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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節

  他其實並不是在掐我的脖子,而是在扣我的咽喉,這是兩種不同的方法。
  掐脖子是將人的脖子整個兒用力掐住,然後使得對方窒息,但這需要一定的時間;而扣咽喉則是用三根手指,即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在瞬間扣住脖子中間的食道和咽喉,這種方法,只需要狠狠一用力,整個氣管、食道就會被同時破壞,是一種可以瞬間致人於死地的擒拿法。
  因此他這話一出口,文敏根本不敢開槍。
  我被他扣著咽喉,只覺得喉嚨一陣劇痛,根本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
  這時,便聽文敏道:「你是誰!」
  扣住我咽喉的人道:「應該說你們是誰!」
  文敏皺了皺眉,道:「我們只是一支普通的探險隊。」
  「探險隊?」那人喃喃的說了一句,又打量了一下文敏的穿著,忽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我是誰?」
  文敏一愣,道:「我怎麼知道你是誰?」但她很機靈,立刻知道這人的腦子可能有問題,於是緩和了語氣,道:「大叔,咱們不要這麼激動,和平溝通好嗎?」
  那人神智似乎有些問題,目光游移著轉移到了被我們打開的鐵門上,忽然目光瞪大,將我給推開,然後猛地跑到鐵門邊,試圖將門重新鎖起來。但這時,鎖已經被我給破壞了,哪裡還鎖的上。
  我和文敏趁這功夫,趕緊走到了獨眼龍身邊,查看他的情況。索性人只是暈了過去,沒瞧見有什麼外傷。這時,那人也發現鎖出了問題,一雙眼睛猛地盯上了我們,從那雙眼睛中,可以看到毫無保留的,赤裸裸的凶殘目光。
  文敏朝我靠近了一些,我感覺到她身上的肌肉緊繃了起來。
  但現在我們手裡有槍,而且離那個人也有一段距離,我將槍口對著他,一但這人做出什麼危險的動作,我就只能開槍了。文敏的手電光直直的照在他身上,這時我才發現,這個人身上穿著的衣服有很多層,非常髒,破破爛爛,也看不出款式,但可以想像,必然已經穿了很多年了。再看他那一頭亂蓬蓬長到屁股處的長髮,我不由得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這個人,會不會是這個基地的倖存者?
  除了這個可能,我實在無法解釋,為什麼會有人生活在這個地方。
  於是我道:「你是殲滅01自衛隊的軍人?」
  「殲滅01……」那人聽到這話,凶殘的目光變得有些遲鈍,忽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整個人簌簌發抖,嘴裡也開始胡言亂語起來:「都怪我,都怪我……」漸漸地,他縮到了角落裡,似乎神智已經完全失常了。
  我給文敏使了個眼色,她立刻將槍口對著那人警戒,而我則扶著獨眼龍往外走。那人似乎已經忽視我們了,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這會兒我心裡也有了個譜。這人八成是這個基地的倖存者,被01給刺激瘋了,不過他既然能在這個地方活這麼多年,很大程度上說明01已經沒有威脅了,或許是死在那一次摧毀基地的過程中,或許已經轉移到了別的地方,這對我們來說不失為一個好消息。
  很快,我們帶著獨眼龍爬出了洞口,女醫生趕緊給獨眼龍檢查身體,我直接澆了捧冷水在他臉上,獨眼龍被冷水刺激的清醒了過來,女醫生對於我的粗暴有些不滿。
  但獨眼龍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卻讓眾人大吃一驚,他喊道:「01在下面!」
  文敏愣了愣,說:「我們剛從地下室上來,沒有看到01,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獨眼龍的那隻眼睛死死的盯著洞口,道:「我剛才走到這兒,就是被一隻手給拉下去的。」一邊說,他一邊擦著自己臉上的水,也不知是水還是汗:「那隻手很長,不是人的手……」
  我覺得不對勁,心說我和文敏剛剛才從地下室出來,那下面就剩下兩間石室一條通道,其餘的地方都塌了,並沒有什麼01,獨眼龍說的那隻手,到底是什麼東西……
  說什麼來什麼,眾人正疑惑間,那洞口的雜草忽然一陣簌簌作響。我們驚了一下,趕緊後退,這時,一顆亂蓬蓬髒兮兮的人頭冒了出來。
  是剛才那個神智失常的人。
  他看著我們,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伸出兩隻手揪著草往外爬,而伴隨著他的動作,從他的背後,又探出了另外一隻手。那是一支柔軟無骨,干黑細長的人手,就著這個位置,我們可以看到,那隻手,赫然就是從這個人的後背長出來的!
  該死的,我們之前怎麼沒發現!
  攝影師大叫著後退:「難道他就是01!」
  我覺得不對,為什麼和筆記本上記載的不一樣?
  就在他往洞外爬的過程中,他背後的那隻手,立刻朝著離他最近的女醫生抓了過去。那手沒有骨頭,一下子就纏住了女醫生的脖子,並且將人往地洞里拉,千鈞一髮之際,獨眼龍抱住了女醫生的雙腿,大喝:「抄傢伙!」哪需要他多說,我立刻對準了那人的腦袋,心說不管這是01還是倖存的軍人,這會兒也不能怪我手黑了。
  誰知我才剛一端槍,那只纏住女醫生的黑手立刻鬆開了,如同一條鞭子一樣猛的朝我掃過來,那股巨大的力道直接擊向我的胸口,讓我懷疑自己的內臟是不是都被拍碎了。
  這一瞬間,別說開槍了,我整個人就被拍飛出去,落到了不遠處的草甸子裡,身體陷入柔軟的草叢裡,視線頓時就被周圍的雜草給擋住了。一瞬間,只聽得一陣雜亂的槍聲,伴隨著幾聲驚呼,大概是文敏和獨眼龍開槍了。
  我忍著疼痛趕緊爬起來,一下子就看見那人的身形跳躍到了一個不正常的高度,面目猙獰的朝著離他最近的劉隊撲去,那種神情,幾乎已經不能說是人了。
  我手裡的槍已經飛了出去,根本無法開槍,情急之下,來不及過多瞄準,便扔了一支飛刀出去。我原是想襲擊他的脖頸,但這一刀卻射偏了,轉而紮在了那人的肩頭。
  這一支小小的飛刀沒有射中要害,因此他像是毫無所覺一般,猛地將劉隊給撲到了草叢裡,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的關頭,茂密的草甸子裡猛地竄出了一個人,手裡拿著一柄刀,由上至下,猛地朝著那人的後背插了下去。
  我大驚,因為這人是個男人,不是獨眼龍,也不是攝影師,從我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對方的背影,但那柄刀我卻認識,是懶貨。
  他怎麼會在這兒?
  我心裡轉了幾個念頭,聯想到懶貨手裡的黑刀,又聯想到奸細的事情,不由得看向了文敏,心中一沉,冒出一個讓人很痛苦的猜測。
  難道奸細真的是……
  就這一瞬間,懶貨手裡的刀已經將那人捅了個對穿,一陣熱血噴濺而出,濃烈的血腥味兒在草原上瀰漫開來。懶貨的到來,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劉隊驚道:「你是誰?」
  讓我奇怪的是文敏的反應,她也吃驚道:「刀,你和吳水是什麼關係!」她顯然是一眼認出了懶貨手裡的刀,而她的反應,就像是對此毫不知情似的。
  如果這是在演戲,那麼演技也太好了。
  會不會是我誤會了她?
  一時間,我覺得有些頭痛,趟著草走到了懶貨身邊。我沒跟他搭話,而是去看倒在地上的那個人,這才發現,並非是懶貨一刀把他捅穿了,而是懶貨一刀把他後背那隻手給削了。
  第664章 出場費
  這會兒,地上的人似乎昏迷了,躺著一動不動,背部的一片血跡,很是扎眼。而在他旁邊,則是那條被斬斷的,足有兩米多長的手,人已經昏迷了,暫時也掀不出什麼風浪,眾人的目光最後齊刷刷的聚集到了懶貨身上。
  懶貨彷彿完全感受不到眾人的目光似的,自顧自拿出了一塊布,將彎刀上的血跡擦了擦。他眼皮有些腫,似乎很久沒睡覺似的,緊接著打了個哈欠道:「先把人捆起來,我去睡一覺。」這會兒是下午四點多,離我們平日裡的紮營時間還差兩個小時,但眾人經過這一番折騰,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便就地紮營。
  帳篷一弄好,懶貨二話不說救爬了進去,縮到睡袋裡呼呼大睡。他這人警覺性一向很高,但這次,我站在帳篷裡看他,這小子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像是睡死了。
  很快,我回憶起了一個細節,立刻意識到,懶貨應該不是一個人來的。剛才看到他的時候,他身後沒有裝備包,除了一身行頭外,啥都沒有、而身上的衣服也還算乾淨,這只能說明,他應該還有同伴。
  我霎時就想到了白三爺,心說不對,我這次的行動極為隱秘,唯一知道的只有顓瑞而已。
  白三爺應該不清楚才對,難道是有人洩露了行蹤?我們這次所要尋找的東西,和白三爺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他沒必要攙和進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