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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節

  那神情,猙獰而扭曲,眼神怨毒,如同野獸,猛地對上了我。霎時間,我整個人如遭雷擊,腦海裡迅速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屍仙出來了?難道是豆腐的思想被吞噬了?
  不、不可能,不應該這麼快才對!
  下一秒,豆腐猛地一個翻身將我壓在了身下,這一刻他的力氣變得十分大,我總算明白為什麼懶貨剛才會被他壓制的動彈不得了。緊接著,豆腐張開了口,猛地朝我脖子咬了過來。
  我想起他之前講述過屍仙喜陽氣嗜血肉的情形,頓時腿都軟了,擺動著頭縮起脖子,這一下他雖然沒咬上我脖子,卻一口咬到我臉上,霎時間一陣刺痛。
  媽的,我覺得自己要毀容了,我可沒有那麼變態的修復力啊!
  索性,在他還沒有咬深的時候。懶貨已經猛地朝豆腐攻了過來。懶貨手裡拿著刀,但刀沒有出鞘,戴著刀鞘的彎刀,朝著豆腐的後背處斬了過來。
  豆腐反應也很快,猛地鬆開了口,整個人從我身上翻了下去,與此同時,單手將我衣服一拽,我倆的姿勢霎時對換了一下,變成了我在上面,他在下的姿勢。
  整個過程反應極快,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這一換,懶貨收勢不及,那一刀便直接砍在了我的背上,痛的我渾身肌肉都繃了起來。
  懶貨嘴裡發出嘁的一聲,不等收回刀鞘,豆腐也學著他之前的姿勢,腳一縮將我一踹。這力道同樣大,我整個人往後一飛,將後面的懶貨跟著砸倒,兩人翻滾在地。
  而這時,胡爺和大黃鴨早已經瞧出不對勁,兩人不愧是老手,竟然在片刻間摸出捆屍索。
  這東西是對付粽子的利器,十分柔韌,輕易割不斷,粽子越是掙扎,就纏的越緊,大凡開棺摸時時,由腳往上摸,一邊摸一邊套繩子,以防屍變時可以將粽子捆起來。
  只可惜,我之前遇到的那些個粽子都太厲害,上了繩索也是白搭。
  這會兒豆腐將我踹飛之際,大黃鴨和胡爺立刻拋出了捆屍索,將豆腐套了個正著,緊接著兩人猛地往後退,霎時間將兩根繩索繃的筆直,豆腐在中間掙扎不已,喉嚨裡咕咕有聲,像是極為痛苦。
  我趕緊爬了起來,盯著豆腐扭曲的臉,怒喝道:「普真!」豆腐聽到這名字,猛地準頭看向我,喉嚨裡咕嚕作響,像是在說話,只可惜不是人聲。
  第639章 記憶
  他的力道十分大,大黃鴨和胡爺很是吃力,這片刻間額頭都冒了白毛汗,大黃鴨緊張道:「是不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過身了?」我心知豆腐絕對不是被過身,他體內有屍仙的元神,普通的軟粽子根本不敢過他的身,現在他之所以發狂,很可能是屍仙在吞噬他的意識,所以這會兒出現在我面前的,是豆腐的身體,屍仙的意識。
  我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難道是因為豆腐生病了,意識模糊,所以才讓屍仙有機可乘?
  掙扎間,大黃鴨和胡爺被豆腐拽的不斷挪動腳步,而大黃鴨的身體,也逐漸朝著火堆靠近,在這樣下去,只怕他就要被豆腐給誰甩到火堆裡了!情急之下,我對懶貨說:「弄暈他,就像上次弄那個小鬼一樣!」事實上,我並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用,但為今之計,也只能一試了。
  懶貨幹起正事來還是很靠譜的,縱身一躍,手裡帶著天珠的彎刀猛地擊上了豆腐的後脖子,豆腐整個身體一震,下一刻,忽然抬頭慘叫一聲。
  「啊……!」這聲音嘶啞無比,到最後彷彿傷到聲帶,變成了一連串斷斷續續的雜音。
  下一刻,他卻更加猛烈的掙扎起來。眾人猝不及防,捆屍索也頓時鬆了,大黃鴨被這股力道直接撞到了火堆上,猛地慘叫一聲,立刻引火上身。索性他反應快,在地上打起了滾兒,這才沒有釀成大禍。而捆屍索一鬆,豆腐似乎也知道害怕,立刻往外衝。
  我心知他這一衝,不知要跑去什麼地方,再找回來可就難了,當下也顧不得力量懸殊,整個人撲了上去,手肘圈住他的脖子往後拖。一拖之下,豆腐卻是力大無窮,紋絲不動,相反的,他緩緩轉過了頭,怨毒發紅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嘴角流著唾液,像是一個餓極了的人似的,張嘴又欲咬我。然而這一次,一旁的懶貨卻忽然將一個東西猛地塞入了豆腐嘴裡,剎那間,豆腐的神情就變得十分僵硬。
  我一看,發現是懶貨一直戴在手上的那一串血紅色珠子,此刻被他團成了一團,全部塞到了豆腐嘴裡。
  緊接著,懶貨搖了搖頭,淡淡道:「滅魔天珠,用在你身上真是浪費了。」話音剛落,豆腐整個人暈了過去,砰的倒在了地上、眾人經此一戰,各個狼狽不堪,我臉上一個牙印,大黃鴨身上的衣服燒的破破爛爛,皮膚上有幾個地方還起了燎泡,嘴裡嘶嘶抽著涼氣。最狼狽的其實是懶貨,估計他最開始對豆腐沒有防備,因此靠近脖子的位置被豆腐咬了一口,血淋淋的,大半邊都被染紅了。
  唯一要好些的只有胡爺,見著情況,趕緊摸出了醫藥,示意我們先清理傷口再說,緊接著,他重新撿起來捆屍索,將豆腐給捆了個嚴嚴實實的。
  我臉上到咬的不是很深,多虧了懶貨及時,否則恐怕以後就得留疤了,男人留個疤也沒什麼,但如果這個疤是個牙印兒,我恐怕就沒臉見人了。收拾完傷口,我看了看被捆成粽子的豆腐,心裡有些發涼。
  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已經被屍仙的意識給吞噬了嗎?
  我是不是等不到白雙了?
  我的兄弟。
  那個雖然蠢,但對我從來一心一意的兄弟,是不是已經沒了?
  這時,處理完傷勢的懶貨忽然開口,淡淡道:「說吧,怎麼回事?」他這話是看著我問的,我這會兒渾身發軟,腦子很亂,一時沒明白過來。片刻後,我知道了他的意思,便道:「我不知道。」這會兒,我總不能對他說實話,說豆腐體內有個元神,他剛才是被元神給……
  那三人顯然是不信,但也沒有多問,畢竟掌握這次核心秘密的人是我和豆腐,而他們,也只是給白三爺搭個伙而已。大黃鴨和胡爺也就算了,我對他們已經有了些瞭解,現在唯一看不透的是懶貨。
  能隨隨便便將千萬的天珠嵌在刀上的人,他的身價應該不菲,沒必要來發這種財。
  那麼,他是為什麼替白三爺辦事?
  看來,這個白三爺的實力之深厚,遠不是我表面看到的那樣,否則,他也不可能支使得了懶貨這種人。上完藥,胡爺將篝火重新升了起來,看了看豆腐嘴裡塞著的珠子,說:「這玩意兒就這麼塞著。」
  懶貨包紮完傷口,臉色很黑,走到了豆腐旁邊,將那串珠子慢慢的拉了出來,很嫌棄的用手指擰著,拿了水袋沖洗上面的唾液,這才慢吞吞的戴回手上。在這個過程中,豆腐一直沒醒,我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又哪裡睡的著,便坐在火堆邊等著。只可惜,這一晚上人都沒醒,我身體也是疲憊不堪,也不知啥時候,便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時,揭開雨布一看,外面已經積了雪,一眼看去白茫茫一片,寒風呼嘯不停,出了這個山口,就冷的逼人。可能是昨晚太鬧騰,我這會兒腦袋暈乎乎的,便捧了一把雪搓臉,這才覺得精神了一些。正搓著,我聽到了一陣呻吟聲,轉頭一看,發現是豆腐醒了。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他,懶貨更是直接握緊了腰間的腰刀,我仔細的盯著豆腐的神色,想看看他現在的狀況。昨晚的猙獰和扭曲這會兒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臉茫然,緊接著,他盯著我們,聲音嘶啞,斷斷續續道:「你、你們是誰?」
  我呆了一下。
  這是什麼情況?
  緊接著,豆腐又說了一句讓我們大腦死機的話,他先是看了看我們,緊接著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繩索,忽然就大哭,是真的哭,眼淚直往外冒的那種。一個二十七歲的大男人,忽然眼淚汪汪嚎啕大哭,那種場景,估計大部分人都接受不了。便聽他一邊哭一邊道:「我是不是被綁架了,我家裡很有錢的,你們不要撕票啊。」
  撕票?
  大黃鴨嗆了一下,問我:「這小子是不是有精神病?」
  我一時也被豆腐突如其來的舉動弄了個措手不及,看樣子,他似乎是完全不認識我們了,難道是……
  我猛地想起了豆腐之前所說的事,隨著屍仙對意識的吞噬,很多記憶都會開始消失,難道說豆腐的記憶已經被吞掉了大部分了?我心頭一跳,立刻問道:「你現在幾歲?」
  豆腐看著我,說:「我今年十二歲,叔叔,你不要殺我。」
  誰他媽是你叔叔!
  我覺得自己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