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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節

  我讓他閉嘴,別給我丟人了,緊接著示意姓白的繼續。
  那普真和寶象女王,或許確實有什麼關係,或許又只是合作關係,時隔日久這一點兒就沒人清楚了。而那些秘屍,顯然是普真弄來的。據說,小哀牢的祖先,來自於草原,先後曾過陝、湘、貴等地,最終才在滇地落戶。如此一來,小哀牢人的身份立刻浮出了水面,就和我們當初猜測的一樣,它們就是那支從鬼蜮遷移出來的族人。
  這批人自鬼蜮遷出後,一路往中原,四散各地,最後剩下的那一批才定居滇地,這必然是個很漫長的過程,在這個時間裡,鬼蜮同時也是小哀牢的最後一任女王,下令修建了巨耳王墓。
  首先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次我們去巨耳王墓,並沒有看到完全的真相,因為我們沒有看到屍體。那具漢白玉的屍床上什麼也沒有。時至今日,沒人能知道巨耳王墓究竟是為什麼人而建的,但它存在的意義,絕對不單純是為了保護一塊石頭。
  要想保護一塊石頭,那樣的工程實在是大材小用,所以那塊石頭,應該只是一樣極其珍貴的陪葬品,並且是普真放進去的。這東西,想必普真是極其重視的,他為什麼要放在巨耳王墓裡呢?
  時隔千年,再多往事也淹沒於歷史中,我們如今也只能是根據一些線索來推測當年事情的真相了。而這份地圖,顯然不止一份,在爺爺還沒有找到寶象女王的十多年前,陳詞就已經拿到了這份地圖,只可惜,他沒有來得及將地圖交給爺爺。
  而這份地圖,是陳詞從什麼地方所得到的,已經不為人知了。但當時,陳詞一直是在尋找詛咒的線索,因此這份地圖的來歷,也必然是與此有關。白三爺雖然沒有說他自己的事,但我也能揣測的出來,這白家的人,便和呂肅一樣窺視著『鑰匙』,而陳詞手裡的這份地圖,曾經在寶象女王墓出土,並且寶象女王又和普真有著不為人知的神秘關係,那麼,這份地圖的意義就不言而喻了。
  很顯然,這東西跟所謂的鑰匙絕對有著某種關係。
  但當時陳詞對於『鑰匙』的理解,應該並沒有那麼多,所以並沒有將注意力轉移到這份地圖上,因此知道死,這份地圖的存在都不為人知。而啞巴,在許多年後,記憶慢慢恢復,並且照著記憶,將之畫了下來。
  按照白三爺的說法,啞巴估計是知道自己將又不測,所以才會將這份地圖留給他。
  我聽到這兒,覺得奇怪,說:「你當年和陳詞搶奪過這東西,你們倆應該是敵人,這麼重要的東西,他不交給我,為什麼會交給你?」
  白三爺含笑,說;「年輕人,上一次你設計和警察對付我,真當我那麼容易打發?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敢在我頭上撒野的人,還沒有一個像你現在這麼逍遙的。」
  豆腐摸了摸鼻子,說:「這麼說還是你好意放我們一把了?那你和啞巴到底是敵人還是朋友?」
  白三爺喝了口茶,神色依舊是笑瞇瞇的,反問道:「什麼是朋友?什麼是敵人?難道你連最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陳詞,是個了不得的人物,當年我多想殺了他,卻沒有一次成功,但上一次相遇,我看著他年輕的臉,再看一看自己,什麼仇恨都沒有了,日暮西山,能再見到故人風采依舊,這種滋味啊,你們不懂。」
  我見他說話有些玄叨,也不以為意,追問道:「這份地圖陳詞是從何處得到的,你也不知?這地圖又有什麼用?」
  白三爺看著茶几上的地圖,冷笑了一下,道:「你以為呂肅想抓他,就是為了弄出使用那兩塊石頭的辦法?如果只憑著那些石頭便能製造出那些詭異的神燈,未免也太輕鬆了。」
  我聽他這話中有話,不由得心中一動,難道除了那兩塊奇石以外,還有別的什麼東西?
  果然,便聽白三爺道:「雖然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根據我這些年的四處調查探索,也查的八九不離十了。那普真死後妄想把自己養成仙身,而那個關於鑰匙的秘密,卻又想一人獨佔,唯恐被世人知曉。因此將一些重要的東西,散佈存放。即便有人得到其中的一兩樣,也無法解開這個秘密。趙義知道了八鯉斗蛟鎮海石的下落,所以才組織了衛南京下鬥,呂肅則趁機混入其中,巨耳王墓中,則是那塊能留影的石頭,而餘下的東西是什麼,放在哪裡,則無人知曉。」
  其實,巨耳王墓的存在,眾人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但卻一直沒有下手。一來是畏懼其中的凶險,二來,也是利用這段時間,探查其它的線索。但事情發展至今,所有的線索都已經斷了。
  白三爺沒想到啞巴會忽然給他這樣一張地圖,啞巴當時神情冷漠,將地圖放到了桌子上,冷冷道:「這是我兩年前想起來了,這地圖我不知道有什麼用,但我知道它很重要。」
  白三爺吃驚道:「你把它交給我?」
  啞巴微微點頭,神色高傲,連話都不屑於多說。
  白三爺哈哈大笑,道:「你啊你啊,凡事從來不肯退讓一步,當年咱們爭的你死我活,現在你卻主動把它給我。」說著,白三爺的臉色一沉,聲音嘶啞道:「陳詞,這可不像你做的事。」
  啞巴冷冷道:「我姓吳。」
  白三爺無所謂,陳也好,吳也好,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區別,他只認人。
  他將地圖拿在手裡細細觀摩,最後道:「你為什麼把東西給我?」
  啞巴翹著二郎腿,身體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似乎在養神,許久才道:「我有一種預感……」白三爺等著他說下去,但啞巴最終什麼也沒有說。難道在當時,他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有去無回?
  第619章 井圈山
  二十多年一會,啞巴將這份地圖交給了白三爺,甚至什麼條件也沒有開,白三爺後來提供的人手,完全是出於自願。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啞巴的記憶雖然沒有完全恢復,但他自己對和我的關係,心裡應該已經有底了。
  他預感自己進入巨耳王墓,可能有去無回,因而留下了這個對於他來說極為重要的地圖。按理說,我好歹算是他兒子,身上的詛咒又一直沒有下落,這地圖即便真的要交,也該交給我手裡才對,他卻交給白三爺,這算是怎麼回事?
  我心中不解,反倒是豆腐一語點破真相,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看來啞巴是不打算讓你參與這些事,他原計劃是進入巨耳王墓,一來尋找他要的真相,二來把詛咒的事解決了,讓你脫身。八成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不把這地圖交給你。」說著說著,豆腐也挺鬱悶,歎了口氣,悶悶的說:「誰知道這居然是一個騙局,啞巴死前太不值了。」
  我想到當時,兩撥人在密林裡相遇合作,啞巴卻獨獨要趕我走的事兒,現在回憶起來,無一不是在把我往這個騙局外趕,可惜,現在才醒悟過來已經晚了。
  死者已矣,這會兒說太多,也是沒用了。
  按照白三爺的說法,這份地圖,是陳詞那幾年所得的東西,雖然沒人知道地圖來自哪裡,又與什麼有關,但綜合陳詞當年的調查線索,這份地圖,很可能是一份藏寶圖。
  普真將他極力守護的一個秘密,分藏在了各個地方。這份地圖所記載的位置,應該就是其中一個。
  豆腐揣測說:「莫非也是在斗裡?」
  白三爺道:「說不準。但掘土而埋,古墓墳丘是最好的掩護。」說完,他笑了笑,指了指豆腐,對我說;「這就是我為什麼不動他的原因。呂肅沒有別的路,只能從他身上下手。但我不是,說起來我們都得好好感謝陳詞,他給了我一個線索,也給了你們倆一個退路。」
  沒錯。
  現在,我們跟白三爺合作,成了最好的辦法。我這個人雖然理智,但也並非理智的冷血無情,此刻該怎麼做,得失盡數擺在眼前,但這一次我的理智卻無法讓我坦然接受。我無法忘記白三爺千變的身份,我也能無法忘記爺爺臨死時的神情,而現在,我卻要跟他合作?
  豆腐看出來我內心的掙扎,立刻拍案說:「我聽明白了,反正這就是一張藏寶圖,你現在要把寶貝挖出來是不是?我去就行了,我知道,你不就看中我體內的元神嗎,想著關鍵時刻我能發揮點兒用處是不是?那就衝我來好了,老陳,這事兒你別攙和!」
  我看著他,心中苦笑,怎麼能不攙和?難道就看著他被白三爺玩弄於股掌之間嗎?豆腐現在確實聰明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什麼事情都不想,整日裡胡來,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是白三爺的對手。
  這個老狐狸,和顓瑞是一路貨色,否則,當初活下來的三個人中,也不會有他們二人了。我一個人不管詛咒,混吃等死容易,難不成對豆腐不聞不問,把他交給一群老狐狸?那還不早晚被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想到此處,我冷靜下來,心裡已經有了計劃。
  其一:目前為了轉移呂肅的注意力,跟白三爺合作是最好的選擇;
  其二:這樣一來,我也可以爭取時間,等待白雙那邊的消息,萬一有所收穫,事情的轉機就來了;
  其三:這姓白的雖然說了這麼多,但並沒有提過一個關鍵問題,那就是,他是如何知道神燈和鑰匙這些事的?
  我現在很懷疑,他和飛刀白老四,是不是有某種關係,如果是這樣,那麼順著查下去,或許可以知道詛咒的根源。既然真正的白老四已死,後來的白老四隻是個影子,那麼詛咒又是怎麼轉移到陳家的?
  我雖然心中不痛快,但腦海裡轉了一番,便點頭成交。我知道,白三爺能說的也就這些了,我再去追問其它,他就算知道,目前也是不會告訴我的。於是達成協議後,我不會理豆腐苦口婆心讓我自己抽身回去開店的話,開始跟白三爺商量起了路線。
  這東西,是啞巴兩個月前給到他手裡的,上面有幾個很古怪的地名,都只是簡稱,路線也十分簡單,唯有到中間部分的時候,才能瞧出重點部分。
  我學習過楊方的堪輿風水術,平日裡也會去網上看古代的風水圖,因此這手繪圖雖然原始,但我還是一眼看出來,這是一副堪輿指引圖。圖中有一座山,山被整體剖開,分別標注了沙、石、水、陰、陽,又點出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周圍還有標注一些字體,看樣子都是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