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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節

  一邊吃飯,我一邊吩咐獨眼龍後續,讓他規矩點,別胃口太大,我不在,小心捅出什麼簍子。他聽說我能又要走,像是習慣了,說:「放心吧當家的,再好的東西放我面前,不該我都不會吃,到是您,千萬得小心,您現在打交道的幾位,都是國內道上有名有號的人物,輕易惹不起。要說您在深圳古玩圈,現在也混成一號人物了,但跟這些大人物比起來,別怪我潑您冷水,現在真不是翻臉的時候。」
  他這話雖然不好聽,卻是實事求是,我這兩年在深圳倒騰古玩,撘的路子也廣了,在深圳這地界,也是有名有號了,但跟呂肅、顓瑞這些樹大根深的人比起來,卻是不是一個檔次的。
  獨眼龍估計是看我昨天跟呂肅差點兒掐起架來,所以才說了這些,他說完,神色也是擔心不已。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心裡有數。獨眼龍這才鬆了口氣,說:「當家的,於公於私,我也不想你們出事兒。論公,我是靠您吃飯的,論私,這兩年您和竇爺也從沒有把我當過外人,我張升從牢裡出來,都承蒙你照顧,想想一年前咱們鋪子剛開起來的時候,多熱鬧,再看看現在,錢雖然多了,但人……唉。」
  我倆碰了個杯,吃喝完畢,回了鋪子。我洗漱一番,便躺在床上抱著筆記本繼續查資料。就在這時,白天那個等了一下午的私信,終於有動靜了。
  賬號顯示,有一條未讀消息。
  我點開後,看到回件人,便是那個邙山小道童。
  點開後,裡面只有一句話:取出來,換更適合的主機。
  我心裡一跳,心說有門!連忙回道:怎麼取?
  想了想,我又在後面加上了我的電話號碼以及QQ號一類的,直言有事請教,希望能詳聊。發出去後,對方這次回的很快,上面有一個地址,說如果真想知道,就自己走一趟。我一看,是邙山上的一家宮觀的地址,邙山地處洛陽,為秦嶺餘脈,崤山支脈,又稱北邙。
  我看這宮觀地址,不由心想,會不會是個騙子?騙我去捐香油的?但再回憶他文章中所講的內容,又覺得不像欺世盜名的騙子能寫出來的,琢磨一番,便決定尋摸個時機,去邙山一趟,會一會這個邙山小道童。
  第二天,我決定先發制人,於是給呂肅去了個電話,說豆腐忽然被白三爺給弄走了,顓瑞等人現在也不敢輕舉妄動,現下我也是沒辦法接觸到人,他的『忙』恐怕幫不了了。
  呂肅那頭顯然是對白三爺這個人有所忌諱,倒也不懷疑我這話的真假,只能透過電話,察覺到他呼吸忽然加重了片刻,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麼,只可惜,我現在卻看不到。
  電話另一頭,呂肅道:「沒想到他也會插手。」他兀自冷笑了一聲,便掛了電話。我知道,豆腐的目的達成了,呂肅不會再將目光鎖定在我們這伙兒人身上。要對付我們太容易,但要對付白三爺,卻並不容易。
  估計呂肅是不會再有精力放在我或者文敏等人身上了。
  思來想去,我必須得先去一趟北京,這一去,還不知會整出什麼蛾子來,邙山那邊,如果真的有救豆腐的辦法,那一定不能讓呂肅等人知道。因此,邙山的行動,必定要極為隱秘,我如果自己去,肯定瞞不過他們的眼線,白老狐狸手眼通天,恐怕他那邊也是瞞不過的。
  思來想去,我想到了白雙,看來,只有讓她走一趟了。當天下午,我聯繫了白雙,事到如今,豆腐的事情也瞞不住了,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跟她講這其中的糾葛門道。白雙聽得目瞪口呆,甚至以為我是在編故事。
  對此,我只能苦笑,說:「不管你信不信,這次我找你辦的事,事關豆腐的生死,我不方便出面,這事兒只能拜託你走一趟。」
  白雙雖然感到震驚,但還是毫不猶豫的接過了地址,說:「我明天就去。」
  我阻止了她,說:「我明天就要啟程去北京,而我們與你交好的事,呂肅也知道。我前腳去北京,你後腳就去邙山,未免太明目張膽,所以,你先緩幾天,再自行安排,我們等你的消息。」
  事情安排完畢,我回了住處,訂了機票,早早的便睡了,準備養足精神,應付明天的事。
  但願白雙能給我們帶回好消息。
  第615章 做客
  對於北京,我已經非常熟了,這次我沒有找顓瑞,他的情況特殊,如非必要,我也不想再多借用他的力量了。至於文敏,在這個各方勢力虎視眈眈的情況下,我也不願意再讓她多出面,因而下了飛機後,我直接去了琉璃廠白三爺的鋪子,也就是『奇白居』。
  進了店舖,依舊是上次那個穿著唐裝短褂的夥計,這人實在機靈,平日裡琉璃廠人流如織,來來往往見過不知多少人,與我不過一面之緣,竟然就把我記住了,上前說道:「陳先生,歡迎光臨。」
  我初時還以為是白三爺已經跟他打過招呼,說了兩句話才知道,完全沒這回事,這人完全是憑著自己的記憶力記住了我,用他的話來說:記人,記住一些重要的人就行了,至於這些天天往往的流水客,不記也罷。
  他神情間多有得意之色,說起來到是有些滔滔不絕的架勢,我忙攔了一把,問道:「你們三爺呢?」
  他道:「三爺今兒個可不在鋪子裡,不過……」他這話尚未說完,樓上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是那種腳踏在木製樓梯上的聲音,奇白居本就是仿古的結構,後堂的木製階梯刷著紅漆,扶手處盤龍刻鳳,氣派非凡。
  我下意識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下來的是個短頭髮,相貌平平的女人,是白三爺的那個養女兼保鏢,她一邊下樓,目光和我對視著,出聲道:「陳先生,您來的很快。」
  我道:「我兄弟在你們這兒做客,他一向不懂規矩,我可是很擔心他一不小心冒犯了三爺,這不急急忙忙的趕過來了。人呢?」
  這女人隨白姓,具體名字不知道,只聽夥計恭恭敬敬的叫了聲白小姐,和我說了一半的話也沒有再繼續下去。我對於姓白的,暫時都沒有什麼好感,當然,白雙除外。
  她道:「人?好像出去了。」
  我問出去做什麼了?莫非是白三爺給豆腐安排什麼東西了?姓白的女人笑了笑,笑容很淡,道:「我們不缺人,也沒有什麼事情讓他做,當然是他自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們還能把人捆起來不成?」我覺得這話分明是扯蛋,白三爺既然已經『拉攏』了豆腐,以豆腐箱現在特殊的情況,怎麼會允許他隨著便外面晃蕩?
  見我不信,她道:「你可以自己打電話問。」
  我想了想,走到一邊撥通了豆腐的手機,說自己到了北京,正在奇白居,讓他趕緊現身,緊接著我便去二樓等人。這通電話打完不到二十分鐘,豆腐蹬蹬蹬的飛奔而來,往旁邊一坐,說:「姓白的那天跟你說什麼了?」我打量了他幾眼,頓時為之氣結,這小子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只不過嘴角還有沒擦乾淨的醬汁,目測剛才他應該是在外面吃什麼東西。
  我忽然覺得,自己這麼累死累活,完全沒有意義,他這個當事人可是瀟灑的很。
  估摸是察覺我目光不對勁,豆腐撓了撓頭,道:「你盯著我幹什麼?咱們不過兩天沒見,別這麼熱情,不知道的還以為……」
  「你給我閉嘴。」我忍不住在他腦袋上扇了一巴掌,氣的夠嗆,道:「白三爺到底是怎麼找上你的,他找你幹什麼?說。」
  豆腐抱著腦袋顯得很委屈,道:「我到底是閉嘴還是說?」
  我道:「你有本事再敢瞎扯一句,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後悔。」
  豆腐眼珠子一轉,連忙搖頭,道:「別介,這不跟你開個玩笑嗎,那麼較真幹嘛。」頓了頓,他四下裡瞧了瞧,像是在防止什麼人偷聽,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牆角的位置,我順著看過去,發現那裡有一個很小的監控器。豆腐指了指它,道:「姓白的沒有對我怎麼樣,不過出門都有兩個兄弟跟著,電話什麼的你也清楚,反正咱兩現在說什麼,都是在他的監視底下。」
  我看了那個監控器一眼,道:「那你就挑該說的說。」
  豆腐聞言,便講起了白三爺找上他的經歷。
  當時哈日查蓋那邊做了最後的嘗試,但失敗了,豆腐沮喪之餘,開始細細分析起了事情的前後因果。自然而然的,他想到呂肅會對我們現在下手的事,當時琢磨著要不要出國跑路什麼的,心煩意亂,便想出去溜躂。
  顓瑞攔了他一把,說呂肅在這四九城裡並不是沒有勢力,出了顓家的門,沒人照應,難保不會突然失蹤什麼。豆腐正鬱悶之時,忽然有人給顓家送了一份邀請函。
  挺正式的,但東西一打開,卻不是邀請顓瑞的,而是發給豆腐的。不消說,邀請函自然是白三爺發出的,請豆腐去做客。鍾恭嘶了一聲,覺得奇怪,皺眉道:「這才剛來咱們這兒一天,來的隱秘,又沒有出去走動過,這姓白的怎麼知道人在咱們這兒?」鍾恭是個靠譜的人,他立刻意識到顓家可能有內奸。
  顓家的手下也不少,但真正能進入住處的不多,鍾恭算一個,另外的就是一些幫傭,也都是跟了十多年的老人,難道是這之中出了問題?顓瑞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轉頭吩咐了鍾恭幾句,不知道說著什麼,轉而手頭一動,看樣子是想把那邀請帖給撕了。
  豆腐卻是另有打算,猛地將東西奪過來,說:「這麼好的東西,別撕啊。」
  哈日查蓋笑嘻嘻的道:「難不成你要去做客?」
  豆腐道:「幹嘛不去?我跟白三爺一面之緣而已,這老傢伙現在突然找上我,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是看上我身上哪一點了,與其讓姓呂的變著花樣跟你們作對,不如讓他把注意力轉移到白老頭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