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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節

  豆腐被我一眼看出心思,歎了口氣,道:「現在說這西幹嘛。」提到白雙,我看出豆腐心裡很不是滋味兒,他雖然有過三十多春,但沒一次是靠譜的,而這一次和白雙,雖然平淡,卻是真真實實想在一起的,若這段感情最終也沒有結果,實在是遺憾。
  我於是轉移話題:「因為這些,你甩開我們,自己一個人來到這地方,這個正殿裡有什麼?」
  豆腐跟著起身,失望的搖頭,說:「記憶斷斷續續的,或許是一些重要的記憶,它還沒有釋放出來,我不知道。到了這個正殿之後,我也想不起來了。當初我帶人修建這個地方的時候,動用了……」豆腐話音猛地一頓,隨後摀住了自己的嘴,露出一副自我嫌棄又無可奈何的憤怒模樣。
  我沉默了一下,很顯然,通過他剛才無意識的漏嘴,眼前這個人和屍仙已經在逐漸融合了,他和屍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分不開了。
  豆腐神色帶著一絲痛苦,看了我一眼,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繼續往下說。豆腐緊接著清了清嗓子,重新開口,道:「我記得,木頭修建這個地方的時候,動用很多人,而且還請過一支神秘的隊伍。」
  「神秘的隊伍?」我道:「是什麼人?」
  豆腐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我道:「那你記不記得,這個地方的墓主人是誰?」
  豆腐搖了搖頭,洩氣的說:「只記得一些不痛不癢的東西,真正核心的記憶,我根本接觸不到。我懷疑這個元神自己是意識的,一些重要的東西,它不會這麼早放出來,等我真正想起來的時候,我已經不存在了。」
  豆腐神色坦然,似乎也鬆了口氣,又道:「說出來,覺得輕鬆多了,老陳,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快要遺失自己的時候,你記得,要在屍仙復活前。殺了我。」
  我心裡沉甸甸的,嘴上說著等出去再試試哈日查蓋的辦法,心裡卻琢磨著,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自己是否這能下的去手。如果不是因為我,豆腐不會被捲入這些事情中。如果不是為了救我,擋了那天兵洩出的一口氣,屍仙出棺後,抓的人就應該是我而不是豆腐。
  這個兄弟,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因為我。
  哈日查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豆腐,最後說:「行了你們,別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都還活著呢,活著就要過一天開心一天,現在哭喪給誰看?咱們還是琢磨琢磨,這個正殿有什麼秘密。」
  第599章 謎底(上)
  哈日查蓋這麼一說,我們便轉移了話題,開始查看起這個正殿。豆腐說,他來這兒已經兩個多小時了,由於沒有什麼相關的記憶,因此他靠著自己那點兒本事,基本上是一無所獲。
  整個正殿空空蕩蕩,唯一的屍床上還沒有屍體,我看了一圈,心裡冒出一個古怪的想法:這屍床沒有壓過的痕跡,而且表面光滑,看不出屍油或者漆末一類的東西,說明修建之初,這屍床上就沒有放置過任何棺木和屍體。一具從未使用過的屍床放在此處,倒像是等待著什麼人躺上去一樣。
  我們三人重新開始搜尋這個正殿,結果卻如同豆腐所說的一樣,一無所獲。最後我將目光轉向了牆角處,也就是豆腐之前鑽洞準備逃跑的位置,我問他這個洞是怎麼來的。
  豆腐蹲著身,將燈光往洞裡一打,說:「我之前鑽進去看過,這洞後面是個偏殿,嘶……對了,偏殿裡還有具枯骨,這個洞八成就是那具它打出來的。」
  我立刻道:「進去看看。」緊接著,三人順著這牆角的洞爬了過去。
  鑽到對面一看,果然便如同豆腐所形容的一般,這是個很小的偏殿,正對著外面,其實也有一扇可以通向外間的門,但門卻是緊鎖的。而順著洞口不遠處的牆邊,則有一具包裹在衣服裡的屍骨側躺著。
  哈日查蓋嘴裡直說奇怪,道:「這地方到處都有門,不管是正殿還是偏殿,都能出去,這人打這麼一個洞幹什麼?」這個問題,恐怕沒人能回答了,我走到這具枯骨跟前,問豆腐:「你之前動過這具屍體嗎?」
  豆腐搖了搖頭,一臉的敬謝不敏,說:「我就爬進來看了看,這屍體也沒帶什麼東西,就套著一身衣服而已,我可沒興趣碰它。」豆腐一向對於摸屍體是沒有興趣的,因此我點了點頭,戴上了摸屍手套,想尋摸尋摸,看能不能從屍體的衣兜裡找到些線索,畢竟雖然他死在了這個地方,但能一路闖到這兒來,想必這人生前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他會是誰?
  我開始檢查它的東西。
  它穿的是一身黃色戶外服,衣服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口袋,有拉鏈,從款式來看,屍體是男性。摸了一會讓,我找出的都是一些零物件,比如小撬子、鐵鉤或者防風打火機、電池一類的東西。然而當我摸到它的內袋時,猛然便摸出了一個折疊的小夾子。
  這應該是個證件夾,只有成人半個巴掌大,皮質的,而且皮料應該不錯,至今保存完好,甚至表面噌亮。我估計這是由於屍體腐爛過程中滋生的屍油侵染在了上面,所以才會有這種質感。
  我好奇這人的身份,再加上帶著手套,因而也不覺得噁心,立刻打開了小夾子。夾子裡果然放置著證件,是一張老式的身份證,證件外層的膠進了空氣,使得整張證件模糊不清,但那上面的名字,我確實看到清清楚楚,上面寫著:陳詞。
  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因此狠狠眨了一下眼,然而,再睜開時,依舊是這兩個字。
  豆腐吃驚不已,說:「又冒出來一個陳詞?我說老陳,你到底有幾個爹啊?」
  我腦子也有些亂了,說:「當然只有一個爹。」
  豆腐說:「那山洞裡的屍體難道不是陳詞的?這個才是?那趙老頭難不成說謊了?」
  我想了想,絕對趙老頭在這件事情上,實在沒有說謊的必要。可如果眼前的這具屍骨是陳詞,那麼山洞裡的屍骨又是誰的?門外的啞巴又算是怎麼回事?
  莫非他讓我看的真相,就是這個?
  不行,我得找啞巴弄清楚。於是我對哈日查說:「幫個忙,去把外面那人弄進來。」之前我擔心這正殿有什麼危險嗎,帶著啞巴不方便,現在看來這個顧慮可以打消了。
  哈日查蓋給了個OK的手勢,便從洞裡鑽了出去,去找啞巴,片刻後,哈日查蓋將啞巴背了進來,但神色卻有些不對勁,說:「媽的,還好我去的及時,那姓呂的來了。」
  我大驚,心說他怎麼來的這麼快?緊接著問道:「其餘人呢?」
  哈日查蓋道:「都在,不過看起來情況不樂觀,被捆了。」
  媽的。
  我看著依舊昏迷的啞巴,心說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讓文敏直接斃了姓呂的,這啞巴當時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反而奪了文敏的槍?現在倒好,姓呂的將人捆起來,顯然是來當人質了。
  鍾恭等人身手雖然不賴,但和呂肅比起來,實在不在一個檔次。
  哈日查蓋又道:「他們朝著正殿過來了,估計十分鐘左右就到,我看姓呂的是想用人質要挾咱們。」
  要挾?
  這個正殿裡到底有什麼?他又能要挾我們什麼?
  雖然啞巴這會兒面色慘白,渾身是血,但我也不得不強制性將他給弄醒,這中間的過程就不多贅述,反正不怎麼光彩就對了。啞巴醒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迷離的眼神頓時重新聚在了一起,啞聲道:「你們進來了。」
  我點頭,讓人半靠在我懷裡,道:「對,我們現在在偏殿,呂肅挾持了我們的人,大概還有十分鐘就到,現在告訴我,你所說的真相是什麼?」啞巴劇烈的咳嗽了兩聲,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地面的那具屍體,道:「我什麼都想起來了,可惜,一切都晚了。」
  豆腐看著不忍心,說:「不晚不晚,你的命就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樣,會沒事兒的。你告訴我們,到底是咋回事,我們解決了問題,也好帶你出去。」
  啞巴閉了閉眼,似乎是在調整氣息,又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片刻後,他終於開口,但他的話,讓我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
  「當年,我千辛萬苦拿到了那份帛書地圖,可惜勢單力孤,帛書沒能被破譯出來,但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我帶著帛書,獨闖王墓……」
  我一時幾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最終才勉強擠出一句話:「你果然是陳詞。」
  啞巴沒有理會我,而是接著往下講,道:「這個古墓,機關重重,但歸根結底,有三樣東西才是核心。一是女蘿,它們應屍陣的地氣而身,包圍了整個王墓,其實就在我們腳下的土地裡,全是它們。這些東西,一但破土而出,任何人都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