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鬼喘氣 > 第510節 >

第510節

  我不清楚他去那個地方想幹什麼,但我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所以立刻道:「想過去,可以,告訴我,你是陳詞本人,還是淨化人?」
  啞巴眼神一寒:「呂肅告訴你的?」
  我道:「他告訴了我一些,其餘是我自己猜的。」
  啞巴似乎是決定認命了,他道:「都不是,這件事情辦完之後,你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他這話說的讓我詫異,我不由道:「你想起來了?」
  啞巴微微點頭,聲音有些嘶啞:「想起來了,我終於知道我是誰了。」說這話時,他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露出了一抹苦笑。這一瞬間,我覺得事情不對頭。啞巴這句話,應該是真的,但他既不是陳詞,又不是我們所猜測的淨化人,那他究竟是什麼?
  第592章 作惡
  這時,我和海日查蓋掩護著啞巴後退,周圍這些邪物,雖然有人的模樣,但實際上這地方就是一個呼呿鐸的老窩。呼呿鐸沒別的能力,最擅長的便是蠱惑人心和淨化,這會兒它們淨化不了我和哈日查蓋,也靠近不了被我們二人掩護著的啞巴,因此立刻就開始蠱惑人心了。
  這玩意兒,彷彿真的能看到人心裡最脆弱的東西似的,它們的臉部開始慢慢的變化,最後所有的呼呿鐸,猛地如同被風吹過的灰塵一樣,霎時間就消失不見了。
  我不由得一愣,哈日查蓋這時卻說:「這些東西發難了,小心,現在這地方只有我們三個人,接下來不管發什麼都不要相信。」我點了點頭,兩人護送著啞巴繼續後退,沒幾步,便到了那個樞紐所在的地方。
  說實話,我很懷疑啞巴這次能不能撐住,他看起來太虛弱,渾身的血彷彿已經被放光了似得,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驚人的白,慘白。而最讓人不安的是,我盯著他的臉,發覺他一直以來所籠罩著的冰冷和高傲徹底退去,整個人給我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彷彿卸下一切重擔,萬念俱灰似的。
  這種感覺讓我心裡很不舒服,總覺得會發生些什麼事一樣。此時,那些呼呿鐸也不知想整什麼蛾子,暫時沒有冒出頭來。趁著這會兒功夫,我問啞巴:「咱們現在是要幹什麼?」
  啞巴道:「真相,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真相就在後面。」
  後面?
  他目光直直的看著樞紐中的八寶盒子一樣的東西,說:「你們掩護我,大約十多分鐘……」說完,便將手伸入了樞紐中。我原本打算看他會怎麼操控這個樞紐,但下一刻,洞裡猛的一黑,我手裡的手電筒,霎時滅了。
  該死的!我心頭一跳,反覆撥動著開關,手電筒卻根本亮不起來。這電池不久前才換過,不可能沒電,難道是那些邪門的東西在作祟?我腦海裡閃過這個念頭,立刻詢問哈日查該和啞巴:「你們沒事吧?」
  沒人回答我。
  我驚了一下,伸手往旁邊摸,因為哈日查蓋和我是一左一右站在啞巴身側的,我一伸手,應該就能摸到啞巴才對。
  然而,這一伸手,摸到的不是啞巴,而是個毛茸茸的東西。
  「嘶。」我意識到那玩意兒是什麼,於是猛地收回手,但黑暗中,那東西卻是粘了上來,在我收手的瞬間,猛地跳到了我臉上,用爪子劃拉著我的頭皮,別提多疼了!
  我疼的鼻子發酸,心說這東西的爪子如果再尖銳一些,不把我腦殼給抓破了?連忙伸手便去把腦袋頂上的東西往下拔拉,這一扒拉,臉上的面具就有些鬆動。霎時間,我驚了一下,猛地想起了哈日查蓋的話。
  戴上這面具,那些呼呿鐸是不敢近身害我的,而這些東西除了淨化,就是蠱惑人心,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會不會就是個假象?我要是把頭上這玩意兒扒拉下來,自己臉上的面具肯定保不住。
  想到這兒,我心下一驚,忍著疼痛,一手按著面具,一手去扯頭頂那東西。疼痛自然不必說,那東西扒拉的很緊,抓著我的頭髮和頭皮,我單手用力的扯它,沒將它扯下來,反倒像是頭髮都被扯掉了一撮。
  緊接著,我感覺自己腦袋上有熱血流下來,那種感覺太清晰了,無論如何也不像假的。
  但一隻手,我真的對付不了頭頂上這作惡的東西。倘若兩隻手,這面具恐怕就得掉下來。
  這可怎麼辦?
  緊急關頭,我想起自己這不還帶著匕首嗎,當即拔出匕首,對準頭頂那東西紮了過去。這一扎,便聽的嘶嘶一聲聲怪叫,也不知有沒有把它捅死,反正它還是沒鬆手。
  我急了,還待再捅,這時便覺得前面的要緊位置猛然一痛,霎時間我嚇的肌肉都繃緊了。因為頭上的東西沒走,黑暗中竟然又貓出來一隻,這次,那玩意兒就在我的命根子處!
  天吶,這要是被撓一下,或者是咬一口……我腦海裡出現了文敏糾結的臉,最後變成了豆腐捂著肚子嘲笑的神情,哪裡還敢耽誤,也不顧頭頂了,立刻去拯救我的命根子,猛地伸手抓住了俯趴在我下身的東西,將它往外拔。這玩意兒死死抓住了我的褲子,就是不肯鬆手,這一把,寬鬆的戶外褲形成了一個撐起的帳篷,發出撕拉的一聲,這才將那玩意兒拔下來。黑暗中雖然看不見,但我估計自己前面已經只剩下幾根布條了。
  將它一拔下來,我心中怒火交加,直接往地上一頓,掄著那東西的皮毛狠狠往地上摔,準備摔它個腦漿迸裂。但沒等我下手,從四面八方,又同時撲過來幾隻,黑暗中,我只覺得自己渾身掛滿了毛茸茸的東西,沒有一處不痛這,這些東西在我身上抓撓,痛的抓心撓肝。
  情急之下,我一邊兒大叫,一邊兒在地上打滾兒,想通過擠壓把爬了一身的東西給壓死。其實呼呿鐸哪裡這麼容易弄死,但在這時候,人疼的要命,也顧不得想那麼多了,一切完全就是下意識的反應。
  滾了一圈,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為什麼這些東西始終不攻擊我的臉?而且這會兒,我疼的要命,身體到處都能感覺到被抓出的傷口在流血,但我卻並沒有流血過多的虛弱感。
  霎時間,我心裡冒出個想法:難道這些都是假的?這些東西真正的目的,是想逼我把臉上的面具取下來?如果是這樣,那我可千萬不能中招!果然,這些東西逐漸往我頭上爬,抓撓著我的頭皮,發出嘶嘶的怪叫聲,而最初趴在我頭上那東西,我明明捅了它一刀,它卻完全沒有異撞,而是繼續在我頭上作惡。
  整個過程中,我痛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想一想那種頭髮被一撮撮拔下來,頭皮被爪子不停抓撓劃拉的流血的情景應該就能明白我此時的痛苦了。
  幾乎就在這片刻間,我上半身包括腦袋,就被這些呼呿鐸給爬滿了,甚至我脖子上的肉,都被大口大口的咬著,那疼痛感無比真實,血液流出的感覺也清晰無比,如果不是我的身體沒有產生絲毫虛弱感,我幾乎就要被騙過去了。
  假的。
  我在心裡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
  必須要撐著,只要面具還在,這些東西是無法真正傷害到我的。
  我想起了啞巴,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哈日查蓋自保沒問題,可啞巴該如何自保?
  我焦急無比,渾身疼痛,更不知這樣的折磨,要何時才會結束,只能按著臉上的面具,將後腦勺上拴著的繩子綁的緊緊的,用生意的力氣去反抗,以減輕自己的痛苦。
  這樣的狀態,我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還要持續多久,如果就一直這樣被困下去,豈不是……
  就在我頭皮發麻關頭,黑暗中,忽然傳來了一陣沉悶的吱呀聲,像是什麼厚重的石門被推開了一樣。我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腰上一緊,被一隻手環住了。
  緊接著,那隻手開始將我往後拖。
  我想起了之前扯我腳的那只神秘人手,頓時心中一緊,正要掙扎,便聽一個嘶啞的聲音說:「是我。」
  我聽出來了,是啞巴的聲音。
  我順著手摸上去,這次真真切切摸到了啞巴,而與此同時,黑暗中猛地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似乎是石門關閉的聲音,我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腳下一空,彷彿腳下的地面突然消失了似的,猛的開始下墜。
  黑暗裡忽然來這麼一下,是個人都會嚇的半死,我幾乎要罵娘了。
  下一刻,我整個人砰的一聲掉落在地,後背傳來陣陣疼痛,也不知肋骨有沒有摔斷。
  「我靠!」是哈日查蓋的聲音。
  這時,那些折磨我的東西,早已經消失了,我身上哪裡有什麼血和傷口,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個折磨人的假象而已。我怕睜開眼,發現手裡的手電筒其實還亮著,而哈日查蓋正捂著屁股站起來,一臉震驚的打量著周圍。
  這會兒,我眼前明晃晃的,入眼是非常廣闊的夜空,夜空上繁星閃爍,銀河倒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