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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節

  文敏道:「吳先生,那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啞巴側頭看了文敏一眼,微微點頭,指了指左側,眾人頓時明白過來,他指的是那個穿山甲打出來的洞口。
  那洞口也不知通向什麼地方,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肯定有出口,如果我們真破不了這鬼打牆,就只能寄希望於那個洞口,否則還真會被活活困死。
  我心有不甘,那麼多九死一生的關頭都過來了,難道真的要被這個小小的鬼打牆給阻斷去路?啞巴不知道怎麼想的,神色平靜,看不出是不是心有不忿,只是說完話,便當先朝著那個穿山甲洞口而去。
  眾人只能跟了上去。
  再次回到那個洞口時,那陣隱隱約約的哭聲已經消失了,啞巴二話不說,當頭便鑽進洞了,我緊跟在他身後,心中不滿的同時,又擔憂豆腐那小子現在的狀況。他知道這裡的構造,是利用什麼方法離開這個鬼打牆了,還是說已經出了什麼事?據說不同時間段被困在鬼打牆中的人,是看不見對方的,或許,豆腐這會兒也正被困在某個位置。
  想到這兒,我爬行的動作不由得一頓,跟在後面的文敏推了推我的腳,問道:「怎麼了?」
  前方的啞巴聞言也轉過頭,這次,我從他漆黑的目光中明顯看出了詢問的神情,八成以為我是有什麼發現。我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事兒,便繼續跟著啞巴往前爬,對於豆腐,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然而,沒爬多遠,忽然之間,啞巴鼻子裡發出了嗯的一聲,聲調上揚,似乎帶著疑惑,整個人爬行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這會兒我只能看到他的腳,也不清楚啞巴究竟發現了什麼,不由得推了他兩把。啞巴沒搭理我,這時,我看到啞巴將手放到了腰間,拔出了黑色的彎刀,開始在牆壁上戳來戳去,似乎是在做什麼記號,又似乎是在挖掘什麼東西。
  他這一停,整個隊伍也跟著停了下來,一時間洞裡只剩下卡嚓卡嚓的,匕首刮在石壁上的聲音。片刻後,啞巴什麼解釋也沒用,只說道:「繼續前進。」他的聲音依舊很冷,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彷彿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高興的成分。
  高興?
  這個詞實在和啞巴不搭,在我印象中,啞巴整個兒就一個冰塊臉,臉上寫著:你們是螞蟻,你們是渣,我是神,和你們在一起很掉身份!他基本上沒有高興的時候,偶然笑過兩次,也都沒什麼好事兒。
  我幾乎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見啞巴繼續前進,我連忙跟了上去,爬到他之前的位置時,我發現那一塊的石壁,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凹槽,凹槽下還有碎石塊,我立刻明白,啞巴剛才是在這個地方挖了什麼東西。
  他在挖什麼?
  我盯著啞巴的腳,腦子裡疑惑重重,整個隊伍中,除了文敏和顓瑞他們,其餘人都是各懷目的,我們只是一支臨時湊在一起的隊伍,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分道揚鑣了。啞巴剛才挖下來的東西,顯然是不想被我們知道。
  這種感覺讓人有些焦躁,我本想將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一遍,但轉念一想,這人雖然不是陳詞,但和我們陳家應該也脫不了干係,這時候問候他祖宗,不等於罵了自己的祖宗?
  就在我心裡暗自惱火之時,便聽啞巴出聲說:「到了。」他雙腳往前一縮,整個人滾了出去。
  第572章 保護
  啞巴這一滾,我才發現,洞口的盡頭離地面,有兩米左右的落差,他身手敏捷,一個翻滾平穩的站在了地上,手電筒的光芒,讓我看清了這個洞口後面的環境,居然長著植物,看起來像是一個通風的山洞。我不由得大鬆了口氣,趕緊跳了出去。
  這一番攀爬,一直都戴著防毒面具,久了也覺得憋悶,眾人出了那穿山甲洞,便紛紛摘下面具換氣。這裡的空氣質量還不錯,周圍的山壁上,爬滿了一些籐蔓類的植物,彎彎曲曲糾纏在一起,像樹根似的,葉多花密,顯得鬱鬱蔥蔥。
  文敏打著手電從這個地方掃過,觀察著周圍的植物,說:「看樣子這裡離出口並不遠,鬼打牆沒有蔓延到這個穿山甲洞口來,真是奇怪。」鍾恭似乎想到了什麼,剛要開口,猛然間,那陣哭靈般的聲音猛地又響了起來,這次,我們可以清晰的聽到,聲音是從我們正前方傳來的。
  這會兒,我們的後方是個死路,左手邊兩米高處是我們來時的洞口,這兒就像是某個山洞的終點,石壁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葛蔓,空間並不大,我們這麼多人站在一起,反而顯得有些擁擠。
  這會兒,那哭靈聲突然響起了,立刻引起了我們的警惕,也沒人有心思去研究那穿山甲和鬼打牆了。馮鬼手嘶了一聲,說:「這地方沒人,我覺著不是人在哭……」
  雷子露出一副你在說廢話的模樣,道:「不是人在哭,難不成是那老穿山甲在哭。」
  馮鬼手皺了皺眉,對於雷子的粗魯不予理會,說:「拿八成又是什麼邪門的東西。」
  顓瑞搖了搖頭,示意我們看啞巴,啞巴腰間的兩柄黑色彎刀已經拔了出來,腳步已經開始往前走,顯然是要離開這地方。即便前方真的有什麼邪門的東西,我們也不能就在原地這麼待著,總不可能再回到那個鬼打牆裡,無奈之下,也只能循著洞口往前走。越往前,哭聲越清晰,這會兒,我們已經可以確定,是個女人在哭了。
  燈光下,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晦澀不清,反而是那些籐蔓類的植物,顯得十分詭異。這地方沒有陽光,但它們葉子很茂盛,綠油油的,葉子間開著一朵朵喇叭花大小的紫色花朵,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植物的清香味兒,說不上好聞,但也不臭。
  越往前,這些植物就越茂密,而之前的那個老穿山甲,卻連一點兒影子都沒有。
  就在這時,我前方的啞巴似乎發現了什麼,頓了頓腳步,緊接著用手裡的黑色彎刀,撥開了牆壁上密密匝匝的綠葉。他這一扒拉,綠葉下立刻露出了一些白色的東西,我仔細一看,赫然是一具人骨!
  這人骨就藏在籐蔓叢中,遮遮掩掩,也看不甚清楚。啞巴手中的刀一動,砍掉了周圍的一些籐蔓,裡面的人骨立刻便露了出來,這時我才看清,原來裡面的骨頭不止一具,而是兩具,並且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雷子盯著這兩具骨架,說:「嘿,這兩個好像是在上床啊,這死到臨頭還不忘了風流快活,佩服,那歌怎麼唱來著?死了都要愛!」只見這兩具屍骨,赫然是一上一下,由於被一些籐蔓纏住了,因此骨架子還沒有散開,隱約可以看清他們的姿勢,卻是有點兒像雷子說的情況。我不禁嘶了一聲,心說:這倆骷髏的主人是什麼來頭?在斗裡都能這麼玩兒,口味可真夠重的。
  文敏就站在我旁邊,聽了雷子的話,神色正經道:「不一定,這種可能性比較小,你們想的太遠了。看上面這個人的姿勢,你們不覺得,很像是在保護下面的那個人嗎?」
  啞巴冷冷道:「是什麼,檢查一下就知道了。」說著話,他手裡的黑刀揮動,籐蔓紛紛斷裂,因而枯骨頓時散落在地。我們蹲在地上,對這些骨頭逐一檢查後,猛地發現,這些骨頭上,竟然都有孔。
  是一種類似於小手指粗的孔洞,幾乎沒截骨頭上都有。
  鍾恭驚訝道:「難道是子彈?」
  我說:「你有見過子彈都射的對穿嗎?而且有誰會那麼無聊,專門將子彈往人骨頭上打,還每塊骨頭打一個?」這時,文敏詫異道:「你沒看這個。」她面不改色,左手右手各拿著一個骷髏頭,道:「上面的這個人,腦袋上也有洞,但下面這個人的骨頭上很少有洞,看來我剛才的猜測不錯,當時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這個人保護了他……不過很可惜,最終兩個人都難逃一死。」
  不得不說,文敏的觀察力很敏銳,我看著她手裡的兩個骷髏頭,道:「不知道這兩人是什麼身份。」
  文敏說:「我看了看骨頭,這是一男一女兩具遺骨,骨頭腐朽的並不嚴重,應該是最近幾十年間的事。」最近幾十年間?那就只有飛刀白老四還有趙二爺當初帶著的人馬,我不由得看向白斬雞,白斬雞陰沉著臉搖頭,道;「老頭子當初進墓並不深就退出來了,他疑心太重,根本不信任我這個兒子,誰知道是不是他的人。」
  正在這時,那嗚嗚咽咽的哭聲更響了,而且似乎聲音正在朝我們逼近一樣,使得眾人立刻就緊張了起來。這時,雷子卻說了一句更讓人操蛋的話:「這位顧美女說,屍骨是一男一女,之前不是說,死在這地方的人,那個鬼魂都出不去嗎?這哭聲一會兒男,一會兒女,會不會是……」他用眼神瞟了兩眼文敏手指抓著的骷髏頭。
  文敏聞言嚇了一跳,趕緊將骷髏頭扔了,眾人將手電筒全都打開,直直的照向前方,也就是聲音傳來的方向,似乎通過這些光芒,就可以驅散什麼似的。
  這時,燈光的盡頭,我們預想中的男女軟粽子沒有出現,反而是視線中有一個白乎乎的東西,而且還在動,動了兩下,便嗖的一聲隱入了黑暗中,我霎時明白過來,驚呼:「是那個老穿山甲!」
  跟穿山甲接觸,總比跟粽子接觸要強,眾人拔腿就追了上去,想跟在這穿山甲後面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們這一跑,那嗚嗚咽咽的哭聲就更大了,一時間我都懷疑:莫非我們一直聽到的哭聲,真的是穿山甲發出來的?
  這個念頭剛在腦海中轉過彎兒,隊伍的最後方,忽然傳來了啊的一聲驚呼,我驚的一頓,感覺回頭道:「怎麼回事兒!」我記得最後面是白斬雞,他平時累的時候都是李胖子背著,而之前由於李胖子受那地洩龍的侵蝕,身體狀況不行,因而這段時間白斬雞都是自己走路,因而和李胖子落在最後,剛才那一聲驚叫,分明便是白斬雞發出的。
  眾人也顧不得那穿山甲了,趕緊回頭一看,重重人影中,哪裡還有白斬雞的身影,而之前一直跟著我們的『火』,也早在我們進入殉葬坑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總有種感覺,或許火也已經成為殉葬坑中的一員了,一個新來的鬼魂,闖進了一個全是千年老粽子的殉葬坑裡,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不瞭解粽子的世界,自然想不出來,但可以預見,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李胖子不知發了什麼瘋,忽然對著一旁山壁處的籐蔓瘋狂的拉扯起來,他這一拉我們才發現,白斬雞竟然跌倒在了密密麻麻的籐蔓裡。李胖子力道很大,拉扯間,柔韌的籐蔓如同紙條一樣被他給扯斷,一時間綠葉四散,而就在李胖子扯動間,周圍的綠色籐蔓竟然劇烈的抖動起來,越抖動,那哭靈聲便越大,這時我們才恍然大悟,聲音不是粽子發出來的,也不是穿山甲發出來的,而是這些籐蔓在哭!
  只見這些籐蔓如同蛇一般,將白斬雞捆了個嚴嚴實實,而李胖子拉扯間,已然將白斬雞給救了出來,但下一秒,一個誰也沒有料到的變故出現了,數條籐蔓如同利箭般猛的從白斬雞的後背射了出來,霎時間將白斬雞給穿透了,一陣血霧從白斬雞的後背噴射開來,將身後的一片綠葉染的鮮紅。
  我頭皮一麻,猛地將文敏拉到了生前,讓她離周圍抖動的籐蔓遠一些。
  然而,這時已經晚了,只見白斬雞蒼老的臉,迅速變的雪白,彷彿被吸走了所有的血液似的,轉瞬整個人便又一次被拖入了籐蔓中,這次,籐蔓的聲音不再是哭聲,而是一陣嘿嘿嘿嘿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第573章 逃生
  白斬雞出了這事兒,李胖子頓時瘋狂了,這二人到不是說感情有多好,但他是白斬雞的信使,白斬雞一死,他也好不到哪兒去。便見李胖子立刻又衝進籐蔓中,想將白斬雞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