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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節

  眾人發現這一點的,都不由得灰心喪氣,難道我們真的得被困在此處,等豆腐放我們出來為止?
  沈浩嘀咕說:「這地方這麼危險,那小子萬一出了事兒,死了回不來,我們豈不是得……」他說著話,看了眾人一圈,白斬雞便接話道:「哼,靠別人是靠不住的,這裡莫名其妙多出這一間石室,肯定是有原因的,我看,還是找找有沒有別的機關。」他這話提醒了我,我打著手電筒四下看了一圈,道:「這地方肯定有其它出口。」
  顓瑞問:「何以見得?」
  我指了指四周,緊接著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這地方只有三十平米,而且又一直是封閉的,按理說,空氣質量會很差,但這裡的空氣質量卻並非如此,而且我們一共八人掉下來,在這個不算大的地方,也有半個小時了,有誰感到過氣悶?
  眾人紛紛搖頭,立刻明白過來,唯一的理由是:這地方肯定有透氣孔,或者有某些隱秘的換氣設備。
  當即,我們開始細細的搜查起這間石室,我第一時間,便被上面的浮雕所吸引,這浮雕上的內容,讓我感覺即陌生,又熟悉。上面雕刻著的是一位女王騎著一頭耳朵垂地的大象徵戰的場景。
  在爺爺放置於地下室的筆記中,也曾記載過,在寶象女王的豎葬墓中,也雕刻了類似的情景,因而我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但卻並不覺得陌生。便如爺爺所描繪的那樣,浮雕上的情景,讓人極為遐想。寶象女王美麗的面容活靈活現,她一手持著寶劍,一手端著一個大碗一樣的東西,碗中冒出一陣黑煙,而她身下的巨耳象,雙耳都貼在了地上。
  浮雕往下,讓人奇異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隨著寶象女王念動咒語,大象雙耳抖動,從地下,冒出了無數的鬼兵,殺的漢家的軍隊丟盔棄甲,人人臉上都掛著驚悚恐懼的表情,而鬼軍極其殘忍,手中沒有武器,卻能將人活活撕成兩半。
  這時,我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說道:「這就是你說的寶象女王?」是顓瑞的聲音,我沒有回頭,嗯了一聲作答。顓瑞道:「她是利用這隻大象招來的鬼兵?」
  我道:「或許是……但她手裡的這隻大碗很奇怪,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爺爺到是從寶象女王的墓中拿出過一個一模一樣的大碗,但除了從泥封裡找出了一份不知名的地圖外,那大碗便再沒有奇特之處。
  這時,顓瑞忽然道;「我覺得,這些不是鬼兵。」
  對於他突然發表的見解,我有些吃驚,道:「不是鬼兵?那你覺得是什麼?」
  第565章 鬼兵
  顓瑞靜靜的看著浮雕,思索片刻,聲音依舊不冷不熱,說:「我不相信什麼地府閻羅之說,即便有,地府的鬼兵,豈是凡人說調就調的?你仔細觀察一下,這些鬼兵打仗殺人的手法,它們像什麼?」
  按照顓瑞的話,我不由得仔細去看浮雕中的鬼兵,猛然間,我只覺得心頭巨震,失聲道:「粽子!」這哪裡是什麼鬼兵,只見它們殺人的手法,赫然分為三種,第一種是搭肩膀,然後兩臂一擺,便將人撕成兩半,這是粽子最長攻擊人的方式,第二種是五指直接插入敵人的脖頸裡,第三種則是直接嗜咬,看來看去,儼然就是起了屍的粽子最常見的攻擊方法。
  霎時間,我明白過來,所謂的鬼兵,根本不是從地府裡『借』來的,而是一群起了屍的粽子!而這個寶象女王,恐怕懂得什麼操屍的秘術,所以千年之前,才能利用『鬼兵』打敗漢軍。
  我心下震驚,說:「看樣子,這些都只是些粽子,這寶象女王原來懂得操屍術,八成和陳天德的煉屍一脈還是同源的。」顓瑞搖了搖頭,道:「煉屍之術歷來千奇百怪,陳天德的也只是其中一支,這小哀牢位於滇地險惡的群山之中,盛行巫蠱神鬼之術,已經難以究其來歷了。」
  我看著石壁上的浮雕,心裡覺得不對勁了,如果這些是粽子,而非鬼兵,那麼巨耳象招鬼兵的傳說又是如何而來?假如巨耳招鬼兵的傳說是假的,那麼這頭大象,就只是一隻耳朵畸形的普通大象,寶象女王又為什麼會傾國力為它開山建陵呢?
  這一切,霎時間成了一個巨大謎團,這瞬間,我猛然覺得,這個巨耳王墓,或許根本不是什麼大象的陵寢,它是否隱藏著什麼驚人的秘密?那麼,寶象女王,為什麼要編造出這樣一個秘密?她究竟想隱藏些什麼?普真也參與了這場開山造陵的工程,那麼普真是否知道其中的真相?這二人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如果不是顓瑞提醒,這個極其隱秘的細節,當真要被我給忽略過去了。
  這會兒,先是豆腐給我來了一場大變臉,現在又拋出這麼一個迷霧彈,我腦子也有些懵了,亂糟糟的,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決定還是先找到出去的路,問題要一個個解決,現在想,就算想破腦袋,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我倆轉移目光,開始繼續打探這個石室的其它位置,敲敲打打,卻絲毫沒有線索。
  就在這時,文敏像是發現了聲音,咦了一聲,道:「你們過來看,這是什麼?」
  只見她蹲在西南方的牆角,打著手電筒朝內,背對著我們,似乎牆角有什麼東西。眾人被她這麼一喊,便都聚攏過去,定睛一看,只見牆角處的位置,赫然有五個手指粗的梅花形小孔,手一伸過去,還能感受到小孔中傳來的一陣陣暗風。
  由於孔洞小,因而暗風也微不可覺,而且這風是一陣陣的,彷彿浪湧似的,很有規律。文敏道:「看來這裡就是換氣孔,你們說,它通向什麼地方?」
  鍾恭道:「肯定是通向陵墓外,咱們現在也算進入地宮了,這裡是地宮的入口,離外間還不遠,所以留了這麼個氣孔。」
  白斬雞難得主動開口,說:「留這麼一間石室,也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
  顓瑞道:「這間石室裡沒有機關,還有通氣孔,看樣子不像殺人的,倒像是囚禁什麼人的。」
  在神道下面設置囚禁人的暗室?我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頭。
  囚禁人?
  陵墓裡,還需要囚禁人嗎?
  這時,文敏說:「我看,之前山洞外的墓碑寫著,地宮沒有珍寶,但既然是開山為陵,而巨耳又是按照帝王規格下葬,那肯定是有殉葬,這間石室,會不會是用來殉葬的?我聽說有殉葬有活殉和死殉,這沒準兒是個活殉坑呢?」
  古時候殉葬,大都是將人殺死,陪葬在陵墓中,而殉葬中又有活殉,即將活人捆綁起來,直接活生生的丟入殉葬坑裡,然後封閉陵墓,任其活活餓死活著憋死。據說這種活殉,不為漢室所喜,大多是一些古時的邊荒蠻夷會為之所用。
  據說,之所以有這種殉葬習俗,是因為有些地方講究『哭靈』,即被關在陵墓裡的人,飢寒交迫,無法逃生,自知必死,因而會痛哭哀嚎,陵墓中有哭聲,即為哭靈,哭靈是為了表示墓主人生前所受到的愛戴,而哭聲,可以送墓主人的靈魂升天,因而在一些蠻夷之地,才有了這種奇特的殉葬習俗。
  文敏認為,這個地方沒有機關,卻又留有氣孔,八成就是為了『哭靈』的活殉而準備的。
  顓瑞聞言,微微點頭,說:「小哀牢位於滇地,古時就是蠻荒之地,有這個可能。不過……」他示意了一下四周,說:「這裡並沒有屍骨,而且,我們現在位於神道上,按照陵墓的規格,神道之後才是殉葬坑,這裡不僅位置不對,這殉葬室的規格也太小了。」
  一時間,眾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文敏搖了搖頭,道:「有這個氣孔在,咱們不用擔心缺氧,食物和水源都很充足,可以堅持四天。」她心思靈活,短時間內,已經計算出了我們的補給。
  鍾恭讚賞的豎起大拇指,說:「不愧是警察,顧警官,打個商量,以後能不能別查那麼嚴,通融通融。」文敏微微一笑,伸出手比了個槍斃的姿勢,道:「不行。」
  我看著文敏有些狡黠的神情,不由得笑了笑,心裡覺得好受了一些。這會兒,整個石室已經被我們摸透了,沒有任何機關或者暗道,眾人都有些洩氣,白斬雞更是將豆腐罵了個狗血淋頭。
  我和文敏相視苦笑,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不甘心的又折騰了兩個小時,眾人都顯得有些焦躁了,那個叫沈浩的沒什麼耐心,說:「要不直接炸好了!那小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他要是出了事兒回不來,我們豈不是要被活活困死?」
  這人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卻是事實,豆腐對這裡的機關雖然瞭解,但一來,他身手不行,二來,豆腐究竟對這個地方清楚多少,也是個未知數,因而,他能不能安全回來,沒有人敢打包票,所以要想離開這裡,絕對不可能將寶壓在豆腐身上,我們只能靠自己。
  沈浩說完,眾人面面相覷。
  難道真的要用炸藥?
  萬一被活埋怎麼辦?
  文敏皺了皺眉,說:「用炸藥太危險,不到最後一刻,不能這麼冒險,我看不如等等,說不定小豆真的會成功呢?我覺得,我們以前都太小看他了,到現在,是不是該換一種目光?」文敏的話讓我一時間陷入沉默,心中千回百轉,似乎也只能如此,於是只能心下一歎,心說:豆腐啊豆腐,你到底想去證明什麼?我們的命,就在你手裡了,但願你小子能爭氣點兒,否則,我們這些人,就只能捨命一搏了。
  接下來,眾人只能陷入等待之中,間或按耐不住之時,會徒勞的再將石室摸一遍,照舊無果,我和文敏靠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話題不外乎是屍仙和豆腐,聊著聊著,便覺得困頓,正打算小憩片刻,忽然間,我們頭頂傳來了砰的一聲響,彷彿是有什麼東西在爆破一樣,震的眾人耳心發麻,哪裡能睡的著,只覺得魂兒都被驚出來了。
  我和文敏一下子站起來,便聽白斬雞道:「怎麼回事?」
  鍾恭道:「好像是上面出了什麼事。」話語剛落,緊接著又是砰的一聲,彷彿是炸藥爆炸一般,震得我們腳下的地磚都跟著抖動,眾人縮在這個不算大的密閉空間裡,有一種石室彷彿就要塌陷的感覺,別提多驚悚了。
  這聲音太大,在這不大的空間迴盪,讓人耳膜陣陣發痛,眾人不由得摀住耳朵,聚在一起,就像一群受驚的動物一般,狼狽不已。
  聲音接二連三,足足響了四五下,眾人都是經驗老道的,立刻意識到是有人在使用炸藥。
  難道是豆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