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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節

  黑子撓了撓頭,說:「能有個五十萬給我妹妹治病就差不多了。」我將寶石塞給他,說:「賣了這些絕對夠了,後面的路很危險,現在咱們還沒有深入內部,還有選擇的餘地。要麼帶著這些寶石離開,你可以在外面接應我們,要麼跟我們去冒險,我可以毫不誇張的告訴你,裡面很危險,我們十七個人,能活下來幾個……誰都沒把握。」
  我不知道呂肅為什麼帶黑子來,但現在呂肅已經離隊了,無謂的犧牲,能少就少吧。
  黑子之前的一鍋魚湯,征服了大部分人,隊伍裡的人,對這個勤快的年輕人都挺喜歡,於是小雨也說:「是啊,這寶石都是鴿子蛋,你沒有路子,就算賤賣,也不止五十萬,夠你大半輩子好過了。我看,你還是去外面等著,別冒險了,人不能太貪心。」
  黑子神情感動,又有些猶豫,說:「那你們怎麼辦?裡面真的那麼危險嗎?我也可以幫忙。」
  豆腐摸了摸鼻子,說:「你會開槍嗎?」
  黑子搖頭。
  豆腐又道:「你能砍殭屍嗎?」他沒有用黑話。
  黑子又搖了搖頭。
  豆腐道:「那不就得了,還猶豫個屁,趕緊走吧走吧,去外面等我們。」黑子估計也知道自己的份量,最後便只能帶著寶石,說去外面等我們,萬一真出了什麼事,也好有個接應。
  打發走黑子,白斬雞陰笑,看著豆腐說:「小子,多時不見,你有長進啊。」
  豆腐故作糊塗,他又是個嘴上不饒人的,於是又故意刺激白斬雞,說:「長進?我沒覺得自己有多少長進啊,我還是我,還是那麼年輕又帥氣……」
  鍾恭聽出了這話外之音,臉皮抽了一下,忍著沒笑。這話分明是在諷刺白斬雞『年老色衰』。
  白斬雞大怒,若非有啞巴在場壓著所有人,肯定會發難收拾豆腐。啞巴這人氣場很強,神秘無比,一身本事更是強大,總有些層出不窮的東西,讓人永遠也摸不透,他究竟還會多少本事。他雖然少言寡語,但有他在,即便一句話不說,隊伍裡也沒有人敢亂來,多少得顧忌他這個『領隊』。
  眾人沒多留,踏著這條寶石道繼續前進,其實若非知道說不通豆腐,我真想把他和文敏都留在外面。
  走在這條寶石道上,只讓人覺得眼花繚亂,寶石反射的光初看起來炫目。滇地歷來產寶石,根據爺爺的筆記中記載,那寶象女王的墓裡,也是填充了諸多寶石,因而相比之下,這條寶石路,反而還算簡陋。
  但即便如此,看得久了,眼睛反而有些疲憊,讓人覺得酸澀無比,就在豆腐忍不住揉眼睛,眾人開始懷疑這條路是不是有問題的時候,寶石道終於到了盡頭。
  只見盡頭處,是個被擴大的空間,沒有炫目的寶石,但一眼掃去,卻是幾乎堆滿室的明器。這些明器中,有些還是『陪古貨』,比如宋墓裡出現的唐代字畫,實際上就是給死人陪葬的古董,行話叫陪古貨。
  我粗略一看,陪葬的品目實在讓人覺得目不暇接,只見裡面瓷器、玉器、金器、銀器、書畫、碑帖、軟片兒、硬片兒、骨器、木雕、金縷、銅器、兵刃、古錢古幣、古鼎、古簋,甚至還有青銅老物,再細分下去,零零散散就更多了,我們就跟進了藏寶庫一樣。
  豆腐嚥著口水,說:「我覺得,有這些東西,我們的鋪子十年都不用進貨了。」
  就在這時,啞巴似乎有什麼發現,微微嗯了一聲,打著手電筒,走到了角落處一個立著大花瓶的位置。順著他所去的方向一看,我猛地發現,在燈光下,那花瓶的影子投映在地上,但在花瓶的影子旁邊,還有個人影兒。
  花瓶後面躲了一個人!
  第553章 瘋子
  我大吃一驚,而啞巴卻已經提著槍快步上前,一個側身,飛起一腳將那古董花瓶踢倒,便聽砰的一聲響,花瓶四分五裂。一旁的文敏大受刺激,作為一個文物組警官,眼睜睜看著一件上千年的古董花瓶被踹翻,實在夠受刺激,我聽見她嘴裡發出懊惱的呻吟聲。
  而隨著花瓶的破裂,瓶後的人影猛地竄了出去,速度極快,眾人只看到一個人影兒,連樣貌身形都未等看清,他便猛然往旁邊一閃,整個人又消失了。
  前方是一大片林立著的明器,大鼎、大罐、酒器、鐘鼓,這會兒石室裡光纖又較為晦澀,他往其間一奪,哪裡還能看得到蹤影。便聽啞巴鼻尖微微哼了一下,目光一轉,整個人忽然縱身一躍,猛地跳上了近處的一口大鼎上。
  所謂站的高,看得全,他站在鼎上,自然一眼便能看出對方的藏身地。果然,下一刻,啞巴舉槍就打,誰知就在這時,那人卻忽然又從那一大堆瓶瓶罐罐中冒了出來,轉身就朝前跑去。
  我之前猜測,以為這時候會躲在此處的,八成是呂肅,但等他這一次冒出頭時,我才發現,這人的身形瘦弱,卻根本不是呂肅。我們這幫人也不是吃素的,猛地攔截過去,將人給堵住,數個槍口齊齊對著他,這人嚇的猛然縮成一團,嘴裡猛然大叫,緊接著,冒出一段我們都聽不懂的日語。
  不過豆腐很快就反應過來,說:「日語,這是個小日本。」
  鍾恭說:「你怎麼知道是日語?」
  豆腐道:「沒聽他一直在說『雅蠛蝶』嗎?日語我雖然不會,但這個詞還是知道的。」
  我說:「看來,你平時的日本愛情動作片不是白看的。」說罷,我看向啞巴,這會兒,啞巴蹲在鼎上,居高臨下的盯著縮成一團的人。這時我們才看清,這人蓬頭垢面,衣著襤褸,身上散發著陣陣惡臭,儼然跟個乞丐一般,這會兒也看不清他的臉,只是縮成一團,嘴裡用日語說著不要之類的話。
  這裡,怎麼會有日本人?
  我知道啞巴最初是在日本的,甚至有一段時間,啞巴將自己當成了日本人。
  這人,難道和啞巴有關?
  而這時,啞巴開始說日語。
  他的日語非常流利,我們雖然聽不懂,但他一開口,那個激動的日本人就安靜了下來,隨後小心翼翼的抬頭看著啞巴,下一秒,這個日本人大叫起來,幾乎是發瘋似的,彷彿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猛地往我們這邊竄,想要逃出去,完全不顧我們手裡的槍。
  眾人沒成想他會來這麼一招,一時文敏被他撞到在地,悶哼一聲,那人從文敏身上跨了過去。就在這時,便聽砰的一聲槍響,那日本人猛地倒在了地上。
  這時我才看見,開槍的是顓瑞,他道:「沒有傷到要害,我打中的是手。」果然,那個日本人倒地後,便捂著手哀嚎起來,嘴裡嘰裡呱啦,這次沒有雅蠛蝶一類的詞,我們也不知道他說的什麼了。
  我順勢扶起文敏,便聽豆腐奇怪的嘀咕:「啞巴長得挺帥的,可這小日本怎麼跟見了鬼一樣?」而這時,啞巴從那隻大鼎上跳下來,一步一步朝著那個日本人走去。啞巴的目光很冷,漆黑,如同結著一層寒冰。
  下一秒,他的腳猛地踩住了那個日本人的胸口,彎下上身,盯著那神情恐懼不已的日本人,嘴裡吐出一連串日語,也不知究竟在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眾人鼻尖猛然聞到了一陣惡臭,豆腐摀住鼻子,指著日本人的褲襠,說:「這人也太不禁嚇了,啞巴沒怎麼著他啊,他怎麼連屎都嚇出來了?」
  我心下也奇怪。
  這個日本人到底是誰?
  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怎麼會這麼懼怕啞巴?
  啞巴對此卻是毫不在意,一隻腳踩著對方的胸口,使得那日本人如何也掙脫不得,嘴裡卻繼續說著日語,但那日本人卻答的很少,片刻後,啞巴猛地一腳踹到了日本人的腰間,似乎是在洩憤,鼻尖哼了一聲,不再開口,而那個日本人,則只是在地上哀嚎,根本不敢再跑了。
  眾人只覺得滿頭霧水,疑惑重重,這二人剛才說了些什麼?
  這時,豆腐湊到啞巴身邊,小心翼翼道:「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呀?這個日本人是幹嘛的?」
  啞巴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滾。」
  豆腐臉皮極厚,也算摸透了啞巴的個性,知道啞巴雖然表面冷酷,但並非是個濫殺的人,於是也不怕,腆著臉說:「不滾不滾就不滾,你不告訴我,我就一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