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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節

  黑子大驚,說:「墳、墳堆不是已經被我們繞過去了嗎?怎麼、怎麼前面也冒出來一個?」
  李胖子提醒白斬雞,說:「裡面有東西。」
  其實,根本不用他提醒,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墳堆底部有一個個大洞,洞裡佈滿爪痕。
  呂肅嘴角的笑容有些淡,輕聲道:「打洞老屍。看來,這樣子的墳堆,不止這一個,這是一片兒養屍地。」
  馮鬼手道:「看來是巨耳王墓的修建者,故意設下的,先造出一片養屍地,將屍體埋在其中,久則生變,形成老屍,從此而過的,必將遭難。」黑子是個外行,哪裡聽得懂什麼打洞老屍,只覺得這墳包比普通人的墳塋大出三五倍,墳上還有個大洞,駭人可怖,直往我身後縮,道:「陳大哥,咱們是不是還要繞路啊?」
  馮鬼手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說:「慫貨,這養屍地想必是連成一線的,再往前走就是懸崖峭壁,又怎麼繞的過去。」
  呂肅微微側頭,語氣溫和的吩咐道:「我在前面開道,趙兄弟跟在我後面,李兄弟第三,黑子你第四,陳懸,你壓陣,咱麼闖過去。」話音落地,便聽鏘的一聲,鬼哭刀猛然出鞘,雪亮的刀身光可鑒人。呂肅將刀一橫,嘴角的笑容凝固成一個不變的弧度,溫和瞇起的眼中,射出煞氣逼人的冷光。
  眾人按照他的吩咐,迅速排好隊形,快速向前而去。
  按理說,現在是白天,打洞老屍體都是晝伏夜出,但有養屍地的庇佑,此地陰氣太盛而陽氣消散,只怕即便是白天,洞中老屍聞到活人的氣味兒,也會出來作怪。
  第539章 渡江
  我們六人快速往前而去,就在與那墳頭側身而過的瞬間,林間突然響起了不知名的鳥啼聲,聲音尖銳無比,乍然一聽,亂人心神。黑子嚇的一抬頭,估計是想看看是什麼東西在叫,因而腳步不由自主便停住了。
  就這一停頓的功夫,我猛然瞧見,那墳堆的洞口處,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了一雙手。一雙青紫乾瘦,指爪尖銳而烏黑的手。此刻,那隻手還在動,慢慢的往洞口外爬,手臂也慢慢顯露了出來。眾人大驚,我推了嚇傻的黑子一把,示意他快跑。眾人立刻狂奔起來,繞過墳塋,跟逃命似的。然而,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後背一冷,似有股陰風直直的撞到了背上。
  難道老老屍已經出來了?
  我轉頭一看,果然,只見身後不遠處的墳塋邊,已經站了個綠毛的長頭髮粽子,呲牙咧嘴盯著我們,一股陰風從後面往前湧,吹得枯葉亂飛,寒氣大作。緊接著,那老粽子的身形拔地而起,猛地朝我們躍了過來。這雖然不是飛屍,不會飛,但速度卻是很快,一躍便是三五米遠,我們哪裡跑的過,就在這時,呂肅擰著鬼哭刀猛然衝到我旁邊,喝道:「你們先走!」
  呂肅這把鬼哭刀砍粽子很厲害,我到也不擔心他,立刻拔腿狂奔,跑出不遠,再回頭一看,卻見那老粽子赫然被呂肅一刀砍中了脖子,一顆毛頭飛的老遠。我心中一喜,正待出聲讚好,卻見從遠處的樹林裡,竟然又冒出了幾隻毛粽子,我這才想起,附近的墳塋可不止一座,如果每座墳塋都是一隻粽子的話,那……
  想到此處,我心裡咯登一下,停下了腳步,對黑子道:「你們先走。」
  黑子也跟著停了下來,焦急道;「陳大哥,你要幹嘛。」
  我看了馮鬼手等人一眼,道:「幫忙,粽子太多,呂肅一個人恐怕對付不過來,他死了,咱們也別想有好日子過。」白斬雞瞇了瞇眼,對李胖子說:「去幫忙。」馮鬼手立刻從裝備包裡掏出槍支,我也跟著掏出一挺小衝鋒,讓黑子跟著白斬雞先走,我們三人頓時回頭衝了過去。
  這會兒,那些老粽子感應到我們的氣息,便不再只糾纏著呂肅,霎時間有幾隻便朝著我們衝過來。我和馮鬼手肩靠著肩,齊齊開槍,但凡衝上來的粽子,無一不被射成了馬蜂窩,我倆都是有經驗的,知道用槍打粽子,只能瞄準頭,最好是瞄準喉嚨的部位。在這樣強悍的火力下,一時間爛肉四濺,到沒有粽子能靠近我們的身。
  但不知為何,這些老屍卻越來越多,慢慢從周圍聚集而來,彷彿殺之不盡。沒多久,一匣子彈藥便耗光了,我倆輪流換彈藥的空檔,火力漸弱,便有一隻綠毛粽子猛地朝我撲了過來。此時我正在換子彈,根本無法攻擊,情急之下只能以槍代棍,猛地一揮,以攻為擋,朝那綠毛粽子的脖子砍了過去。
  便聽卡嚓一聲,也不知是骨頭斷了還是怎地,那粽子脖子一歪倒在地上,卻沒有死,還待繼續爬上來之時,馮鬼手已經一槍命中了它的喉嚨。這時,呂肅大聲道:「不行,殺之不絕,你們先走。」
  這會兒,呂肅身上已經添了傷口了,由於他的位置比較靠前,因而大部分粽子都朝他而去,也不知被那些爪子撓了多少下,身上血淋淋的。我說:「別扯淡了,現在有我們幫你,你都還自身難保了,我們一走,你還不直接被撕了!」
  呂肅聞言,氣喘吁吁道:「好,你們既然有情有義,我也不推辭了。聽我說,現在是白天,但這裡是養屍地,所以這些東西才能在白天出來,我們且戰且退,離開養屍地,往有陽光的地方跑,屆時它們遇光而僵,就沒有危險了。」說這話,呂肅便開始後退,我和馮鬼手搭伙,輪流開槍,索性子彈比較充足,暫時還沒有彈源危機。
  我道:「這些地方林木太密,要說陽光充足,還是要去江邊。」
  馮鬼手道:「往江邊走。」我們三人且戰且退,到是李胖子為我們添力不少,跟這些粽子打起游擊。
  然而,沒等退到江邊,便見前方有一大塊陽光普照的地帶,周圍全是枯枝敗葉,顯然是被人砍斷的。黑子站在光圈中衝我們招手:「過來,快過來。」我心說黑子什麼時候這麼聰明了,居然知道將樹枝砍斷引光下來?在看坐在一邊的白斬雞,我估摸著應該是白斬雞教給他的辦法。白斬雞這小子,實在不能算一個笨蛋相反還很聰明,只可惜『死』的太早了。
  我們立刻加速撤離,一口氣衝進了陽光照射的地帶,果然,那些粽子畏懼陽光,便不敢上前,只在周圍遊蕩。呂肅一屁股坐在地上,脫了上衣,露出身上被撓出的幾道傷口,讓我幫忙上藥包紮一下。我將槍放在一頭,一邊處理傷口,一邊道:「還好不是毒粽子。」
  呂肅看了看頭頂被砍掉的樹枝,對黑子說:「好樣的,這次對虧了你。」
  黑子見能給眾人幫忙,十分興奮,說:「我就是出一膀子力氣而已,是趙老爺子出的主意。」白斬雞背靠著樹木坐著,臉上始終掛著冷笑,不屑於與我們為伍。呂肅見此,道了聲謝,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馮鬼手卻不是個能忍的,見我們有了這『光圈』護體,當即將彈匣子裝滿了,對準那些遊蕩的粽子開始點射起來,由於這次不緊不慢有瞄準的時間,幾乎是打一個死一個,顆顆子彈都在脖子以上,打的碎肉四濺,屍氣亂洩,林間一片惡臭。
  這些老屍能打洞,不同於普通無知無覺的粽子,很快,它們似乎知道了危險,慢慢的從我們周圍消失了,或許是回到了墳堆裡。
  這會兒,除了白斬雞和黑子,我們其餘四人身上,幾乎都是碎肉,惡臭難擋,這一片兒已經很靠近江邊了,馮鬼手提議到江邊洗漱一下,在這種地方,走在水邊,總比走在叢林裡要安全。後面有墳洞,前面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他提議,不如扎個木筏走水裡。
  有道是斷山不斷水,江水奔流不息,在水中,沒有什麼是能一直停留的,普真有本事在岸上動手腳,卻不一定有本事在水裡動手腳。現如今看來,還是走水裡最為安全,到達第二彎時,如果水勢不穩,有什麼漩渦急流,我們再棄船登岸,也不一定會有什麼損失。
  眾人商議完畢,立刻就地取材,開始砍伐適合的樹幹扎木筏,我們這一幫人都是動手能力很強的人,扎一艘筏子不在話下,約莫兩個多小時就竣工了。眾人到了樹根虯結的江面,將竹筏入水,便由黑子掌舵。
  黑子在他們家鄉,便是以打魚為生,一艘破爛漁船,一隻長篙,便可縱橫於水面,這會兒撐起木筏來,由於是逆流,因而很廢力氣,但木筏到是很穩。我也會撐船,便和黑子輪流掌篙,木筏在江面前進,兩岸一邊是懸崖,一邊是茂密的原始叢林,有再多危機,在水面上反倒與我們無關。就在這時,平地裡忽然一聲悶響,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那聲音是從我們身後很遠的地方傳來的,我心裡一驚,道:「好像是槍聲?」
  呂肅瞇了瞇眼,嘴角帶著微笑,似是問我們,又似在自言自語:「會是誰在開槍呢。」這地方人跡罕至,又有天險攔截,除了我們,還有誰會來?更何況,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有槍的,這槍聲來的突兀,實在讓人不得不多了份心眼兒。
  我心說,這次行動也算隱秘了,總不會有誰跟上來吧?
  我心裡閃過幾個人,包括豆腐和文敏,又都覺得不可能,他們就算想跟來,也根本找不到地方。
  我站在木筏上不禁回頭看,只看得到一條大江,萬仞絕壁以及莽莽的一片叢林,槍聲是從林子裡傳來的,會是誰?
  而這時,木筏已經到了第二彎的彎口,彎口處一側是懸崖,另一側是一片兒被江水覆蓋大半的樹群,這是滇地一種特有的水生樹種,只要水的位置不超過樹冠,這種樹就能在水中生長,因而此刻看去,江面上便是一大片綠色,如同簇擁著團團水藻,看起來蔚為壯觀,黑子懂水,拿出望遠鏡,站在木筏上觀察,繼而喜道:「這裡水勢很好,沒有亂流漩渦,咱們可以繼續搭筏子。」
  誰知這話音剛落,我們前方的水面上,忽然冒出了一個東西:是那只人面老龜。
  我吃了一驚,心說:它怎麼來了?
  第540章 呂肅發威
  這老龜忽然冒出頭來,讓我們都有些愕然,馮鬼手嘶了一聲,衝我打趣說:「這老龜該不會是個母的,對陳兄弟念念不忘吧?」被他這麼一打趣了,我反應過來,說:「上了年頭的動物有靈性,你就積點兒口德吧。」緊接著便問那老龜:「你怎麼來了?」
  老龜自然不會說話,只圍著我們的木筏一直轉悠,片刻後,黑子會晤過來,說:「莫非它是想上筏?」
  這話一處,那老龜竟然如同人一般點了點頭,看的眾人嘖嘖稱奇。呂肅也不知在想什麼,微微一笑,道:「既然它想上來,就讓它上來吧。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黑子一個勁兒稱讚呂肅真是個好人,一臉的尊敬和崇拜,就同豆腐剛認識呂肅是差不多,儼然是被呂肅溫和的表象給欺騙了。我雖然不知道呂肅這麼做的用意,但見那老龜圍著我們的木筏打轉,便幫襯了一幫,與黑子合力,將它撈了上來。
  老龜上了筏子,也不亂動,只在原地閉目,似乎是在休養生息。我以為是這大龜年老,在水裡受了什麼大魚攻擊,但仔細觀察了一圈,也不見它四肢和頭部有什麼受傷的,於是便也不理會,乘著木筏繼續往前。
  很快,我們的木筏靠近了水邊的樹林,準確的來說,是靠近了浮在水面的樹冠,這些樹冠上,卻沒有鳥類定居,連蟲害也很少,因而樹葉翠綠逼人,十分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