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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節

  電話那頭,文敏似乎是有些緊張,我察覺到她呼吸有些急,片刻後,清了清嗓子,說:「晚上有空嗎?我父親想見你。」
  我只覺得喉嚨一緊,心說這醜女婿還沒做好準備見岳丈呢,怎麼突然來這麼一出?
  文敏聲音有些無奈,道:「這次的行動被我父親知道了,他在後面調動關係,知道是你傳的消息,再加上你當時說自己是我男朋友,所以……」我明白過來,八成是之前那小警察透露的風聲。於是安慰道:「見就見,我準備準備。」
  文敏道:「還有一點,他肯定猜測出你是幹什麼的了,因為你之前有案底,普通警察看不到,我爸是可以調出來的,所以啊,你要坦白一點兒,如果藏著掖著,他肯定生氣。」這頭,我和文敏商量好了見未來岳丈的細節,眼瞅著天色不早,我又去買了些禮物,下午便搭車按照文敏給的地址過去。
  她家的位置有些偏,一直沒有移動過,是一個單獨的小洋樓,造型有些老了,文敏說他父親在這方面很低調,大部分時間在國外,平時有什麼事才會回來。
  我到地方時,是文敏給我開的門,她讓過身帶我進門,只見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戴眼鏡,身形微胖的老人家,頭髮半白粗硬,按照傳統相術的說法,髮質粗硬的人,性格也很剛烈倔強,一般不好對付。
  「顧叔,您好。」
  他看了我一眼,讓我坐,不必拘謹,表面上還是不錯的,沒看出什麼敵意。我這個人平時雖然不喜歡聒噪,但該用心的地方絕不含糊,事先早已經和文敏透露了顧父的喜好,順著話題攀談起來,倒也相談甚歡,文敏似乎鬆了口氣,微微一笑,說去給我們切點兒水果便離開了。我心知正題該來了,果然,文敏一走,顧父便話鋒一轉,道:「你的事,我也大致聽說了,謝謝你對敏敏的照顧。」
  敏敏?應該是小名。
  我道;「叔叔您客氣了,其實是文敏幫了我很多,我很感激她尊重她。」
  他沒說話,須臾,又道:「老話說,門當戶對,雖然現在時代不一樣了,但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並不是沒有道理。你的條件我也知道,自己心裡應該有數,多餘的我就不說了。」
  我一時有些狼狽,想不到對方竟然這樣心直口快,顧父道:「在國外待久了,說話也不喜歡拐彎抹角了,你的條件不差,但你們不合適。」
  我沒想到會這麼針鋒相對,但既然已經發生,也不能退縮了,於是我道:「我並不是一個懶惰或者不負責任的人,我會照顧她的。」
  「你拿什麼照顧?盜掘文物?你知不知這是違法的?就算你聰明,法律制裁不了你,但你能一直這樣冒險下去嗎?我指的門戶,不是金錢,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年輕人,她很有能力,不需要誰養活,我只希望我的女兒能有一個穩定和諧的家庭。而你,是一個隨時可能死在外面,並且隨時面臨犯罪的人。」
  這一番話,說的我啞口無言。
  其實這些問題我,我並不是沒有想過,甚至我身體上的詛咒也還沒有消除,曾經我也試著將她推開,但人的感情實在不是可以憑借理智來掌控的,我發現這樣很難。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想辦法解決詛咒的事情,只要詛咒的問題落幕,我便不用再下斗了。
  這些計劃一直在我心裡,悄然進行著,我原本是打算一切穩定之後再和顧父交底了,現在的情況對我實在不利。他的話讓我不由深思:如果詛咒就這樣在我身上,如果我不能找到破解它的辦法,該怎麼辦?
  我腦海裡閃過文敏的臉,緊接著是豆腐,然後是一些朋友,最後停留在了一張照片上,照片上陳詞冰冷的目光,透過記憶,直直扎入了我的腦海中。
  就在這時,文敏端了水果上桌,她觀察了一下顧父的臉色,見顧父臉上掛著笑意,以為我們聊得不錯,於是也跟著笑了笑。我心裡有些內疚,正打算說話,忽然之間,文敏眼角動了一下,目光猛地盯著窗外,這會兒已經是晚上七點鐘,家裡請了一位阿姨正在做飯,估計是臨時起意,因此這頓飯有些晚。
  文敏看向窗外,外間是被燈光照的朦朧不清的黑夜。
  她輕聲道:「我有一種感覺,好像有人在盯著咱們。」
  顧父皺了皺眉,看了看窗戶的位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起身準備坐到另一側。
  我不由得想起了白日裡啞巴所說的話,心知文敏是個警覺性很高的人,莫非窗外真的有人?
  我起身走到窗戶口往外看,黑暗中,昏暗的燈光中,猛然發現對面一棟洋樓的頂部,隱隱約約有個人影,他似乎是俯趴著的。我心下一驚,猛然將旁邊的文敏拉到身後的牆壁處,道:「可能是狙擊手。」
  「狙擊手?」顧父皺眉,隨即哼了一聲。
  文敏道:「不對,如果只是狙擊手,他應該早就能下手了,難道是……」我倆對視一眼,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難道是爆破彈?幾乎是同時,我們二人猛地遠離窗口,我將顧父猛的一拽,道:「快,往裡跑!」
  話語剛落,便覺得屋內大亮,是一種不同於燈光的亮度,我耳裡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一股熱浪夾雜著碎石一類的東西從身後襲來,下意識的,我將前方的文敏一撲,壓倒在地,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暈過去的那一瞬間,我只有一個念頭:姓白的,你如此心狠手辣,我陳懸總有一天要弄死你!
  第六卷 巨耳王墓
  第531章 九龍拱衛
  我這一暈也不知多久,醒來的時候是在北京的醫院裡,豆腐守在我旁邊,拿著手機打遊戲,完全沒發現我醒了,一時間嗓子乾啞,便道:「別打遊戲了,給我倒杯水。」
  豆腐抬起頭來,驚喜道:「你醒了。」一邊給我倒水,一邊說:「顧大美女給你買湯去了,她守了你一晚上呢。」我道:「我昏了一夜?現在什麼時候?他們沒事吧?」
  豆腐尚未開口,門邊便傳來文敏的聲音:「我們都沒事,就是你後背被衝擊的石頭劃傷了一些,腦袋被石子擊中了,還好不算嚴重。」她手裡提著保溫盒,打開蓋子給我盛了碗湯。
  豆腐一臉羨慕,說:「我生病了,雙雙也會給我送湯。」我踹了他一腳,說:「你個見色忘義的東西,以前生病哪次不是我給你送吃的,現在就知道雙雙了。」
  文敏撲哧一笑,道:「行了,受了傷還不消停。」頓了頓,她道:「我爸今天回美國去了,看樣子,昨天的襲擊,很可能是白三爺的報復手段,他待在國內我不放心。他不反對咱們的事了。」
  我心裡挺高興,道:「等解決詛咒的事,咱們就不下斗了。」文敏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豆腐在旁邊唱酸曲兒,我一邊喝湯,一邊想著白三爺的事,這次報覆沒有成功,還會不會有下次?
  像是猜出我的想法,文敏分析說,白三爺應該不會再動手了,一來這次的事情已經備案,二來,真的襲擊了文敏,對他並沒有好處,因此她分析,這其實是一次警告。
  豆腐又怒又覺得憋屈,說:「這感覺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還不能還手一樣,憋屈死了。我說顧大美女,你們就不能找到點兒鐵證,把他給辦了嗎?」
  文敏道:「現在警方已經盯的很緊了,但他剛歸國不久,生意都很清白,舊底查不到,現在要動他……哎。」微微一歎,文敏沒說話。這是個啞巴虧,只能白吃了,我暗想,對付白三爺,明的不行,就只能來暗的,啞巴和他勾結在一起,肯定是跟陳詞的事兒有關,只要暗地裡能有機會接觸,遲早有辦法。
  這麼一想,我安慰了豆腐和文敏兩句,便在醫院裡養傷。
  好在傷勢不重,第二天就出了院,但傷口還沒有長好,不宜奔波,我和豆腐便在文敏的住處休息,哈日查蓋照樣不見人影,到是和顓瑞走的有些近,豆腐一個勁兒說他是想傍大款。
  一周左右,我身上的傷口也掉痂了,正打算訂機票回去的當天,文敏手裡拿著一封信給我。
  我盯著信封不由發愣,這年頭還有人寫信?豆腐跟著道:「顧大美女,你說你和老陳都這麼熟了,還寫情書啊?」文敏臉色有些不善,道:「這份情書可不是我寫的,是個男人寫的。」
  「男人!」豆腐吃驚的看著我,道:「老陳,你不能吃著碗裡的望著鍋裡的啊!」
  我覺得文敏今天說話有些夾槍帶棍的,不由覺得奇怪,也沒理會豆腐,便將信打開了。裡面只有寥寥幾個字:九龍拱衛,速來。落款是一個呂字。我猛地將信紙一捏,心知時候到了。
  文敏道:「這個呂,應該是呂肅,他找你幹什麼?九龍拱衛是什麼地方?」
  豆腐早知我在等呂肅的消息,道;「九龍拱衛?我好像聽過這個詞……」他想了想,一拍大腿,道:「當初我和你回老家尋找線索,當時你爺爺留下了一本筆記,上面記著寶象女王墓的事,裡面不是提到,巨耳王墓的位置,便處於九龍拱衛之地嗎?呂肅是邀你去下斗啊,我也去。」
  我道:「不行,死在巨耳王墓的人還少嗎?或者,你覺得自己比陳詞還厲害?」
  豆腐噎了一下,不說話,最後吶吶道:「可我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