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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節

  他衝我們打了個手勢,道:「跟上。」緊接著,便有如法炮製,速度極快的在各個砂岩間騰挪,我和哈日查蓋利用雙腳,不得不小跑的跟上去。這時我猛地明白過來,那人之所以沒有留下腳印,估計就是利用了探陰爪一類的東西在砂岩頂部騰挪,顓瑞八成是發現了下探陰爪留下的孔洞,所以才會採用這種方法追擊。
  約莫十多分鐘後,顓瑞忽然停下了身形,整個人猛地蹲下,呈一種俯趴著的姿態,似乎在隱匿自己的身形。緊接著,他衝我和哈日查蓋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倆爬到砂岩頂上去。
  我倆也不耽誤,二話不說,小心翼翼的順著造型古怪的砂岩帶爬了上去,一左一右趴在顓瑞身邊,順著他目光所視的方向一看,我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因為在前方不遠處的一片空地間,赫然站立著一批人,服裝統一,都帶著防風眼鏡,因而看不清長相,但看身形,應該是清一色的男。唯一和他們服裝不一樣的,便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個黑衣服的狙擊手,現在看來,他身上穿的應該是防彈服。
  我心下暗驚,看這裝備,一般人可是弄不到了,這夥人什麼來路?為什麼要對我們下手?
  這時,那個狙擊手開口說話了,他對著一個似乎是領頭的人說道:「差一點兒就成功了,可惜被那個人發現,功虧一簣。」
  領頭那人道:「他們只有四個人,找機會再下手。」聽聲音,我也是十分陌生,這下我可以確定,這夥人是衝著顓瑞來的。我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顓瑞,詢問是不是你的仇家。顓瑞微微點頭,沒有出聲,我們三人俯趴著繼續觀察。便聽那領頭人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上面這次下了死命,不能錯過這個機會,都給我機靈點。」
  「是!」那幫人立刻站的筆直,很顯然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我數了數,一共八人,全副武裝,十分棘手。
  他們到底是誰?
  顓瑞究竟和誰結下這樣的仇?
  雖然我不清楚,但也能猜出一二,估計是一些利益之爭,如果我們實力懸殊,這樣一來就太危險了。這時,顓瑞忽然將身體往下縮了縮,緊接著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槍,比了個開槍的動作。
  我明白顓瑞的意思,他這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今我們在暗,對方在明,又佔據了地利,太適合放暗槍了。緊接著,顓瑞指了指那個穿著防彈衣的人,比了下腦袋,示意要先弄死那個人,並且得一槍爆頭,否則打其他地方沒用。這需要很好的槍法,因此這個任務顓瑞自己攬下了。
  緊接著,他又指了指那個帶著防風眼鏡和偷窺的領頭人,示意擒賊先擒王,這個人交給我處理,要求同樣是爆頭。
  緊接著他又指了指場中的另一個人。那人身後背著一個大的裝備包,外面已然可以看到很多掛扣和彈匣。顓瑞的觀察力和判斷力很強,很顯然,這個人的裝備包裡,肯定是武器支持,幹掉他,對方提供武器的速度會慢下來,就算不能將這夥人完全幹掉,也可以讓他們不敢再亂來,這三個人一死,就相當於給毒蛇拔了牙,給老虎磨了爪。
  這一番不動聲色的安排,皆是在片刻間完成,我點了點頭,沒做反對。到是哈日查蓋的表現讓我很意外,畢竟我們這是殺人,而哈日查蓋也不過二十四五歲,平日裡嬉皮笑臉到罷了,不曾想聽到開槍殺人,居然表現的十分淡定,依舊是那副壞笑的表情,甚至臉上還隱隱帶著興奮。
  我們三人不再說話,小心隱匿著身形瞄準。兩年前的我,絕不會想到會有今天,那時我是個生意人,雖然心黑又奸猾,但也沒有殺人放火的膽子。而現在,我卻正在用一支槍,瞄準其中一個人的腦袋,並且,我不知道這個人姓什麼,叫什麼,我只知道,現在的立場,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
  我這兩年槍法練得不錯,再加上練習飛刀的緣故,在準頭上已經極佳,只是因為槍支有後坐力,因而會出現些微的偏差,但影響也不會太大。整個瞄準到設計的過程,大約為一分鐘,因為這些人一直在移動,看樣子他們是準備轉移據點。
  幾乎在同時,我們三人同時開槍了。便聽整齊劃一的一陣槍響,三顆腦袋按照原計劃,猛地被爆了頭,腦殼子都被子彈的力道削掉了一塊,那中腦漿和血液瞬間迸裂的場景就別提了。
  在這一瞬間,我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幸好文敏和豆腐沒有看到這一幕。我幾乎無法想像他們看見我殺人的模樣,一個人,總有些陰暗面,是不希望被某些人所知道的。
  當然,這個念頭也只是一瞬間,槍響過後,我們立刻就暴露了,其餘人的槍支立刻朝我們集中了火力,打的我們三人只能縮著身體躲在砂岩後,一時間沙土四濺,彈殼亂飛。我們連放幾槍,也沒有打中對方,就在這時,顓瑞忽然喊道:「扔榴彈!」
  榴彈?
  我們哪兒來的榴彈?
  瞬間我便明白過來,顓瑞是來了一個虛招。那幫人是位於砂岩環繞間的一小片空地,而我們又在高處,從這個方位扔炸藥,弄死他們,就跟弄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想像一下從高處往一個坑裡扔炸藥的情形,那幾乎是躲無可躲。
  顓瑞這一吼,那伙兒人反應也很快,估摸著也根本來不及判斷我們會不會有榴彈,立刻便下令撤退了,片刻後消失在了密密麻麻、高低錯落的砂岩帶中。
  我們三人這才下到了地面,走到三具屍體旁邊。顓瑞示意我將他們的火藥裝備給扒拉下來,緊接著,便摘下了他們的眼鏡。我一眼看去,是三個陌生人。顓瑞皺了皺眉,看樣子也不認識。這些人八成是僱傭的,或者是某支勢力手下的人,顓瑞不認識到也不奇怪。
  這時,哈日查蓋則去扒那個狙擊手的防彈服,嘴裡嘖嘖有聲:「好東西,這可是好東西,隱形防彈衣,可以穿在裡面,比那些又厚又笨重的部隊裡用的貨可好多了。這夥人的主子可夠有門路的。」
  地面上三具被爆了腦的屍體,散發著濃烈的腥臭味兒,那是腦漿特有的味道,讓人作嘔。我心裡有些不舒服,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但一想到之前汽車爆照,差點兒全部死光的場景,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便立刻消散了。
  哈日查蓋將防彈衣扒了下來,搭在肩膀上,道;「現在這夥人大頭裝備被我們拿了,頭頭也死在這兒,估計會就此收手。顓老闆,您這一手可真是高明。」
  顓瑞依舊不冷不熱,道:「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人再多,能影響大局的,就那麼兩個。」
  我道:「段時間內,他們應該不會再發難了。你知道這是誰的人嗎?」
  顓瑞道:「有懷疑對象,但不能確定。我的行程已經暴露了,有了這一批,或許還會有下一批,咱們不能再拖延,速戰速決,不回去調車了,立刻進入鬼蜮。」
  我們沒再耽擱,立刻帶著搜刮的東西去找豆腐他們匯合。豆腐五人坐在汽車殘骸不遠處,輪流拿著望遠鏡警戒,見我們出去一趟,忽然多了一個裝備包,豆腐立刻明白過來,笑嘻嘻道:「行啊你們,大獲全勝了是不是?」他肯定不會想到我們是怎麼勝利的,但這事兒我也不想豆腐知道,因此也沒多說,點了點頭,便對丫丫四人道:「你們自己回去吧,我們還有事要辦。」
  第503章 下洞
  長髮的姑娘聞言,道:「啊……我們要走路回去嗎?那得走多久啊!」
  我不想跟這姑娘多說,轉而對丫丫道:「這地方你們也看到了,有一批持槍的不明人士,並且想對我們下殺手,你們再留在這裡,沒有任何好處。所以,現在,立刻,趕緊走。」
  丫丫道:「那你們怎麼辦?你們是不是要去那個洞裡?」
  一邊兒的小白臉立刻警惕的問:「洞?什麼洞?」
  丫丫這姑娘也還是有些心眼的,知道我們肯定不希望過多的人知道,便搖了搖頭,示意小白臉不要多問。豆腐站起身,從裝備包裡摸出了紙筆,寫上了章文的電話和地址,囑咐丫丫回去後,幫忙聯絡章文,並且不要將我們的情況告訴其他人。這個其他人自然是指小白臉他們,年輕人,即便沒有什麼惡意,也難免口風不緊。
  丫丫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將那張紙條收了起來,擔憂的看了看豆腐,道:「那、那你們一定要小心點,我會盡快讓你們的朋友來支援的。」
  「哎呀,還跟他們廢話那麼多幹什麼,趕快走啦,熱死了。」小白臉不耐煩的拉了丫丫一把,四人從我們這兒分了些食物和水,便踏上了規程。緊接著,我們四人立刻向著那個地洞出現的位置而去,到了地方後,也不敢放鬆警惕,由於豆腐受了傷,便免除了他的體力勞動,讓他拿著望遠鏡和槍支,爬到附近最高的一處砂岩上當哨兵。
  雖說豆腐是個慫貨,但外人不知道,這麼一副全副武裝的情景,在不知底的人看來,還是很有威懾力的。緊接著,我和顓瑞以及哈日查蓋,便擺開了挖蘑菇的傢伙什,輪流對這個洞口進行擴張。
  這一番折騰,渾身是沙土,混合著臭汗,我們就跟三隻土老鼠一樣,豆腐坐在砂岩上面,忽然叫道:「看這裡。」我們三人以為出了什麼事,猛的回頭,卻看見豆腐拿著手機卡嚓的拍了一張,說:「這張照片名為『三隻耗子在打洞』珍藏起來,回頭畫成畫送給你們,你們是喜歡素描、國畫還是油畫?」
  顓瑞抹了把汗,從地上摸起一個不大不小的硬土塊,掂量了兩下,直接朝豆腐頭上砸去,砸的他嗷嗷直叫,才道:「干你自己的活,再開小差,就地槍斃。」
  經過我們半日的努力,整個洞口已經被擴大到一人寬,足夠我們以及裝備一起進去,但這洞挺深的,眼瞅著天色漸晚,卻依舊沒有到頭。哈日查蓋之前進去過,他說要想打到底,至少還要努力兩小時。我們白日裡折騰了一天,又連著挖洞,這會兒精疲力盡,狼狽不堪。豆腐這一打岔,我們便決定休息會兒,彼此間看了看,不由搖頭苦笑。我到是算了,什麼造型都沒問題,顓瑞平日裡西裝革履,雖然臉毀了一半,但大部分時間帶著面具,出入的都是高級場所,人魔人影的,如今蓬頭垢面,渾身臭汗混合著暱圖,褲子上也是一個個磨出來的小洞,乍一看,有點兒像剛從建築工地下班的民工兄弟。
  這麼一看,我猛然看到了他背上呼呿鐸的圖案,顏色似乎比我上次看到的更深了一下。彷彿是注意到我的目光,顓瑞不動聲色,微微側了側身體,看樣子不太喜歡我盯著他背後如同紋身一樣的東西砍。
  坐著吃了些東西,灌了些水,趁著太陽還有餘光,我們決定一口氣將這個洞口打通,之後一番辛苦不必說,三人輪番上陣,不多時,便見哈日查蓋爬出來,喊道:「通了。」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就算在砂岩上看也看不清楚什麼,這會兒豆腐已經下了砂岩。聞言道;「那洞後面是什麼地方?」
  哈日查蓋說他挖通最後一節時,挖到了一層很硬的灰白色物質,應該是沉積的火山灰,下面八成就是鬼蜮的遺址,不過鬼蜮的房屋和地下宮殿,都是用巨石磊起來的,他用工具撬了兩下,沒搞定,出來拿局部爆破的雷管。
  緊接著,拿了東西後,哈日查蓋又鑽了進去,不多時,便聽從地底傳來一聲悶響,索性戈壁的地貌土質較為堅硬,局部爆破的威力也小,沒有造成塌方一類的。片刻後,哈日查蓋爬了出來,比了個OK的手勢。豆腐迫不及待的問道:「炸開了沒?下面情況怎麼樣?」
  「能有什麼情況?全是灰,根本看不清楚。」顓瑞道:「看來下面空氣質量不行,先放著通風,明天再說。」對於在地下行動,我們幾人都是有經驗的,因而也沒有反對,眾人當即升起了一團篝火,輪流休息。為了防止那伙兒人出現什麼變故,我們不敢休息太久,睡了五個小時左右,估摸著裡面的空氣換的差不多了,這才收拾東西下洞。
  下去前,我特意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剛好是凌晨一點,這一下去,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下意識的,我抬頭看了看天,戈壁的夜色中,掛了一輪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