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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節

  我走遠了一些,心中煩躁,便摸出一根煙來抽,也聽不見幾人具體說什麼。只見豆腐嘴巴一直沒停,指手畫腳,手舞足蹈,估摸著是在給那四人講述危險性,那兩男兩女圍著豆腐,片刻後,竟然齊刷刷的笑了。
  我有些詫異,心說豆腐又說什麼傻話了?怎麼這四人聽了,不僅沒害怕,反而還笑了?正疑惑間,豆腐氣呼呼的回來,對我說:「他們不相信我,說我應該去寫小說。」
  顓瑞不冷不熱道:「算了,走吧。」
  豆腐砸了砸嘴,道:「不管他們了啊?萬一出事怎麼辦?」
  顓瑞看了豆腐一眼,說:「出了事,也不關你的事?」緊接著,他看了看天色,示意不要耽誤時間了。哈日查蓋也沒什麼表示,聳了聳肩,說:「該說的說了,不聽難不成咱們還跪地上求他們回去?」
  這會兒,那四人已經開始拍照了,儼然沒把我們四個當回事兒。我雖然心中氣惱,但也無法像顓瑞這樣完全置身之外,這四人雖然和我們沒什麼關係,但畢竟是四條人命,能幫一把,自然得幫。於是我道:「我再試一試。」說著便向那四人走過去,身後的哈日查蓋一副等著看我笑話的模樣。我沒豆腐那麼軟趴趴的,也懶得和這四個人輕聲細語,走上前後,直接將那姓李的人手中的相機奪過來。
  那人一愣,怒道:「幹嘛,搶劫啊!」
  「嗯。」我點了點頭,猛地將相機往地上一摔。這相機質量挺好,外殼沒壞,但鏡頭蹦出來了。我這一下,四個人都蹦了,另外一個剃著板寸皮膚黝黑的大哥子便猛地過來推了我一把,罵道:「出門遇見奇葩啊,操。」說話間,一拳頭朝我臉上揮了過來,旁邊倆姑娘驚得大叫。我這身手可是跟無數粽子練出來的,哪兒能是他能比的,側身躲過這一拳後,順勢抬腿猛的一踢,直接將人踹到了地上。
  不等這人和姓李的小白臉反應過來,我直接衝上去將二人一通胖揍,那倆姑娘情急之下,揮舞著粉拳過來反抗,我也顧不得憐香惜玉,直接將二人撩翻了。
  須臾,這倆男的被我揍得爬不起來,壓倒在地,便聽姓李的小白臉又怕又怒,道:「你、你到底想幹嘛!」
  豆腐走上前來,乾咳一聲,道:「老陳,你這太暴力了吧。」
  我道:「不給點兒顏色,以為我是招搖撞騙的。小子,告訴你們,這地方危險重重,不是你們能待的,不想死的立刻去開車。」這二人見我一個都這麼厲害,而顓瑞看起來更是冷酷,哪裡敢不聽,四人幾乎是以一種被歹徒挾持的姿態上車的。豆腐半晌衝我豎起大拇指,說:「高。」
  緊接著,我們四人也擠上了車,車由哈日查蓋開,那倆姑娘坐副駕駛位,我們五個男的坐後面,別提多擠了,但總比徒步六小時回去要強。這一天一夜的折騰,我們身上全是油汗,車裡瀰漫著一大股汗味兒,那倆姑娘的眼神又是怕,又是嫌棄。哈日查蓋壞笑一聲,吹了個口哨,投去色瞇瞇的目光,倆姑娘又氣又怕,眼淚汪汪的,跟眼哭一樣。
  豆腐看不下去,對哈日查蓋怒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就你這樣還薩滿巫師呢,神棍還差不多,我說陰陽臉,你找的人到底靠不靠譜啊?」哈日查蓋道:「薩滿巫師怎麼了?巫師就不用打炮、上床了?和尚還能結婚恩!」
  豆腐怒道:「粗俗!」
  那倆姑娘見豆腐替她們說話,感激的看了豆腐一眼,短頭髮那個妹子大著膽子道:「你們、你們究竟是幹什麼的呀?」
  豆腐也不蠢,自然不能說是出來找什麼鬼蜮的,便道:「不是說了嗎,我們一開始也是來旅遊的,結果昨晚遇到了食人蟻,差點兒沒命,想勸你們吧,你們又不聽。」說著指了指我,道:「我這兄弟脾氣暴,剛才的事兒是他不對,但我們也是為了你們四個好,你瞧瞧我們四個人,也算人強力壯了吧,現在光著身體,身上還帶著傷,跟喪家之犬一樣,還能騙你們不成?」
  第499章 褲子
  這下子,那倆姑娘還有那倆男的,有些相信我們的話了,只不過那倆男的,依舊憤憤不已,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然而,就在這時,哈日查蓋忽然踩了個急剎車,我們猝不及防,紛紛撞到了車後座上。
  不等我弄清怎麼回事兒,便聽哈日查蓋自言自語道:「來了。」
  來了?什麼來了?
  這車一急剎,眾人都倒作一團,哈日查蓋忽然冒出這麼一句,不等我們明白怎麼回事兒,他整個人已經忽然推開車門,猛地跳下了車,轉頭就往回跑。
  豆腐大叫:「這是發什麼瘋啊!」
  我道:「下車看看。」一邊說,一邊推開車門,朝著哈日查蓋追了上去。這小子身形靈活,跑的極快,我一時也追不上他。須臾便見他鑽入了風蝕型砂岩帶,轉過一個彎,等我再追上去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人影了。
  我操。
  我忍不住踹了旁邊的砂岩一腳,這時,豆腐等人也將車開了回來,停在了這片密密麻麻的風蝕型地貌外,那短頭髮的姑娘問我:「剛才那個色狼,怎麼忽然下車了?他去哪兒了?」
  色狼?我苦笑著搖頭,道:「跑進去了,幸好現在是白天,應該沒有那麼危險。也不知他發現了什麼,咱們得進去看看。」我這話,當然不是著這姑娘說的,而是對著身旁的顓瑞和豆腐說的。
  豆腐雖然在嘴上問候哈日查蓋扥祖宗十八代,但動作上一點兒不含糊,立刻將裝備包從車上擰下來,對那兩男兩女說:「你們自己開車走吧,我們得去找跑丟的小夥伴。」
  那短髮姑娘有些好了傷疤忘了疼,反而問道:「那你們怎麼回去啊?你們不是說這地方又食人蟻什麼的嗎?」
  我忍不住多看了那傻乎乎的姑娘兩眼,不知該誇她善良,還是誇她少根筋,要知道,我們可是剛剛才把她們的同伴揍了一頓,還挾持了她們車輛的『壞人』啊!這才多大會兒功夫,竟然擔心起我們的安危來了。
  那姓李的男的一聽,將短髮姑娘的胳膊一拽,趕緊往車上拉,道:「傻妞,還管他們幹什麼,趕緊走。」說完,那短髮姑娘被他們拽上了車,四人立刻關車門,鎖車窗,生怕我們再發難。不一會兒,車子便揚起一陣塵土而去。
  豆腐挺氣憤,說這年頭善良可愛的好姑娘,都讓豬給拱了,老陳你說這是為什麼?我說甭管為什麼,反正跟你是沒關係的。看著那四人遠去的車輛,我搖了搖頭,背上裝備包,並沒有放在心上。人就是這麼一種複雜的動物,或許在他們四個眼裡,我就是個強盜黑社會,但他們絕對無法理解,我只是想救他們。大部分人習慣於表面的善意,所以老祖宗有句話: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忠言和真相擺在眼前時,總是讓人厭惡的,所以我知道,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
  老子是救你,沒必要對你低三下四的,不想聽的,愛怎麼死怎麼死,與我無關。
  說我沒有人性?我為什麼要有人性?人性算個屁!
  豆腐不贊同我的說法,我們三人一邊往風蝕砂岩中走,他一邊兒罵我心理扭曲,人格變態,精神墮落,思想污染,一邊罵一邊喊哈日查蓋的名字,我心裡不由暗樂,心說他這是罵我還是罵誰?
  這裡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層淺淺的腳印,但腳印往裡沒多久,由於石頭太多,土地乾硬,因而就逐漸消失了。我們在砂岩層裡,抬頭只能看到一小片天空,就如同走入了一個迷宮似的。
  哈日查蓋究竟去哪兒了?
  豆腐只顧著對我進行精神查毒,一不留神腳下一絆,摔了個狗吃屎。顓瑞嘴裡嘖了一聲,一彎腰將人從地上提溜起來扔給我,一向不冷不熱的聲音,帶著一種認命的腔調,說:「把這個拖油瓶看好。」豆腐要反駁,話未出聲,我忽然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聲音。
  那聲音有點兒像人的腳步聲,似乎正在朝我們靠近。我猛地摀住豆腐的嘴,示意他別出聲,緊接著將人推到一邊,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慢慢靠攏過去。
  我覺得來者不一定是人,因為這地方沒有別人,如果是哈日查蓋,那麼他應該會出聲才對。顓瑞也跟了上來,緊接著拔出了腰間的匕首。那個如同腳步聲一樣的聲音忽然頓了一下,彷彿察覺到了我們的靠近,我可以感覺到,它應該就躲在我們面前的這個圓形的砂岩之後。
  我和顓瑞對視一眼,二人不需多說,便各自會意,兩人一左一右包抄過去。
  誰知,當我猛地繞到砂岩的後面時,卻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猛地跌倒在地,緊接著大叫了一聲。我盯著眼前的人,不由得一愣,道:「怎麼是你?」來人,赫然是已經開車離去的那個短髮姑娘。
  她看著我手裡的匕首,有些害怕,瑟瑟發抖,語氣中帶著後悔,說:「我、我覺得你們看起來雖然凶凶的,但、但好像也不是那麼壞的人,所以……所以……」
  顓瑞收起匕首,淡淡道:「所以你就來找我們了?」
  那短髮姑娘點了點頭,揉著屁股站起來,怯怯道:「還有一個人呢?」
  「我在這兒……」豆腐竄出來,說:「妹子,你傻啊,讓你走你怎麼回來了,另外三個人呢?」短髮姑娘道:「他們不肯進來,只答應在外面等你們,一會兒找到人,你們可以搭我們的車回去。剛才那個紅頭髮的色……額,那個人找到了嗎?」
  我搖了搖頭,看著姑娘心思單純,不由也升起一絲好感,道:「沒有,他可能是發現了什麼東西,還得繼續找。」
  她道:「我跟你們一起找。」我原本想讓她別攙和,擔心這地方毒蟲蛇蟻的,但見她已經進來了,又一副不知所措熱心的模樣,便對豆腐說:「你照看她一下,走吧,繼續找人。」
  豆腐求之不得,兩人便搭了伙,姑娘剛大學畢業,二十三,夥伴們都叫她丫丫,性格有些害羞,不過跟豆腐似乎挺聊得來,我暗想,沒準兒豆腐的第三十春可以開始了。
  四人開始在風蝕砂岩帶中轉悠起來,猶如走入了迷宮一般,隨著時間的流逝,太陽也越來越大,火辣辣的,曬得人口乾舌燥,渾身都出了一層油汗。也不知那哈日查蓋究竟發現了什麼,一點兒線索也沒留下。這個風蝕砂岩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裡面彎彎繞繞,很容易兜圈子,在裡面找個人,也有種大海撈針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