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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節

  這麼想著,眾人已經聚集到了一處,歐陽萱直接坐在了地上,靠著牆壁昏昏欲睡,我看她臉色潮紅,顯然是病的不輕。眾人經過這連番折騰,一會兒是古屍作怪,一會兒是溺水,一會兒又被那古怪的蟲子弄走,差點兒喪命,來來回回,這會兒都是疲憊不堪。
  豆腐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兩聲,他揉了揉肚皮,說:「要不歇會兒,吃點兒東西再找吧,歐陽小姐還是先吃點兒藥休息一下再說。」我看了看腕上的手錶,當時下王宮是晚上,現在指針已經指向早上的九點,也就是說,我們已經摸爬打滾了一夜,既沒有吃喝,也沒有合眼。這會兒沒有找到出入口,眾人心情更是沉重,一時間疲態盡顯。
  豆腐說完,顓瑞便點了點頭,說原地休息。
  眾人分著肉乾和壓縮餅乾吃,給歐陽萱餵了一些,又弄了退燒消炎的藥給吃了,她便沉沉的睡了過去。我們其餘人圍坐在固體燃料升起的小火堆旁,多少都有些睏意。顓瑞到是沒有顯露出疲態,估計是這一趟沒能找到解除呼呿鐸的辦法,結果還被困在這裡,想必是壓力太大。最後我們計劃休息六個小時,除去歐陽萱以外,我們剩下的五個人,每人守一個小時左右。
  我和豆腐是排在最後兩個的,因此找了個稍微舒適些的地方,守著便睡了。這一覺睡的很沉,直到模模糊糊被鍾恭給搖醒,他道:「換你了。」我坐起身,只覺得這短暫的一覺並沒有緩解多少疲憊,反而由於沒睡醒,顯得更累了。
  看了看手錶,由於睡著的時候沒做夢,因而感覺一眨眼,就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我坐在火堆旁繼續守,屍仙直挺挺的站在不遠處,黑暗中除了眾人淺淺的呼吸聲,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時間過的很快,須臾一個小時過去了,我看豆腐睡的四仰八叉,心說這會兒叫醒他,自己也最多再睡一個小時,算了,便宜這小子,讓他接著睡吧,於是我沒叫他起來換班,坐在火堆旁想一些有的沒的。
  想的近一點兒的,便是那扇詭異的黃金大門,想的遠一點兒的,便是斷了根肋骨的呂肅,八成也快修養好了,緊接著又想到雪山一別,出了院便了無音訊的啞巴,想起那張和陳詞一模一樣的臉,種種疑惑便紛至沓來。
  這些念頭正在腦海裡無規律的滾著,忽然間,黑暗中,我猛然聽到了一陣極其細微的聲音,似乎是從我左手邊的黑暗中傳來的。
  那聲音雖然不大,但對於在這種黑暗和沉寂中待了很久的人來說,是十分敏感的,我不禁側耳傾聽,剎那間,便猛然意識到:是腳步聲,是屬於人的腳步聲!
  而且人數很多,嚓嚓嚓,像是一支隊伍很有規律的行走聲。
  我下意識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但除了黑暗,那地方一無所有。我背上的肌肉不禁繃住了,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這地方不可能忽然出現很多人,這種類似腳步聲的,究竟是什麼?
  緊接著,我立刻叫醒了其它人,示意有情況。
  豆腐醒過來一看時間,驚訝道:「老陳,你怎麼不叫我起來換班?」我說:「睡得跟死豬一樣,我怎麼叫你?行了,別扯這些,大家快收拾東西,有情況了。」眾人醒來後,不需我提醒,便也聽到了那一串兒類似人走路一樣的聲音。
  所謂病來如山倒,歐陽萱這會兒根本起不來了,顓瑞便讓鍾恭在原地守著,我們其餘人則打開燈,迅速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
  第475章 自然記憶
  沒走幾步,那類似腳步聲一樣的聲音便越來越響,與此同時,腳步聲中,隱約還夾雜著一種含糊不清的聲音,似乎是有什麼人,在用一種未知的語言嘶吼一樣。
  這聲音起初很微弱,到最後甚至掩蓋了腳步聲。
  眾人心中警惕,屏息凝神,快速前進,就在這時,燈光的盡頭處,忽然閃了一下。
  那種閃很奇怪,就彷彿我們的視線盡頭,是一塊兒巨大的電視屏幕忽然因為信號不好,使得屏幕發生拉扯的現象一樣。雪白的線條突兀的出現在我們視線的盡頭處,猛地跳動閃耀起來。
  這整個過程不足兩秒鐘,但由於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古怪的現象,因而讓我們一行人震驚不已。這撕扯過去的瞬間,原本空空蕩蕩的地方,猛然多出了一個個人影兒,那種情景,說白了,就跟鬼現形一樣。
  豆腐驚的倒抽一口涼氣,聲音發顫:「好、好多粽子……」卻見這些人影,一個個身形很模糊,彷彿是隔了一塊兒帶著霧氣的玻璃再看一樣,它們排著長隊,從左至右緩緩走著,而我們之前聽到的那種腳步聲,赫然便是它們弄出來的。
  此刻,我們四人一屍,就站在離這些粽子不過十來米開外的地方,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它們的動向,而奇怪的是,這些東西彷彿對我們沒興趣一樣,根本沒有理會我們。
  難道這些粽子是出來遛彎兒的?
  眾人的目光,順著粽子所走的方向慢慢移動,它們走出約莫二三十米時,身影忽然就消失了,彷彿忽然走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而在第一個粽子消失後,後面排著隊源源不絕的粽子,卻依舊往前走。
  這時,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這些粽子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這麼一想,便不由自主的朝著粽子來時的方向看去,頭燈的光芒也跟著緩緩移動,緊接著,我看清了它們所來的方位,原來,這些粽子,赫然是從一面黑漆漆的石壁中走出來的!
  我們四人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對於眼前的一幕幾乎是滿頭霧水,而就在這時,我觀察到那些粽子中,忽然出現了一個身材很高大,帶著鷹喙面具的人,一看就和其它粽子不一樣,身份應該要高一些。而就在這時,那個帶著面具的粽子忽然停了下來,我心裡咯登一下,以為它們終於要發難,卻見那戴面具的粽子,嘴裡吼著我們所聽不懂的語言,其餘粽子也停下身形,有些甚至跪了下來。
  片刻後。它的聲音高亢起來,雖說我們聽不懂那是什麼語言,但依然可以感覺到那聲音中的激動和威嚴。
  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四五分鐘,緊接著,面具人的聲音止息了,隊伍繼續往前走,一個個逐漸消失,直到最後,前方的空間又出現了一種細細的閃電狀的東西,這些粽子便在剎那間,徹底消失了。
  豆腐吃驚道;「我怎麼感覺自己在看電影?這些粽子跑出來給咱們表演來了?」我讓他別扯淡,別拿自己當閻王爺,咱們就是倒斗的,粽子用不著給你表演,拍咱們馬屁。
  看到剛才那些粽子,我便不由得想起了那些之前在石階上來來回回自殺的粽子,心說:這兩撥粽子之間,究竟有什麼聯繫?這個地下天坑裡,為什麼會出現如此古怪的場景?
  就在這時,章文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左拳擊右掌,面露醒悟之色,道:「我明白了!」緊接著,他問我們,有沒有聽過戰爭谷的故事。豆腐不解道:「老章啊,都啥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講故事?」緊接著便指了指我,說:「我旁邊這位是講故事的行家,你要喜歡聽等出去了隨時可以聽,現在就別講了行不?」
  章文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故事,是真事。你們知道當年遠征軍赴緬作戰的戰役吧?」
  豆腐撓了撓腦袋,不明所以,道:「知道啊,歷史不是有學過嗎,當年十萬遠征軍赴緬作戰,穿越滇緬叢林回國,活著回來的不到兩萬人,據說就那片林子裡,便有好幾萬遠征軍的屍骨,可慘了。據說那一仗之所以敗的那麼慘,主要是因為不熟悉環境,又被英國人暗地裡陰了一把,所以才死那麼多人,所以後來我看世界盃,都不支持英國球隊了。怎麼著,你這不講故事,又開始給我們補習近代史了?」
  章文聞言笑了笑,又點頭道:「對,就是那場戰役。不過,我不是給大家補習歷史,而是眼下這情況,和那場戰役後發生的事情,有幾分相似。」
  原來,滇緬叢林裡有個野人溝,當時遠征軍歸國,就必須得穿越野人溝,那地方據說有野人,再加上地形惡劣,毒瘴橫生,因此穿越野人溝時,遠征軍的傷亡極其慘重,在那地方,死了很多人,所以滇緬叢林,對於一些想研究遠征軍歷史的人來說,很有魅力,前前後後,有很多探險隊奔赴叢林追查遺跡。
  在92年的時候,有一支德國探險隊到了野人溝考察,結果晚上露營的時候,忽然聽到林子裡有槍聲,非常密集的槍聲,時不時還有人的慘叫聲。
  當時原本是秋季,叢林裡很多植物的葉子有些黃了,但就在那剎那間,周圍的環境忽然就變了。
  原本長著棕樹的地方變成了一大片灌木,與此同時,林子裡,一批穿著破爛軍服,渾身是傷,眼神絕望的人,從黑暗中向他們走去。那支德國探險隊,是一支近戰歷史研究的隊伍,因此一眼便認出,那些背著槍,渾身是傷,有些身上甚至長滿膿瘡的人,穿的便是當年中國遠征軍的軍服!
  難道是鬼魂?
  但那些鬼魂,就如同沒有看到他們一樣,各自行動中,甚至他們走路的聲音都清晰無比,唯一沒有變的是嗅覺,當時考察隊正生火再烤一隻野雞,而這時,雞和火堆都不見了,但野雞肉的香味兒依然可以聞到。
  隊伍中有會中文的人,他聽見那些軍人在說回家……回國一類的字眼,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真實,甚至他忍不住開口向那個軍人打招呼。但接下來,軍人的身體,從他身上穿了過去,沒有任何感覺的穿了過去。
  林間遠遠近近,依舊有密集的槍聲,彷彿在打仗。
  德國人想起來,當時除了撤退的遠征軍以外,還有追逐著遠征軍進入叢林的日本人。
  整個過程,德國探險隊就感覺自己是身處一場3D電影中一樣,有聲音、有動作、有畫面,但自己卻無法加入進去。這種情形,足足持續了二十多分鐘才忽然消失。
  後來,有人開始研究這一現象,迷信的說法,認為是屈死的鬼魂出遊,但外國人喜歡用科學來解釋一切,他們特別死心眼兒,也特別有毅力,經過長期的蹲點兒研究,終於讓他們發現了其中的秘密。
  用他們的解釋就是,整個地球就是一個大磁場,山石、草木等等帶有磁性,它們就如同一個大型的光盤,或許在某種特殊的溫度、濕度、磁場下,形成了天然的磁盤,將當時的一切記憶了下來。等到某一天,一但出現和當初相似或者一樣的環境時,磁盤便會被釋放出來,使得過去被大自然記錄下來的場景重現。
  這種現象在國外也曾出現過,被稱之為大自然磁場記憶。
  章文緊接著分析說:「咱們所在的這個地方,是一個天坑,估摸著是後來才被堯方的人利用,加工成現在這個模樣。天坑的形成最常見的有兩種,一是地質運動,二是大隕石撞擊,而且這個天坑很深,相對磁場力量較大,發生自然磁場記憶的可能性比較高。所以,我想,咱們之前看到的自殺還有剛才出現的粽子,或許都是一種磁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