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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節

  豆腐也是知輕重的,手裡捏著屍仙的辮子,歎了口氣,說:「可是它跟人,該怎麼弄走?而且還飛天遁地,咱們就是把它甩到西藏去,它估摸著也兩三天就找回來了。」
  我道:「所以,我們要找到它跟人的理由?為什麼它會跟著你?」
  豆腐啞然,緊張道:「這我哪兒知道啊!」
  我看著他緊張的神情,道:「小豆,你沒什麼事情瞞著我吧?」
  豆腐聞言發怒起來,說:「我瞞過你什麼事情!鬼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道:「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它早上會開口說話。」雖說屍仙會說話,但都是在要人引導的情況下才會說話,而白天,它卻是主動說話的。屍仙來這兒都一個多月了,這還是第一次,而且它也會叫我和獨眼龍的名字,為什麼上午卻獨獨叫了豆腐的名字?
  看著豆腐緊張激動的神情,我心裡的懷疑越來越重,於是對獨眼龍使了個眼色,獨眼龍會意,起身說:「這麼晚了,都還沒吃飯,我出去買些吃的。」
  待獨眼龍離開,房間裡就剩下我和豆腐兩人,屍仙可以忽略。我道:「現在就咱們兩個,小豆……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知道你信任我,也從來沒瞞過我什麼,我從來不懷疑你,但是這一次的事情,我覺得太古怪了,原諒我不信任你……」
  豆腐臉色難看起來,道:「你想我說什麼?」
  「不是我想你說什麼,而是我覺得,你該給我一個更清楚的交待。」
  豆腐半晌不語,再抬起頭時,眼眶有些紅,咬牙切齒道:「該交待的我都交待你,你不相信拉倒!我憑什麼要讓你像審犯人一樣審問!」說著轉身就走,他這一走,屍仙也跟著他走,豆腐怒極,猛地一腳朝著屍仙踹過去,我嚇了一跳,要知道,屍仙是會自衛反擊的,我忍不住失聲道:「不要!」
  這一聲喊出,豆腐卻已經一腳踹到了屍仙的腹部,屍仙一動不動,表情木然,只有眼珠子轉了轉,但讓我鬆了一口氣的是,它沒有反擊。我依然記得呂肅攻擊了屍仙之後的下場。
  豆腐踢完估計也後怕了,悻悻的收回腳回自己睡覺的屋,在屍仙要進去時,猛地將門給關了,屍仙撞到了門上,微微歪頭,緊接著便保持那個姿勢站立著一動不動。
  我覺得腦神經有些陣陣抽痛,也沒什麼胃口了,洗了個澡便躺在床上,思索著該怎麼把屍仙給弄走。說來它雖然沒傷害我們,甚至昨晚還保護了我們,但它畢竟無智無識,隨時都有可能出現不可挽回的狀況,就憑這一點,它必須非走不可。
  思來想去,一時間我也沒能想出對策,迷迷糊糊便睡了過去。
  誰知第二天早上一起來,我猛然發現,豆腐和屍仙消失了。準確的說,應該是離家出走了,桌面上放著一張小紙條,寫著:「老陳,屍仙甩不掉,未免給你添麻煩,我還是帶著它離開好了,電話號碼不變,有事隨時聯繫。」
  我捏著紙條,目瞪口呆,心說這是鬧哪出?我昨晚說話難道說重了?這就給我離家出走了?獨眼龍搓了搓手,說:「當家的,要不打個電話過去,把他勸回來吧。」
  我心裡也有火氣,說:「他一個大男人,離開我又不是活不了,勸什麼勸。」說罷將紙條一扔,心中雖然惱怒,但也覺得豆腐做事太隨心所欲,這一次非得讓他吃點兒苦頭才行,就他那一根筋的腦袋,我保證混不了幾天就得過的灰頭土臉。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來我平日裡太遷就這小子了,也好,讓他出去碰碰壁,否則永遠都是這麼不知輕重的。
  獨眼龍見此,摸了摸鼻子,也不出聲了,但我清楚,獨眼龍肯定會暗地裡聯繫豆腐,如果出了什麼事,他也不會瞞著我,因此我到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專心處理生意上的事,只等呂肅找上門了。
  時間一晃便是半個月,我和豆腐沒有聯繫,我心中暗罵那小子是個白眼狼,頓時有種兒子長大了不認爹的感覺。
  這天晚上,我們收了鋪子,時值晚上的十點,古玩城外黑漆漆一片,路燈的光暈昏暗無比。這個點兒,對於住在城裡的人來說還早,我和獨眼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忽然間,樓下傳來了敲門聲。
  第431章 動刑
  獨眼龍聽得動靜,推開窗戶往樓下看,問道:「這麼晚,誰啊?」但由於是仿古結構,樓層中間有斗瓦,因此遮蔽了視線,看不見敲門的人。獨眼龍於是跑下樓說去看看。
  我沒多想,繼續看電視,但等了會兒,不見獨眼龍回來,心下不由疑惑,便起身下樓準備去看看,誰知剛走到樓道口,猛然便看到樓道口下面堵了四個人。
  是四個我完全不認識的人,穿著便裝,死人手中都拿著手槍,槍頭還裝著消音器。我目光一轉,卻見獨眼龍已經倒在地上昏迷過去,外表看不出什麼傷,八成是被敲暈了。
  其中一人道:「下來,你最好不要抵抗。」
  此刻我正在樓梯口,如果轉身跑,便能跑到客廳裡,但就在這時,那些彷彿看穿了我的打算,其中一個將槍口對準了暈倒在大堂的獨眼龍,說:「最好別搞其它動作,否則我現在就弄死他。」我看出來,他們的槍是已經上了膛的,看樣子這幫人不是虛張聲勢之人,恐怕真的會開槍。我心裡暗罵,這年頭槍支管制什麼時候這麼鬆懈了,什麼人都能搞到槍了,同時心裡已經暗暗猜測到這幫人的身份,估摸著和上次潛入我家,被屍仙殺死的那人是同夥。
  有獨眼龍做人質,我一時間無法有其它動作,只能站在原地,道:「你們是什麼人。」
  為首的那人道:「我們是什麼人你到時候自然會知道,我們當家的要見你,你乖乖配合自然性命無憂,否則……哼!」
  我忍不住冷笑,道:「不知道你們當家的是誰?我見過的能人也算多,怎麼想不出有你們這號人物。」
  那人惱怒起來,說:「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乖乖下來,我數三聲,否則我就先廢了他一條腿。」我心知這次是躲不掉了,便緩步下樓,這四人立刻圍攏上來,直接用一雙手銬絞住我的雙手。這手銬和警察用的不一樣,再說,警察抓人也不會用人質這一套。
  緊接著,他們沒理會獨眼龍,便推搡著我上了一輛車,車子在黑暗中,向著不知名的地方駛去。
  我沒吭聲,閉著眼靠在車上,須臾,只聽其中一人說:「小子,你挺牛逼的啊,不害怕接下來會怎麼樣嗎?」
  我沒睜眼,淡淡道:「害怕有什麼用,該來的遲早要來。」事實上,我這會兒正在想這個當家的會是誰,如果是同行,這深圳除了趙二爺趙家,還沒哪家能幹出這種事兒。可是,那趙二爺已然跨了,一身家業也被瓜分的乾乾淨淨,新冒出頭的幾股勢力,都還在起步階段,有誰會這麼大動干戈的?
  那人冷笑了一聲,說:「等到了地方,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車程並不遠,不過由於車窗關閉,再加上又是晚上,因此我看不清自己究竟被帶到了什麼地方,下車時,已經在一個院子裡。
  我打量了下,這院子裡佈滿了荒草,房子是個三層小磚樓,看起來很是老舊,這樣的房子,在市內是看不見的,我估計自己八成被帶到了關外。這時,那四人推搡著我進了屋,屋子裡很吵鬧,昏黃的幾盞吊燈,房間裡空空蕩蕩,只是挨牆的地方擺著一些東西。我掃了一眼,頓時知道不妙,我不是傻子,那些東西雖然很少見,但一看那造型也知道是刑具。
  看樣子,是要動私刑啊。
  我瞇了瞇眼,心裡說不害怕是假的,他一槍崩了我好說,這要真跟電視裡演的一樣,搞這些個刑具招呼上來,我可不知自己能撐多久。
  一進去,門便被關上了。
  房屋的正中央,坐著一個我不認識的人。禿頭,胖子,大肚,滿臉油光,一雙三角眼中,透露著狡詐和貪婪,我一看就知道這人不好對付。一進門,這胖子不說話,而是向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這時,那人便拿出手機,緊接著,手機裡開始出現了一陣刺耳的沙沙沙的聲音。
  那胖子這才說話:「先聽一段錄音。」他的聲音和人不同,聲音不大,卻尖細,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這胖子穿著倒是普通,但我注意到他手腕上戴了一串血紅的珠串,十分扎眼。我這兩年也算練出了些眼力,一眼便認出來,那玩意兒是『血凍』,顏色比雞血石更艷麗,屬於玉石的一種,十分罕見,因此價值非常高。
  我沒吭聲,便順著去聽手機裡的錄音。
  一開頭,只聽得到沙沙沙的聲音,就如同有人在黑夜裡開啟了錄音鍵,周圍卻沒有聲音時所自帶的電流聲。這聲音響了好一陣,忽然,這種沙沙沙的聲音小了許多,緊接著,便隱隱約約傳出了啪啪啪的聲音,像是腳踩在地板磚上的聲音,但聲音不大,看樣子是刻意放輕了腳步。
  不等我反應過來,錄音路忽然傳出一個聲音,有些驚駭,說:「你怎麼沒有暈過去!」這一聲過後,便是一陣雜亂的聲音,緊接著是一聲短促的慘叫聲,周圍便恢復了寂靜。
  再接下來,又響起了腳步聲,這次是啪嗒啪嗒的聲音,分外清晰的響起來,最後,聲音徹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死寂。
  這段錄音別人聽起來可能是滿頭霧水,但我卻很明白這段錄音的來由,顯而易見,這正是當初被屍仙弄死的那個人留下的,很顯然,那人身上當時應該帶著某種實時通訊的東西,因此聲音被錄了下來,傳到了這個胖子手上。
  錄音終止了,胖子三角眼蛇一般的盯著我,說:「我的人失蹤半個月了,給我個交待。」
  在這些人面前,繞圈子也沒用,於是我道:「死了。」
  他不知道屍仙的事,因此在我回答之後,便一直死死的盯著我,片刻後,說了三個字:「有膽量。」
  我道:「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是不是該回答一下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