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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節

  開車的鍾恭詢問:「當家的,怎麼了?那個人有問題?」
  顓瑞道:「他身上有很濃烈的臭味。」
  鍾恭道:「流浪漢都是臭的,當家的您的聞功要敏銳了。」
  顓瑞道:「是屍臭,很重的屍臭。這個人不簡單。」
  接下來的一切順理成章,顓瑞不是個慈善家,不會去無緣無故救助一個普通的流浪漢,他幫了陳天德一把,不過是感興趣他的身份和本事。陳天德不卑不亢,對顓瑞說:「我欠你一個人情。」而那時,顓瑞已經初步認識到了陳天德的本事,那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
  再後來,陳天德帶著那群流浪狗住到了這個地方,平時見到街邊的流浪犬就會往家裡帶,至於現在他後來的名氣之所以響亮起來則另有原因。
  我聽到此處,不禁好奇起來,說:「什麼原因?我也在奇怪,這陳天德如果真是什麼大能,又怎麼會落的流浪街頭?」
  鍾恭忽然笑了笑,說:「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事兒我聽當家的說起過原因。你知道這姓陳的現在是靠什麼為生嗎?」我搖頭,示意他別賣關子。
  鍾恭便道:「這人你已經可以不把他當做是人了,他現在就是一個典型的反人類。這麼跟你說吧,他的樂趣是殺人。」
  我倒抽一口涼氣,驚道:「殺人?他在北京殺人,還能這麼逍遙?」
  鍾恭搖了搖頭,道:「這麼大一個北京,你知道每個月有多少失蹤案嗎?又有多少失蹤案永遠查不出來嗎?死個把人,只要沒有線索,做的乾乾淨淨,根本查不出來。他殺了人,身上有錢就拿走,沒錢就拉倒,大部分錢都花狗身上了,所以他生活比較拮据。」鍾恭給我講了一件真事,也就是陳天德第一次大顯神威的時候。
  第417章 人與狗
  那時候陳天德還沒有開始殺人,他靠著顓瑞的救濟有了住所,每日裡便去撿瓶瓶罐罐賣了換錢。一天,他走到一個小區裡正在垃圾桶裡翻塑料瓶,忽然聽到一陣淒厲的狂叫,陳天德跟狗相處的久了,知道是狗在叫,而且聽聲音,似乎是有人在打狗。
  於是他跑過去看,但去晚了一步,一隻黃色的土狗倒在地上,睜大眼睛,腦袋冒著血,已經死了。打狗的小區物業管理處一個胖子,胖子對圍觀人群說:「別看了,是流浪狗,我們是為了廣大業主的安全,都散了散了。」
  陳天德冷冷的看了那胖子一眼,忽然露出了一個陰陽怪氣的笑容,然後就慢吞吞的走了,繼續撿塑料瓶。
  第二天,那個胖子失蹤了。
  警方調來了監控錄像,錄像顯示,凌晨十二點,那個胖子在值班,抱著手機看成人視頻。看著看著,忽然,胖子站了起來,開始往外走,而且行走的姿勢很奇怪,身體非常僵硬,跟中了邪似的,酷似電影裡的殭屍。
  追蹤著監控,之間胖子一路出了小區,走到了一個比較偏遠的山頭。由於那片兒沒有監控,因此警方只能在胖子最後出現的地方搜索,最後,他們搜到了胖子的屍體。
  胖子渾身赤裸躺在地上,右手抓著一塊帶血的尖銳大石頭,而他的腦袋,早已經被打破了,露出裡面白乎乎的腦漿。現場一看,是自殺,根本沒有其他人的痕跡,但有什麼人,會用這種恐怖的方式自殺?自殺的動機又是什麼?
  那個小區,事實上就在離現在我們所在的位置不遠處,不過一百多米的距離。在辦案的警察中,有一個片兒警是湘西一帶出身的,有點兒見識,看出那胖子很像是民間傳說中的控屍術。但警察辦案講究證據和科學,這片兒警當然不可能跟自己的上司說,死者是被人用控屍術害死的,因此這個警察開始暗暗調查。
  很快,他調查到了陳天德頭上,因為陳天德是湘西出身的,而事發前一天,死者沒有過其他行為,唯一比較反常的是殺死了一隻狗,恰巧,那隻狗也是腦漿迸裂而死的。
  再加上陳天德也算有名,一個撿垃圾的脾氣怪異的中年男人,終日與狗為伴,因此在這附近也算遠近聞名了。這片兒警找上了趙天德,中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我們這些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那警察後來忽然辭職不幹,回老家了。
  有一就有二,打那兒之後,趙天德也不撿垃圾了,幹起了以煉屍秘術殺人的勾當,偶爾弄些錢財。俗話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再加上倒斗這一行的,都是風聲靈敏,見識廣博之輩,因此在陳天德這位『能人』,有點兒見識的都不會去招惹他。
  探殺人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就像鍾恭說的,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後來日子久了,鍾恭也知道了陳天德最初窮困潦倒的原因,煉屍一術,常年與屍體打交道,尤其損陰德,因此講究與人為善。陳天德早年也不知有什麼經歷,雖然窮困潦倒流落街頭,卻也不願意利用自己的秘術害人獲利。或許,就在那個橋洞底下,他發生了一場脫變。
  人類用自己的冷漠,將他變成了一條狗。
  現在的陳天德,說白了,不僅脾氣乖張古怪,而且有一點很恐怖,那就是他擁有反人類的人格,簡單來講就是憎恨人,所有的人類都是他的敵人,殺人對他來說沒有一點心理負擔,再加上這人的煉屍秘術,誰惹到他,簡直就是找死。
  說話間,我們進了門,陳天德正在可憐巴巴的喝湯,我對他的底細已經知道了一些,當即將泡好的牛肉麵送上去,說:「您可能沒吃飽,我剛泡的。」這姓陳的也就三十歲左右的模樣,比我大不了兩歲,不過現在有求於人,我什麼敬語都用上了。
  他看了我一眼,接過面便吃。這次我學乖了,知道對付這人,不能用尋常手段,因此也不說話,立刻開始剝火腿腸餵狗。我對動物說不上喜歡不喜歡,我覺得養狗有些麻煩,但我也不屬於那種會特意去虐待動物的人。倒是豆腐一直想養狗,我問他原因,他說:「牽著一隻可愛的小狗走在路上,漂亮的妹子都會圍過來,這樣我就可以……嘿嘿嘿嘿嘿。」
  當時我的回答是:「再多的妹子圍上去,也是為了看狗,不是為了看你。不准養!」
  豆腐抗議:「為什麼!」
  我道:「因為你現在住的地方是我的,養狗也行,以後你陪著它睡門口去。」
  想到豆腐,我心裡難受起來。一邊餵狗,一邊是陳天德呼啦啦吃方便麵的聲音,須臾,他連湯帶面吃了個底兒朝天,打了個飽嗝,眼光挑剔的看著我,說:「你們可以走了。」
  我一聽懵了,心說不該是這樣,這狗屁也拍了,怎麼還下逐客令啊?我也顧不得餵狗了,起身道:「那對付屍仙的方法呢?」說實話,要按照我本來的脾氣,這種時候我早就發飆了。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陳天德實在渾身是刺,連顓瑞都不敢對他下手,我更不能得罪他了,因此這會兒說話,也只能壓著心中的火氣。
  我說完,陳天德陰陽怪氣的說道:「說了你們也聽不懂。」
  我用了這輩子最恭敬的態度以及最大的耐心,擠出一個微笑,道:「我們的智商不高,但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聽懂的機會。」
  陳天德怪笑起來,看向顓瑞,說:「對付屍仙,我需要親自出馬,沒準兒這條命就沒了。我已經答應你的請求見了他們,至於對付屍仙的事,我不打算答應。」
  呂肅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神色陰沉下來,我心裡也是怒火熊熊,都這裝了一上午的狗孫子了,現在就給我這個結果?一時間,我真有想就地將這人弄死的衝動。
  顓瑞的神色也難看起來,沉聲道:「陳先生,你再考慮一下。」頓了頓,顓瑞道:「怎麼樣你才肯定出手相助?」
  我和呂肅沒出聲,因為在陳天德面前,我們倆就是個渣渣,想他呂肅再是威風,這會兒也只是個透明人,相比之下,我們四人之中,現在最有發言權的是顓瑞,而看他的出來,他也是在盡力幫忙。
  顓瑞說完,陳天德翹起了二郎腿,不陰不陽的說:「姓趙的老頭子讓我幫忙,我告訴了他一個方法,當然,是假方法。」我心中詫異,心中暗道:難怪趙老頭會死的那麼慘,原來是被這人給陰了。
  緊接著,陳天德怪笑一聲,道:「你們還算懂事,那老頭子好大的架子,派人把我給請了過去,我去了兩天,我家裡的寶貝兒們就餓了兩天,你們說,他該不該死?」
  我道:「該死。」
  陳天德皮笑肉不笑的說:「真正對付屍仙的方法,需要借助一樣東西,但這樣東西我沒有。」
  顓瑞沉聲問道:「什麼東西?我可以派人找。」
  陳天德怪笑道:「是我陳家的傳家之寶。」顓瑞皺了皺眉,猛然歎了口氣,道:「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陳天德閉上了眼,道:「沒有。」這二人之間,似乎還有什麼秘密,說的話讓我和呂肅有些不清不楚。這時,顓瑞衝我使了個眼色,示意走人。我心裡窩火,卻也不是發作的時候,四人只得灰溜溜離開。
  陳天德則一直在逗那幾隻狗崽,直接當我們不存在了。
  出了大門,等在外面的顧文敏立刻上前,焦急道:「怎麼樣?」
  我搖了搖頭,道:「回去再說。」一路上,眾人沉默不語,這會兒正是飯點,眾人都是飢腸轆轆,粒米未盡,便順便找了家酒店吃飯。眾人要了個包間,也沒有什麼外人,沉默一陣,我對顓瑞說:「我知道你盡力,不管怎麼說我都謝謝你。不過你好像知道些什麼,他們陳家的傳家寶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