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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節

  我將下面的情況一說,豆腐道:「這玩意兒是真的還是假的?難怪呂肅對會跟啞巴合作,原來這地方和這神燈有關。」而這時,那鼓聲也越來越大,隨著聲音的震動,冰面上的無數面大鼓,彷彿都有所感應一樣,齊齊響動起來。
  一面鼓的聲音還在承受範圍,這萬鼓齊響就有些讓人受不了了,甚至我感覺到腳下的冰面都跟著顫動起來。就在這時,豆腐猛驚呼一聲,指著洞頂的位置,說:「快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卻見洞頂懸掛著的冰錐,稍微細一些的,竟然已經低擋不住這種聲音的顫動,紛紛斷裂脫落,砸了下去。
  我霎時間明白過來,這鼓的內部八成是相通的,一鼓動而萬鼓響,這聲音在冰窟裡層層迴響,再加上大鼓內部聲音不斷提高,這樣發展下去,最終,整個冰窟都會被這種聲音給摧毀!
  我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對豆腐說:「中計了,快,往冰洞裡面跑。」這冰洞是唯一的通道,由於其長方形的結構,聲音不會傳的太深,只要跑到冰洞深處,便能避開危險。
  我和豆腐也顧不得白斬雞的屍體,背著裝備,撒開腳丫往裡面跑,越是急就越容易出錯,豆腐才跑兩步,腳下一滑,頓時刷了個狗吃屎,手裡的黑燈劃出了一條低矮的拋物線被甩到了後面,赫然掉在了白斬雞的身上。
  我趕緊將豆腐拽起來,說:「你能不能出息點兒。」
  豆腐一邊兒罵娘,一邊兒道:「靠,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感覺剛才有什麼東西絆了我一腳。」
  我低頭一看,腳下的冰面平滑無比,哪有什麼可以絆腳的地方,以為是豆腐在為自己找借口,於是也不做理會,正打算轉身將那黑燈拿回來,卻見白斬雞放在鼓身邊緣的屍體,隨著鼓身的顫動,開始往下滑,不等我靠近,白斬雞的屍體,連同那盞黑燈,都摔了下去。
  我心裡打了個突,往下一看,隱約能看到白斬雞的屍體,以一種古怪的姿勢躺在下發的冰面上,至於黑燈,體積太小,則看不見了。這會兒,不斷有冰錐往下掉,我也沒辦法調頭了,只能一邊責怪豆腐拖後腿,一邊兒往冰洞深處跑。
  跑到深處一段距離後,那震耳欲聾的鼓聲一下子便小了許多,而我們眼前的冰洞,也有最開始的一人高,開始呈放射狀擴寬,能看到十分明顯的人工痕跡。
  我們手裡的探照燈還是啞巴之前所留的那一支,使用的時間較長,電源也比較弱了,燈光的射程並不遠,我估摸著,自己和豆腐這不帶歇氣兒的一番狂奔,至少出去了百來米,也就是說,這條冰洞已經有百米長了。而這時,光線的盡頭處,赫然出現了一扇大門。
  這是我們進入這個玄冰墓以來,第一次看到墓門,在此之前,就像那石碑上所寫的一樣,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墓門一類的阻擋,普真利用天然的迷宮以及安插的詭異機關,將我們一行人耍了個團團轉。
  盯著突然出現的門,我不由得警惕起來,再走近一些,才發現這原來是一座陰門。
  何為陰門?
  想必大部分人都見過那種給死人燒的紙人、紙馬、紙房子,在鄉下的有些地方,闊綽些的人家,人死後停屍期間,會在屍堂的入口處,用竹篾和紙糊一個假的門坊。活人來祭奠時,就站在門口,這道門便稱為陰門,相當於死人的宅院門口。
  我們眼前的這道陰門便是如此,不過不是用竹篾和紙糊的,而是順著玄冰順勢而鑿的,表面兒被刷了一層黑色的東西,也不知是黑漆還是別的,森森嚴的擋在我們前面,乍一看,彷彿是陰間的大門矗立在前方。
  不過這陰門都是只有門坊的,因此沒有阻擋的作用,除了一個框架,一個高高的冰門檻外,便沒有別的物件。
  陰門的流傳由來已久,究竟出於何處,已不可考證,不過一般多見於停屍弔喪期間,像這種把陰門修在墓室裡的,到是少見了。豆腐盯著那陰森森的門坊,說:「我有種要跨入另一個世界的感覺。」
  我道:「從下斗的那一刻,我們早就進入另一個世界了。」這是屬於死人的世界,活人為了利益紛至沓來,在一個地下世界裡,與死人展開搏鬥。
  這陰門是死人的大門,我估計,這個玄冰墓真正的主人,就快要露面了,於是我顧不得節約光源,將光線調到了最大,和豆腐跨入了陰門之內。這陰門後面,是個小型的冰窟,一眼便能看到頭,一踏進去,我眼前便看到了無數人影兒打轉。
  在這種地方看見這麼多人,嚇都要嚇死可,在仔細以瞅,原來是很多冰雕的人,擺著各種姿勢,上了顏料,栩栩如生,燈光一轉,光線跟著流動,一眨眼,還以為是這些人也在動。
  再一看這些人的造型,頓時更讓人覺得奇怪,只見其中有兩個人,面對面蹲著,兩人中間架著一根棍子,二人各執棍子的一頭,像是在幹活,又像是在玩什麼遊戲。
  不遠處,又有一個女性造型的人,赤身裸體,手裡抓著一塊圓乎乎的東西,做出拋擲的動作,像是一種遊戲,又像是什麼儀式一樣。
  豆腐一邊感歎這個裸體女人雕的好,一邊湊近細看,順道非常猥瑣的在冰雕女人的身上上下其手,忽然間,豆腐動作一頓,就如同看到鬼似的連連後退,嘴裡大叫道:「媽呀,我還以為她是在拋繡球招親呢,怎麼手裡拿著的不是繡球,而是人頭啊!」
  人頭?
  我心中一動,湊近細看,果然,這女人手裡拿著的,乃是顆很小的人頭,估摸著是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腦袋,外層包裹著冰,因此之前我們沒看出來。
  一個拋人頭的女人?
  難道這是某種邪惡的儀式?
  這個玄冰墓的主人,究竟是誰?
  第402章 背叛
  細細看這女人,卻見她目光斜視著手中的人頭,那雕工不算精緻,卻透著一陣古怪,特別是眼神,給人一種活靈活現的感覺,我心裡覺得一陣不舒服。我目光轉向冰凍中的其它雕像,無一例外舉止古怪,彷彿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而就在這時,我猛然瞧見,其中一具冰雕後面,赫然露出了一截黑色的東西,是一塊布料!
  我心裡咯登一下,沖豆腐使了個眼色,豆腐順著我的目光一瞧,臉色一變,我們二人也不多說,拔出武器,親手親腳朝著那冰雕一左一右的圍攏過去。
  冰雕後面肯定有人!
  眼瞅著我和豆腐就要逼近了,冰雕後面的衣角忽然動了一下,緊接著猛地朝著我撲過來。我早有準備,手裡的匕首刺了出去,誰知那人卻違背物理常識的,在空中忽然打了個跟頭,直接從我頭上跳了過去。
  在轉身時,那人已經身影一晃,閃入了冰洞側邊的一個洞口裡。
  如此近距離的攻擊,居然都被他多了過去,我心中惱火,喝道:「追!」和豆腐一前一後立刻朝著黑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豆腐道:「那人身手這麼厲害,究竟是誰?老陳,你看清楚他的長相了嗎?」
  我回憶了一下,發現那人身上罩了一塊大黑布,頭臉都被罩住,動作又快,細想起來,還真沒有露臉,除了一個黑影,就什麼也沒看到。我猛然意識到:難道之前陰了啞巴一腳的,就是他?
  啞巴不是追著他進來了嗎?怎麼現在他還在,啞巴卻不見蹤影?
  我心裡一驚,暗道不好,該不會這東西有什麼詭計,啞巴中招了吧?這時,我和豆腐已經跑進了冰洞旁邊的入口處,沒想到,這個入口處卻是個傾斜向下的冰道,我倆收勢不及,紛紛摔了個四腳朝天,手裡的探照燈在這瞬間也跟著摔飛起來,緊接著砰的一摔黑了下來。黑暗中,我倆順著下斜的冰道往下滑溜,不知道盡頭在哪裡,也不知道盡頭處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那種感覺,別提多恐怖了。
  我心知這次是大意了,那人肯定是故意將我和豆腐給引過來的,這冰道盡頭處萬一插著刀鋒劍林怎麼辦?萬一是什麼機關陷阱怎麼辦?不行,我不能久這麼下去。
  這些念頭在腦海裡閃過的瞬間,我在黑暗中感受了一下冰道的結構,不算太寬,於是雙腿猛的一張,繃成一條直線,藉著這股力道,生生停住了身形。
  但才剛一停,黑暗中一團東西便撞入了我的懷裡,不是豆腐又是誰,被他這一撞,我哪裡能支撐的住,雙腿一軟,又跟著往下滑去。這冰道彎曲曲折,就跟坐雲霄飛車一樣,時不時就得撞頭,為避免脖子折斷了,我倆只好抱成團往下滾,心道這下算是完了,但願這冰道下面不是什麼古怪的地方。
  就在這時,我忽然覺得自己腰間一緊,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鉤住了一樣,這東西力道很大,使得我和豆腐下滑的力道頓時停了下來,與此同時,我耳裡聽到了一聲悶哼。
  這聲音不是我發出的,更不是豆腐發出的,好像是啞巴的聲音!
  我睜眼一看,猛然看到周圍不知何時被一陣綠色的冷光覆蓋了。緊接著,我這才發現,鉤住我腰的,原來是一隻人手,此刻死死抓著我的衣服,抬頭一看,不是啞巴又是誰。
  啞巴跟我之前的動作差不多,張開雙腿抵住了冰壁,這會兒,一手扣住冰壁旁邊的冰稜,一手抓著我的衣服,嘴裡叼著一支冷煙火,寒氣逼人的冰洞裡,他臉上凝聚了一些白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喘著粗氣。
  緊接著,啞巴衝我使了個眼色,我立刻會晤過來,心知他一個人要支撐我們兩人的重量太過困難,怕也撐不了多久,當即我和豆腐也學著他的樣子穩定住身形,三人就如同三隻螃蟹似的,以一種艱難的姿勢停留在傾斜的冰道中,肌肉緊繃,一動也不敢動。
  啞巴顯然知道我和豆腐是為什麼掉下來的,因此他沒有詢問原因,更何況這小子現如今嘴裡叼著冷煙火,也沒辦法開口說話。我就算有一肚子問題,也問不出來。這時,便見啞巴將目光移向了冰道下方,就著冷煙火慘淡的綠光,我這才發現,原來就差一點兒,我和豆腐就要到頭了,而冰道的盡頭處,赫然有一個圓形的青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