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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節

  我回憶了一下這段經歷,心說我和豆腐也沒有做什麼不尋常的事,那麼這個平衡為什麼會被打破?換個角度想,如果我和豆腐什麼都不做,就能打破平衡,那這個平衡究竟是什麼?
  人?
  男人?
  就在這時,啞巴忽然吐出了兩個字:「天兵。」
  天兵?
  我們三人目光齊刷刷的聚集在啞巴身上,他睜開了眼,漆黑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倨傲,冷冷道:「那陣紅霧,讓他們染上了天兵的味道。」
  呂肅正色道:「你的意思是,這些東西,對陳兄弟二人無效?」
  啞巴點了點頭。
  我覺得不對勁,說:「如果因為我和豆腐染上了天兵的氣息,這些軟粽子把我們當成了天兵,那麼之前為什麼還要變幻成呂肅的模樣來害我們?」
  啞巴冷冷的反問:「它害你們了嗎?」
  我一時語塞,心說好像沒有。雖然可能給我們吃了死人肉,但天兵不就吃那個?
  呂肅聞言,一錘手,說:「那就好辦了,讓陳兄弟,你們二人在前面開道,我們跟著你們走。」事到如今,也只有一試了。
  在此之前,我們得做好一些準備。有了之前呂肅和啞巴忽然被分開的經驗,眾人於是將一條繩索拴在了腰間,這樣,不管是鬼打牆還是其它什麼東西,都不能將我們分開。
  接著,我拿了探照燈,走在最前頭,啞巴第二、呂肅第三。為防萬一,豆腐被放在最後一個壓陣,我們一行四人,開始順著眼前的通道一路前行。寂靜的冰洞裡。只能聽到卡嚓卡嚓的腳步聲,單調的冰洞裡沒有任何參照物,給人一種似乎根本沒有離開過原地的感覺。
  第397章 業域(一)
  約莫走了十來分鐘,周圍的環境依舊沒什麼變化,啞巴不緊不慢的跟在我身後,發出有規律的腳步聲。有他在後面,我還是挺放心的,因此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找路上。
  誰知就在此時,我腰間的繩索猛然繃直了,使我不禁頓了一下。
  我看著腰間的繩索,心說啞巴怎麼停下來了?他怎麼忽然不走了?緊接著,不由得轉身往後看,誰知這一看,頓時驚的我心臟漏了半拍。啞巴一向高傲的神色,如同被人甩了一個耳光似的難看,鐵青著臉,目光冷的彷彿要殺人。
  他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
  因為啞巴身後的呂肅,還有豆腐,這二人都不見了。
  我腦海裡嗡了一聲,連忙往回跑,越過啞巴,將啞巴後面的繩索給收回來。只見繩索並沒有被割斷,第三個索套,還保持著完整的圓形,彷彿原本被綁住的人,忽然變成泥鰍消失了似的。而第四個索套,卻是被人為解開的,只留下了一個活動結。
  「這是怎麼回事?」我焦躁的問啞巴。
  「不知道。」啞巴的神色也很難看,這人高傲無比,誰知兩個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而且還消失的莫名其妙,這個打擊估計也夠大的。因此啞巴這會兒的憤怒,反而給他增添了一些人氣。平時的啞巴,就像是一個被抽離了所有情緒,只剩下冷漠和高傲的人偶一樣。
  他這一怒,我反而冷靜下來。
  此刻,盯著手裡的繩索,我腦海裡有無數疑問,要想弄清楚這些,首先得搞明白,豆腐和呂肅,是怎麼消失的?
  第四個索套是屬於豆腐的,被人為解開過,那麼是豆腐自己解開的,還是有人幫他解開的?
  我挨個兒往下分析。首先,豆腐絕對不是被強迫的,在行走的過程中,如果是被強迫的,那麼我們肯定會聽到動靜,生性警惕的啞巴也不可能沒有發覺,所以唯一的可能性便是:繩索是豆腐自己解開的。
  他為什麼要解開繩子?
  這小子平時雖然不靠譜,但大事情從不亂來,不會平白無故將繩索解開。
  其次,最讓我費解的是第三個索套,也就是屬於呂肅的那一個。為什麼這個索套會保持原樣?要知道,繩索是貼著腰身綁的,要想這樣原封不動的保留,除非呂肅會縮骨功,身材忽然縮水,導致索套自己滑落。
  呂肅當然不會什麼縮骨功,既然如此,他是如何辦到這一點的?
  為什麼呂肅和豆腐,會自願的無聲無息的消失?
  我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而一旁的啞巴,顯然也在思考這些問題。忽然之間,啞巴猛的一抬頭,冰冷的薄唇吐出一句話:「那個呂肅是假的!」我猛然聽他這麼一說,覺得自己的思維有些混亂起來。
  我道:「怎麼又說他是假的?難道你是因為這個索套?」難不成啞巴認為,眼前的索套之所以會是這個模樣,是因為呂肅變成了那種藍色的火焰?
  啞巴這次沒有保持沉默,瞇了瞇眼,冷冷道:「還記得和他相遇時,他說的第一句話嗎?」
  我回憶了一下,呂肅當時指著啞巴說了這樣一句話:這是假貨,離他遠一些。這話似乎沒什麼問題……等等……
  我腦海中猛的抓住了一條線索。
  不對勁。
  如果說呂肅在之前也遇到過很多假貨,那麼在看到我們三人時,他的第一反應,應該是懷疑我們三人的真假,而不是一口咬定說啞巴是假的!這個混亂的邏輯,在當時那種真真假假的環境中,被我們給遺漏了過去,難為啞巴現在居然會想到。
  如此說來,按照這個情形推測……這個混在我們隊伍中的呂肅……豈不是個假的?
  是不是它干擾了豆腐,所以才使得豆腐做出自己解開鎖套的行為?
  我越想越覺得可能,但與此同時,另一個疑點又浮現出來。
  這個假呂肅,幾乎看不出他是假的。除了外貌。還有他的認知度。比如,他曾經問過我和豆腐的傷勢,如果是軟粽子變幻的假呂肅。又如何知道我跟豆腐曾經受過傷?如果是個假貨,它也不可能對我們所說的每句話做出正確的反應。
  比如,他推測出了關於『平衡』的說法;又比如,他還懂得煉屍之術,丹汞雙濟這類說法。一個軟粽子,變化外形到也罷,怎麼可能連思想都模仿出來?
  我將這個問題提出來,啞巴沒有回答,他微微皺眉,漆黑的目光在冰洞中掃視了一圈,忽然淡淡道:「我在這裡被困了三天。看到你們時,我想到過平衡,只是沒有下結論。」
  他這話提醒了我,我猛然意識到,呂肅後來講過的丹汞雙濟,煉屍之術,事實上我也早有耳聞,心中也是知道的。啞巴這麼一說,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難道那個呂肅的思想,事實上是從我和啞巴內心中借鑒而來的?
  莫非……那些藍色火焰中鬼魂一般的東西,擁有能洞察人心的能力?
  我霎時間覺得汗毛倒豎。如果真是如此,那真是太可怕了。一個知道我們在想什麼的對手,一個甚至知道利用我們的思想來誤導我們的對手,該怎麼戰勝它?
  細分起來,我和豆腐進入此地後,滿心都是想跟呂肅和啞巴匯合,再加上腹中飢餓,因此也有想吃東西的意思。而後來遇到第一個假。呂肅便給了我們吃食。
  第二次,我們和啞巴匯合,就剩下呂肅不知音訊,因此我們三人心中,或多或少都同時在惦記著呂肅這個人,因此,他第二次出現了。這次出現,他帶走了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