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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節

  呂肅微微一笑,神色又猛的冷了下去,道:「和你有關係嗎?」我大為解氣,心知呂肅是將了啞巴一把,但看啞巴的眼神,我不由得暗自為呂肅捏了把冷汗,心說啞巴可不是個講道理的人,以我對啞巴的理解,他是個典型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代表,呂肅這麼跟他抬摃,可太危險了,從身手上講,呂肅要遜一籌,他之所以能在斗裡這麼牛,主要是靠那一把鬼哭刀以及他深沉的心計。撇開這些,他還真不是啞巴的對手。
  我以為啞巴會發怒,但他只是瞇了瞇眼,盯著呂肅,卻又彷彿是在回憶什麼似的,片刻後,後背靠在了裝備包上,嘴角一勾,冷笑道:「確實和我沒有關係。」緊接著便閉上眼,一副閉目養神的模樣。
  呂肅此人一向善於偽裝,他拿這事兒將啞巴,估摸著是想套話,誰知啞巴卻是毫無反應。我看到呂肅眼底一閃而過的陰沉,緊接著,他恢復了正常,臉上掛著淡笑,也靠在一邊閉目養神。
  冰洞中十分安靜,固體燃料跳動的火苗為我們帶來了溫暖,人心隔肚皮,我無法知道呂肅和啞巴究竟在想些什麼,大部分時候,嘴裡說出來的話,都是虛假的。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永遠是藏的最深的。
  我內心的諸多疑惑,沒有人來為我解答,比如那個帶血的裝備包的來歷,比如啞巴對吉子說過的那句親人的含義,又比如啞巴接下來的打算。大約是因為身體受了傷,因此我感覺很疲憊,沒多久便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依舊很沉,醒來的時候,是被吵醒的。
  有人一直喊我的名字:「陳懸、陳懸?老陳?變態……變態你醒醒。」我睜眼一看,發現是豆腐。
  我張嘴,嗓子已經不痛了,便道:「我聽見了,你精神挺好的,變態是指誰?」
  豆腐示意我看前面,緊接著便說:「咱們要被拋棄了。」
  我順著他所示意的方向看去,呂肅和陳詞正在重新分配裝備,看樣子是準備啟程了。
  呂肅聽見豆腐的話,無奈一笑,說:「不是拋棄,你們現在的身體沒辦法再前進了,我們給你們留一套裝備,你們在這個地方等著,東西到手,我們就來接應你們。」
  豆腐努了努嘴,示意一臉冷漠的啞巴,說:「我不相信他。」
  呂肅笑了笑,道:「你不相信他,難道連我也不信?」
  豆腐遲疑了一下,沒出聲。呂肅也沒再繼續,緊接著指了指那包已經弄好的東西,對我說:「食物、藥品、武器能源,都準備了兩人份的,省著點用,能用三天左右。如果情況順利,根本用不著那麼久的時間。」緊接著,他指了指我們所在的位置:「後面的封閉的,前面只有一個狹窄的入口,天兵應該爬不進來,至於困屍或者其它東西會不會出現,我不確定。這個東西送給你,必要時候,可以扔到火堆裡去。」
  此刻,我們所處的地方,應該是一條冰洞的盡頭,猶如一個水滴狀,周圍都是玄冰,唯一的出入口則非常窄,人得五體投地才能爬進來,相對來說十分安全,就算真有什麼意外,也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這地方,應該是特意為我和豆腐尋找的藏身地,我於是對呂肅說:「多謝。」呂肅微微一笑,指了指一旁雙手環胸,正用看蟑螂一樣的眼神看我們的啞巴,說:「地方是他找的,感謝他吧。」
  我一時啞然,豆腐則是想什麼說什麼,直接詫異道:「啞巴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啞巴彷彿沒有聽到一般,豆腐還想說什麼,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閉嘴。緊接著,便去看呂肅留下的東西。
  那是一隻巴掌大小的水牛角,不像顓瑞那個猶如藝術品似的,這支水牛角很陳舊,一看就是上了年頭的。倒斗的帶水牛角,據說能震懾粽子,而我之前也曾經見過牛角發威,心知呂肅留的是好東西,便收了下來,衝他點了點頭。既然已經受過他多次恩惠,現在說謝,也有些多餘了,我們彼此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以前,是盟友,而現在,是朋友。
  我是個意志力很強的人,做什麼事,一但決定了目標,不管多困難,都一定要完成,並且每次都成功了。我從不認輸,但這次也只能認輸,輸的心服口服。
  第389章 藏身
  緊接著,啞巴二人收拾好了東西,帶著裝備包離開,呂肅當先往外爬,啞巴快要離開時,忽然對我說了句:「東西還給你。」我還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忽然覺得銀光一閃,緊接著便聽豆腐驚呼一聲,語帶哭腔的說:「報復,絕對是報復!」我側頭一看,一時哭笑不得。因為豆腐雙腿間,赫然插著一柄銀色的飛刀。
  沒有流血,看來沒有把他命根子給弄穿。
  我看了看手腕,發現飛刀少了一支,估摸是我昏睡的時候,啞巴弄走了一支。
  他拿飛刀做什麼?
  緊接著,我看向豆腐的褲襠,哪個男人被這麼一嚇,那也是受不了,豆腐雙腿直哆嗦,一邊兒罵啞巴睚眥必報,一邊兒費勁的將飛刀從層層褲子中拔出來,很費勁兒,還帶出了御寒褲裡的一些絨毛。
  豆腐罵罵咧咧,伸手去扇那些亂飛的絨毛,說:「靠,破了個洞,他是想把我小兄弟給凍死,太狠毒了,太險惡了,太卑鄙了,你們姓陳的沒一個好人。」
  我反駁道:「你那只耳朵聽見他姓陳了?」
  豆腐撇了撇嘴,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問你,你練飛刀,練了有半年了吧?我穿了四條褲子,防寒褲裡還有隔寒夾層,夾層的布,用一般的刀都劃不開。這麼多布料疊加在一起,韌勁兒十足。打個比方,一把刀,一根骨頭,一刀就能砍斷;但是,一把刀,一疊布,你能一刀砍斷嗎?這力度,這準頭……你要說沒練過,誰信啊?我跟你說,我打包票,這個啞巴,絕對絕對絕對,百分之百就是陳詞!再怎麼裝也沒用!」
  我剛才就顧著慶幸啞巴沒用將豆腐給廢了,因此也沒有想到這一層,而豆腐這傢伙,有時候還是很善於發現問題的。這一番話,說的猶如醍醐灌頂,讓我霎時間清明起來。
  盯著那柄飛刀,一時間大腦裡轉過了無數念頭。
  啞巴就是陳詞?
  可是為什麼他的臉……和三十多年前一模一樣?
  如果他真是陳詞,那他現在口口聲聲要找陳詞,要找地圖,又是為了什麼?
  豆腐見我半晌沒說話,以為我不信,於是將手指伸到那個飛刀戳出的洞離,掏了一會兒,手上夾著幾根黑毛,憂傷的說:「看,我小兄弟的頭髮都被割斷了幾根,但沒碰到肉,你不覺得這判斷力,這準頭,已經讓人發指了嗎?」
  我盯著他手指上夾著的幾根毛,臉都黑了,我確定,他出生的時候,肯定是難產,所以腦子被夾壞了。
  我懶得理他,將目光從『頭髮』上轉移回來,思考著啞巴的目地。
  他究竟是不是陳詞,這成了最大的一個問題。如果他是陳詞,那麼所牽扯到的問題就更多了。我腦海裡回憶起剛才發生的一幕。
  啞巴只是轉頭對我說了一句還給你,前後不過一秒鐘的時間,這力道和準頭……除了陳詞,還會有誰?雖說我沒有具體見過陳詞的技藝,但只聽別人的口述,似乎也不過如此了。
  此時,冰洞裡只剩下我和豆腐兩人,雖然能活動,但活動的非常慢,稍微大一些的動作,都會覺得胸腔內部的某個位置,撕裂一樣痛。在這種情況下,除了思想活動,就無事可做。
  我腦海裡旋轉著很多問題,一聲不吭,但豆腐憋不住,東拉西扯,做出種種推測,比如啞巴會不會靜類似的經歷,已經不是正常人,所以才會容顏不老。又比如,啞巴之所以不承認自己是陳詞,會不會出了車禍失憶什麼的;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大堆,沒有一個是比較靠譜的。
  我說:「行了,閉嘴,有那個功夫瞎琢磨,不如想想怎麼把透風的褲子給堵住。」
  豆腐撇了撇嘴,富有啊Q精神的說:「正好,撒尿不用脫褲子了。」
  我想了想,歎了口氣,道:「一句話暴露了尺寸。」
  …………
  ………………
  「我可以收回嗎?」
  「不可以。」
  「你怎麼這麼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