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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節

  這要是鑽進去,一個不留神,就會迷失在蛛網一樣的結構中,不是凍死就是餓死。
  難怪那普真敢歡迎光臨,合著還有這麼一道天然屏障在,就算是最厲害的地質學家到這兒,恐怕也是束手無策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得不停下腳步。
  豆腐說:「我看吧,就眼前這情況,我們只有一條路。」
  呂肅恩了一聲,輕聲道:「什麼?」
  「打包回家,該散伙的散伙,該吃飯的吃飯。」
  我踹了他一腳,說:「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要回高老莊,你自己回去。」豆腐捂著屁股,走到那一個個冰洞前閒逛,東瞅瞅西看看,忽然間,豆腐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頂部一些洞口,忽然說:「你們說,剛才那個凍在冰層裡的人,是不是順著這些通道爬進去的?」
  他這話讓堅持自己意見的吉子立刻激動起來,激動道:「一定是這樣,我們要救出吳先生。」如果說之前吉子的說法在我看來是完全不成立的話,那麼現在,看著這些四通八達的冰洞,我還真有些懷疑,啞巴是不是順著某一條冰洞鑽進去了。
  按照我們當時所見的情況,啞巴是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的,那麼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是被什麼東西給弄進冰洞裡的,不可能是自己進去的,啞巴現在,可能還處於那種詭異的昏迷狀態中。
  想到此處,我點頭說有可能,不管那人是不是啞巴,我們得想辦法先弄清楚。吉子見我幫她說話,頓時露出感激的神色,道:「陳懸先生,謝謝你,不枉費吳先生一直把您當成親人。」
  這最後一句話,讓我愣了,連豆腐也跟著傻眼。
  豆腐喃喃說:「老陳,難道啞巴真是你爹?那他為什麼裝作不認識你?」
  第379章 來歷
  我也懵了,哪裡能回答豆腐的話。見所有人都因為這話而面露詫異的看著我們,我覺得不對勁,於是示意吉子借一步說話,兩人挪了個地方。我道:「你說的……他把我當成親人是什麼意思?」
  吉子估摸著是說漏了嘴,神色有些不自然,眼神微微游移了一下,說:「只是無意間提起過……」
  看她的模樣,像是不打算說下去。但我知道,啞巴那個人嘴很緊,而且屬於那種不動聲色的人,他如果不想告訴你的事,你絕對問不出來,也無法從他身上發現端倪。而吉子顯然比啞巴要鬆動一些,現在如果不問清楚,今後可能就沒機會了。
  我心中一番計較,見吉子有要走的意思,便拽住了她的手腕,側身擋住她的去路。吉子有些驚訝,也有些生氣,道:「陳先生,請您放尊重一些。」
  我於是鬆了手,讓開路,淡淡道:「我發現你很緊張吳水的事情,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吉子生氣道:「這是我的私事。」
  我道:「你愛他!」吉子臉上浮現出一絲怒氣,同時又有些被戳穿的不自在,最後歸於平靜,道:「那又怎麼樣?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指了指不遠處濛濛那幫人,道:「如果我和他們不願意去救吳水呢?」
  吉子明白過來,蒼白的神色更顯得脆弱,啞聲道:「你在威脅我?他們是吳先生的搭伙人,你沒有資格指揮他們!就算你不救,他們也會救!」我看著她激動的情緒,知道人已經上套了,忍不住笑了笑,說:「他們確實不可能聽我指揮,但如果是呂肅呢?」
  吉子的眼神變了一下,有些恐懼的盯著呂肅,心裡顯然明白呂肅不同於一般的搭伙人。但對於中國傳承了幾千年的倒斗行業,她顯然還是沒有那麼透徹,勉強辯解道:「他們已經收了一半的搭伙費……而且,這樣,對呂先生並沒有什麼好處……」
  在倒斗這一點上,吉子是個比豆腐還青臉的角色,我心中暗笑,面上不露聲色,淡淡道:「搭伙費?你去問一問,有幾個人是為了搭伙費來的?吳水在不在不重要,道義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還有墓裡的貨,有了這些,隊伍裡少了哪一個,都是無所謂的。」
  作為一個日本人,讓她理解這種土夫子之間特有的『智慧』可能有點兒困難,因此吉子想了很久,面上顯出了掙扎的神色。我趁熱打鐵,道:「你好好考慮一下。吳水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裡了。當然,或許他將來還會成為你的愛人,這個機會會不會存在,就看你怎麼選擇了。」
  此話一出,吉子的神色徹底鬆動了,歎了口氣,道:「你想知道什麼?」
  我心中一喜,說:「事不宜遲,所以有什麼話咱們都快問快答。吳水的真名是什麼?」
  吉子道:「這就是他的真名。」
  我道:「你這就不對了,要想節約時間,就實話實說。」
  吉子平靜道:「我說的就是實話。」頓了頓,她道:「一直以來,他就是以這個名字出現在我面前的。」我看著她平靜的目光,心知在這個問題上,已經問不出別的了。或許,啞巴的真名,連吉子也不知道?
  於是我又道:「他為什麼會在日本?」
  吉子抿了抿唇,道:「我不知道。」
  我心裡有些不耐煩了,道:「你一點也不配合。」
  吉子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們隸屬於日本一家研究公司,吳先生,是以特殊顧問的身份,出現在公司裡的,一開始,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中國人,因為他的日語很流利。」吉子沒有等我問,回憶似的順著講了下去。
  那家研究型的公司,主要不是盈利為目的,而是一家企業的下屬公司,研究方向包含生物、考古、醫療等多方面。吉子不是什麼研究專家,她是公司中一名文職人員,就跟秘書差不多。
  有一天,她被安排準備一場接待,一切佈置好了以後,公司的最高領導,本一先生接見了一位年輕人,也就是啞巴。吉子在外間等候,讓吉子留意到啞巴的,不止是外形這些客觀因素,最主要的是本一先生對啞巴出奇恭敬的態度。而且吉子注意到,啞巴一直目不斜視,幾乎沒有看她一眼,要知道,她也算是個大美人兒了,由此,不由得對啞巴格外關注起來,是不是透過門上的小玻璃罩偷瞄。
  啞巴似乎有種敏銳的直覺,在出門離開時,他忽然別有深意的看了吉子一眼。
  本一似乎在巴結啞巴,估摸著也因為啞巴的難以伺候和油鹽不進而惱火,或許就因為啞巴凝視的這幾秒,本一別有用心的讓吉子做了啞巴在日本期間的『貼身顧問』。
  這其中的用意不言自明,連帶著工資也漲了許多。吉子雖然心中氣憤本一別有用心,將自己當成工具,但無奈啞巴這個人,是個往馬路上一站,一句話不說,就自動打開招蜂引蝶模式的人。因此吉子氣憤歸氣憤,也沒有拒絕,心中實則暗暗期盼能有所發展。
  當時啞巴住的地方也是本一安排的,吉子住進去,準備當貼身顧問,但啞巴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淡淡道:「我說什麼,你就做,我沒有叫你,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吉子目瞪口呆,心中很不舒服,心想:怎麼會有這麼高傲又無禮的人。
  緊接著,啞巴往沙發上一坐,看著站在眼前的吉子,忽然吐出三個字:「脫衣服。」
  我聽到這兒,不由得嘶了一聲,道:「脫衣服?這姓吳的,原來是這麼個貨色……」吉子苦笑,搖頭說:「其實,我當時也以為吳先生他……所以不肯,然後他就自己動手了。」
  豆腐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來,怒火熊熊,說:「禽獸!」
  我示意豆腐要聽就聽,別打岔,隨後道:「繼續。」因為潛意識裡,我覺得啞巴不像是這種趁人之危的人。
  吉子接著往下說,在啞巴強行脫下她的外套後,忽然捏住了她的一個襯衣紐扣,緊接著扯了下來,冷冷道:「竊聽器。」吉子仔細一看,大驚,她一點兒也不明白自己的衣服紐扣,什麼時候被裝上了竊聽器。由於公司裡是搞研究的,因此對於一些先進科技,吉子也很瞭解。她立刻聯想到,這肯定是本一動了手腳,想借助自己,監視啞巴。
  吉子一時間即充滿了被欺騙的憤怒,又在啞巴面前充滿羞愧,就在此時,啞巴將紐扣還給她,冷冷道:「沒你的事了。」緊接著上了樓。從那以後,便經常行蹤神秘,這個『貼身顧問』成了擺設。
  吉子便私下裡暗暗打聽啞巴的來歷,啞巴在日本一共兩年,時間長了,有些事情便知道了。比如受本一委託,去時空島那一次。時間久了,啞巴對吉子防備心沒那麼重了,吉子漸漸摸透了他的脾氣,直到時空島那次以後,啞巴忽然升起了要回國的打算,吉子問起原因,啞巴只是冷冷道:「去找一個人。」
  當然,這個人不是我,是陳詞。
  最近一次提起我,是到中國以後,事實上,吉子留意到了啞巴對我不同的態度。相比之下,我和啞巴認識的時間不長,而吉子和他相處兩年,更加瞭解啞巴的行事風格。就拿這次呂肅帶著我和豆腐混進隊伍裡這件事情來說,正常境況下,啞巴會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