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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節

  我們該怎麼辦?
  第374章 兔子
  呂肅一刀砍下去,呼了口氣,說:「是個硬東西,不知道有多厚,如果慢慢的破開,至少得整整一天。」我道:「如果只是一天,到也好辦,只是不知道,這下面是不是連接著古墓。」啞巴沒吭聲,用探照燈給下方的人發射信號,示意他們上來,緊接著便坐在地上,示意等人匯合。看樣子,他是打算慢慢的破開玄冰層。
  我一時也摸不透啞巴的用意,再加上手頭沒工具,這會兒對眼前的玄冰也束手無策,乾脆也坐在地上,等候隊伍的到來。
  約莫快一個小時,豆腐等人才攜了裝備氣喘吁吁的上山。這地方是個斜坡,沒辦法紮營,眾人將不使用的裝備堆到一處,拿出鐵釬和鑿子一類的工具,在啞巴的安排下開始對玄冰層動工。
  呂肅囑咐說:「這玄冰層下面,可能還藏著什麼東西,你們小心。」在安排任務的過程中,呂肅留下來掌握大局,而啞巴唯獨沒有給我和豆腐佈置任務。豆腐眼珠子一轉,說:「難道他想給咱們開小灶?」
  我道:「他又不是陳詞,沒事兒開什麼小灶?」而且以周圍人對陳詞的評價,估摸著就算知道我是他兒子,也不會給我開什麼小灶的。話音剛落,啞巴朝我和豆腐抬了抬下巴,冷冷道:「你們過來。」
  豆腐怒道:「你讓我過來我就過來,當我是狗啊!」一邊兒說,一邊兒過去了……這個慫貨。
  我一邊兒搖頭,一邊兒走上前去,道:「什麼事?」看樣子,我和豆腐是另有任務的。啞巴指了指左右的地形,說:「你們去右邊,到對面集合。」他的意思是,我們三人分兩組,一左一右,環繞著山頂搜查,這樣勢必會走出一個半圓,從而我們兩撥人會在雪嶺後背的地方相遇。看樣子,啞巴對於破冰的事,不報太大的希望,他應該是想尋找趙老頭等人留下的路線。至於陳詞,就算他當初有留下什麼路線,這幾十年過去,也早已經被冰封雪藏了。
  各幹各的事,我和豆腐也不多說,帶了探照燈、匕首、繩索等物件,便輕裝上陣,朝著右側一路搜尋過去。這種斜坡形的地勢,坡度間很容易有一些空洞,稱為雪泡子。泡子裡有些還會有積水,雪域周圍的人家,稱其為『不凍水』,就是埋藏在雪泡子裡,永不封凍的雪水,據說用這種水洗眼睛,有名目的功效。不過不凍水往往意味著空洞,若是小的雪泡子,充其量濕了鞋襪,若是一些大的雪泡子,恐怕能直接將人給吞進去。
  越往前走,我察覺到地勢越陡,上雪嶺是每踩到什麼空洞,這會兒反而已經踩了三個了。眼瞅著前方的地勢更加陡峭,斜坡裡雪錐林立,高低落差很大,恐怕有大的空洞,我便將腰間的繩索解下來,和豆腐拴在腰上,中間間隔十米,然後對他說:「我走前面,這樣萬一踩到雪泡子,你能拉住我。」
  豆腐緊張道:「那你要是掉水裡,衣服濕了,得多冷啊。」
  他還有心情關心這個?我一時無語,說道:「沒事,我衣服濕了,就扒你的穿。」說著,便和豆腐拉開了距離,兩人靠繩索連接著,前後相隔十米,沿著眼前危險的雪道前進。
  我手裡帶了跟鐵釬,就是土夫子用來插入地底,判斷震感的工具,很細,像西洋花劍,一邊兒走,我一邊兒用它刺探,也算有驚無險,避過了一些雪泡子。這段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足足有四十來分鐘,快要走出這片地貌落差帶時,我腰間的繩索忽然一緊,傳來一股大力,將我往後一拉。
  我驚了下,手裡的鐵釬掉地上,連忙拽住了離的最近的一塊稜形石塊兒,這才勉強穩住身形,往後一看,我氣的眼睛的直了,身後的豆腐赫然沒了人影兒,而後方,出現了一個大雪坑。
  我剛才探出那地方有個大雪泡子,因此饒道了,還提醒過豆腐不要踩上去,他怎麼反而掉下去了?
  不怕狼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我先是為豆腐的不靠譜怒髮衝冠、痛心疾首,緊接著只能接受現實,拽著繩索趕緊去撈人。
  那雪泡子範圍約莫有六七米,未免它繼續擴大,我只能從邊緣繞過去,而裡面已經傳來豆腐喊救命的聲音。
  我趕緊找了塊比較大的石頭,躲到雪石的後面,由此借力,收動繩索,這才將渾身是雪的豆腐給拖了出來。他趴在地上直喘,我二話不說,照著這小子屁股先踹了兩腳,踹的他嗷嗷直叫,才罵道:「行啊你,你小子是個人才啊……啊?正事兒一樣不會,就學會給我搗亂了?你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吧?我上輩子是不是強姦你媳婦兒了?」
  豆腐眨了眨眼,委屈道:「我本來是繞著走的,但……但我忽然看到有隻兔子,所以一時忘記,就……」
  我道:「編,你他媽的繼續編。你不該倒鬥,也不該畫畫,你該去寫童話故事你知道嗎?」這雪山裡,寸草不生,哪兒來的兔子?兔子靠什麼活?吃雪嗎?
  豆腐聞言,頓時惱羞成怒,說:「不信拉倒,反正我看見了。」
  我正打算繼續教育他,犯了錯不要緊,還死乞白賴不承認就不對了。誰知話沒開口,我忽然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豆腐身上的衣服是乾的,除了沾上積雪以外,沒有落水的表現。
  我心說奇怪,難道這麼大個雪泡子,竟然是乾的?雪泡子的形成,主要是因為內部積雪融化,或者雪下地下水流動而導致的,一般情況下,裡面都會有水,沒有水的,大部分不是真正的雪泡子,而是動物窩。
  難道這個大洞,不是雪泡子,而是什麼大型動物的巢穴?不可能啊,這地方沒有生物生存的條件啊?
  我猛地想到了雪人,心說不妙,莫非碰上一個雪人的巢穴了?這麼一想,也顧不得再教訓豆腐,立刻將他拽起來,說:「這地方恐怕有危險,快走。」
  豆腐還不明所以,一副傻樣,誓要證明自己的清白,抓到那隻兔子給我看。我見他這時候橫起來,便說:「祖宗,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向那隻兔子道歉,趕緊走吧。」
  豆腐蹬鼻子上臉,不理我,說:「那兔子好像一起被埋坑裡去了,咱們找找。」說罷便蹲在坑邊往裡看。我氣的要吐血,跟著往下一看,不由一呆,兔子到沒看著,但這雪泡子下面,赫然是一個冰洞,那痕跡,一看就是人工用鑽頭一類的東西搞出來的。
  我立刻意識到,這是個重大發現。
  豆腐跳入雪坑裡,在雪堆裡翻找,沒找著兔子,顯得很著急,說:「真有兔子,紅色的,特別稀罕。」
  我打斷他,道:「紅色的兔子?」豆腐肯定的點了點頭,說:「紅色的,我又不是色盲,不會看錯。」我聞言,霎時間覺得汗毛倒豎。小時候我爺爺給我講故事,喜歡講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他給我講過一個紅兔子的故事。
  那時候爺爺講的故事,背景多在農村,他說有一對農村小夫妻,兒子被人拐了,夫妻倆很傷心。有一年,他們去旁邊的雪山裡采『樅子』,忽然,不知從哪兒冒出一隻紅色的兔子。夫妻倆好奇的去看,那兔子忽然轉過臉,那臉,赫然是他們死去的兒子!兔子一轉頭,便又消失了,他們想,難道兒子不是被拐賣,而是貪玩進入雪山裡出事了?於是夫妻二人在紅兔子出現的地方開始挖掘,果然挖到了兒子被雪藏的,栩栩如生的屍體。
  妻子將兒子的屍體抱在懷裡,很傷心的哭號:「兒子,媽媽願意替你去死,你醒醒吧。」
  這時,她懷裡的屍體忽然睜開了眼睛,幽幽道:「媽媽,你對我真好。」緊接著,屍體張開嘴,露出嘴裡綠色的獠牙……故事的結尾我不知道,因為那時候年紀小,害怕,就沒敢往下聽。爺爺告訴我,紅兔子是冤魂勾引人的手段,看見了千萬別找。
  我覺得耳根子有些發寒,立馬伸出手,說:「別找了,我拉你上來。」豆腐還待說什麼,我厲喝道:「再多說一句,我會讓你好看。」平日裡我倆閒扯淡慣了,這會兒豆腐見我臉色不對勁,便縮了縮脖子,也不敢多說,就著我的手爬出雪洞,吶吶道:「繼續走吧,我不找了。」
  我說:「不用往前走了,你看這個洞口邊緣,有磨痕,應該是用小型衝擊鑽一類的東西弄出來的,撤,咱們回去叫人。」
  第375章 歡迎光臨
  我和豆腐兩個趕緊回了營地叫人,並且給啞巴發了個燈光信號,半個小時後,眾人齊聚在了那個洞口處。呂肅跳了下去,將前半身探入冰洞,大小剛好夠一人通過,緊接著退回來,肯定的說:「是趙二爺留下來的。」
  豆腐覺得奇怪,說:「你就看一下這個洞口就知道是誰弄出來的?難道上面寫了趙老頭的名字。」
  我道:「這很容易判斷,這洞口是用衝擊鑽弄出來的,要使用那東西,就必須自己帶發動機,這就需要大量的人手和裝備。陳詞當初是一人獨往,不可能一個人扛一個發電機,所以只能是趙二爺那幫人。」
  呂肅點頭,微笑道:「陳兄弟說的不錯,我之所以如此斷定,就是考慮到這個原因。」啞巴點了點頭,緊接著朝黑泥鰍抬了抬下巴,說;「去吧。」這冰洞雖說大小能鑽進一個人,但在裡面進出會不太方便,如果裡面有什麼危險,很難即使撤退,最好還是先探一探情況。
  黑泥鰍又瘦又小,而且還會縮骨功,他進去探路在合適不過。
  他也不推辭,跳下雪坑,到了洞邊,忽然渾身抖了幾下。我和豆腐都是第一次見人用縮骨功,不禁瞪大眼睛仔細瞅。由於離的近,我耳朵裡聽到了很細微的輕響聲,有點兒像啃雞爪時咀嚼筋腱的聲音。只見隨著黑泥鰍這幾下抖動,那聲音越來越密集,緊接著,原本撐起來的衣服,霎時間如同沒有支持一樣垂下去一大半,雖然看不清衣服下具體的形象,但已經讓人很有視覺震撼了,像是個活人,在眼前慢慢萎縮一樣。
  當然,他的腦袋是沒有任何變化的,緊接著,黑泥鰍輕輕鬆鬆的鑽入了冰洞裡,身形逐漸消失。
  呂肅見我和豆腐看的目瞪口呆,便微微一笑,側頭小聲說:「練過縮骨功的人,都是很能忍耐痛苦的人,因為練功本身就是個極其痛苦的過程。當然,陳老爺子是天賦異稟,所以他例外。」
  當初,白老四之所以看中我爺爺,就是看上了他的滑骨病,才使得我們陳家走上這麼一條路,現在想來,不得不讓人唏噓。我們等在外頭,沒多久,黑泥鰍退了出來,一臉喜色,對啞巴說:「吳先生,冰道分為兩截,前二十米是人工衝擊鑽形成的,二十米後一路下行,深不見底,是一條古冰道,或許就是普真墓的神道。」
  我一向比較謹慎,到沒有黑泥鰍這種樂觀精神,我知道有一種古冰川溶洞地貌,即冰川內部天然形成的環形通道,或者大型空洞。後面的古冰道,是天然形成的,還是人造的?
  我將這個問題提出來,黑泥鰍大約是沒想到這一層面,聞言思索片刻,聳了聳肩說看不出來,天長日久,就算是人造的,痕跡也早已經消失了。他本就縮的很瘦小,因此聳肩的動作特別滑稽,一縮脖子,鬧腦袋都埋進衣服裡了。
  呂肅見我面露遲疑,便問我在擔憂什麼,我便將自己的顧慮言明,又道:「……倘若真是冰川溶洞形自然地貌,那冰道的深度很難估計,或許不太深,或許非常深,或許下面很暖和,或許非常嚴寒,貿然下去,很可能進得去,出不來。」
  呂肅聽我說起冰川溶洞,不禁嘶了一聲,忽然瞇了瞇眼,片刻後,緩聲道:「鑿玄冰修墓穴,人力難以為繼,我想,或許普真墓,本就是自然形成的。」他這一番話倒是點醒了我,之前我們一直在疑惑,普真是如何憑借微薄人力,在雪山玄冰層中造墓的,現在結合眼前的情況看來,他很有可能是發現了冰川溶洞,因此順勢而為,修建了一處罕見的玄冰地宮。若是如此,那麼普真墓的建造之謎,也就清晰明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