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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節

  一開始審訊,馮鬼手自然是不承認的,但警察們審問,有幾種特殊的手法,挨個兒用上,一般人很容易在問話的過程中被繞進去,從而說漏嘴。馮鬼手警惕性高,心理素質也很強,整整審問了一下午,才露出馬腳,最後不得不一邊咒罵我,一邊兒將實情坦白出來。
  原來,他也不過是個傳話筒,三個月前,接到趙二爺的活兒,開始為趙老頭辦事,也是倒鬥,一連已經倒了三個,除了明器外,每個斗都有一樣特殊的東西,也就是那種變種邪佛。之前提起過,潘呲佛陀只是變種神的一種,而趙老頭讓眾人所尋找的,不僅限於潘呲佛陀,基本上與此有關的就不放過。
  事成之後,分成也很高,倒斗的佔七成,趙二爺只要三成,因此這活兒做的很大。
  不過馮鬼手所挖的三個蘑菇裡,並不包含紅山墓。根據馮鬼手自己的說法,趙二爺這次請了很多支隊伍,紅山墓,估計是其他隊伍的人幹的。
  顧文敏詢問:「那麼那些貨都到哪兒去了。」
  馮鬼手說暫時都在存冷,至於趙二爺的貨怎麼樣,他就不知道了,因為那些變種神像,都在趙老頭手裡。
  豆腐說:「那好辦,趕緊帶人去趙老頭那兒抄家。」
  文敏搖了搖頭,神色有些無奈,說:「實話告訴你們,咱們已經打草驚蛇了,趙二爺的背景我瞭解過,哎,做你們這一行的,錢太多了,上上下下打點的非常好,他在上面買了一位靠山,咱們動不了他的,而且馮鬼手估計要不了多久,也會被弄出去,我也阻止不了,咱們麻煩大了。」
  我不有暗暗吃驚,雖然早知道趙老頭在深圳這一片勢力大,但也沒想到如此厲害,上面的靠山連顧文敏都說沒辦法。一但馮鬼手進局子的事兒暴露了,趙老頭那邊知道警察盯上了他,必定會將證據給轉移了,那時就晚了。再者說,出了這一宗事兒,以馮鬼手的性情,從局子裡出來後,焉能善罷甘休?
  我說:「不行,我們得趁早想個辦法。」
  豆腐罵道:「這趙老頭子也太他媽邪門了,不僅弄什麼神秘文化研究所,現在又弄這些邪神,哎,老陳,你說他弄這些東西,會不會和他那個什麼研究所有關?」
  豆腐這一說便徹底說漏嘴了,顧文敏一揚眉,追問道:「什麼研究所?」她漆黑的目光在我和豆腐之間來回巡視,神色逐漸嚴肅起來,我和豆腐對望一眼,都有種在她面前變成犯人的感覺,所以說,找一位警官當女朋友,有時候還是很有壓力的。
  我暗罵豆腐這小子嘴上沒個把門的,正琢磨著該如何是好,顧文敏已經轉移視線,對豆腐說:「小竇,你說老實話,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豆腐不太會說謊,支支吾吾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兒,我們就是聽說……那個研究所嘛,嗯……嗯……其實……」他一個勁兒跟我使眼色,示意我趕緊救場。我氣的肺都要炸了,心說現在給我使眼色有個屁用,就你這一副支支吾吾,跟做賊心虛似的神情,誰不知道你在說謊?得,這回我就是想瞞也瞞不住了。
  無奈之下,只能將呂肅的事兒告訴了顧文敏,她聽完事情的經過,很是氣憤,說:「陳懸,你把我當什麼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
  我苦笑,說:「事情越來越複雜,我擔心你捲進來,如果有個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文敏沉默了一會兒,說:「在你心裡,我是你的什麼人?」
  我看著她漂亮的五官,沉默了須臾,道:「是我生命中至今為止,最重要的女人。」豆腐立刻在旁邊插了一句:「那最重要的男人肯定是我……」我被豆腐這話給氣的哭笑不得,說:「沒你什麼事兒,都是你害的,趕緊哪兒來的,哪兒呆著去,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是我爺爺。」
  豆腐很委屈,說:「那我是二。」
  我道:「是的,你是二。」
  被豆腐這麼一打岔,氣氛也輕鬆下來,我對文敏說:「就是因為擔心你出事,我才不想你再攙和進來。」
  顧文敏說:「那你也瞭解我的性格,這事兒既然我知道了,你就不能把我當外人。」
  我說:「不是外人,你是我內人。」
  她啐了一聲,臉有些紅了,說:「誰是你內人……我告訴你,你下次要是再敢瞞著我,我以後就不見你了。」最後一句話,她語氣很嚴肅,黑漆漆的眼睛盯著我,讓我一眼就看清了裡面的認真與擔憂。
  我心下一熱,忍不住想摸摸她的臉,猛地想起豆腐還在旁邊,轉頭一看,這小子還直勾勾盯著,一副要參觀學習的模樣,一點兒眼力勁都沒有,這種時候,是個兄弟,就該趕緊迴避,把空間留給我們,但這小子說了句讓我肺都氣炸的話:「七點了,該吃飯了,我餓。」
  吃、吃、吃,就知道吃,早晚撐死你!
  飯間,我們三人詳細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對策,我心裡已經有了計較,說:「咱們必須得抓緊時間,在趙二爺那邊聽到動向以前把事情給解決了,文敏,你這次辦這個案子,雖然是找我和小豆幫忙,但趙老頭的事,跟我也有很大的淵源,所以這一趟,咱們必須得去。我看那些邪佛,八成應該是弄去搞那麼什麼研究了,林胖子忽然失蹤,估計也與此有關,咱們不如來個深入虎穴。」
  豆腐嘶了一聲,說:「你的意思,是要去惠州那個研究所?」
  我點了點頭,說:「趙老頭雖然有靠山,但你別忘了,這個案子是北京警方負責,他的靠山是深圳的,在深圳奈何不了他,不過一但案發,牽到京城裡去,他的靠山也不敢出面了。而且這樣,我們還能趁機陰趙老頭一把,對咱們接下來的行動也有幫助,趙老頭一但落馬,帛書的事情就好解決了,是真丟還是假丟,自然見分曉。」
  第351章 崗哨
  顧大美女跟著點頭,說:「陳懸分析的很正確,我們必須要掌握充足的證據。」
  豆腐說:「咱們這算不算吃黑?」
  我想了想,苦笑說:「嚴格來講,我們是勾結警方進行黑吃黑的叛徒。」豆腐一乍舌,說:「那咱們以後還怎麼在圈子裡混?」
  我踹了他一腳,說:「蠢貨,所以說才叫『秘密行動』,咱們得潛入研究所查探,你以為我們是坐著警車,烏拉烏拉的開過去?」
  「明白了。」豆腐一點頭,說:「那事不宜遲,再晚,趙老頭就要聽到風聲了。」
  顧文敏當即給那邊的師兄去了個電話,讓調用警務系統,查一查趙老頭在惠州的房產,這會兒雖然天已經黑了,但對方剛巧值夜班,利用相關係統,很快便將趙老頭在惠州的相關信息調了出來。
  我們得到了研究所的地址,是位於深惠連接處的那一片大山裡,只有一條國道,大山裡零零星星有些住戶,但非常稀少,互相隔的很遠,趙老頭之前盤下的地,原是一戶王姓窮苦人家的,地址偏僻,沒有路,連可供汽車開進去的黃泥巴路都沒有。
  我們要想去那兒,得自己驅車,先上國道,然後再最近的停車場將車給停下來,然後順著國道步行三千米左右,站在國道上,便可以看到對面山林間隱隱約約的一點白色,那就是研究所的位置,要去那兒,得上國道,然後翻一個山溝,總體算起來,得一天的路程。
  我們商議好行程,吃喝完畢,當天晚上收拾好需要的行裝,三人各自休息,養精蓄銳,準備第二天的行程。在離開前,我做了些安排,囑咐獨眼龍,如果呂肅來找我,就讓他等個兩天,兩天後我們三個要是沒回去,就說明出事兒,然後他們再接應。
  囑咐完畢,我們三人驅著我那輛撞死過粽子,還沒來得及修復的掉漆車,上了國道,一路向惠州的地界而去。這過去的路程不遠,再加上天剛濛濛亮我們就起床,路上也不堵車,因此兩個鐘頭便達到了目的地。我們泊了車,背上包步行,不知道的可能以為我們是什麼遠足的驢友。
  沿著國道三千多米遠,我們看到了目標,準確的說,只是看到了一點顏色,因為它還在對面的山上,中間的距離隔得很遠,豆腐掏出望遠鏡,也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森林,已經林間露出的一些白色,研究所的具體結構則完全看不清楚。
  雖然沒有泥巴路,但是卻有山路,都是以前山裡的原著居民用腳一步步踩出來的,陡峭窄小,佈滿荊棘,我們剛準備順著那條險要的小道下去,身後忽然傳出來一個聲音:「這條路很陡的,你們去裡面幹嘛?」
  我吃了一驚,轉身一開,是個背著包,穿著登山鞋,騎著輛山地車的年輕人。豆腐率先開口,說:「你哪兒冒出來的。」
  那年輕人指了指國道對面一片三角形轉彎帶,說:「我在那兒休息,所以你們沒看到。」那地方確實適合乘涼,而且是我們的視角盲線區,豆腐剛打算跟他說話,我一腳朝著那人的車踹過去,將他連人帶車踹翻在地,緊接著趁他還沒爬起來時,猛地反剪住他的雙手。顧大美女吃驚道:「陳懸,你幹什麼!」
  我顧不得解釋,對豆腐說:「快搜身,把他身上的手機之類的都搜出來!」
  那年輕人被我壓住,先是大喊救命搶劫一類的,一聽我讓豆腐搜身,立刻使出吃奶的勁兒,想把我反壓下去,只可惜我之前先制服住他,讓他無法借力,一時間掙扎也是徒勞。
  豆腐雖說不明白我的舉動,但一般我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很聽話,一副呆樣兒,但也立刻跑過來搜身,搜著搜著,豆腐驚訝道:「咦,這是什麼?」
  我一看,心說自己果然猜對了。
  顧文敏也認了出來,吃驚道:「微型遠程對講機,這東西價格很貴,弄到的渠道也不容易,普通人怎麼會有這個?」她立刻意識到了這個年輕人的身份不對勁,一時間,她和豆腐的目光齊刷刷聚集到了被我壓制的人身上。
  豆腐眨了眨眼,說:「老陳,你是怎麼看出這小子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