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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節

  盔甲是一套的,扣的很緊,挺拔的站立著,頭部是個盔甲,裡面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人。
  「嘶……」我忍不住後退一步,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這盔甲成精了!
  我們的距離又拉開了,一時間幾乎不敢靠近,一人一甲隔著五六米遠的距離『對視』,緊接著,我猛然發現,盔甲後面還有一串帶血的腳印,霎時間我明白過來,不是什麼盔甲成精,而是剛才有人穿著盔甲!
  而那個人,在我愚蠢等待的那四十分鐘,早已經溜之大吉了。
  這個事實讓我懵了,沒想到在我眼皮子底下,還讓人給耍了,傻傻的等了這麼久,一時間,我心裡又是惱怒又是驚異。之前我按盔甲的身形判斷是個魁梧大漢,現在看來,對方的身材應該沒有我想像的健壯,而且腳底還帶著血……莫非是受了傷?
  如此說來,這個人穿著盔甲忽然出現,是為了救我?
  但他現在的行為,顯然是不想我知道他的身份。
  這個人,究竟是誰?
  順著血腳印又往前一段,我猛的發現,頭頂上方有一個黑黝黝的洞口,看樣子是被人炸開的,應該是爺爺那批人的傑作。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洞口的上方,應該就是地宮的中央地帶,而那個神秘人,八成是在黑暗中,順著這個洞口爬上去了。
  第310章 倖存者
  我將頭燈往上打,燈光筆直的穿過上方的洞口,它的可視射程是六米,餘光可以達到八米,視線之中空無一物,也不知是個什麼所在,但按照之前的估計,上面應該屬於地宮的中央地帶。那神秘人似乎對這裡十分熟悉,也不知是什麼來路,或許他會知道些什麼。
  這些念頭在心中一閃,我也不敢耽誤,三下五除二順著洞口爬了上去,一冒出頭,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的環境,黑暗中,忽然響起了一個嘶啞的聲音:「你是誰?」我一愣,猛的轉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緊接著,我看到了一個赤裸著上身的人。
  那人身形乾枯,臉上帶著一個綠面具,赫然就是我們進入地宮之前,懸屍陣所帶著的那種綠色面具,寬鼻方耳,遮住了整張臉。
  我心知,這就是剛才救我的人,我原以為他是想躲開我,但現在看起來,似乎是特意坐在此處等我。
  我倆之間,大約隔了有五六米,他盤腿坐在地上,背靠著墓牆。直到此時,我才大致瞟了一眼墓室的結構,這裡比較大,牆角周圍堆積著一些東西,似乎是陪葬品,但看的倉促,再加上燈光晦澀,也不甚清晰。
  這一眼掃過,我的目光又放回了那人身上,心說:看樣子他沒有發難的打算,還是先摸清楚對方的底細再說,於是我客氣道:「剛才多謝你救了我。」話音剛落,那個人忽然歷喝一句:「你是誰!」雖然看不見他的神情,但光聽這聲音,已經和第一次問話有天壤之別,暴怒的嘶吼,彷彿我如果再說一句與問題不相關的話,他就會殺了我似的。
  我心頭一跳,不動聲色的後退兩步,道:「我叫陳懸,普通人一個,您可能沒聽說過。」
  那人坐在牆角處,手頭邊也沒有看到什麼武器,帶著青綠色面具的臉低了下去,喃喃低語道:「陳懸……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一愣,心說他這問題有些不對勁,來古墓裡還能幹什麼?難道他和我不是同路人?我盯著他臉上的面具,心裡咯登一下,冒出個古怪的想法:他臉上帶著茲木國人的面具,莫非是茲木國的遺民?都一千多年了,不太可能吧?
  我這一遲疑,回答的慢了,他立刻又重複了一遍問題,就跟皇軍審八路一樣,語氣十分凶暴。我已經發現他似乎不是倒斗的,也不敢照實說,便道:「我是考古隊的,來此地考察一座寶殿,誰知順著寶殿一路來到此處。」
  那人有些神經質,又喃喃的說了句:「考古隊……」緊接著,他忽然抬起頭,青色的面具對著我,歷喝:「滾出這裡!」
  我嚇了一跳,心中不由有些怒意,但我知道這人不簡單,能嚇走肖靜,恐怕不是我能對付的,於是便拐著彎兒套他話:「我走、我走,但是我不知道離開的路。」
  那人暴怒道:「我知道,我帶你出去。」
  我小心翼翼的試探道:「看來,您對這裡很熟悉?」
  那人不答話,站起身朝著西邊兒直走,我順著他走的方向一看,發現那邊兒有道打開的石門,而那個骨瘦如柴的面具人,正急速朝著那邊走,見我沒有動腳,他又暴怒的吼一聲:「跟上來,我送你出去!」
  我只能跟了上去,心中卻想,爺爺還沒有找到,就這麼回去豈不功虧一簣?再說了,那傳說中的七盞神燈,我也著實心癢,想見識一番,看是不是真有那般厲害,可不能真被他給送出去了,得想個辦法拖一拖。
  在此過程中,我向這人旁敲側擊問了幾個問題,比如他的身份,比如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但不論我怎麼問,他都不答話,即便答話,也是很暴怒的,似乎只允許我接受他的信息,而他卻並不願回答我的問題。
  這讓我有些洩氣,心中千回百轉,眼瞅著這人熟門熟路,打開了數個暗道,帶著我在地宮之中兜兜轉轉,各處危險一一避開,不由得暗暗吃驚。就在這時,那個骨瘦如柴的面具人忽然一停頓,說:「有生人氣息。」
  生人氣息?
  哪裡有生人?我去,這人難道可以靠鼻子聞到味兒?
  就在這時,昏暗的墓道中,我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似乎有人正在朝我們靠近,而與此同時,一個人的聲音自黑暗中響起,聲音細微如蚊蠅,但我還是聽出來了,似乎是鍾恭的聲音。
  我心頭咯登一下,怦怦直跳,驚喜異常,沒想到會在這地方碰面,實在是意外之喜,於是趕緊朝著聲音傳來的方位奔去,而那個面具人似乎也沒有阻止我的打算,站在原地保持之前的速度前行。
  但很快,我抱著喜悅的心情,迎接我的,卻是一堵厚實的牆壁。聲音是從牆壁後面傳出來的。我一愣,這才知道有機關,於是轉頭看向跟上來的面具人。這時,牆壁後面的聲音已經消失了,我試著喊豆腐和顧大美女的名字,但無人回應我,甚至剛才的鍾恭也沒有回應我。
  如果不是面具人也說有生人,我幾乎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聽了。
  就在這時,那個枯瘦如柴的面具人說:「這裡面的人是和你一起的?」
  裡面這個詞讓我立刻意識到,這堵牆後面,很可能又是一處機關所在,豆腐他們,八成被困在後面了。我連忙點頭,將身段放低,說:「前輩,一看您就是能人,我們都是誤闖進來的,你趕緊放他們出來吧。」
  面具人依舊用嘶啞暴怒的聲音說:「擅闖地宮者,死!」
  我吃了一驚,不由道:「難道你是守墓人!」守墓人有兩種,古時候在陵墓外駐紮的宮人和士兵,便是第一種,而第二種十分少見,據說是直接住在墓中,世代繁衍守護,只留一條生道供出入,而這類人,往往天賦異稟,有非常厲害的手段。
  話一出,那人道:「不錯!」
  緊接著,我心裡閃過一個念頭:擅闖地宮者,死!那這人為什麼不殺我,反而還從肖靜手裡救了我一把?甚至還要送我出地宮?這不對吧?
  當然,我沒有傻到將這個問題提出來,萬一我這一提醒,他改變主意怎麼辦?於是我繼續放低身段苦求:「前輩,我們並非有意打攪墓主安寧,實在是誤闖,還請你高抬貴手,我們保證乖乖離開此地。」
  守墓人說:「無規矩不成方圓,我讓你離開已經是破例。」聽他堅定的語氣,我心知這人是鐵了心的,不由暗惱,卻一時也想不出辦法,就在此時,石牆後面,忽然又傳來了一陣若有似無的呻吟聲,似乎是有人受傷了。
  我一時更加焦急,連忙喊豆腐等人的名字,但依舊沒有人回應我。這似乎是個很奇怪的機關,牆後的聲音可以傳出來,但我的聲音卻傳不進去。
  該死,豆腐他們究竟遭遇了什麼?我強壓下怒火,道:「這後面到底是什麼機關?你不願意放人,那我自己救人總可以吧?」守墓人的臉轉向我,青綠色的面具看不出表情,語氣依舊暴躁:「不要騙我,後面的人已經搞了很多破壞!他們是打擾大王安寧的人!你若再廢話,我連你一起殺!」
  他已經放了狠話,但我不可能扔下豆腐不管,事到如今,也只有撕破臉皮了,於是微微後退,順手拔出匕首。
  他見了我的動作,站在原地不動,雙肩卻微微往前突,做出一個似乎要撲過來的動作。但我們雙方都沒有率先動手。我看的出來,這個守墓人似乎對我沒有太多的惡意,但我想不出這是為什麼。
  緊接著,我又想到了那句擅闖者死的話,不由問道:「十四年前,曾經有一支人馬進入過地宮……他們最後怎麼樣了。」
  守墓人歪了歪頭,鎮定的說:「當然是死了。」
  「被你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