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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節

  顧大美女和我們相處久了,默契十足,聞言一拍腦門,做恍然大悟狀,說:「啊,對,能發現這個真相,多虧了小竇,你真是太聰明了,不愧是藝術家。」被這麼一捧,豆腐有些飄飄然,一臉傻笑,隨後又故作淡定的說:「小意思。好了,大家不要浪費時間了,嗯,我們還是應該想想,該怎麼對付這個雙屍地煞局。」
  此話一出,眾人都將目光看向我,我只能將自己所知的一切交待出來。
  雙屍地煞局,借地氣滋養慘死的雙屍,又根據各處水土不同,滋養出的雙屍能力各異,要想破解,必須將被分散在各地的屍體部位給挖出來,集合而焚燒之,才可破解地煞局。豆腐聞言問道:「雙屍地煞局破解後,那男女屍是不是就可以超生了?」
  我搖了搖頭,心說這個爺爺上面可沒寫,便道:「理論上是這樣,能不能超生,就不在咱們的考慮範圍了。」
  豆腐看了眼牆上被活活分屍的女人,立刻說:「我們得破了雙屍地煞局才行,即為了我們自己的安全,也為了這一對慘死的男女,老陳,你說吧,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道:「找分散的屍體。」
  顓吉道:「去哪兒找?」
  「建築或者地宮的格局不一樣,掩埋的方位自然不一樣,我們必須要先弄清楚整個琊山寶殿的格局,才能知道尋找的方向。」此話一出,眾人啞然,我也跟著苦笑,我當然知道,這話有些扯淡,因為我們現在連這個大殿都出不去,更別說去摸清楚琊山寶殿的規格了。
  只怕一出這大殿,我們便會被那毒蛇,還有那雙屍給害死。之前是一張人皮覆在我臉上,接下來還會有什麼?誰也無法想像。
  一時間,情況陷入僵局,事情又回到了原點,要想進行接下來的行動,我們必須要先找到原因,為什麼毒蛇和人皮燈籠會懼怕這座偏殿?老年間有種說法,就算再厲害的鬼,也有一個共同的弱點,就是害怕面對自己的死亡。
  舉個例子,一個跳樓而死的人,變成了軟粽子,它或許很厲害,但如果有一天,它恰好看到有人在跳樓,那麼這一幕會激起它的死亡記憶,使得『鬼』這種無形無質的東西,也生出恐懼的情緒。
  當然,這只是一些鄉野間的說法,究竟是不是這麼回事,卻不得而知了。
  第266章 女人
  事情回到了原點,眾人商議一陣,還是覺得要先找出那個讓毒蛇害怕的東西才行,很快,我們將這個偏殿完全摸了個透,卻一無所獲。
  難道事情真的發展到了最糟糕的地步?那毒蛇和人皮,害怕的是這個偏殿的本身,而並非這裡面的某樣東西?
  說起來,這偏殿空空蕩蕩,還真沒有別的物件,一時間眾人陷入僵局。豆腐抓著頭髮焦急的走來走去,看著沉默不語的眾人,說:「你們怎麼一個個都成啞巴了,快想想辦法,我可不要困死在這裡,成為一具白骨。」
  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麼辦法?我道:「只有硬闖了。」
  顓瑞點了點頭,開始檢查自己的槍支,眾人心裡都明白別無他法,要想不落那具白骨的後塵,我們只能捨命一搏。片刻後,裝備整合完畢,我們商議了一下對策,決定分為三個小組,其中我和顓瑞打頭陣,顧文敏和鍾恭槍法最好,二人押後,顓吉雖說身手不錯,但不常出入這些凶險之地,經驗不足,和豆腐搭成一夥兒,走在隊伍的中間。
  我對顧大美女說:「你一向警惕性高,壓陣的事兒就交給你和鍾恭,多注意周圍的情況,其餘事情交給我和顓瑞。」
  豆腐道:「那我需要幹什麼。」
  我想了想,說:「你手裡的槍,確保到時候不要朝著自己人開就行了。」謀劃完畢,我們收起手電筒,打開頭燈,將燈光的亮度調到最大,便走到了門口。門外陰風暗湧,那毒蛇已然不見蹤影,趁著個機會,我和顓瑞立刻探身而出,其餘兩組人馬按照先前的計劃緊隨身後,一行六人快步而出,朝著走廊延伸的方向而去。
  我們的想法是,要先摸清楚這個琊山寶殿的格局,就勢必要先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然後再爬到最高處,趁機一覽局勢。
  很快,走廊到了盡頭,盡頭處一分為二,形成了一個T字形的走廊,探頭一看,走廊三面,都是朱紅色緊閉的房門,沉默死寂,我們如同走入了一個封閉的巷子裡,但讓我們覺得可喜的是,在這個過程中,那條毒蛇和那個人皮燈籠並沒有出現過。
  豆腐鬆了口氣,說:「可算離開了。」
  顧文敏還是很警惕,說:「才走出不遠,還沒有完全脫險,我們還是小心一些。」我點了點頭,對她的話表示贊同,接著便抬頭往上看,發現走廊的上方依舊是木製的迴廊,將天空給遮擋了,迴廊將三面的房門連成一體,如同一個大盒子一樣,而我們就像那鑽入盒子裡的小蟲子,讓人心裡覺得很不舒服。
  顓瑞打量著周圍,道:「這裡比較封閉,看來我們還得換個地方。」
  豆腐指了指周圍緊閉的房門,說:「這些地方,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沒準兒陳老爺子他們當年進去過,八成會留下什麼線索。」我這次就是為了尋找爺爺的遺骨而來,自然不願意放過任何一絲可能,但眼下的情況,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於是我說:「這事兒,我們可以緩一緩,先想辦法破了雙屍地煞局,到時候再慢慢搜索不遲。」打定主意,我們便決定繼續往前走,找一處高地看看局勢。
  由於對這寶殿的規格並不清楚,因此我們便隨意選了一條道,按照先前的隊形往前走。這條走廊兩側都是朱紅色的木門,狹窄的走廊陰暗逼仄,頭燈照向前方,也不知還有多長,一眼也望不到底,盡頭處暗沉沉一片,彷彿無窮無盡似的。
  就在此時,我猛然瞧見,右手邊的一扇木門上,出現了一個讓我們熟悉的記號,那是一個匕首弄出來的叉,叉的下方,是一個變形字。我忍不住嘶了一聲,心說:難道這個房間,爺爺他們當初也進去過?之前的偏殿有一個叉,裡面有一個死人,那這個叉代表了什麼?難道裡面又有死人?
  這些念頭幾乎是在一瞬間閃過,沒等我回過味兒來,從這房間裡面,忽然傳出了一陣虛無縹緲的歌聲,那聲調非常輕,卻彷彿落入人心底似的,讓人難以忽略。剎那間,我們的目光再難轉向別處,紛紛盯著眼前的木門,心裡轉過無數個念頭。
  是誰在唱歌?
  這地方,除了我們,還能有其它活人嗎?裡面唱歌的,恐怕非鬼即怪,就在此時,豆腐不知發了什麼瘋,忽然猛的撞了一下木門。這木門內裡沒有上鎖,一下子就被撞開了。我嚇了一跳,忙道:「小豆,你做什麼!」這種詭異的情況下,他怎麼就貿貿然的把門撞開了?
  豆腐也是一臉茫然,猛的轉身望向身後,看著顧文敏和鍾恭,說:「你們剛才誰推我了?」
  顧文敏顯得很錯愕,輕聲道:「我們怎麼可能推你?」
  雖然話沒有挑明,但眾人也明白過來,豆腐並非自己去撞那門的,而是……
  我心下一跳,心說:難道這房間裡唱歌的東西,在『邀請』我們進去?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我肯定不會放過這個一探究竟的機會,但偏偏豆腐這詭異的一撞,讓一切都顯得彷彿是個陷阱一般,明知是陷阱還往裡跳,我們又不是傻子。
  眾人面面相覷,四下裡暗沉沉一片,那陣若有若無的歌聲,幾乎在破門的瞬間就停止了。
  周圍重新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門內的世界讓我們有一些意外,因為這個琊山寶殿,相傳是供鬼魂出入之所,因此幾乎沒有什麼物件,全都是充滿鬼神風格的雕刻、壁畫等等,而這間房中,燈光照耀的地方,目光所及之處,卻有一些佈滿灰塵的擺件,似乎是個活人居住的地方。
  由於這一絲異常,眾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下意識的張望,隨著數盞頭燈的擺動,房間裡一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東西也露了出來。就在這時,一個奇怪的東西引起了我們的注意。那是一團焦黑的事物,就堆在地上,這東西我們很熟悉,是固體燃料燃燒後剩下的物質。一般固體燃料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可燃物,因此產生出的廢料並不多,能堆積出這麼一大塊廢料,很顯然,曾經有人在這裡呆過很長一段時間。
  那人是誰?
  留在這個房間裡幹什麼?
  這下子,我也顧不得什麼陷阱不陷阱了,立刻朝著那堆廢料走過去,隨著距離的拉近,廢料周圍的一些東西也展現在我們眼前:一口便攜式小鐵鍋、一堆食物包裝袋、一些劣質的香煙煙頭、一些毛巾,還有一些男女款式不一的衣服。
  在那些衣服中,我發現了一件發黃的白色背心,看到它的那瞬間,我感覺自己的眼睛瞬間就熱了,因為我記得這件衣服,是我爺爺夏天常穿的,衣衫的右下角有一灘洗不掉的發黃物質,我記得是有次打翻了油燈沁上去的。
  我將這件衣服攥在手裡,覺得自己的手有些發抖,記憶中爺爺的模樣在腦海裡越發清晰起來。這是在爺爺消失的十四年來,我第一次感覺離他這麼近。
  很快,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分析眼前的情況。
  首先,從這些現場遺留的痕跡來看,這並非一個人,而是一夥兒人,有男有女,而且他們在此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
  很顯然,後來這幫人離開了,留下了這些殘餘的物品,並且在離開之前,有人在門口刻下了那個代表某種信息的叉記號。我敏銳的意識到,這個房間裡,或許還有其它我們沒有發現的東西,之前眾人都被這堆遺留物給吸引了,並沒有過多的查看其它地方。
  想到此處,我吐了口氣,心中平靜下來,示意眾人分頭搜索。
  這個房間比較大,用鏤空的木門隔出了好幾個房間,裡面擺放著桌椅板凳,似乎是給活人居住的,但很快我們便發現,這些桌椅板凳,無一例外都被漆成了黑色,背面還刻著代表陰司冥府的陰泉紋。
  很顯然,這裡佈置雖然齊全,卻並非是供活人居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