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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節

  顓吉說:「還活著,但人暈過去了,拿水給我。」顧文敏從裝備包裡扔出水袋,我和豆腐以及顓瑞三人分散開來,將這個不算大的木屋很快摸了個遍,看樣子,這似乎是個臨時的休息室。或許是琊山寶殿的建築面積太大,因此在殿的內部,有一些供人休息的地方,當然,一般人肯定沒資格進入這裡休息,大約也只有監工一類的才有資格。
  木屋裡結滿了蜘蛛網,散佈著厚重的塵灰,豆腐一邊兒坲著蛛網,一邊兒被灰塵嗆的直咳嗽,就在此時,他的咳嗽聲忽然一頓,嘶了一聲,說:「老陳,當初你跟我講,負責督修琊山寶殿的人叫什麼來著?」
  我道:「叫吳堰師,是明朝時期的一位風水大家,擅堪輿,通尋脈術,怎麼?」
  這時,我發現豆腐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靠牆的一塊佈滿灰塵的案台,似乎上面有什麼東西,我不由得湊近一看,霎時間只覺得後背心發涼,因為那案台上還有一個倒下的牌位,上面的字跡依稀可辨,書著:吳堰師之靈位。
  豆腐嚥了嚥口水,說:「這地方怎麼還有牌位?這吳堰師不是負責修建琊山寶殿的監工嗎?難不成最後死在這裡了?」
  這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誰還說的清楚。我一時也滿頭霧水,便揣測道:「這地方地質結構複雜,或許是督建過程中出了什麼意外,身死於此,所以給他立了這個牌位。」
  豆腐不知在想些什麼,眼珠子亂轉,片刻後說道:「那他的屍體,會不會也埋在這裡?」
  屍體?我道:「死了當然得埋,這幾百年,早已經爛在沼澤裡了,別想太多。」雖說嘴上是安慰豆腐,但我心裡也有些打怵,就算真出了什麼意外,像吳堰師這種人,肯定是躲在安全地帶,死亡的幾率還是比較低的,莫非是感染了什麼疾病?
  正想著,忽然便聽見肖靜發出了一聲大叫,眾人都正小心翼翼,猛然聽到這一聲,驚的不輕,一眼看去,卻並沒有發現肖靜。這時,顧文敏眼尖,說:「後面有扇門,她到後面去了。」說完便拔出槍朝著右邊角落敞開的一扇門中衝去。
  我和豆腐緊隨而至,進去一看,發現肖靜正嚇的躲在顧文敏身後,神情跟要哭似的,結結巴巴道:「有、有死人。」
  卻見這地方大約是個睡覺處,擺放這一架木床,木床上的帳子一類早已經腐敗,而最為奇特的,卻是木床之上沒有鋪蓋被褥,而是擺放了一具烏黑烏黑的棺材。
  想是肖靜因為我的事,不願意和我們待在一起,一個人亂闖,進了這個房間,被這棺材給嚇了一跳。
  顧文敏收了槍,打量著木床之上,好奇說:「這地方為什麼會有棺材?」
  我心中一動,心說:莫非棺材裡的人是吳堰師?人死了不下葬,把棺材擺這兒幹什麼?
  挖蘑菇的,對棺材比較敏感,我立刻朝前走了幾步,走到床邊,低頭一看,猛然發現了不對勁,這棺材蓋沒有闔嚴實,斜斜露出一條棺材縫,一股強烈的腥臭味兒從棺木中傳出來,嗆的人噁心欲吐。
  就在我們打量這具棺材時,顓吉扶著鍾恭走了進來,顓瑞則跟在二人身後,問我們出了什麼事兒,我指了指棺材,顓瑞是個聰明人,立刻明白過來。豆腐見鍾恭醒了,注意力被吸引過去,說:「兄弟,你平時看起來挺牛屁哄哄的啊,怎麼歇菜了?」
  鍾恭平日裡不苟言笑,這會兒也不禁苦笑一聲,說:「豆兄弟,別打趣我了,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啊。」
  顧文敏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鍾恭抿著唇,片刻後,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站在門口守著,當時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黑暗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偷窺一樣……緊接著,你們在殿裡說話,提到了上一任家主,我分了一下神……」說到此處,他皺了皺眉,估計是在後悔自己太容易分心。
  「然後呢?」豆腐追問道。
  鍾恭搖了搖頭,說:「然後就在我轉頭的那一刻,我聞到了一種氣味兒,整個人就懵了,然後被什麼東西拖了出去,最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豆腐立刻道:「拖走你的,肯定就是吉娃娃看到的那條大蛇。」
  顓吉對於豆腐起的外號,已經懶得去糾正了,說道:「有可能,不過那蛇抓了小鐘,怎麼會好好的把他放著?」豆腐摸著下巴揣測,說:「八成是蛇覺得吃飯前要洗手,所以出去洗手了。不好,它一會兒肯定還得回來!」
  顧文敏聞言哭笑不得,說:「小竇,第一,蛇沒有手,第二,我覺得之前抓走小鐘的不一定是蛇,你們忘了,小鍾說,他是被一陣氣味兒弄暈的。」
  豆腐看著鍾恭道:「蛇放了個屁,把你熏暈過去了?」
  鍾恭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沒理會豆腐,而是看著我說:「你能跟這種人做兄弟,我現在真正開始佩服你了。」
  我一陣無語,片刻後,乾咳一聲,轉移話題道:「文敏說的沒錯,這件事情疑點頗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東西肯定還會回來,不論如何,大家要提高警惕。既然人已經救回來,就不要再耽誤,先離開這個地方。」我這話音才剛落,便聽寂靜的木屋裡,忽然傳來了啪嗒一聲,就像一條魚被扔上岸時,尾巴拍打地面的聲音似的。
  眾人的警惕性非常高,這忽如其來的聲音,霎時間讓我們屏住了呼吸,側耳一聽,豆腐猛然瞪大眼,指了指我們眼前的棺材,意思很明顯:聲音是從棺材裡傳出來的。緊接著,豆腐做了個嘴型,問我們:怎麼辦?好像裡面有粽子。
  這片刻間,棺材裡又是一聲響,緊接著,那股腥臭味兒更大了,彷彿裡面有什麼東西在發酵一樣。我打了個手勢,示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撤。眾人也都沒有異議,紛紛退出這間放了棺材的房間,正打算離去,結果轉頭一看,卻猛然發現,那扇一直被風吹的吱呀作響的門,被一股強烈的腥風猛的罩過來,砰的一聲關了個嚴嚴實實,將我們的退路給擋住了。
  在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我瞧見門外的那只掉在地上的燈籠,正緩緩漂浮在半空中,燈籠後面,還飄散著黑色的長髮。
  「嘶……」豆腐倒抽一口涼氣,說:「燈、燈籠怎麼還長頭髮了。」此刻,門已經關閉,那顆長了頭髮的人頭燈籠,我們已經看不見了,但木門上,照射出了一個黑色的影子,足有水桶粗,長著三角形的腦袋,高高支起的上身,儼然要破門而入。
  顓瑞嘴裡嘖了一聲,對豆腐說:「它洗完手,回來了。」
  豆腐哭喪著臉,說:「土豪,這種時候咱能別開玩笑麼?一點兒也不好笑。」
  第261章 毒煙
  此刻,門外是一個碩大的蛇影子,而我們身後的房間裡,那種啪啪啪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前有狼,後有虎,眾人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武器端在手裡,也無法驅散那種強烈的不舒服的感覺。
  沒錯,就是不舒服的感覺。
  那大蛇堵在門外,一直不出來,彷彿是想將我們困在房間裡似的。我想起了之前的一系列事情,猛然意識到,鍾恭被拖走,彷彿就是這條大蛇的計策,它想將我們引到這裡來,此刻,又堵住門,顯然不想讓我們離開這個地方。
  這扇小小的木門,別說巨蛇,就是我和豆腐,一人踹上幾腳,也能立刻踢翻門板,但外面的大蛇絲毫沒有動作,只是堵著我們,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我將自己的想法對眾人一說,肖靜顫聲道:「你的意思是,它是故意把咱們引到這裡來的?難道、難道是為了棺材裡的東西?」
  那棺材裡有什麼?
  如果真的是粽子,我反倒沒有那麼害怕。
  想到此處,我對眾人說:「不如先對付棺材裡的東西,它和外面的大蛇肯定是一窩的。」鍾恭臉色寒下來,之前被大蛇偷襲,他顯然很不爽,這會兒立刻想要將場子找回來,當即便朝著放置棺材的屋內而去。
  就在這時,顓瑞忽然說:「不要衝動。」緊接著,他看向我,說:「當時我們也在大殿之內,那蛇為什麼沒有攻擊我們?」
  我不由一愣,心說:是啊,當時那種情況,蛇在弄倒鍾恭後,完全有能力對我們進行突襲,就憑它這個頭,也是個棘手貨,但它卻並沒有對付我們,這是因為什麼原因?
  我猛的想起偏殿裡那個死人,不由得冒出個想法:難道那偏殿中,有那大蛇畏懼的東西?當時那人遇到蛇的追擊,所以遁入偏殿,緊閉大門,但由於蛇一直守在外面,所以最終被困死在殿內?
  我設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對,倘若是我,即便遇到那種情況,在絕境之下,也不會坐以待斃,或許,還有別的什麼危險?我又想起外面漂浮著的長了頭髮,酷似人頭一樣的燈籠,心裡猛的打了個寒顫。
  這時,眾人都已經步入了房內,那棺中辟啪聲不斷,似乎就要有什麼東西衝出來一樣。我和顓瑞對視一眼,兩人不動聲色,各自站在了棺材的兩頭,其餘人則拿著槍,掄著探鏟,凝神戒備。
  我在心中默數一二三,隨後和顓瑞同時出手,使出全身力道,猛然掀開了棺材蓋,隨著棺材蓋觸地的聲響,棺中一股黑氣猛的衝將出來,好在我和顓瑞早有預料,在揭開棺蓋的瞬間齊齊後退,這才沒被那黑氣襲中。
  便聽豆腐說:「這麼濃的屍氣,不知是個什麼粽子。」
  眾人凝神戒備,卻沒有瞧見粽子出來,片刻後黑氣散盡,我心中疑惑,便微微上前一步,朝其中一望,一看之下,不由得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