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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節

  我道:「兄弟重要還是女人重要?」
  豆腐一愣,道:「你怎麼問這種問題?把我想成什麼人了,廢話,當然是女人重要,女人可以陪我睡覺,給我生孩子,兄弟能麼?」我嗆了一下,說:「那姑娘不適合你。」
  豆腐在這個問題上很執著,說:「為什麼,我覺得琪琪挺好的。」
  我道:「是,她很好,身材窈窕,瓜子臉,皮膚水靈靈的,穿著旗袍,往那兒一坐,跟狐狸精似的,路過的男遊客,十個有九個要往她店裡進。」
  豆腐怒了,說:「你不能說她是狐狸精!」
  「我沒說她是狐狸精,我是在誇她,多好的女人啊,那麼多優秀的男人,比如我……為什麼會看上你?」
  豆腐一時吶吶無語,顯得很受傷。我道:「看來你還不是太笨,應該看出來了,她在玩你呢。」
  豆腐歎了口氣,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個世界上,女人都喜歡壞男人。老陳,從現在起,你要離我一百米遠,跟你在一起,妹子都被你搶走了。」我見豆腐開了竅,便道:「行了,別扯這些有的沒的,收拾收拾東西,明天準備出發。」
  琪琪是個漂亮的姑娘,只可惜她前兩天勾引我失敗了,現在轉頭又勾搭我兄弟,這是想挑撥離間還是挑撥離間?
  好在豆腐並不是真蠢,估計也看出端倪了,第二天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跟我踏上了回家的路,沿途一直嘮叨自己逝去的第十八春。
  我家鄉是在隴南,嚴格來講,那地方不算我家鄉,因為我和爺爺是移民,不過當地民風淳樸,因此並沒有排擠過我們。到達家鄉還要走一段山路,豆腐狠狠的嫌棄一番,說:「原來你是從這個窮山溝裡出來的,跟你做兄弟,真是掉面子。」
  我道:「行了吧,還當自己是富二代呢,這荒山野嶺,你再說屁話,我直接謀殺了你。」這會兒天色已晚,我們打著手電筒走在崎嶇的山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瞎話解悶兒,約摸一個鐘頭,在豆腐感慨貧困山區的艱難條件中,遠處的一片山溝裡,露出了昏黃的燈光。
  我望著腳下夜色中寧靜的山村,說:「到了,就這兒。」
  和記憶中一點兒變化也沒有,我們站在高處,山村坐落在山溝裡,雖說位置偏僻,但好在通了電,這會兒可以看到寧靜的燈光,只是村裡的人不少都搬出去了,因此燈光顯得零零星星。我帶著豆腐一路往山下走,半個鐘頭便進了村兒,村裡的雞雞狗狗沒見過外人,一時間雞飛狗叫,將村裡人都驚了出來。
  轉眼十多年,村裡人來來走走,很多人都已經不認識了,在葛叔的接待下,我們住進了他家。
  葛叔今年五十多歲,和我們家以前是鄰居,一番敘舊自不必說,聽聞我是回來收拾舊物的,葛叔神色有些尷尬起來,像是有什麼事兒。看著他已經灰白的頭髮,我疑惑道:「葛叔,難道出了什麼事兒?」
  「不瞞你說,你家裡沒人,十多年沒回來,屋裡那點兒東西,村裡人有哪戶缺的,就拿走了,現在沒剩下什麼。」
  我有些驚訝,到不是在意那些老舊傢俱,而是擔心會不會毀壞什麼線索,於是我問道:「他們搬東西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
  葛叔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沒有,怎麼,你是回來找東西的?」
  葛叔為人仗義老實,我也不瞞他,說這次回來,主要是想查看下爺爺的遺物,想知道他當年失蹤的線索。村裡人都知道我爺爺是突然失蹤的,因此葛叔只是歎了口氣,說:「你是個孝順的孩子,現在天晚了,你們先休息,明天找吧。」
  當晚我和豆腐在葛叔家睡覺,臨到半夜時,我睡的迷迷糊糊,忽然被豆腐給搖醒了,由於這家裡只有兩張床,因此我和豆腐是擠在一起的。半夜被人弄醒,我十分窩火,道:「幹什麼?」
  黑暗中,豆腐緊張道:「你聽,有女人在笑。」
  我側耳傾聽,果然聽到一陣如同女人笑的聲音,不過這聲音的來歷我很清楚,這不是半夜鬧鬼什麼的,而是這地方特有的一種動物,名字叫『神魈』,傳說長的長手長腳,外貌像猴子,是山裡山神的化身。這種動物誰也沒見過,但晚上,偶爾會聽到它們的聲音,沒有什麼大礙。
  第230章 密室
  我瞧豆腐疑神疑鬼,便想嚇唬他,說道:「不好,我聽老一輩人說,村東頭有一口井,上面蓋著塊青石板,據說五十多年前,有一個寡婦被人誣陷,一氣之下跳井自盡,從那兒之後就開始鬧鬼。後來村裡請了法師,說是寡婦的冤魂作祟,就用青石板把那口古井給蓋住了。」
  豆腐不知道我是在騙他,嚇的直縮脖子,說:「然……然後呢?」
  「然後啊……然後那女鬼就消停了啊,不過我今天路過村東頭的時候,那古井上的大石板,好像被人給搬開了。」
  豆腐也不是真傻,見我氣定神閒,看出我是在撒謊,怒道:「當竇爺爺是三歲小孩呢,什麼女鬼,她敢來我就敢上她。」
  村東頭的那口井,確實有淹死過人,不過女鬼之說則完全是我杜撰的,見沒嚇到豆腐,便拍了拍他的肩,道:「行了,我是瞎說的,睡吧,這聲音是一種動物的聲音,就跟娃娃魚的道理差不多,是這一帶的特產。」
  豆腐嘀咕道:「只有這個地方才有?」
  我點了點頭,閉著眼,打算繼續睡。豆腐立刻來了興致,說:「這麼說還是珍稀物種,你說,咱們要是抓兩隻賣動物園去能賺錢嗎?」
  我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說道:「能賺槍子兒。」
  豆腐被我嗆了一下,嘀咕兩句蒙頭大睡,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在葛叔家吃過早飯,帶了手電筒,我便攜豆腐去了老宅。
  老宅離葛叔家不遠,是個木製結構的二層土樓,還有個地窖,用來存放米酒、紅薯一類的東西。由於爺爺是移民,因此村裡地段好的位置都沒了,這間二層小木樓位於山溝靠山的一面,采光不太好,終年陰氣沉沉的,就是白天屋裡也是暗沉沉的。
  門上刻著的門神,在這十多年的風吹日曬,無人打理下,早已經退了描紅,老舊的木門半掩著,沒有上鎖,透過門縫可以看到裡面黑乎乎一片。
  豆腐看了一眼,便評價說:「還沒進去,就感覺這屋子陰嗖嗖的,難怪你這麼陰沉變態,合著是風水的原因。」畢竟現在是大白天,也沒什麼害怕的,何況這屋子,我曾經也住了十多年,裡面的結構再熟悉不過,當先便推開木門。
  我沒想到這木門多年未開,積了厚厚的塵灰,一推門,便聽一聲悠長的吱呀聲,緊接著一捧土灰傾頭而下,將我和豆腐嗆的直咳嗽,一時也睜不開眼睛,須臾,塵灰散盡,陽光照進前堂,另一半則隱藏在陰暗中。
  前堂原本是會客的地方,我記得之前擺放了一些老舊的桌椅傢俱,現在也全沒了,空空蕩蕩,一目瞭然,看樣子是沒剩下多少東西了。我帶著豆腐往後走,也就是吃飯的地方,除了剩下一個破爛的碗櫃兒便一無所有。接下來的時間,我和豆腐將整棟木樓上上下下都搜了個遍,一無所獲。
  其實沒什麼好搜查的,因為剩下的東西不多,而且都是些爛貨,連我記憶中那個帶有祝禱文的大碗也不知去了何處。我心說:難不成白來一趟了?豆腐百無聊賴的四處張望,片刻後,忽然咦了一聲,指著一處說:「老陳,你家還有地下室,太高級了,下面是放紅酒的嗎?」
  他蹲在一個方形蓋了木板的地窖旁邊,我有些好笑,說:「放個屁紅酒,是個地窖,放紅薯的。」
  豆腐自小是富二代,沒見過這些,圍著地窖打轉,說:「我就見過地洞,沒見過地窖,咱們下去看看吧。」
  那地窖裡根本沒有東西,我一無所獲,難免心浮氣躁,說道:「你沒見過的多了去了,沒什麼好看的,走吧。」豆腐聞言嬉皮笑臉說:「更年期是病,得治,你看這個世界多美好,你何必這麼暴躁。」說完將地窖的木蓋子揭開,打著手電筒往裡照。
  忽然間,豆腐驚叫一聲:「下面有人!」
  有人?
  難道又是來搬東西的村民?我很清楚地窖裡空無一物,沒什麼值得搬的,更何況村裡人都知道我回來收拾爺爺的遺物,怎麼可能還跑過來?
  下面是誰?
  我立刻道:「甭管誰,先堵住。」
  豆腐一向唯恐天下不亂,擼著袖子說:「請好吧,看我怎麼治他。」說著便順著地窖的木製樓梯蹬蹬蹬往下跑,我跟在豆腐身後,下去一看,不由得歎了口氣。豆腐衝到那人跟前也愣了,說:「咦,是個木頭人。」說罷,準備伸手去摸。
  我拍下他的手,喝道:「別動,這是神像,別亂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