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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節

  說完,豆腐醒悟過來,發現我是在他對面,緊接著,他轉頭一看,才發現揪著他的人不是我,而是啞巴。豆腐頓時反應過來,掙扎道:「陳伯伯,有話好好說,我是你兒子的好朋友,咱們別動手動腳,這樣不好。」
  我差點兒被氣的吐血,什麼陳伯伯,這不是擺明了佔我便宜嗎,我哪兒冒出這麼年輕一爹來?真想撕爛豆腐這張臭嘴。
  豆腐那力氣哪兒能掙的過啞巴,便見啞巴五指一緊,也不知扣住了豆腐那根脈絡,豆腐疼的嘶了一聲,再也不敢動彈,用求救的目光詢問我,明顯在問:這是啥情況?
  我瞇了瞇眼,不由暗歎一聲計劃落空,我知道,啞巴既然會救我們,就不會再對我和豆腐下殺手,當即將那兩把黑色的腰刀扔了過去。啞巴伸手接刀,立刻放開了豆腐。豆腐連滾帶爬躲到我後面,嘀咕說:「你老爹脾氣可真大。」
  我低吼道:「閉嘴,你哪只眼睛看出他是我爹?我爹死二十多年了,有這麼年輕嗎?」
  豆腐抬眼瞅著啞巴,來來回回打量,嘀咕說:「現在的化妝技術多厲害啊,六十多歲的女明星,化完妝一上台,永遠二十八,沒準兒他是塗脂抹粉了。」
  啞巴聞言皺了皺眉,神色高傲,完全不加掩飾,彷彿都懶得搭理我倆,冷冰冰的說道:「陳詞,他是個什麼東西?別跟我攀親帶故。」說完,逕自起身。他之前都傷的吐血了,隨即又強行發力對付我和豆腐,這會兒站起身,頓時踉蹌了一下,身形不穩,不得不依靠著牆壁而立。
  我看出這小子是強弩之末,不由冷笑道:「虎落平陽被犬欺,我今天還就當這條惡犬了,你也別給我裝蒜,若不把身份交代清楚,你就留在這兒吧,陪著你的手下,永永遠遠留在這兒。」
  我當然是嚇唬啞巴的,且不說我還得靠他的能力找到出路,光是他這張和陳詞一模一樣的臉,我也不可能在這時候下殺手,但我得嚇唬嚇唬他,不然這小子牛皮哄哄,一副他第一,刀第二,天第三的模樣,老子可受不了。
  第222章 飢餓
  啞巴聞言,漆黑的目光微微一瞇,冰冷的嘴角抿成一條直線,淡淡道:「來吧。」
  我一愣,一時有些搞不清他的意思,因為我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我。
  來吧?什麼意思?不等我發問,啞巴嘴角微微一鉤,露出一個冷漠而不屑的微笑,冷冷道:「過來吧,看誰會永永遠遠留在這兒。」他一身是血,狼狽不堪,神情卻不改高傲本色,一副你不配殺我的樣子。
  豆腐這個沒出息的,忽然笑出聲,說:「哈哈,老陳,你被鄙視了,太他媽好笑了,一直都是我被鄙視的,現在你知道我的痛苦了吧。」
  我讓他閉嘴,於此同時,平復下自己想殺人的衝動,盤腿坐在地上。其實,我一直在觀察啞巴的表情,當我說到陳詞時,這個啞巴絲毫不為所動,並且當豆腐說陳詞是我老爹時,他的神色也是一片冷漠,甚至最後還露出高傲和不屑的神色。我也算閱人無數,那神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難道,他真的不認識陳詞?
  難道,他和我們陳家真的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不!不可能。這張臉是鐵打的事實。
  我想了想,心知這啞巴是個冷漠高傲的硬骨頭,嚇唬他是沒用的,於是便道:「行了,你的脾氣我也摸的差不多了,嚇也嚇不住你,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現在我們三人被困在這個地方,必須得攜手才能逃出去。你受了傷,行動不便,你不能做的事情,我可以做到,同樣,我對於機關不瞭解,也需要你的幫助,其餘的事情咱們放手一邊,先攜手合作,如何?」
  豆腐立刻慫恿啞巴,說:「老大,趕緊答應吧,咱們三個也算一起出生入死過了,您就別擺架子了。」
  啞巴看了豆腐一眼,微微蹙眉,才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我立刻指著豆腐介紹道:「他叫竇泊志,我叫陳懸。」我心說,先套出名字再說,我和豆腐都抱上名諱了,他也該給個反應吧。誰知我說完,啞巴冷冷的看了我們一眼,道:「你們叫什麼名字,與我無關,閃開。」說完,挺直了脊背走在前方,看樣子,是要順著這間石室,往前面的墓道走,也就是那無皮屍之前冒出來的地方。
  豆腐因為受了啞巴施救和恩惠,原本已經成了啞巴的哈巴狗,但現在被啞巴接二連三的打擊,也抱怨起來,嘀咕說:「不就是會耍兩把破刀麼,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會耍刀。」
  豆腐雙腿受傷,手邊也沒有個支撐物,根本站不起來,便只能由人背著,我順手將人往背上一帶,便跟在啞巴身後,既然這人要在前面打頭陣,我何必要跟他爭。
  無皮屍一除,沒有顧忌,我們便暢所欲言,我問豆腐:「你會耍什麼刀?」
  豆腐想了想,說:「指甲刀……」
  我道:「你別出聲了,中國人的臉要被你丟盡了。」豆腐很不樂意,但估計是失血過多,沒什麼體力,便沒吭聲。我真羨慕他,心說腿受傷的怎麼不是我?我這是招誰惹誰了,現在得給人當坐騎?
  啞巴走在前方,也沒有理會我們二人,只見這條墓道陰冷潮濕,和我之前的猜測差不多,墓道周圍應該有地下水,我們如果要想出去,恐怕得從地下水下手。一邊兒走,我一邊想著六合印的事情。六合印是件不世出的至寶,正常情況下應該是隨棺而葬,可徐福的棺材我們也打開了,裡面的十八衾雖然名貴,卻已經爛成一團,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那麼六合印又在何處?
  難道這次的行程我們白跑了一趟?其實,能不能拿到六合印,於我和豆腐沒有太大的關係,這是林教授個人的事情。不過,這一路下來折騰的不輕,差點兒連命都搭上,現在找不找的到出路都是個未知數,倘若空手而歸,心裡實在不痛快。
  轉念,我又想到了之前那石門之上的符文,那些符文和格格爾公主脖子上的符文十分相似,顯然,這其中應該有某種蹊蹺的聯繫。我本以為進入主墓地宮,可以查看到什麼相關的線索,誰知卻落得這麼一個田地。
  一邊兒想,我一邊兒留意著周圍的動靜,雖說有啞巴在前面開路,但他也不是能絕對信任的人,萬事還是要靠自己。
  我跟在他身後走,兩人的腳程都不快,不多時,前方忽然出現了一間石室,我們二人跨出去一看,我不由愣了,因為我們回到了原點,石室裡還有我們之前打鬥留下的血跡。
  這一路,啞巴時不時的會伸手去探周圍的墓磚,顯然是在打探機關,但如今,我們又走回了原點,啞巴卻是一無所獲。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問道:「你也沒辦法?」
  啞巴沒說話,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後,指了指我們三人之前休息的位置,說:「休息。」
  又休息?
  我歎了口氣,心知啞巴暫時也無計可施,只能放下豆腐重新坐下,直到這時,我忽然想起了一個細節,追問啞巴:「既然之前還死了一個日本人,為什麼我們一路走來,沒有看到那個日本人的屍體?」
  我不禁看了看這石室裡的白骨,心說:難道日本人的屍體,在此之前就已經被無皮屍徐福給吃了?不對啊,就算屍體吃乾淨了,衣服總該留下吧?那日本人還帶著槍呢,槍支總該留下吧?
  啞巴轉過頭,目光依舊冰冷,淡淡道:「你還不算太蠢,屍體消失了。」說著,他原地坐下,顯然是在思考。
  屍體既然不是被無皮屍吃掉的,那麼就肯定是被轉移了出去,這說明我們之前的想法是正確的,這地方確實有機關,只是以啞巴的能力,找不出來而已,不出所料,屍體應該是被某種機關給清理出去了,到底是什麼?
  如果我們被擄來之前沒有昏迷過去,或許就知道答案了。
  一時間,墓室裡的氣氛十分沉重,豆腐和啞巴好歹休息了一陣,我許久不曾合眼,這會兒睡意襲來,也不知怎麼的就睡著了,半夢半醒間還做了個荒誕不羈的怪夢,只可惜,那怪夢的內容醒來後,卻一點兒也記不得了,只隱約知道,那不是什麼好夢。
  醒來時,墓室裡沒有任何改變,為了節約電量,手電筒的光芒被開到了最小,除了我們所處的方寸之間,周圍的一切都隱沒在黑暗裡。這條圓形的墓道十分奇怪,啞巴的機關術怎麼樣我不清楚,但他當時能一眼認出九生九死鎖,並且抽出龍油,就這份兒手段,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想來技術差不到哪兒去。
  我發現在我睡覺的過程中,啞巴一直沒有休息,而是來來回回的在墓室裡轉悠,雖說我看他很不順眼,但這會兒,這小子持之以恆的勁頭著實讓人欽佩,普通人受這麼多傷,怕是早就要死要活倒在地上呻吟了,哪兒還會像他這般不動聲色,是條硬漢子。
  豆腐反倒是無所謂,他說:「咱們找不到出去的路也不要緊,會有人來救咱們的。」
  我道:「你就這麼篤定?」
  豆腐道:「當然,機器人幾個,還有林教授,還有你媳婦兒,能扔下咱們嗎?他們肯定會來救咱們的。」
  我道:「文敏會救我們,我相信,但她一個女人,力量有限,至於其他人……」我瞇了瞇眼,心說:大難臨頭各自飛,會不會來救我們可難說。對於豆腐這種樂天的想法我完全不贊同,我可不會將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別人身上。
  想了想,我起身準備去幫忙查看一下,雖說我不懂機關,但好歹三個臭皮匠,也抵一個諸葛亮,總比坐在這裡無所事事,看著啞巴一個人忙活強。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和啞巴幾乎將這個圓環形的墓道摸了不下十遍,但依舊一無所獲,時間過去了多久我不清楚,手錶早就不運轉了,但根據肚子的飢餓程度,我估計八成已經過去十多個鐘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