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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節

  我心說不會吧?莫非這腦袋還能連上去?看來西遊記沒騙我。
  我立刻大叫,讓豆腐趕緊把人頭壓著,豆腐被我這麼一吼,驚慌之下,奮力一撲,頓時將已經離地一米多的人頭給撲下去,壓在了自己的身體下面。
  緊接著豆腐慘叫一聲,說:「它咬我了!」
  我道:「忍著。」
  豆腐道:「忍不了,它咬住我小兄弟了。」說完痛的往旁邊一滾,那人頭立刻鬆口,嗖的一下朝著徐福飛了過去,穩穩當當落在了徐福的脖子上。
  剎那間,那人頭扭動了幾下,竟然重新長在了一起,隨後猛的朝著啞巴而去,很顯然,這東西似粽非粽,似乎是有智慧,知道啞巴棘手,因此不再管我,而是逕自朝著啞巴而去。
  它速度非常快,行動間一陣血雨腥風,饒是啞巴身手了得,也躲閃不及。那徐福伸手便去掐他的脖子,啞巴揮刀一擋,徐福手一轉,一雙長長的臂膀猛的往下一滑,竟然扣住了啞巴的大腿,便聽啞巴悶哼一聲,整個人被倒擰了起來。
  它想幹什麼?
  沒等我反應過來,這東西十分迅速,一下子靠到了牆邊,手臂一揮,竟然將啞巴朝著牆上拍去。
  我靠,它竟是要直接撞死啞巴!這一下拍上去,肋骨折了是輕的,鬧不好就得腦漿迸裂啊!我總算明白了這東西的可怕之處,難怪能將啞巴逼的如此狼狽,它不僅速度快,力大無窮,而且最重要的是,它有智慧,它會思考!
  我緊跟著衝了過去救人,但我潛意識裡明白,人類跑的動作,哪裡比的上將人扔出去的動作,只怕我是救不了啞巴了。但就在此時,變故忽然發生了。啞巴雖然被擰著,卻是腰身往後一扭,成一個C形,雙刀猛的往徐福肚腹裡一插,一左一右,竟然在剎那間,將徐福腰身砍斷,不過即便如此,也是收勢不及,啞巴依舊被扔到了牆上,在牆上留下了一個血印子,一聲悶哼,又掉在了地上,再也不動彈了。
  我心裡一驚,不知啞巴是死是活,但這會兒也無暇他顧,因為已經被啞巴砍成兩截的徐福,上半身和下半身竟然兀自顫抖著,儼然又要連在一起。我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才能徹底消滅它,但眼下的情況告訴我,勢必不能讓它們合體,當即便抓住徐福的雙腿,將斷口處朝向地面,與此同時,心裡也猛的想出個主意,對豆腐喊道:「找一找啞巴身上有沒有打火機!」
  我現在制著徐福的下半身,費力頗大,也騰不出手,只能依靠豆腐了。豆腐雙腿沒辦法站立,便靠著一隻手在地上爬,朝著不知死活的啞巴爬去,須臾,竟然摸出了一隻打火機。我道:「點燃它。」既然刀無法弄死它,就用火,我不信把它下半身燒成了灰,它們還能合起來。
  這主意果然奏效,豆腐咬著牙在地上爬,將火一點,卻並不好點燃,一點便是一股黑煙,就在這時,我們身後卻忽然傳來啞巴的聲音,他只說了三個字:「用陽火。」緊接著腦袋一歪,又沒了動靜。
  陽火?
  我明白過來,對豆腐說:「把你的血放一點兒,淋到它腿上,快,我支撐不住了。」這徐福是個千年老粽子,身上陰氣太盛,普通的火難以點燃,唯一的辦法,便是先用陽氣壓住陰氣,再伺機點火。
  豆腐這回也沒有磨嘰,揮舞著匕首,眼一閉,一臉赴死的模樣,在自己手掌心一割,頓時鮮血直冒,他將血全部往徐福腿上一澆,再點火時,火焰轟的一下燃燒了起來。
  一時間一股濃煙夾雜著惡臭升騰而起,我趕緊放手,徐福的下肢霎時被火焰吞沒,而分離的上半身則彷彿可以感覺到痛苦,劇烈的顫抖起來,卻再也沒有合攏的趨勢,看樣子是成功了。
  第221章 面具
  我鬆了口氣,抹著額頭的冷汗,緊接著想起了啞巴,連忙奔過去一探鼻息,不由得鬆了口氣,還好:人還活著。做完這一切,我才覺得肌肉發軟,雙腿跟著打顫,豆腐四仰八叉倒在我旁邊,一副累趴下了的模樣。
  歇了會兒氣,見那無皮屍徐福再也沒有動作,我的思緒也逐漸鎮定下來,開始回憶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地方有很多人骨,而根據豆腐之前的說法,他和啞巴醒來後,都是位於這間佈滿人骨的石室,石室兩邊是一條通道,形成了一個密封的圓環形,三人在其中打轉,遍尋不著出路,直到與這徐福碰頭。
  那徐福的無皮屍還有人皮,將我們擄掠至此,沒有一下子殺害,倒像是在等候些什麼,究竟是什麼用意,實在難以言說。反倒是這個地方,雖然我還沒有摸透,但光聽豆腐形容,都覺得稀奇古怪。
  既然我們能進來,又怎麼可能是密封的?
  這地方肯定有機關,沒準兒還連接著地下水,可惜,我不擅長機關,豆腐就更是一無所知,唯一懂門道的,估計只有啞巴了。
  想到此處,我心裡忽然冒出個想法。
  這啞巴神神秘秘,行事古怪,帶著個面具,彷彿不能見人一樣,他究竟是誰?長什麼樣兒?此刻,啞巴已然昏迷,若要摘下他的面具,再容易不過,我可沒有尊重隱私的想法,當即伸出手,緩緩將啞巴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豆腐在一邊瞅見我的動作,顯然也很好奇,於是跟著湊了過來,隨著面具被揭開,啞巴的真面目也暴露在我們的視線之下。
  首先,這小子長相很不錯,屬於招小姑娘喜歡的類型,但這張臉霎時間讓我腦海裡嗡了一下,因為他的長相,赫然與我在照片中看到的陳詞一模一樣!
  豆腐也見過陳詞的照片,他愣住了,強撐著身體爬起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顯然很難以置信,隨後將臉貼上去,和啞巴鼻對鼻,眼對眼,就差沒親嘴兒了。半晌,豆腐直起身,結巴道:「老、老陳,這啞巴……原來是你爹啊!」
  我被啞巴的長相震懾的滿腦子發懵,就跟做了場夢似的,豆腐的話讓我回過神兒來,我緊接著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道:「別瞎說,我爹陳詞要是活著,都五十多歲了。你瞧瞧這人,看起來比咱們還年輕,當我弟還差不多。」
  「弟弟?」豆腐喃喃自語道:「難不成這是你老爹陳詞的私生子?」他目光在我和啞巴之間來回打轉,最後下結論說:「像,你們長得太像了,不過這啞巴比你要帥,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老陳,節哀順變,好歹你是正牌,這個是私生的,不用擔心。」
  我已經對豆腐的智商絕望了,罵道:「就算是親兒子,也不可能長的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別瞎說,什麼私生子。」
  豆腐不樂意了,道:「事情明擺著,這人和你老爹陳詞長的一模一樣,他要麼是你爹,要麼是你弟,你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婆婆媽媽的,跟個娘們兒一樣。」我聞言,氣的幾乎肺都要炸了,連連幾個深呼吸才將火壓下去,甩了甩手,也懶得跟豆腐再爭論,見啞巴身上有些傷口還在流血,便將豆腐的衣服撕下來當紗布,勉強處理了一下傷口。
  一切做完後,墓室裡寂靜無聲,豆腐也受傷嚴重,沒扯兩句,頭一歪,倒在啞巴旁邊昏睡過去,我心知這兩人需要休息,雖然自己也累的很,但這地方危機重重,也不敢大意,只能強打起精神,腦海裡思考著眼前的情況。
  如果說一開始,我滿腦子都是對徐福和這個地方的疑問,那麼現在,這些疑問已經全部被我拋之腦後了,心裡唯一的念頭便是:這個人是誰?他和陳詞是什麼關係?從長相來看,這人和我們陳家,關係勢必不一般,即便真的有什麼血緣關係,兩個人也不可能長的如此相像。
  首先,陳詞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並且是趙二爺親眼所見,即便他還活著,也已經是一位五十多歲,接近六十歲的老人,不可能這麼年輕。其次,是豆腐所說的私生子,就算陳詞真的有什麼私生子,父子之間,也不可能相像到如此地步。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來,得等啞巴醒來後問個清楚。
  這麼想著,我靠著牆休息,一邊兒聆聽周圍的動靜,一邊兒閉目養神,昏整個人昏昏欲睡,疲憊不堪,但為了守衛安全,也只能強撐著精神,為了節約電源,我將手電筒熄滅了,黑暗中一片死寂,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在這種寂靜又黑暗的環境中,疲憊感更盛,我為了分散注意力,腦海裡開始想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比如段菲是誰的人,比如該怎麼離開這個地方,啞巴的出現,讓我對陳詞的死產生了一個很大的懷疑,我是否應該去找趙二爺,打聽巨耳王墓的位置,尋找陳詞的屍身?爺爺又在何處?
  這些念頭紛至沓來,時間過去的很快,也不知多久,我聽見旁邊響起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打開手電筒一看,是啞巴醒了。他顯然還沒有清醒,皺著眉,甩了甩自己的腦袋。
  忽然間,啞巴像是感覺到什麼,手摸到了自己的臉上,神情瞬間凝固了,漆黑的目光冷冷的看著我,薄唇緊抿,眼神冷的跟要殺人似的。
  我笑了笑,摸出兜裡的面具扔給他,說:「咱們應該好好談一談,說吧,你是誰?」
  啞巴不動聲色,接過面具,卻沒有再往臉上戴,須臾,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冷漠的勾著嘴角,道:「與你無關。」神情高傲冷淡,嘴角的笑容更顯得譏諷,讓人十分窩火。這樣的態度,這樣囂張的人,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什麼叫與我無關?讓我猜一猜,你和陳詞是什麼關係?父子?」
  啞巴瞇了瞇眼,道:「陳詞?他是誰?」
  我道:「別他媽跟我裝瘋賣傻,我沒這個功夫,現在……你不是我的對手。」啞巴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雙刀已經被我繳獲,他挑了挑眉,淡淡道:「你以為沒有刀我就拿你沒辦法?」他忽然出手,快若閃電,朝著我脖子處扣了過來。
  我早有準備,哪裡會讓他得逞,身體當即往後一仰,準備順勢踹他一腳,誰知就在此時,啞巴卻順勢一變,朝著旁邊的豆腐抓去。
  不好!我暗呼糟糕,原來這啞巴竟然是聲東擊西,他的目標不是我,而是豆腐!但這時明白也已經晚了,豆腐還在昏睡中,猛然被啞巴一把揪了過去,霎時清醒了,兀自不明白什麼情況,打著哈欠說:「老陳,別鬧,我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