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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節

  啞巴老大?
  我不樂意了,說:「誰是你老大,你搞清楚點兒,這才分別多長時間,你小子又改變陣營了,上次就給呂肅當走狗了,我警告你,別當叛徒。」豆腐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說:「你也太小氣了,咱們都誤會老大了,他不是那種人。」
  我怒道:「設計要活埋我們,跟日本人勾結,不是那種人,還能是哪種人?」
  豆腐比劃道:「有情有義,為兄弟兩肋插刀,生死關頭不自己落跑,是真漢子!」
  我道:「那你以後跟著真漢子混吧。」
  豆腐緊接著點了點頭,說:「好,我正有此意。」
  我聞言,差點兒被氣炸了,心說竇泊志,你這根兩邊倒的狗尾巴草,等有了機會,非得收拾一頓。我倆正說著,便聽啞巴氣息稍勻,冷冷吐出兩個字:「閉嘴。」
  豆腐儼然被啞巴收服了,立刻捂著嘴,眨眨眼點頭,一副言聽計從的模樣,就差沒長根尾巴搖了。我氣的夠嗆,壓低聲音說:「好了,到底咋回事?」豆腐這會兒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緊張道:「一見著你,我把什麼都忘了,現在不是扯淡的時候,趕緊跑,那人要追上來了。」
  追?難道他們倆是在躲什麼人?以啞巴的身手,誰可以將他逼的如此狼狽?
  我立刻問道:「是誰?」
  啞巴抬起頭,漆黑的目光看著我,平靜的吐出兩字:「徐福。」
  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一時嗓子有些發乾:「徐福?」
  徐福已經死了兩千多年了,怎麼可能跑出來?這個念頭剛一閃過,我猛然想起了林教授之前的話,心裡咯登一下,心道:難道是那人皮裡的東西?它一直還在這古墓裡?想到此處,我不由得朝著啞巴二人來時的地方看去,只見是一條墓道,而我現在所處的地方,則是一個方形的墓室,裡面赫然有很多纍纍的人骨,我剛才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這個地方。
  啞巴沒有多說,將豆腐扔下來,說道:「自己背。」緊接著便站直了身體,關閉了手電筒,在黑暗中對我們說:「不要再說話,聲音會把它吸引過來。」豆腐的另一隻腿有一道劃拉出來的傷口,算是兩條腿都廢了,我背著他,在黑暗中跟在啞巴身後,為了不走失,因此兩人間的距離非常近,從他身上,我聞到了一股味兒,一股人皮味兒。
  看來,他身上的血跡,就是和人皮裡的東西打鬥是染上的。
  看起來,啞巴和豆腐對這裡的情況比較熟悉,但這會兒我無法問太多,豆腐很瞭解我的好奇心,壓低聲音附耳說:「這地方我們已經來來回回走了好多遍了,走不出去。我當時在柱子後面查看,那徐福忽然冒出來,嚇死個人了,我被他抗在肩膀上瞬間就暈了過去,醒來就在這兒,然後和啞巴還有日本人碰頭。」
  為什麼這個地方會走不出去?
  日本人?難道是那個消失的日本人?
  當時段菲離的遠,周圍又黑,她說日本人忽然消失,會不會那人也和豆腐一樣,其實是被徐福給擄走了?
  我側頭耳語道:「日本人在哪兒?」
  豆腐沉默了一下,回道:「死了。」
  第220章 無皮屍
  豆腐說完,我沒吭聲,其實我已經隱隱猜到了這個答案,但我覺得有些不對頭。
  照豆腐的說法,當時他、日本還有啞巴三人是匯合了的,後來應該是遇到了徐福,所以產生過打鬥。在那種情況下,日本人有槍,而且沒有受傷,啞巴有刀,並且身手了得,唯有豆腐當時手脫臼,腳還傷了一隻,打不能打,而且逃跑還跑不快,再這樣的情況下,為什麼卻是日本人死了,而豆腐還活著?
  唯一的可能只有一個,那就是在遭遇危機時,啞巴沒有照應那個日本人,而是選擇照應豆腐。
  他為什麼要放著自己人不救,而去救豆腐?
  啞巴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總不至於是看豆腐比較順眼吧?說實話,豆腐屬於口無遮攔,一開口能把人氣死的,一般人剛認識他,還真難產生好感。
  我思來想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這會兒又不方便多說話,便將這個疑問壓在了心底。
  誰知,就在此時,前方的啞巴忽然腳步一頓,我猝不及防,兩人離的太近,鼻子瞬間撞上了他的後腦勺,他頭髮裡都是血,把我噁心的不輕。我趕緊後退一步,剛打算出聲詢問怎麼回事,啞巴忽然也後退了一步,他沒說話,但卻伸出手,拍打了一下我的手臂,霎時間我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是後退。
  難道前方有什麼東西出現了?
  黑暗中,除了我們的呼吸聲,周圍一片死寂,眼前更是伸手不見五指,我不知道啞巴為什麼忽然做這個動作,但他不是個不靠譜的人,因此我警惕了一下,背著豆腐開始後退。豆腐呼吸急促起來,耳語道:「是味道。」
  他這一提醒,我猛然驚覺到,空氣中,那種人皮鮮血的味道,似乎更濃烈了,不僅僅是從啞巴身上傳出來的。
  難道是那從皮裡鑽出來的徐福找過來了?
  我心下一驚,立刻開始後退,而啞巴也跟著後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幾乎可以聞到黑暗中越來越濃烈的腥味兒,那東西應該離我們很近了,就在此時,啞巴忽然大吼一聲:「跑!」緊接著,一道光束出現,啞巴將手電筒塞進了我嘴裡,將我一推,示意我背著豆腐先跑,他自己則迅速拔出了雙刀,氣息粗重。
  這是什麼意思?
  他這是要掩護我們?
  開什麼玩笑?
  我們什麼時候從敵人,變成互相掩護的戰友了?
  我覺得腦海裡發懵,但我心裡十分清楚,如果那徐福可以讓啞巴負傷,那麼必定不是我能對付的。因此啞巴一推我,我也沒有停頓,嘴裡叼著手電筒拔腿就跑,但跑了兩步,我就停了下來,轉過身,手電筒的燈光朝著啞巴那邊打過去。
  此時,我頓時看清了,一個沒有人皮,渾身是血的血人正朝著啞巴撲過去。那人彷彿還是活的,身上的肉還在跳動,看起來別提有多驚悚了。我將豆腐一放,說:「你在這兒待著,我去幫忙。」
  豆腐驚道:「我以為你會跑路,你不一向這樣嗎?」
  我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快速說道:「我陳懸從不欠誰人情,他一個人不一定對付得了,他一死,咱們也完了。」
  場中,只見那東西力大無窮,速度十分快,竟然雙手抱住啞巴的腰,將啞巴舉了起來,啞巴不斷掙扎,卻始終掙脫不開。我正打算衝上去幫忙,豆腐忽然說:「等等。」緊接著伸手摸進了自己的褲襠。
  我怒道:「靠,老子去拚命,你居然這時候打飛機!」
  豆腐露出委屈的神色,片刻後,摸出了一把匕首,說:「打什麼飛機,竇爺爺之前差點兒沒被徐福給閹了。」我沒想到豆腐竟然還貼身藏著武器,而且還是藏在靠近褲襠的大腿處,難怪之前沒有被收繳出去。我一時大喜,接過匕首朝著徐福衝過去。
  那徐福彷彿有智慧,察覺到我的偷襲,猛然將啞巴一扔,順著這股大力,啞巴頓時被拍到了牆上,又從牆上倒下來,趴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而這時,徐福速度卻是很快,我刀子還沒有往下扎,已經伸手扣住了我的雙肩,兩個手肘往旁邊一張。
  我頭皮瞬間發麻,因為這是撕扯東西的動作!這東西要將我撕開!情急之下,我身體先於大腦做出反應,藉著這無皮屍雙手的力道,整個人躍起,雙腿騰空,朝著它胸口踹去。這無皮屍並非像有些粽子似的僵硬如鐵,一腳過去,被我踹的後退幾步,卻並沒有放開我,只是撕裂的動作稍緩。
  但這已經足夠了,因為啞巴已經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幾個助跑,身形一躍而起,一雙彎曲的腰刀,一左一右朝中間合攏,看樣子是想將徐福的頭給砍下來。便聽刺啦一聲響,一顆血淋淋的頭顱飛了出去,咕嚕咕嚕,恰好飛到豆腐旁邊兒。
  而這時,沒了頭之後,拽著我的徐福雙手也垂了下去。我立刻後退一步,抹了把額頭的汗水,心說還好這啞巴給力,否則自己就成手撕雞了。我以為徐福被砍了腦袋,就該倒下了,誰知卻兀自站著,並且身體不停抖動,就在這時,豆腐驚叫一聲,我朝著豆腐的方向看去,卻見那顆腦袋竟然顫動起來,微微騰空,赫然是要朝著徐福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