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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節

  鯉魚也被嚇住了,連頭都不敢回,雖說我們並無法看見他後面的東西,但那東西絕對是存在的。就這瞬間的功夫,我猛的將手裡的一把糯米扔了出去,這也是我第一次幹這事兒,糯米拔屍毒和撒鬼的說法,究竟靈不靈驗,也未可知,事到如今,便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這一把糯米撒出去,鯉魚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就在他閉眼的那一刻,他的背後驀地閃現了一張白乎乎的外國人臉,那些糯米穿過那張人臉,就如同一把刀子似的,那張慘白的人臉霎時彷彿破了相,變得極度扭曲。
  不等眾人驚懼,那人臉便又消失了,顯身的時間不過一秒,而就在此時,我手裡的香,原本紅色的光點,竟然一下子熄滅了,彷彿瞬間隔絕了空氣似的。
  我心裡咯登一下,暗道不好,下一刻便覺得脖子後面忽然吹來一陣涼風,如同有人用嘴對著我脖子吹氣一樣,那冰冷的感覺讓我雞皮疙瘩直冒。我心知不好,立刻一個打滾兒往前翻,再回過頭時,便聽道阿英大叫了一聲,指著我說:「還在你後面……」其餘人的臉色也如同見了鬼似的。
  該死的,那洋鬼子還黏上我了?
  豆腐反應很快,隨手掏出裝糯米的黑色布袋,一把一把的就往我身上砸,我由於沒回頭,也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只從眾人的神情判斷,必定不是什麼好事。
  撒了沒兩下,豆腐忽然叫道:「我操!沒米了!變態陳,你他媽的往兜裡塞避孕套的時候積極的很,怎麼一帶正經東西就缺斤少兩啊。」
  我說:「誰知道會攤上這事兒,早知道我就背上一袋子了。」話音剛落,我便覺得背心一涼,似乎有一隻冰冷的手貼到了我的皮膚上,那陣寒意穿過皮膚,直達內臟,瞬間就讓我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情急之下,豆腐忽然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罵道:「就他媽鬼能喘氣是吧!我也能!」說完招呼一群老爺們兒對著我身後吐氣。
  活人吐出來的是陽氣,有道是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怕的就是人的陽氣。豆腐也不知怎麼,會想到這麼一個招兒,眾人也是病急亂投醫,六七個大老爺們兒,同時朝我吐氣,那味兒差點兒沒將人熏死過去。
  到也神了,我被熏的兩眼翻白,下意識閉氣的時候,背後那只若有若無的手掌一下子就抽離了,我渾身的熱血彷彿開了閘的洪水,瞬間沖刷過寒氣四溢的內臟,整個人這才由內至外暖和起來。
  豆腐猛的鬆了口氣,隨後神色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卻偏偏故意繃著臉裝深沉,道:「別感謝我,都是大傢伙兒的功勞。」
  我也是一陣後怕,這次沒打擊豆腐,而是打心眼裡誇讚他機靈,雖說這招數實在噁心了點兒,但奏效就行了。眾人當即緊緊聚在一處,妄圖以人數的優勢擊潰對方,人多陽氣就重。在中國的大部分地方都有個普遍現象,就是學校喜歡修在墳場上。
  因為現在人口膨脹,學校和房屋都多了起來,自然就搶起了死人的土地。
  只不過死人的土地,修起來的地方,住家戶一般都不買,一來覺得晦氣,二來總容易發生些古怪。大凡這類的地方,最後都修成了學校,因為小孩子陽氣旺,而且學校人多,就是旺上加旺,只有這樣,才可以壓住墳地的陰氣。還有種說法,認為讀書的學生都是孔聖人的門生,是受到聖人庇護的,孤魂野鬼不敢侵擾。
  大凡是老一些的學校,稍加打聽背景,原址十有八九都曾是墳地。
  眾人背靠背聚在一起,果然沒再出古怪,但就這麼待著也不行,卻見這船隻一盞鬼燈在黑暗的大海上晃晃悠悠,朝著和我們之前計劃相反的位置而去。我們的船沒了,損失慘重,因此後來的計劃是回渤海灣,準備從頭來過的,但誰知上了這艘船後,它不但不去渤海灣,反而一直朝南,儼然背道而馳。
  阿英害怕的問:「你們說,我們會不會一直被困在這條船上。」
  豆腐說:「不會的,相信我。」
  阿英升起了一絲希望,說:「竇哥,你難道有什麼辦法?快給大夥兒說說,我們參謀個主意才好。」
  豆腐說:「我沒主意,不過咱們不會被困太久,一則這船上沒有食物和水,要不了多久咱們就會餓死;二則,我聽說USO這東西,只有晚上才出現,一但天一亮,就會消失,而凡是上了USO的人,最後也會一起消失……至於那些消失的人去了哪裡,或許等天亮了,咱們就會知道了。」
  阿英是海上一把好手,平日膽子挺大,但小姑娘都怕鬼,哪裡受得了豆腐這樣的刺激,幾乎要哭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雖然暗罵豆腐嚇唬小姑娘的舉動實在不應該,但他說的卻是事實,食物和水是顯而易見的問題,至於USO到了天亮,會連人帶船一起消失的事情,我也聽說過,因此到不是豆腐危言聳聽。
  林教授聞言說:「我們必須要在天亮前想到出去的辦法。」
  顧文敏憂心道:「跳海根本跳不出去,該怎麼辦?」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我們忽然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聲音,是鯨鯢聲。
  豆腐不由趴在船沿上往下看,說道:「小黑還跟著咱們。」對於他擅自將鯨當成私人寵物,並且命名的做法,我已經懶得跟他說了,低頭一看,座頭鯨果然還跟著我們。
  先前我們上船時,見它圍著船一直轉圈,還以為它是為我們高興,現在看來,分明是在示警。鯨的一生,很少會發出聲音,我們第一次聽見它的叫聲,是它被食人藻困住的時候,而現在它又開始叫了,並且試圖用身體撞擊船隻。
  豆腐一看,感動的幾乎流淚,說:「它肯定是想把船頂翻,救咱們出去。」
  顧文敏也眼眶一紅,說:「再這麼撞下去,它會受傷的。」
  林教授說:「辦法,我們必須盡快想出辦法,該怎麼做……」他喃喃自語,船上的眾人面面相覷,聽著座頭鯨發出的聲音以及撞擊船隻的砰砰聲,心裡都如同堵了一塊鉛一樣沉甸甸的。
  我的大腦高速運轉起來,心說眾人被困在這USO上出不去,莫非還是跟那個洋鬼子有關?可是我們又不是降妖捉鬼的道士,該怎麼降服它?
  我猛的想起了一種邪術:人面祭。
  這是我當時追查薩滿資料時,無意間看到的一種邪術。具體方法是需要一個女人,從臉部的正中央劃一刀,一直到下巴,流出來的血稱為『人面血』。女子屬陰,這人面血非常受孤魂野鬼的親睞,周圍凡有贓物,便會尋找味兒過來,吸附在血中。一但有鬼物吸附上去,血跡便會紅中帶黑,這時只需準備一碗開水當著傷口潑下,或者用一根燃燒的木棍兒沿著傷口劃下,便能將吸附著的邪物弄死。
  這種方法古時候曾在豫西一帶流傳,一但有什麼邪靈詭異之事,便會以為是鬼魂作祟,請來高人做法,若是驅之不去,便會用此等邪術。而被當成人面祭的女人,毀容不說,過程也很痛苦。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忽然想到這個,或許是我這個人心中的黑暗面在作祟,鬼厙之面的詛咒拖得越久,一些人類本性中的劣根性就會被誘發的更多。當我想到這個人面祭時,恰恰又想起了當初豆腐勸慰我時所說的話,霎時如同醍醐灌頂,渾身涼透,忙甩了甩腦袋,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出去。
  第163章 逃生之火
  我們聚集在一處,夜黑如墨,海風透著涼意,四下裡除了風浪聲,便是座頭鯨獨特的聲音,聽的眾人心裡都不好受。我下意識的看了看手錶,由於防水,因此還照常走動,此刻已經是凌晨的兩點鐘,再過三個小時,天就要亮了。
  這艘船一直向南,飄飄蕩蕩,也不知要將我們帶向何處。
  眾人苦思冥想著對策,卻是一籌莫展。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數不清看了幾次手錶,最後當手錶指向四點五十分時,我心裡打了個突。
  海上太陽出的早,最遲五點半,天光就要透下來了。屆時,我們是得以擺脫這艘USO,還是真如民間流傳的一樣,會隨著它一起消失?
  眾人的神色越來越難看,就在這時,豆腐說:「聽說消失的USO,會將船上的人帶向海底活活淹死,我可不想再被水淹了。我說……」他看向機器人一號,道:「如果到時候真出了那種事,你記得麻溜點兒,朝我腦袋開一槍,讓我死的痛快些。」
  他這一說,阿英更是嚇的不行,都哭了,低頭擦著眼淚,說:「我還不想死。」
  誰都不想死,但豆腐的話提醒了我一件事兒,於是我對眾人說:「時間不多了,這麼耗下去,我們早晚都是個死。我有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主意,不知道大家敢不敢一試。」
  林教授精神振作了一下,問我什麼主意。我便將自己剛才突然想起了辦法給眾人一說。
  有道是鬼怕陽火,人體有陽火,普通的火光也是陽火,陽火大可以驅邪,陽火小則壓不住邪。有些鄉下地方走夜裡的時候,一邊打著手電筒,一邊還要扎一支簡易的火把,主要便是出於這種考量。
  我想著,與其被困在這船上等死,不如冒險一試,將這艘船整個兒點燃了,屆時風助火勢,船隻定會燃起大火,或許可以震懾邪靈,以解現在的困境。當然,如果這個辦法不頂用,而火又燒了起來,那我們恐怕就會被活活燒死。
  機器人一號聽到此處,並沒有反對,而是說:「我會給大夥兒一人一顆光榮彈。」
  這個想法頗為冒險,一時無人響應,而此時,時針已經指向了凌晨五點,天色已經不似之前那樣黑暗一片,隱隱變成了灰色,再不多久,天就要亮了。而且我還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艘USO,航行的速度竟然越來越快,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處處透著古怪。
  眼瞅著天色將明,眾人一咬牙,只能豁出命一試,當即便下到了船艙裡。因為火是往上走的,因此我們選擇在船艙裡放火。由於沒有固體燃料,眾人便從包裡翻出干衣物點燃引火,不多時,火苗便燒透了木板,乾燥的船體霎時間升騰起長長的火舌。眾人見火引的差不多,便立刻往甲板上跑。
  我心中一黑,想著:操你媽的蛋,老子看你這回還怎麼作怪。
  不多時,那火舌便從船艙底下蔓延上來,一時間濃煙滾滾,嗆的眾人十分難受。我瞅著火勢差不多,便給豆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再跳一次海試試,沒準兒那東西被火一嚇,已經不敢作怪了。豆腐這會兒很精靈,立刻從船沿上一翻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