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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節

  緊接著她轉過頭,神色憂心,說:「陳懸,你看,那兒好像飄著什麼東西。」
  該死的,這麼好的氣氛,再進一步,就可以親一下了,我看著顧文敏嫣紅的唇瓣,心中暗罵,究竟是什麼東西來壞我好事,不知道男人不能憋嗎。走到顧文敏身邊,順著她眺望的方向一看,遠處的海面上,果然漂浮著一個東西。
  只是此刻是黑夜,我們為了節約電,船燈也沒有完全打開,那東西位於黑暗和光明的交界處,隱約有些像個人形。
  顧文敏快速回身去拿了望遠鏡來,調整倍數一看,驚呼道:「是個人,還是活的,再向我們求救。」我一聽也驚了下,順手拿過她手裡的望遠鏡一看,那地方果然是一個人,沒有汽艇也沒有浮木一類的,在海裡游著,隨著海水的暗湧飄來蕩去,目光一直盯著我們的方位,似乎想朝我們游過來,但暗湧卻將他往更遠的地方推。
  即便是黑夜,我也能看清他慘白的臉上絕望的表情。
  見此,我和顧文敏也顧不得談情說愛,繼續之前的話題了,連忙將這事兒告訴鯉魚等人,鯉魚立刻操縱船隻向著那人而去,不消片刻便停在他身旁。光頭一號迅速將人打撈起來,放在了甲板上。
  第140章 海盜船
  那人是個中年人,臉色慘白,倒在甲板上半天說不出話來。我一摸他的身體,已經泡僵了。阿英趕緊端了碗還有餘熱的魚湯,餵著那人喝下去,須臾他才能開口說話,第一句話便是:「拜託你們,快救人……有海盜。」
  此刻,船上的所有人都圍在甲板邊上,林教授驚訝道:「這裡怎麼會有海盜?這一帶還沒有出界,有海上巡邏船啊。」
  那人氣息虛弱,說:「是散盜,偽裝成漁船。我們的船被弄沉了,他們將人劫持到了他們船上,男的全部扔下了海,就留下了女人和孩子,可能會被轉賣到其它國家……咳咳。」
  根據這人斷斷續續的描述我們才瞭解到,這人是個比較有錢的商。趁著工作閒暇,約了幾家親朋好友,自己租了迷你小游輪度假。一夥兒人慢慢悠悠,這才第二天,誰知就會遇上偽裝成漁民的海盜,錢財被洗劫一空不說,現在其餘人生死未卜,而女人和小孩兒都被那伙海盜給弄走了。
  海盜這東西,在五百年前的大航海時代曾經盛行一時,但近年來隨著海上防衛的加強,一般靠近各國的海域,海盜已經很少了,只在太平洋一類比較大又無法監管到的海域,才有大批海盜橫行。我們沒想到,這還沒出東海,居然會遇上海盜襲人的事情。
  我心說:這又是我運氣不好的原因嗎?萬妖妃啊萬妖妃,你可真會給我找事。
  那人估計是看我們人多,說完便掙扎著給我們跪下,求我們一定要救人,他記下了海船航行的方位,現在追還來得及,否則茫茫大海,事後就算報警也沒有用了。我雖然不算什麼好人,但遇到這種事情,也是當仁不讓,不能置之不理。林教授幾人也都是正義感爆棚的,立刻決定救人。
  讓我比較意外的是那四個光頭,看他們凶神惡煞的,沒想到也一口答應,迅速展開了行動。我不由暗道:官盜就是不一樣,瞧人家這素質,和那些利慾熏心,喜歡窩裡鬥的盜墓賊,還真不是一個檔次,一時間對他們也沒有了偏見。
  向那人問明了盜船的方向,鯉魚加足馬力,我們的船隻便在黑暗中向著預定方向駛去。那個商人自我介紹叫唐江澤,是搞金融投資的,豆腐聽了,忽然說道:「我怎麼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兒耳熟……?」想了半天,他猛然指著落魄的中年人,說:「我想起來了。就是你,一年前捐錢為街頭藝人舉辦民間作品展!」
  豆腐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不由大感驚訝,一年前豆腐確實嘮叨過,說有一個金融土豪辦了個畫展,還感慨說那個金融土豪腦袋有毛病,為什麼不贊助他開個畫展。這個世界可真是太小了,沒想到一年後,我們居然會和那個出現在報紙上的人,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那人已經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但依舊在發抖,損失的金錢對於他來說應該不算什麼,關鍵是船上的人,不是他的親戚就是他的朋友,拖家帶口的,遇到這麼一樁事,簡直跟滅門差不多了。別說什麼金融土豪,就是比爾蓋茨遇上這樣的事,估計也鎮定不下來。
  他聽了豆腐的話,估計是想附和一下,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回到岸上,我肯定幫你辦畫展。」他的話說不下去了,來來回回在甲板上踱步,目光望著前方的黑暗處。而此時,那四個光頭卻忽然換了身衣服,黑漆漆的如果皮革一樣的衣服過在身上,在燈光下散發著磷光,一人手裡端了一挺小型衝鋒鎗。
  豆腐嚥了嚥口水,說:「我靠,這是星際軍團降臨啊。」他轉頭問唐江澤:「那幫海盜手裡有槍嗎?」唐江澤已經被那四個光頭的出場給鎮住了,目光呆愕,愣了半晌才趕緊回道:「有槍,不過都是老式的手槍,和你們比不了,差距太大了,而且你們還有防彈衣。太好了,太好,這下子有救了。」他激動的語無倫次。
  豆腐喜道:「照這麼說,這四個兄弟只要上了海盜船,那就跟灰太狼遇到喜羊羊一樣,狼入羊口啊。」
  我一看這裝備陣勢,也知道此行應該不會出什麼變故,不需要我們這些人動手,就光頭四人,船上防彈衣,衝鋒鎗一個掃射,那些人保準完玩兒。
  顧文敏卻搖頭,說:「萬一他們拿女人和小孩兒當人質怎麼辦?」
  林教授反應很快,說:「一會兒我們也偽裝成普通的漁船,等找到機會再下手。」
  豆腐拍手,說:「還是林教授有經驗,不過教授啊,一會兒我們和賊人開戰的時候,您就不要出面了,您雖然老當益壯,但那些人心狠手辣,萬一傷到你,就是傷到了我們國家的棟樑啊。」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心說豆腐這小子分明是害怕林教授老胳膊老腿會添亂,嘴上說的卻跟抹了蜜一樣。
  林教授哪裡看不出豆腐那點兒小九九,虎著臉說:「還真當我老了,我告訴你們幾個小鬼,我年輕的時候……」在林教授滔滔不絕的追憶聲中,黑暗似乎更濃了,我們彷彿闖入了一團墨汁裡,船燈微弱的光芒,在墨色的大海上,顯得有些脆弱。
  那唐江澤也是個上道的,見了光頭四人的架勢,也知道我們這夥人不簡單,但他絲毫不聞不問,只裝作沒看到。
  大約急速行駛了四個多小時,黑暗中忽然出現了一點星光,再湊近時便發現是一艘老式的漁船。唐江澤呼吸一窒,喉嚨裡發出帶著恨意和殺機的聲音:「就是那艘船,那幫畜生就在上面。」
  我們先打了個手勢,讓扎眼的光頭四人先藏身起來,偽裝成普通漁船向那艘船靠近,佯裝不知情,讓鯉魚通過信號燈,發送友好信號。
  在大海上由於海域遼闊,因此船隻之間交流信息,有一套燈語,就像港灣裡的指揮燈塔一樣。
  鯉魚將信號燈快速閃了三下,示意有好,向『同行』打招呼。如果那上面真是海盜,肯定不會放過再殺一條羊的機會,八成也會回復友好的信號。通常這種時候,兩艘漁船喜歡並行,船上的船員互相串門,玩玩牌,扯扯淡,吃吃魚肉鍋打發海上無聊的時光。
  但我們的友好信號發出去後,對方卻並沒有回應。
  吳思冬說:「怎麼沒反應,難道對咱們的船沒興趣?」
  透過這個距離可以看到,那艘漁船的船沿上也靠著一個人,顯然也是在觀察我們,八成就是海盜。
  豆腐恍然大悟,指著唐江澤說:「肯定是對方認出你來了。」
  唐江澤搖頭,擔憂說:「當時船上人很多,我們也就打個照面就被他們用槍制服,然後扔下了海,就這一面,人員眾多,他們不可能記得我的樣子,再說了,我現在又換了套衣服。」我們幾人面面相覷,最後鯉魚說:「不對勁,我再多發幾個指示信號試一試,他們有槍,你們還是不要站在船頭。」
  於是眾人全部退回了指揮室,鯉魚開始發射燈光信號,先是長亮,也就是應急,詢問對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那艘海盜船依舊沒反應。鯉魚又開始換信號:三長兩短的閃,詢問對方是否迷航。那邊依舊沒反應。
  又試了幾個信號後,對方同樣沒有反應。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也吃不準發生了什麼事。阿英就是一個淳樸的漁家妹子,哪裡經歷過這種陣仗,害怕之情溢於言表,說:「他們是不是不打算理我們?那該怎麼救人啊?那些女人會不會已經被他們……」她估計是聯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臉上露出憤怒和不忍的神色,將恐慌壓下去了一些。
  阿英這麼一說,唐江澤更是坐不住了,起身求那四個光頭:「這樣下去不行,我們要抓緊時間,我真不敢想像她們會受到怎麼樣的對待。那裡面有我親戚,還有我朋友的妻兒,求你們趕緊把船開過去,蹬船吧。」
  那四個光頭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只有光頭一號乾巴巴的說了一句:「放心,我們會幫人民解決問題。」
  豆腐聞言差點兒岔氣,說:「一看就是從軍隊裡出來的,我之前還覺得他們四個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現在怎麼看怎麼厚道。」
  我說:「同感。」
  就在我們討論接下來該怎麼辦時,吹著鬼哭風的大海上,忽然響起了一聲淒厲之極的慘叫。
  是個女人的聲音。
  眾人所有的討論嘎然而止,林教授氣壞了,臉色漲的通紅,對光頭四人說道:「立刻行動。」
  林教授是此次行動的負責人,那四人很是聽命,最後檢查了一下裝備,便魚貫到了甲板上,而鯉魚這邊,也開始將我們的船朝著海盜船靠攏。接下來如果順利的話,就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槍戰,但如果不順利,對方用人質做要挾,我們恐怕根本沒有放槍的機會。
  站在指揮室,船隻逐漸靠近了。
  就在這時,光頭二號倒抽了一口涼氣,猛的打了個手勢。這大概是軍用手勢,我們其餘人看不懂,顧文敏是警察,立刻翻譯說:「情況有變,走,咱們出去看看。」
  除了操縱船的鯉魚外,我們都跑到了甲板上,站在光頭四人周圍,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去,一時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