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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節

  當然,我跟呂肅無冤無仇,自然不會去招惹他,但防備還是很必要的。我雖然這麼想,其餘人就沒這麼想了。爬到洞後,我頓時氣的鼻子都歪了,豆腐立刻問:「沒出事吧?」可惜,這話不是對我說的,是對呂肅說的,這小子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被呂肅給收買了,兩人稱兄道弟,儼然一副相見恨晚,就跟上輩子認識,這輩子再續前緣一樣。
  除了豆腐,顧文敏也被收買的很徹底,比起我這個心狠手辣又屢次欺騙她的盜墓賊,呂肅這個溫文儒雅又本領高強的,自然更受歡迎。我心裡有些不舒服,暗罵自己:不舒服個屁,姓顧的跟我什麼關係都沒有!
  此刻,我們站在墓室後面,前方是一處落腳的平台,鋪著黑色的墓磚,平台盡頭便是玉橋。我們將燈光聚集在一處,順著玉橋拱形的走勢往上看,只見這玉橋造型奇特,高處足有十多米,也不知為何要修建成這樣奇特的造型,而玉橋之下,則是一眼望不到的深淵,也不知有多高。
  呂肅蹲下身摸了摸橋身,隨後說道:「果然是玉石。」他皺了皺眉,隨即微微一笑,問一旁被捆起來的兩人,說:「任小姐,我有個疑惑,還希望二位能夠解答。」任鈴神色不善,看了呂肅片刻,忽然嬌笑一聲,道:「是不是想我告訴你該怎麼過這橋?你放了我,我親自教你。」
  豆腐聽見她軟綿綿的聲音,不由得渾身一抖,說道:「美人計,呂老哥肯定不會上當。」
  我冷冷道:「你怎麼確定?你自己就是男人,還不瞭解男人嗎。」
  豆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說:「老陳,你這是心裡不平衡,一看就是嫉妒人家的風采。咱們這種小屌絲,抵抗不了美女投懷送抱很正常,你看呂老哥是一般人嗎?」
  我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心說這個吃裡扒外的慫貨,不教訓教訓他,他還真打算胳膊肘往外拐了。
  沒等我開口,便見呂肅笑了笑,說道:「當然可以。」他手裡的刀一揮,任鈴身上的繩子應聲而斷,不過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刀的力度沒控制好,在任玲雪白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劃痕。
  顧文敏微微皺眉,忽然對我說道:「陳懸,你不能再跟這幫人混在一起了。」她聲音壓的很低,側過頭,幾乎是耳語了,唇間的熱氣吹過,讓人耳朵有些發癢。
  我挺意外,說道:「敏敏,你有什麼高見?」
  她聽我這麼一叫,臉上閃過一絲薄怒,在我手臂上掐了一把,低罵道:「沒正經的,盡瞎叫。」頓了頓,又道:「這呂肅看起來人挺好,事實上,我覺得這人恐怕比馮江一更狠辣。我見過的人不算少,相信我。你雖然做事有些……有些離經叛道,但我看得出,你本性是個好人,我不想看到你和小豆,跟這樣一幫人混在一起。」她聲音說的很低,再加上我倆站在靠牆的地方,也沒有其餘人聽到,讓我不禁愣了愣。
  我想起了自己的女朋友肖靜,不管我做什麼事,她都是支持我的,從來不幹預,哪怕我以前做生意,經常跟黑道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一不留神就有可能進局子,她也從不在意。只要我捨得給她花錢就行了。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像顧文敏這樣,勸我不要和這些所謂的惡人在一起。
  當然,豆腐會說,但他是男的,男的滾蛋。
  第101章 飛瀑
  我也知道馮鬼手這幫人都不是什麼好貨色,若非為了鬼厙之面的詛咒,我和豆腐自己挖自己的小蘑菇,根本不會跟這些人合作。此時見顧文敏言詞懇求,目光中透著擔憂,我不禁心中一動,剛想開口,便聽另一邊的呂肅說了個請字。
  任鈴撫著傷處,到也沒有多生氣,估計也只敢在心裡問候呂肅的祖宗,當即,便朝著玉橋上而去。看來呂肅此番,卻是想用任鈴當探路石。能面帶微笑的讓這麼一個美人兒去趟雷,他可真夠行的。
  豆腐估計也瞧出端倪了,知道呂肅並非表面上那麼和善,神色微微一愣,隨即朝我這邊靠了靠。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別過來,找你的呂老哥去。」
  豆腐道:「你還能更幼稚點麼?」
  顧文敏撲哧一笑,說:「好了好了,你們這兩個活寶,到了一起就沒消停過。」說罷搖了搖頭,看向那玉橋。
  我們原本以為,這玉橋只是個擺設,沒想到任鈴走上去後,卻並沒有斷裂的跡象,顯得十分牢固。任鈴身材玲瓏嬌小,估摸有七十斤左右,這重量相對於那薄薄的玉橋來說,顯得岌岌可危。
  然而,事情出乎我們意料之外,她一直向前走,身形平穩,逐漸走到了高處,由於是到了頂,橋的另一端也不知是什麼走勢,因此任鈴的身形頓時就消失在我們視線中了,我們等了十來分鐘,也不見她回來。
  豆腐於是對那年長的女人說道:「看來你的小侄女扔下你跑了。」
  她忌諱呂肅,可不忌諱其它人,看了豆腐一眼,冷笑著罵道:「你算什麼狗東西,有你說話的份嗎。」豆腐急了,滿面通紅,估計又不好對女人下手,不由跳腳,結結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我忍不住搖頭,拍了拍豆腐的肩膀,說:「你還能更丟人一點嗎?乖,以後出門把臉遮起來,不要說你認識我。」一邊說,我揚手給了那娘們兒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
  豆腐愣了,那女人也愣了,半晌才一字一頓道:「你!敢!打!我!」
  我慢悠悠的說道:「我小時候很窮,向學校裡的女孩子表白,你知道她說什麼嗎?她說:你喜歡我啊?好啊,你只要叼著你腳上那雙破布鞋學小狗叫,我晚上放學就跟你一起回家。瞪什麼瞪,不服氣打我啊!」
  「你知道我是怎麼做的嗎?我看了她一眼,走了。後來,有一個經常借橡皮給我用的同桌也向她表白,她說了同樣的話,把我同桌氣哭了。你知道我怎麼做的嗎?」
  「我在她放學的路上,讓她叼著鞋爬了十圈。女人,如果你不肯給別人尊重,那我就沒必要跟你玩關愛女性的把戲了。」
  周圍一時間啞然無聲,那女人這麼大一把年紀,估計還沒被人甩過耳光,牙齒咬了幾下,才慢慢說道:「好,好!陳懸是吧。你夠狠。」
  說完她便沒吭聲,但這梁子算是結下了。我從來不對女性動手,但事情總有例外,侮辱我可以,侮辱和我生死相交的兄弟,不行。
  呂肅驚訝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豆腐,最後拍了拍豆腐的肩膀,說:「你有個好兄弟。」豆腐愣了半天,隨後撈了撈頭,咧嘴笑道:「當然,我以前雖然沒給他借過橡皮,但我借過內褲給他穿。」
  我嗆了一下,忍下想一腳把他踹火星的衝動,冷冷道:「這種事情就不用告訴別人了。」
  直到此時,眾人才回過神來。無視那女人臉上的巴掌印,馮鬼手討論道:「看來姓任的鬼丫頭八成是扔下她姑姑自己跑了,看來這橋挺結實,為了保險起見,咱們還是一個個的過去。」
  顧文敏神色有些複雜,道:「萬一她在後面埋伏怎麼辦?」
  呂肅微微一笑,柔聲道:「她手裡沒有槍,單靠身手,難以成事。這丫頭聰明,估計早就跑了。」話音剛落,忽然,只聽的整個洞窟裡,響起了一陣嗡鳴聲,聲音似乎是從橋的方向傳來的。這玉橋下方是一片深淵,黑黝黝一片,也不知有多高,估計下面十成十是陷阱,若不慎從玉橋上掉落下去,下場可想而知。
  此時,那一陣嗡鳴聲,既像是從橋身傳來的,又像是從深淵中傳來的,讓眾人一時間摸不著頭腦。也虧顧文敏眼尖,立刻發下不對勁,指著玉橋驚呼道:「你們看,橋在動。」順著她的目光仔細一瞧,果然,那玉橋在微微顫動,只不過頻率很低,若不細看,一時還真難以察覺。
  我立刻明白過來,怒道:「肯定是姓任的丫頭想把橋弄斷。」被我們綁著的女人,聞聽此言,也不由得神色一變,道:「這不可能。」
  呂肅依舊在笑,只是笑容未達眼底,有些冷,對那女人說道:「怎麼不可能,你們任家不一向出這種貨色嗎?」
  那女人估計是聯想到了什麼,神情一變,沒有說話。見她那樣,到似乎有什麼隱瞞,於是我道:「事到如今,難道你還要和你的小侄女一條心?她明顯置你的生死於不顧了。這橋有什麼秘密,橋後又是什麼地方,乖乖說出來吧,否則……」
  她冷笑著看了我一眼,依舊不說話,隨後閉上眼睛,居然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
  這女人難道不怕死?
  還是說,她是打算犧牲自己?
  那任鈴也是為了八鯉斗蛟鎮海石而來,那東西究竟有什麼寶貝之處,居然讓這女人甘願犧牲?那石頭和鬼厙之面的詛咒又有沒有聯繫?這一連番疑問在我心頭滾動,而那玉橋的嗡鳴顫動聲更強,彷彿隨時可能裂開一樣。我們幾人都不是愚笨的人,但這緊急關頭,卻沒人想得出有什麼辦法阻止。
  正焦頭爛額之際,聲音忽然一停,便聽對面極深處猛然傳來一聲驚叫。那聲音分明是任玲的叫聲,由於洞窟的回音,因此聲調霎時變得十分古怪。
  顧文敏驚道:「出了什麼事?」
  那聲音響徹後,便消失無蹤,而原本閉著眼睛的女人也猛然睜開眼,說道:「難道出了意外?不可能。」
  這時我也沒耐心給她多說了,直接將她往前一推,說道:「剛才的問題我不想問第二遍,如果你對我們沒什麼幫助,那我們也就不必帶著你了。」她看了一眼腳下黑漆漆的深淵,嘴角抽搐了一下,眼角的皺紋顯得更加扭曲起來。
  緊接著,她開口,道:「據說,玉橋後面是飛瀑,金棺就在瀑布後面。但那瀑布,很凶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