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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節

  豆腐腦子短路,推測道;「太好了,這些蛇死了。」
  眼前的情況明顯十分古怪,那些蛇不可能瞬間全部死在外面,除了豆腐那火星腦袋,估計沒人會這麼想,我當即沒好氣的說道:「死?怎麼死的?難不成那些蛇見咱們關了門,進不來,所以全被活活氣死了?」
  豆腐知道我在調侃他,顯得很不樂意,問我,既然蛇沒死,為什麼在外面一動不動?這個問題我也納悶,豆腐問完,我便從廟裡找了個佈滿蜘蛛網的破燈,將門拉開一道,把手裡的破燈朝著蛇群扔了過去,所到之處,那片兒的蛇頓時被驚動了,開始遊走起來,分明都是些活蛇。
  既然如此,它們裝什麼死?
  而這時,我又發現了一個古怪的現象,雖然這燈扔出去,我也將門打開了一道手臂粗的縫,那些蛇見了,卻並沒有趁機爬進來的意思,依舊待在原地盯著我們,顯得十分古怪。
  我們三人不明所以,被眼前的情況弄的有些發愣,心說:這些蛇究竟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這裡供奉了一條龍蛇,它們感受到龍蛇的氣息,所以不敢進來了?
  我將自己的推測一說,顧文敏便想出了一個主意,說道:「如果真是害怕龍蛇的氣味兒,那事情就好辦了,咱們扒了龍蛇的皮,帶在身上,想必那些蛇便必然不敢靠近。」她這想法和我倒是不謀而合,我當即便將目光轉到上首的龍蛇身上,猛然間,便瞧見那龍蛇的眼睛,不知何時,竟然轉動了一下,眼珠子居然還是碧綠的,在黑暗中發著幽光。
  我被嚇的夠嗆,立刻舉起了獵槍對著蛇頭。我記得很清楚,這龍蛇的眼睛早已經萎縮,眼窩處只剩兩個大洞,根本沒有什麼眼珠子才對。
  這獵槍一指過去,那幽光猛然就消失了,彷彿眼皮子閉上,擋住了視線一般。
  廟裡唯一的燈光,便是我們放在地上的手電筒。接著昏黃的燈光,只能瞧見那條龍蛇骨架堅硬,披著鬆垮垮的蛇皮,巨嘴怒張,如同在訴說什麼冤屈一樣,而那綠光,卻早已消失無蹤。
  豆腐和顧文敏見我神情大變,忙問我怎麼回事,我將其中緣由一說,顧文敏道:「不好,恐怕這廟裡還有其他東西,快找找。」
  哪用的著她多說,我們已經沿著龍神廟細細搜查起來,龍神廟並不大,左右幾步,便看了個透,並沒有躲藏任何其它的東西。
  那我剛才看到的綠色眼睛,究竟是什麼東西的?總不至於是我的錯覺吧?此時,豆腐便道:「老陳,你是不是蛇毒未清,眼花耳迷,看錯了?哪有什麼綠色的眼睛。」
  我一時也百思不得其解,沒有理會豆腐,只對二人道:「還是小心為好,外面的蛇一時半會是不會走的,看樣子它們也沒有進來的打算,我們還是先歇一歇,想想辦法。」
  三人當即聚在一起,拿出些吃食,又將龍蛇身上的掛紅抖落下來,混合著廟裡的爛案台,升起了一堆篝火。雖是夏日,山間的夜晚卻極其寒冷,三人坐在篝火旁,神色都有些凝重。
  此刻外面群蛇環視,還不知道以後會如後,被困在此地,難免心中不平。我低頭想著對策,心裡有一個想法,只要能弄清楚,蛇為什麼不進廟,它們在畏懼什麼,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顧文敏拿了些乾糧和水出來,三人邊吃邊商量,都沒有什麼頭緒,我不怎麼餓,乾糧拿在手裡,也只顧著分析問題,半晌才想起來吃東西,將壓縮餅乾往嘴邊一送,忽然覺得不對勁兒,這餅乾怎麼是軟的?
  好在才剛挨到嘴皮,還沒送進去,我以為是餅乾過期了,垂下眼一看,發覺餅乾上竟然有一些涎水一樣的液體,將餅乾給泡軟了,看起來十分噁心,我大罵豆腐:「你個吃貨,口水怎麼流到我餅乾上來了。」
  豆腐連壓縮餅乾都吃的很香,聞言憤憤,道:「我坐在你對面,怎麼流口水到你的餅乾上。我告訴你,你不能總是這麼誣陷我,餅乾也是有尊嚴的!」
  顧文敏道:「你們別爭了,可能是不小心沾了水,這塊扔了就行。」我將餅乾往火裡一丟,手還沒來得及收回來,一滴冰涼的液體,便從上方滴落到我的手上,這一下眾人都看得分明,不要齊齊抬頭,只見廟頂上,赫然盤梗著一條巨大的青蛇,蛇尾垂著,偶爾滴下一兩滴粘液。
  鄉下人有種說法,認為蛇的尿液就是粘稠的,所以蛇爬過的地方,一般會留下一種白色的物質,就是尿液乾涸後形成的。
  這條巨蛇也不知盤庚了多長時間,尾巴纏繞在樑上,前半身隱藏在黑暗處,分外可怕,距離我們頭頂,不過五米的高度,我們三人先前不知道,坐在它下方吃吃喝喝,那餅乾上的粘液,赫然就是滴下來的蛇尿。
  一想到我差點兒把那餅乾吃到嘴裡,心裡別提多噁心了。
  那大蛇並沒有受到驚動,爬在上面一動不動,只是蛇尾偶爾輕輕擺動一下。
  此刻我們真是進了蛇窩了。廟裡供奉著龍蛇、門外堆積了千萬條小蛇和蛇王,現在廟頂上還出現一條大蟒。雖說看不出具體多長多大,但光憑這條尾巴,也知道是個大傢伙,一口吞掉一個,絕對不成問題。
  豆腐張了張嘴,牙齒咯咯打顫,說不出話來。顧文敏一向鎮定,這會兒也整個人發軟,肩膀朝我身邊靠了靠,一時沒人敢說話,連呼吸都屏住了,生怕驚動頭頂的東西。
  然而,運氣這東西,不知是不是喜歡和我作對,即使我們三人都已經小心翼翼,大氣兒不敢喘,火光所照不到的黑暗中,赫然出現了一對綠幽幽的眼睛。那對眼珠子冰冷,而且透著一種邪意,慢慢的從黑暗中朝我們靠近,似乎是蛇頭在往我們這邊來。
  光是蛇尾到那對眼珠子的距離,都有四五米開外,天知道這盤庚著的巨蛇,究竟有多大。
  猛然見到那對眼珠子從上至下朝我們靠來,我驚道:「快躲。」顧文敏和豆腐都被駭的有些發軟,動作不利索,我趕緊推了兩人一把,將二人推的向前一栽,我來不及躲閃,一轉頭,那蛇頭已經湊到我跟前。
  猛的一看見這腦袋,我只覺得心裡咯登一下,饒是膽子大,也完全被駭住了。這哪是什麼蛇頭,分明是一張大嘴獠牙,長髮披散的人臉!
  背時背運氣,難道傳說中那個服食了龍蛇丹所變的怪物,竟然是真的存在嗎?那詛咒的力量難道真的這麼強大,處處要與我為難嗎!
  我心裡不由有股怨氣,心道:都是萬妖妃那個老粽子惹的禍,若有機會,定要將她拆屍扒骨,以洩我心頭之很。
  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而此時,那張直裂到耳後根的大嘴,齜著獠牙,口中腥臭難當,張嘴便朝著我的腦袋咬過來,腦袋後面連著的脖子,如同長頸鹿一樣,也不知有多長。
  第055章 救人
  此刻距離太近,我又被驚的不輕,反應立刻慢了下來,只來得及向下一倒,險險躲過。不等爬起來逃命,那東西又一轉頭,這次直接朝著我屁股咬。
  那獠牙齜出五六厘米,這要是一口下去,就算屁股上肉再厚,也是白搭。我此刻趴在地上,根本來不及躲避,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這次要屁股開花了,想不到我陳懸今天就要命喪於此,沒來的及把萬妖妃那老婆娘扒皮,實在是憾事。
  誰知就在此時,卻聽猛的一聲槍響,驚的那人頭一下子縮上房頂。我定睛一看,原來卻是豆腐情急關頭,拿起獵槍給了一梭子。
  豆腐第一次用槍,槍法根本不准,這一下沒有打到那古怪的人頭,只是打中了廟門。那人身蛇尾的東西,估計是第一次聽見槍聲,驚嚇間縮回了房頂上,身形十分迅速,瞬間也不知躲入了哪個黑暗處。
  我反應還算快,趁著人頭縮回去的功夫,就地一個打滾兒,滾到了我們的裝備包前,順手也抽出了獵槍,和豆腐並排而立,將顧文敏擋在身後,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注意著黑暗中的響動,生怕那東西又忽然從某個黑暗的角落中冒出來。
  等了片刻,廟裡安靜如初,但這個廟沒有其它出口,所以那東西肯定還沒有離開,它此刻,想必也正在某個地方注視著我們。
  時間流逝的越久,那種看不見敵人,卻擔心敵人暗中偷襲的心情,使得人的精神也越來越緊繃。須臾,顧文敏道:「我將火弄大一點兒。」
  火光可以增加照明範圍,讓我們的視野更開闊一些。隨著顧文敏添加柴禾的動作,可視範圍也增加了一大截,隱藏在黑暗中的龍蛇皮骨,在火光下反射著幽光,彷彿還活著一樣,而我們三人的影子,也被暴漲的火光拉長,在地面形成三個靜止的黑影。
  然而,就在這時,豆腐猛然發現不對勁兒,指著地上的影子,大驚:「顧大美女怎麼長了兩顆腦袋?」只見地面的黑影,顧文敏是蹲著身體的,手一直在動,保持著添柴禾的動作,而她的肩膀上,赫然還多出了一顆腦袋!
  我和豆腐猛的回頭一看,才發現那人身蛇尾的東西,不知何時,竟然遊走到了廟門的位置,躲在了我們身後,而此刻,它那長脖子上的大腦袋,幾乎就貼在顧文敏身後,而顧文敏卻恍然未覺。
  大約是我倆同時回頭的現象驚醒了顧文敏,她的警覺性也不低,幾乎立刻就要回頭。然而,此刻為時已晚,不等她完全轉頭,一雙佈滿鱗片,如同人臂的雙手,猛然間一上一下攥住了她。一隻手攥她的脖子,一隻手環抱住她的腰身和雙手,顧文敏幾乎毫無反抗之力,整個人瞬間就被擄掠上了房梁的黑暗處。
  眼見她在我眼皮子底下被那怪物擄走,我一時氣的發狂,舉槍欲打,豆腐忙一攔我,驚道:「小心誤傷。」此時,房梁裡陰暗一片,只能隱約瞧見輪廓,要想瞄準完全不可能,一不小心,或許就會打中顧文敏。但我顧不得那麼多,那東西牙尖嘴利,被咬上一口,就絕對喪命。如果不當機立斷,拖拖拉拉,只怕顧文敏會死的很慘。
  想到懸崖下那兩日的經歷,我心裡很焦躁和憤怒,隱約有種自己的東西被人侵犯的感覺,當即舉起半自動獵槍,朝著隱約是蛇尾的位置連放兩槍。
  我和豆腐的處事方法不一樣。他擔心誤傷顧文敏,所以畏手畏腳。但我卻想著:與其讓顧文敏活活被那東西咬死,拆吞入腹,還不如給她一梭子,連人帶蛇一起弄死,算是給她陪葬。這槍如果打偏了,算我送她上路,如果沒打偏,救了她,就算是萬幸。
  這麼一想,接連幾槍放出,房樑上火花四濺,也沒有聽見顧文敏發出慘叫,想來子彈並沒有誤傷她。反觀的人身蛇尾的怪物,卻似乎是受了驚嚇,估計抓住了顧文敏那個口糧後,不打算與我們糾纏,竟然順著房頂直溜溜往前縮,看樣子,居然是要逃走!
  顧文敏顯然還沒死,它這一逃,我們可就連救人的機會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