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節

　　中年女人沒有馬上回答聶末，只是想了起來，然後準備下樓去，快走到樓梯旁的時候，她才道：「因為現在的楚成天都不知道他到底是長得什麼樣子。」
　　「什麼意思？」聶末大惑。
　　「意思是現在的他不是他真正的自己，而他真實的樣子，就在這所有的圖像裡面。」
　　「你說的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樣貌，這我很難理解。」聶末又問。
　　「是啊，我們誰不是呢，但這就是事實。」中年女人說完。像是有什麼感慨一般，又道：「你看看我的樣子，我都快望了我原本的樣貌了。我以前的樣子在我的記憶裡面已經越來越模糊。」
　　聶末默然無語，良久才道：「楚成天是不是也是你這樣的情況。」
　　「不知道，也許吧。」中年女人說著，看著面前的聶末說道：「山上的那些女人呢。」
　　聶末一下憶起那段難忘的歲月，心情沉重起來，然後把情況大概告訴了對方。問道：「你怎麼也到了這裡。」
　　「我和你一樣。」對方簡短的答道。
　　「和我一樣，你也有苦衷不得不來。」聶末道。
　　「不是，我指的一樣是他們帶我們來的目的。」
　　「你知道是什麼？」
　　「就是那些圖像。」中年女人繼續說道：「當然你特殊些，你身上有幾件東西。」
　　聶末明白的點點頭，說道：「看來那些圖像很重要。按你的說法，他是希望我們能找出他真實的摸樣來，他自己看難道就找不出。」
　　「可惜的是他不能看，也不能離開他呆的地方。」
　　「他是這裡的主人，怎麼不能離開。」
　　「主人？」中年女人笑了一下，那牽動的臉，現在看來更加的難看。
　　「難道他不是？」聶末問道。
　　「他是主人的代言人而已。」
　　「那這裡的主人到底是誰？」
　　「這就是我一直想知道的。我在這裡快兩個月了，卻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看來你來這裡，也有些甘願。」聶末歎道。
　　中年女人瞇著那小小的眼睛，說道：「對，其實我來這裡有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想知道這裡的主人是誰。」
　　「我現在對於這裡的一切不是那麼有興趣，我必須盡快離開，還有人等著我。」聶末說道。
　　「你想盡快的離開，就只能找出誰是這裡的主人才行，不然你是走不了的，你來這裡必定也是受了要挾。」
　　「嗯。」聶末點頭，想起了那方曉然的話來，於是說道：「這裡除了蘇含，還有另一個女人，按照方曉然的說法，她比起蘇含更具魅力。」
　　中年女子道：「好像有這麼一個人，但我沒有見過。」
　　「你說她會不會是這裡的主人呢？」聶末問道。
　　「應該不是。」中年女子搖頭道。「因為據我所知，這裡的主人應該是個男的。」
　　「是嗎。」聶末謂然道「不過聽方曉然的語氣，我們可能很快就能見她了。我也有些好奇，她是怎樣的女人。」
　　中年女人已經走到門旁，看著外面的雪地，還有那些大片大片飄落的雪花。好像陷入了沉思。
　　「你叫什麼？」聶末突然問道。
　　「這重要嗎？」
　　「最起碼我想知道當初救了我們的人的名字是什麼？」聶末說道。
　　「我沒有名字，其實我都快忘了，就像快忘了我以前的容貌。」
　　「是你不敢面對而已。」聶末直言道。
　　「也許是吧。」中年女人轉身說道：「天色晚了，你該回去了。」
　　聶末看著面前的人，其實還有許多的話想問，但這時那中年女人已經走了進去，好像打算休息了一樣。
　　「那好，有什麼事要我幫忙的你儘管說。」聶末說道，沒有得到回答，他看了對方一眼。轉身離開了。
　　外面的雪很大，現在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當聶末快走到住處的時候，在雪地中隱約看見了一個身影，那身影有些熟悉，待他仔細一想的時候，已經猜到了是誰，就是中午拿著罐子的女孩。
　　女孩，沒有站在大道上，而是藏在了房子與房子之間的空隙中，聶末當然知道她必須得小心，他沒有馬上走到女孩呆的地方，先看了看四周，在利用自己較好的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發現一切正常之後，才迅速的跑了上去。
　　女孩見聶末來了，一時之間本是想說的話，卻沒有馬上說出口。
　　「我知道你有話對我說，說吧。」聶末主動說道。
　　「有人告訴我，你能救我們。」
　　「誰，你們是不是也是被要挾來的。」
　　「是誰，你很快就知道了，但我得提醒你必須小心一個人。」
　　「蘇含嗎，還是楚成天。」
　　「是方曉然。」女子急忙說道，然後擔心的看了一下外面，說道：「我得走了，你自己小心。」
　　聶末本是有許多的問題要問，但他知道這女子這樣來找他，冒了不小的風險，所以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