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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節

  「你是在想陳德怎麼死的嗎?」浣霞竟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幽幽地笑了起來。
  「他是怎麼死的!」成哥臉色一變,厲聲喝道。
  「哈哈!」浣霞獰笑一聲,道:「我放了一個有三百年道行的燒死鬼在老太太的身上!陳德的道行,能降得住嗎?還有這個陳錚,他背上應該有一個煞暗斑痕吧?那也是我送出去的禮物!」
  「我殺了你!」
  成哥兩眼通紅,像充滿了血,他嘶吼著,身影只一晃,就到了浣霞跟前!
  「大傻成!」池農大叫道:「不能殺人!你忘了你師父陳弘道的話嗎?義不殺人!」
  成哥站住了。
  別人的話,他都可以不聽,唯獨陳弘道的話,他不會不聽。
  陳弘道在成哥心中,如同天神一般存在,他的話,成哥一直奉為金科玉律,從來不敢違背!
  浣霞笑了:「你們這些偽君子,心裡面是打打殺殺,嘴上卻偏要仁義道德,你們自己難受,我看了也噁心,何必呢?」
  成哥瞪著她,拳頭緊緊握著,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幾乎快要蹦出來了。
  池農道:「大傻成,她固然該死,但是卻不由你殺,她就是因為殺了人所以才該死,咱們不能因為殺了人而損陰德,手上還是少染些鮮血吧。」
  「農哥,她好像不是人。」我道:「我感覺她就是那個有三百年道行的燒死鬼。」
  「啊?」池農一愣,成哥也瞪大了眼睛:「她,她是個燒死鬼?可,可地上明明有她的影子啊。」
  我往地上一看,火光迎著浣霞,果然有一道淡淡的影子印在地上。
  我也有些發懵了。
  我問邵薇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邵薇難為情地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和瀟瀟只能進行有限的溝通。」
  「她是人。」一道陌生的嗓音突然在窯洞口外響起。
  一抹赤影倏忽而入,成哥飛身而起,迎著那赤影喝道:「慢來!」
  一掌揮出,勁風四起,裹捲著將那赤影完全籠於掌下!
  那赤影彷彿是一片被秋風掃起的落葉,無法自主地在空中打了個旋,卻陡然迸發出一道焰火,濃煙蒸騰!
  成哥見是邪術,怕其中有詐,揮揮手,打散襲擾而上的煙火,一個縱扶搖身法,退到了我的跟前。
  幾乎是在同時,浣霞身邊已經多出了一個人!
  好快的身法!
  「左副堂!」浣霞喊了一聲,然後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
第094章 秘密武器
  左副堂!
  我心中陡然一震,這人難道是異五行火堂的副堂主?
  我以前遇見異五行身份最高的人,也不過是大師級別,這次居然是個副堂主!
  只見這人渾身上下都是赤紅色,赤紅色的頭髮,赤紅色的襯衫,赤紅色的褲子,赤紅色的鞋,就連他腳踝處顯露出的襪子顏色,也是赤紅色的!
  乍看之下,幾乎讓人頭暈眼花!
  當我的目光移到他的臉上時,與他的眼睛相對時,才赫然發現,他的瞳仁之中,竟然也有一抹赤紅!
  而且這模樣,還讓我起了似曾相識的感覺!
  對了!
  我想了起來——我盯著他道:「我見過你!鄭景麓死的那天夜裡,我去鄭家,在進鄭家大門之前,無意中的一瞥,看見了兩抹異樣的光芒!當時我就感覺是有個人站在鄭家的房頂上,在往下俯視,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那人就是你吧?」
  他微微一笑,露出猩紅的舌頭,道:「是我,麻衣相士的眼力勁兒果然不差。」
  「不是眼力勁兒,是感覺。」我道:「我就知道我沒有感覺錯,就是有人在房頂上,現在想想,當時鄭衛鴻極力否認,只是因為你是他藏在家裡的。鄭景麓和鄭景岳的死,跟你也脫不了干係!」
  「殺人取魂,這是我們的分內之事。」左副堂笑道:「我收了鄭景麓和鄭景岳的魂,把他們祭煉成了惡祟,前去尋你,沒想到一去不回,你的手段倒是比我想像的厲害得多。」
  波波張了張嘴,發出了一聲不屑的短促嘶音,彷彿在昭示,那是它的功勞。
  邵薇突然說:「你也不是人!」
  「我當然是人。」左副堂道:「只不過,我們和你們不一樣罷了。就像她——」
  左副堂指了指浣霞,道:「她是參加了聖教,把自己靈魂虛偽痛苦的一部分,獻給了我們的聖火,讓那聖火吞噬了她的懦弱和畏懼,又用那至高無上的聖火,把蘊含著無畏和真實的魂,煉化到自己的身體裡,和自己殘缺的靈魂合二為一,浴火重生!」
  我愣了一下,這才明白,為什麼浣霞不人不鬼了,她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和厲祟合二為一,成了骯髒邪惡的熔爐。
  我搖頭道:「你們不是拋棄了虛偽和痛苦,而是拋棄了善意和良知;你們也不是吸納了無畏和真實,而是增加了戾氣和醜陋!你們把人性中最好的東西全都給捨棄了,然後把人性中最醜陋的東西全都給放大了!」
  「這才是最真實的人!」左副堂道:「你們虛偽!」
  「別廢話了!錚子,你和他們這些信球說不通!」成哥在一旁大聲道:「姓左的,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今天你是巴巴地趕來給自己送終的!你自己說你是人還是鬼?我師父不喜歡殺人,你要是人的話,我就饒你一條狗命,如果你是鬼的話,老子就把你打成死鬼!」
  左副堂不置可否地一笑,道:「誰巴巴的趕來給自己送終,恐怕還未可知呢——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成哥道:「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浣霞看向王鴻,道:「是你告訴他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