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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節

  地上,多了一攤黑色的水。
  粘稠的水,和之前黑冰化成的水一模一樣。
  德叔跳了過來,看著我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我搖了搖頭,剛才我瞥見德叔消滅了另外兩隻,這才趕到了我這邊,我又佩服又羞愧,娘的,同樣是來抓壞人的,怎麼我一露面就差點掛?
  德叔卻盯著我的肩膀,目光銳利起來:「你被那淹死鬼拍中肩膀了?」
  「嗯。」我無所謂地點了點頭,但是,剛應完聲,我心中一動,猛然醒悟過來,奶奶的,老子被淹死鬼拍中肩膀了!
  這還得了?
  活人身上有三盞明燈,一盞在左肩,一盞在右肩,還有一盞在腦後,這三盞燈是活人的生氣所在,是命的象徵,人死而燈滅,燈滅而人死,這可是半點玩笑都開不得的!
  那些有一定道行的鬼祟,如果想要害人,就愛跟在活人的身後,故意發出某種聲音,比如說「踏踏」的腳步聲,或者「呼呼」的吹氣聲,或者是笑聲、說話聲、求救聲……目的就是為了引誘你回頭,在你回頭的那一剎那,會有一隻手搭在你的肩膀上……
  你的燈,就會滅掉一盞。
  鬼祟為什麼不直接拍,而是要引誘你回頭?
  原因很簡單,鬼祟怕活人的燈,三盞燈或者同一面有兩盞燈都亮著的時候,鬼祟不敢去碰,但是只有一盞亮著的時候,它們就不怕了。
  當你正常走路的時候,一盞燈在腦後,兩盞燈在肩膀上,在後面,是三盞燈都亮著,在側面和前面,則都是兩盞燈亮著,鬼祟不敢去碰。
  可是當你回頭的時候,肩膀是要扭曲的,脖子也是要扭曲的,連帶著腦袋,也要動,這個時候,腦後的一盞燈以及肩膀上的兩盞燈,就會很有可能出現某兩盞不在一個面上,這個時候,鬼祟就會不失時機地將其中一盞拍滅!
  拍滅這一盞燈之後,鬼祟又可以從前面,將肩膀上的另外一盞燈拍滅,最後將腦後的燈也拍滅。
  三盞燈都滅了,維繫人的生氣也就盡了,人也就魂飛魄散了。
  所以,走夜路的時候,或者獨處的時候,聽見某些奇怪的聲音,千萬不要因為好奇而回頭去看,說不定就有一隻手在等著你。
  我剛才跳進這屋子裡,因為眼睛一時間不能適應屋子裡的陰暗光線,所以才逡巡四顧,在扭頭亂看,那個淹死鬼就這樣,趁機把我的左肩膀上的燈給拍滅了。
  在我的左肩之上,還有一道清晰無比的黑色手印!
  看上去觸目驚心!
  而那裡已經麻木了,我用手去摸的時候,淒寒一片,竟像是冰塊一樣!
  我有些心慌,德叔卻遞給我一件物事,我接過來一看,正是他先前用的青木葫蘆。
  德叔一邊環顧四周,一邊說道:「脫掉衣服,把這葫蘆裡的東西倒出來一些,抹到肩膀上去。」
  「這裡面是什麼東西?」我驚異道:「為什麼那些淹死鬼不敢碰到這東西,一碰就化?」
  「這是我特製的以銀杏葉子為主要材料的『破邪酒』。」德叔謹慎地盯著四周,道:「專門用來對付鬼東西,你快抹吧,破邪有奇效,只不過會有些疼,忍著也就是了。」
第051章 水三冰唾,老祖脫垢
  說著話,德叔將青木葫蘆擰開蓋子,伸開自己的手掌,往上面倒那「破邪酒」。
  一股混著苦澀和白酒的特殊氣味頓時瀰漫開來。
  我連忙上衣脫掉,露出來還印著黑色手掌的肩膀。
  這個時候,我已經能大致看清楚鋪子裡面的情形了。
  除了有幾台加工冰塊和塑封的機器之外,再無他物。
  連個桌子、凳子、水杯、茶碗都沒有。
  自然也沒有人。
  機器,也全都是停著的。
  德叔把那略有些粘稠的半透明液體塗在了我的肩膀上。
  「嗤!」
  一陣灼烈的感覺,就像是燒紅的烙鐵印在了肉上,發出一聲焦灼之音,一股煙霧騰空而起!
  我疼的呲牙咧嘴,渾身的肉都在哆嗦。
  這哪裡是有點疼啊,實在是太疼了!
  「忍著點。」德叔道:「燈都被拍滅了,還不想吃點苦頭,那是不成的。」
  我咬著牙,不吱聲,眼睛也不再看自己的肩膀,轉而往別處瞟去。
  這一瞟,我不由得大吃一驚!
  一個人,竟然悄悄出現在了德叔的身後!
  穿著一身黑衣,靜的就像鬼一樣!
  我之所以斷定他是人,是因為他的手裡拿著一根冰刺!
  鬼魅,是不會拿武器的。
  那冰刺的尖端,就照著德叔的後腦,疾刺而來!
  而德叔對此卻一無所覺!
  「德叔!」
  我大叫一聲,猛然抬手,大力將德叔往一旁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