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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節

  第四章 以命搏命
  時間在焦急等待中,越發顯得慢,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幾人吃飽喝足,收拾妥當,備好各自稱手的兵器,靜等盛世的人來帶我們。
  不一會,就有人敲門,門一開,進來兩個人,也不說話,對黃裕文打了個手勢,黃裕文點了點頭,帶我們魚貫而出,下了樓,樓下早有兩輛車在等候,上了車,向鍾山方向開去。
  鍾山,又名紫金山,位於江蘇省南京市東北郊,以中山陵為中心,包括紫金山、玄武湖兩大區域,總面積約四十五平方公里,是中國第一批國家級風景名勝區之一。東西長七八公里,南北寬三公里,周長約二十公里。蜿蜒起伏,拋若游龍,故古人稱「鍾阜龍蟠」。
  由於山上有紫色頁岩層,在陽光照映下,遠看紫金生耀,故又稱它為紫金山。山共有三峰,主峰海拔四百六十八米,是金陵最高峰;第二峰偏於東南,名小茅山,海拔三百六十米,中山陵在其南麓;第三峰偏於西南,由於太平天國曾在山上築天堡城,故又稱天堡山,海拔兩百五十米,著名的紫金山天文台即建於此山山頂。
  文人常將鍾山比作龍頭,其尾拖至鎮江而入海,稱寧鎮山脈是一條巨龍,中國近代偉大的政治家孫中山先生的陵墓即坐落於此。
  車輛很快到達靈谷寺前,早有兩人等待在那裡,我們下了車,那兩人對我們招了招手,我們跟了過去。那兩人七拐八彎地帶著我們前行,不一會到了一個側門前,打開側門,讓我們進了寺廟。
  進入寺廟,又過來兩人接應,我們跟隨那兩人直入寺內,一路上絲毫沒有遇到盤詢查問,想來守衛之人都已經被支開了,看來盛世這個潛伏在李光榮身邊的人,還深得李光榮信任。
  這兩人帶我們一直到了一座塔前,用手指了指那塔,則迅速地消失在黑暗之中。我抬頭看了看,見此塔造型優美,莊重典雅,第一層的正門楣上,楷書陰刻三個鎦金大字「靈谷塔」,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我們終於到了。
  塔內有光,顯然裡面有人把守,從我們已知的消息上來看,應該是那齊威遠,我看了看馬四哥,馬四哥早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他是小辣椒的表哥,一向疼愛小辣椒,只怕焦急之心,不在我之下。
  「既然來了,為什麼還不進來?放心好了,這第一層就我一個人,只要打敗了我,就可以通過。」一個渾厚的聲音從塔內傳了出來,我苦笑了一下,我們已經盡量放輕腳步了,想不到還是被發覺了。
  塔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大漢當門而立,看了看我們,退後幾步道:「看樣子李老闆所交代的需要注意的幾個人全來了,進來吧!群毆還是單挑,我齊某人都接著就是。」
  這種情況,我們也用不著客氣,一齊湧進了塔內。塔內掛有照明燈,倒也看得真切,扶梯就在左手邊,那大漢正站在扶梯口,攔了個結實。
  那大漢身高體魁,面色剛毅,剪著板寸頭,目光轉動之間,隱現狠色,穿的一套紅白相間的運動裝,腳踏牛筋底雲尖頭的運動鞋,雙拳分別纏了塊白色繃布,相當的利索,舉手投足之間,隱有大家風範。
  那大漢雙手又一抱拳道:「各位兄弟的事情,我也聽范前輩說了一些,對各位的為人,齊威遠敬佩得很,今夜與各位為敵,實在非我所願。我先把話說在前面,齊威遠和各位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純粹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存在故意和各位過不去。」
  「我也知道各位今日來,是為了救人,按道義來說,挾持一女人確實算不得好漢,但我即拿了人家錢,就得做做樣子,不然也說不過去。所以,各位不管是群毆還是單挑,只要贏得了齊某人一招半式,齊某立馬讓路,這樣既不會和各位兄弟傷了和氣,我對老闆也好有個交代,還請各位手下也留點情面。」
  這齊威遠一上來給我們的印象就不錯,禮數也全是按道上的規矩來,再加上他這麼一說,我們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辦多了,只要馬四哥能贏一招半式,這一關就算過去了,既不傷和氣,也不會有危險,是最好不過的了。
  當下馬四哥也雙手一抱拳道:「多謝齊兄弟,齊兄弟這番情義,馬正剛必牢記於心,待此處事了,馬正剛必有厚報。至於齊兄弟說的走個過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馬正剛就來陪齊兄弟過幾招,還請齊兄弟多多指教。」
  說完走上前,兩人對面而立,互相又一抱拳點頭,算是做足了禮數,分別拉開了架勢。這兩人幾乎一般的魁梧,一樣的威風凜凜,只是馬四哥略顯粗豪,齊威遠更為剛毅,這往一起一站一拉架勢,當真是一時瑜亮,難分伯仲。
  兩人禮數一畢,雙方剛一拉開架勢,齊威遠就猛地衝了上來,左右雙拳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砸向馬四哥,什麼直拳、勾拳、擺拳,花樣百出,招招不離馬四哥的面門。
  馬四哥倒也不慌,連撥帶擋,連消帶打,也守了個水洩不通,還不時還上幾手,頓時場中只見拳影如飛,只聞拳風呼呼,兩人不斷挪換身形,你來我往,激戰迅速上升到白熱化。
  兩人都是速度奇快,轉眼間已經數十個回合,仍舊不相上下,當真是拳逢敵手將遇良才,鬥了個旗鼓相當。馬四哥的本事我是知道的,這齊威遠竟然能和馬四哥斗了數十個回合未露敗象,這一身本事,也當真了得。
  馬四哥拳隨身走,身形圍著齊威遠越轉越快,齊威遠則不住跳躍雙腳,調整角度,這樣一來,速度逐漸慢了下來。我一見大喜,雖然我對這齊威遠印象不差,但心裡還是希望馬四哥贏的,眼看齊威遠慢了下來,當然心中歡喜。
  果不出我所料,馬四哥圍著齊威遠又轉得幾圈,繞到齊威遠背後,忽然大喊一聲:「中!」猛地揮出一拳,直擊齊威遠後背。齊威遠猛然轉身,拳頭已到了胸前,哪裡還來得及格擋,只好氣運前胸,準備硬挨一記。
  馬四哥的拳頭豈是好受的,這一拳如若實打實地擊了上去,這齊威遠必受重傷無疑。但馬四哥卻只將拳頭遞到了齊威遠的胸前,就硬生生收住拳勢,只是在齊威遠胸前輕輕一碰,立刻後退兩步,雙手一抱拳道:「承讓,承讓。」
  齊威遠本就是大行家,哪裡不知道這是馬四哥手下留了情,也給他留了顏面,當下也雙手一抱拳道:「馬兄弟不必謙虛,齊威遠輸得心服口服,如此甚好,我也好交代了。」說完一伸手,向扶梯處一比畫道:「各位請吧!齊威遠任務已盡,就此告辭,但願日後相見,能和各位把酒言歡。」
  說畢衣衫一整,就向塔外走去,走得幾步,又停了下來,轉身對我們道:「各位,此塔防守除兄弟以外,尚有山東范中恆范前輩和其高徒海東青海大哥以及一個叫付海的黑道人物和一個全身都罩在一件金袍之內的神秘人物。」
  「山東范前輩和海東青海大哥,都有難言之隱,還望各位能手下留情。至於駐守第三層的付海,此人出手狠辣得緊,為人也不講什麼道義,各位還需當心一點。那全身金袍的神秘人物,聽說是林五通林老闆重金請來的,李光榮對其都十分的恭敬,各位千萬小心。」
  「另外,兄弟曾聽見李光榮和林五通密謀,欲借今夜之機,將各位一網打盡,似乎你們內部有內鬼洩露了你們的行蹤,所以各位只要一得手,此地千萬停留不得,還是盡快離去為宜。」
  說完又一抱拳,也不等我們回禮,即轉身步出塔門,悠然而去。待到齊威遠走遠,葉紅衣即一挑大拇指道:「好漢子!」赫連百病也讚道:「此人倒也是一條好漢。」
  我們幾人一齊點頭附和,我們雖然認識齊威遠這人時間不長,前後總共不過二十分鐘,但此人行事光明磊落,倒是極對我們幾人的胃口,尤其是葉紅衣、馬四哥和赫連百病三人,更是讚不絕口。
  黃裕文卻一揮手道:「走!齊威遠說我們的行蹤已經洩露,想來李光榮已經設下了埋伏,此地不宜久留,用最快的速度衝上九層,救了秦姑娘後迅速離開,越快越好。」說完率先踏上扶梯,向第二層衝去。
  赫連百病邊跟了上去邊說道:「我剛才就已經覺得奇怪,按我們事先商量好的計劃,我們一衝進靈谷塔,外面盛世的兄弟就該動手,清除了李光榮留守在這裡的人手,再來接應我們才對,怎麼馬四兄弟和這齊威遠打了十幾分鐘,也沒聽到外面有個聲響呢!」
  黃裕文沉聲道:「我們能在李光榮的手下安插眼線,他也能在我們盛世之中安排內鬼,我們的計劃即已經洩露,李光榮何等樣人,怎會不做出反應,只怕我們的兄弟已經遭了李光榮的算計,能否逃得了性命尚且難說,哪裡還能來接應我們。」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衝上了寶塔第二層,奇怪的是,第二層塔室之內,竟然空空如也,別說守衛了,連個人影子都沒有。我心中記掛小辣椒,一見第二層沒人,想都不想,直接奔向扶梯,向第三層衝去。
  赫連百病喊道:「老七慢點。」但我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就直上九層,救出小辣椒,哪裡聽得進去,「登登登」一口氣爬到三層,剛一露頭,眼前就寒光一閃,一把單刀對著我的腦袋就直劈了下來。
  我可沒有赫連百病等人的身手,只是本能地將腦袋一縮,但這哪裡躲得過去,那單刀可是對我的腦袋直劈下來的,就算我再縮頭,也免不了挨上一刀,腦袋準被開了瓢兒。
  就在此時,腰帶上忽然被一股大力一抓一扯,整個人「哧溜」一下被拉了回來,順著扶梯滑了好幾階,又被馬四哥一把抓住,一帶勁一提,站了起來。我這才看清,原來是緊跟在我身後的葉紅衣,在緊急關頭,將我扯了回來,不然我現在已經一命嗚呼了。
  葉紅衣一把將我拉了下來,反手一甩,一把短刀已經順著扶梯口疾射出去,另一隻手單手持刀,挽出數道刀花,雙腳一頓,身形向上一縱,已經順著扶梯口躥了出去。
  只聽「叮叮噹噹」一陣亂響,葉紅衣在上面沉聲道:「出來。」大家知道葉紅衣已經控制了場面,急忙順著扶梯魚貫而出,進入了塔室第三層。
  一進入第三層塔室,就看見葉紅衣正和一精壯漢子對峙著,不用問準是付海了。這付海頭禿無毛,虎目獅鼻,面露狂傲之色,上身沒穿衣服,就打著赤膊,一身腱子肉閃著油光,下穿一條僧褲,腳穿千層底的布鞋,乍看上去還真有幾分武僧的味道。
  一見我們都進來了,那付海就叫道:「怎麼?一個不行想要群毆嗎?你們這群喪家之犬,就一起上吧!海爺一個人全都接著。」
  馬四哥幾人見他剛才偷襲於我,心中本就火大,聽他這麼一說,更是怒火中燒,恨不得衝上去一頓亂拳打死,要不是葉紅衣揮手示意大家不要動,只怕早就有人衝上去了。
  付海見葉紅衣阻止了眾人,心知葉紅衣是要獨力對付他,目露喜色,單手持刀,也不說話,緩緩向葉紅衣逼了過來。葉紅衣靜靜地看著付海,冷冷地道:「你不配用刀!」
  付海乍聞之下,猛地一愣,隨即狂吼一聲,一刀向葉紅衣的腦袋劈去,快若疾風,勢沉力猛,這一下要是被劈著,任是誰也難逃活命。
  葉紅衣卻不躲不讓,對著迎面撲來的付海走了過去。眾人一齊大驚失色,葉紅衣這是什麼打法?分明是在玩命嘛!自己的腦袋再硬也會被劈成兩半。付海卻是大喜過望,目帶狠毒之色,手中單刀直劈下來。
  但我們都錯了!就在付海一刀即將劈中葉紅衣的腦袋之時,葉紅衣及時將身形一移,手中長刀飛起,一刀對準付海的前胸紮了過去。付海頓時大驚,再想收刀回防,已經來不及了,手中單刀一刀劈在葉紅衣的肩胛之上,而葉紅衣的長刀,則一刀將付海紮了個透心涼。
  付海至死都沒明白過來,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怎麼會有這種打法?抬頭看了看葉紅衣,又低頭看了看插在自己胸前的長刀,一臉的不相信。葉紅衣肩胛上被劈了一刀,傷得也是不輕,卻絲毫不管不顧,將手中長刀一擰,付海如遭雷擊,嘴角頓時流出血來。
  葉紅衣依舊靜靜地看著付海,冷冷地說道:「我說了,你不配用刀。」抬起一腳踹飛了掛在長刀上的付海,虛劈一刀甩去長刀上的血跡,才反手抓住鑲嵌在自己肩胛上的單刀,一用力取了下來。
  蘇色桃早就撲了上去,雙目含淚,手忙腳亂地幫葉紅衣包紮起來。我心中卻是震撼無比,一招,僅僅一招,葉紅衣僅僅一招就殺了付海,自己也中了一刀,如果時機把握得稍微慢一秒鐘,現在就是兩敗俱傷的局面,這哪裡是高手過招,分明是拿命在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