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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節

  我也趁勢又擠到小辣椒前面,小辣椒聽蘇色桃那麼一說,面上猶豫了片刻,隱有憂色,看了我一眼,見我神態堅決,只好輕聲道:「放心,我就在你身後。」說完握了握長鞭,對我樣了樣,意思是會保護我。
  那蒼狼見我重新站了出來,馬上又恢復了原樣,緩緩向我走來。
  我一顆心嚇得差點就跳出嗓子眼來。但眼前形勢使然,我過去了,如果狼不認主,最多也就是個死,何況小辣椒在我身後,也不一定就會有事,萬一我不過去,再激得此狼性起,發起攻擊的話,我們幾人只怕無一人能夠生還。無論如何,我也要賭上一賭了。
  我回頭對小辣椒點了點頭,轉身也緩緩向那蒼狼走去,同時手中緊握匕首,暗暗提防。萬一這蒼狼忽然發難,哥們也不至於鬧個手忙腳亂,起碼也能撐上兩個回合,好給小辣椒爭取點時間營救我不是。
  蒼狼離我越來越近,尾巴不停搖擺,口中竟然發出「啊嗚啊嗚」的低鳴聲,不過聽來卻不像是示威,倒像是小狗見了主人撒嬌一般。
  我膽子頓時大了許多,但仍舊暗中提防,慢慢迎了上去,一人一狼,越來越近。
  那蒼狼的動作越來越親暱,已經無限的接近了,蒼狼將頭抵在我的膝蓋上不停地磨蹭,還動不動企圖伸出那鮮紅的長舌來舔我的手。雖然我明知道這是親熱的舉動,但我還是慌忙抬起了手,萬一它舔出人味來了,「喀嚓」給我一口怎麼辦!
  蘇色桃在後面喊道:「老七別怕,那是對你親熱呢!你大可以將匕首收起來,趁機和它親熱親熱,加深一下感情。」
  我也知道蘇色桃說的是對的,乾脆將心一橫,將匕首插進腰間,大著膽子將手伸到那蒼狼的頭頂上摸了摸,毛絨絨的,入手很是舒服。那蒼狼趁機昂起頭來,伸出舌頭在我手上舔了舔,又濕又癢。我雖然心裡又有點害怕,但終於強忍住縮回手來的慾望,又摸了摸那蒼狼的脊背,皮毛如手,如絲緞般光滑。
  見那蒼狼一動不動的任我撫摩,我心中忽發奇想,慢慢的蹲下身子,伸手環抱住那蒼狼的脖子,將頭挨在狼頭上,輕輕摩挲。馬四哥在身後急喊道:「老七小心!」小辣椒也喊道:「老公注意!」我向後伸手擺了擺,不讓他們再喊下去。
  那蒼狼也將腦袋抵在我的臉上,蹭來蹭去,還企圖轉過頭來舔我的面頰,雖然我很想讓它這樣做,但畢竟心中還是有點顧忌,急忙制止了。
  我抱著那狼親熱了會,心中恐懼逐漸減小,反之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這蒼狼哪裡像什麼野狼,倒像是我飼養多年的寵物一般。大著膽子讓那蒼狼在面頰上舔了幾下,癢的鑽心,乾脆一屁股坐在蒼狼身邊,和它靠在一起。
  那蒼狼也甚是歡喜,不住用腦袋頂我,時不時在我面頰上、身上和手上舔幾下,弄得我搔癢難耐,哈哈笑出聲來。
  幾人見此奇景,個個驚得目瞪口呆,其中大煙槍經歷應是最為豐富,卻也從未見過一人一狼可以如此親密,不住嘖嘖稱奇。老六最是誇張,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不過也不怪,這傢伙和我相交多年,最是知我,現在猛的一下見我竟然有如此奇遇,不驚奇才是怪事。
  那蒼狼和我親熱一會,忽然跑開,逕直奔到那玉蓮花旁邊,一口銜起,向我跑來。我自然而然的伸手接過,拿起仔細看了一看,玉質、顏色、紋理絲毫無差,包括上面劃的幾道歪歪曲曲的圖紋,也都基本相似,確定是和我那瓣玉蓮花同出一體無疑。
  我一激動,就忘了身邊還跟了個蒼狼這茬,轉身就向回走。沒走兩步,老六已經喊道:「老七,你站住,別把那東西往我們這帶,看著怪瘆人的。」我一愣,剛想問老六這上一抽那門子瘋,見大家個個面有懼色,都直勾勾地盯著我身邊的蒼狼看,這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那蒼狼再有靈性,終究是個畜牲,哪裡懂得大家的意思,只是跟在我的身邊,寸步不離。我笑道:「大家不用怕,你們也看到了,剛才和我多親密。」老六接過話道:「你是你,我們是我們,不咬你是不假,誰知道等會在我們身邊會不會忽然給我們一口?」
  我想想也是,這蒼狼畢竟是狼,不咬我不代表不咬其他人,可這又一直跟著我,咋辦是好?而且我們目前還被一大群狼圍著呢!我一想到這,不由得看了一圈狼群,只見得那些狼雖然一匹匹的坐在那裡不動,但一一個舌頭都伸出老長,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們一群人,顯然並沒有準備放過我們,不由的心裡又是一驚。
  那蒼狼見我停步不前,又見我左右掃視,似是明白我的心意,忽然昂首一聲長嘯,尖利悠揚。嘯聲尚未完全停止,那些圍著我們的狼群已經開始逐一散去,或順著暗道、或順著洞穴,片刻之間,竟然消失個乾乾淨淨。
  我頓時心頭一鬆,伸手在蒼狼頭頂撫摩了兩下,以示獎勵,心中暗暗高興,有這麼一大傢伙做我後盾,看誰還敢和哥們較勁?
  那蒼狼用腦袋抵了我兩下,忽然回身跑去,跑了兩步,卻又停下,回頭看了看我,然後又跑回來,咬著我的褲子將我向洞穴的方向拉去,我心中大奇,這蒼狼想將我拉去哪裡?難不成,這洞穴裡還有什麼古怪?
  第二十章 結局才是開始
  我回頭招呼幾人隨我一同前往,忽然看見王四海等三人正向另一邊的洞穴移動,急忙大喊道:「別讓他們跑了!」
  王四海等三人本來還在悄悄移動,一見被我喊破,撒丫子就跑,瞬間穿過洞穴。李光榮回身在石壁上一按,「轟隆」一聲,一塊巨大的石板落下,將洞穴口封了個嚴實。
  幾人圍著洞穴口找了好一會,也沒找出個名堂,最後斷定這次機關是由洞穴內控制的,而這石板巨大無比,看上去足有噸把重,無奈之下,只好放棄了。
  那蒼狼卻一直沒有追趕的意思,只是一個勁地咬著我的褲子向另一邊洞穴拉去。眼見抓王四海等三人是無望了,我招呼了一聲大家,隨著蒼狼向洞穴內走去。
  洞穴內不像外面的三叉中心點,那裡到處都是裂縫,還有光線順裂縫鑽進去,雖然不是很明亮,但好歹還能看清楚。洞穴內則一片昏暗,越往裡走,越是昏暗,到最後竟然漆黑一片,我乾脆閉上眼睛,摸索著往裡走。
  眼睛一閉上,耳朵反而更加靈敏,我聽見身後幾人的腳步聲,粗細不均的呼吸聲,還有大煙槍那如同肺上破了洞般的咳嗽聲,以及匕首輕輕抽出皮帶的摩擦聲。
  聽到這裡,我的心頭怵然一驚,猛的睜開雙眼,大喊道:「小心!有人暗算!」話音剛落,就聽到黑暗中一聲悶哼,顯然是有人著了道兒。接著就是馬四哥洪厚的聲音響起:「大家小心,兩人一組,互相掩護,前面有亮光,到了那裡就安全了,迅速點!」
  我心中焦急,也不知道是誰遭了暗算。大概由於我眼睛閉上了一會,已經適應了黑暗,現在再睜開眼,雖然看的還不是很清楚,但隱約已經可以看見人影。只見我身後數人,皆兩人一組,急速向我這邊衝來,我急忙放快腳步,以免黑暗之中被衝撞。
  前方果然隱有亮光傳來,我心裡大喜,三步並作兩步,向亮光之處衝去。這光線看似不遠,跑起來卻是不近,幾人奔行片刻,終於到了光線充足之地,才停下腳步,而那蒼狼,則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一停下來,我首先就衝到小辣椒身旁,見她完好無損,我一顆心才放了下來,接著又去看看老六,見老六也沒少什麼零件,又安心了一點,眼睛從大煙槍、馬四哥、豹子、石錘等人身上逐一掃過,最後將目光定在花猛身上。
  花猛正齜牙咧嘴的站在一旁,左邊胳膊上釘了一把匕首,血順著胳膊往下滴。本來就枯乾瘦小的花猛,此時就像被抽光氣的癟氣球一樣,面色蠟黃,嘴唇發白,雙目無神,眼看就要昏過去了。
  我急忙衝過去扶住花猛,雖說這傢伙只是個小毛賊,而且我對他也沒什麼好印象,但畢竟是和我們同一陣營的,怎麼也得拉扯他一把。
  蘇色桃也走了過來,和我一左一右扶著花猛坐下,掏出藥瓶,撥了匕首,給花猛上了止血散。幸好傷的只是胳膊,流了一些血而已,並無大礙。
  馬四哥沉吟了一會,沉聲道:「剛才我走在最後,並沒有見到有人跟來,這會是誰在暗中下毒手呢?」說完話目光一掃一圈,最後定格在大煙槍的身上。
  大煙槍何等的聰明,一見馬四哥的眼神,即悶哼一聲道:「難道馬老四懷疑是我?宋某人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不是雞鳴狗盜之流,對誰不滿,也會明明白白的下手,絕對不屑做這種偷偷摸摸之事。再說了,我和花兄弟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什麼要暗算於他?」
  「這個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石錘接過口道,在石錘的心裡,馬四哥說什麼那就是什麼,絲毫都不帶懷疑的。
  「還有一個人!」豹子忽然說道,豹子一向冷靜,這事雖然事起忽然,但仍舊沒能擾亂了他的思路,「花猛自己!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下意思向受襲方向看一眼,就算當時洞穴內光線不足,看不清對方的面目,但多少會瞄到一點影像,這裡根本沒有別人,王四海幾人的為人大家都清楚,借幾個膽子給他們,也不見得敢回來暗襲我們,所以,範圍近一步收縮,只要花猛說出個大概影像,我們就能推算出誰是暗中下手的人。」
  話剛落音,就在大家「刷」的一下將目光全部聚焦在花猛身上的時候,這個傢伙竟然頭一垂,昏了過去。
  老六急忙走過去,伸手在花猛臉上拍了兩下,喊道:「丫的你現在可不能昏啊!醒過來把事情說清楚,趕緊的。」馬四哥也走過去,伸手掐住花猛的人中,豹子則拍打著花猛的後背。
  片刻,花猛悠然醒來,一張臉更加的煞白,嘴唇不住的顫抖著,眼神迷茫的從我們臉上逐漸掃過,最後定格在紅毛怪身上,口齒不清的說道:「瘦、高,為什麼?為什麼?為什……」說著話,眼睛慢慢閉上,頭一歪,又昏了過去。
  豹子忽然怪叫一聲,「騰」的一下起身跳到一邊,遲遲疑疑的說道:「他……好像死了?」我一聽大驚,剛才還好好的,匕首上沒有毒,也就流了點血而已,怎麼會說死就死了呢?急忙上前觀看。
  我伸手在花猛的鼻子底下探了探,果然無一絲氣息,又摸了摸身上,溫熱如故,立馬放下心來,笑道:「只不過是又昏過去了而已,身上還熱的呢!」小辣椒也走過來,伸手在花猛脖子的大動脈上摸了摸,面色一沉道:「確實死了!」
  「怎麼可能死了呢?死人身上不應該是冰涼的嗎?」我依舊不肯相信,雖然小辣椒在這方面比我權威的多。
  小辣椒道:「不錯,死人身體應該是沒有體溫的,但花猛剛剛死去,身體尚有餘溫屬於正常範圍,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全身冰涼了。」
  馬四哥忽然指著花猛左邊胳膊上的傷口喊道:「你們來看,這傷口很是奇怪!」大家急忙又圍了上去,見那傷口四周烏黑一片,雖然沒有血流出,但傻子都能看出來那是中毒了。
  我心中暗暗奇怪,剛才我明明看見過花猛的傷口,並沒有中毒的跡象,而且那匕首上也確實無毒,可花猛怎麼就莫名其妙的中了毒了?想到這裡,不由得瞟了一眼那把還丟在地上的匕首。
  一眼瞟去,頓時覺得這匕首好生面熟,再一細想,頭皮不覺一炸,急忙將我身上的匕首掏了出來,放在一起,這一比較,身上的冷汗「刷」的就下來了。
  兩把匕首樣式一模一樣,陰陽護手,刃薄背厚,背上帶有鋸齒,中間兩側有凹槽,刀身刻了兩個圓環相連,連長短寬厚都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