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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1節

  「怎麼可能?如果他真是教徒,那麼他做的這些事情不就是破壞了十誡?」小惠不解地問道。
  鎮南方淡淡地說道:「或許在他看來自己的作為是在維護十誡呢?」
  石磊激動地說道:「對,我馬上去查一下……」
  鎮南方白了他一眼:「你查什麼?查這些教眾麼?你是想惹眾怒?還是想挑起宗教的糾紛?」石磊被鎮南方給唬住了,鎮南方說道:「石大哥,不是我說你,你動動腦子,基督教講求的是什麼,是愛!沒有任何的證據,你就去查,你怎麼查?從哪裡查?你這樣一定會引起他們的不滿,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污辱,到時候他們群起而攻之,我們會很被動!」
  鎮南方說得沒錯,石磊苦著臉:「那我們該怎麼辦?」
  鎮南方笑道:「鄧強案的苦主兒我們不是還沒接觸麼?」石磊眼前一亮:「你是想找到這幾個案子之間的關聯?」鎮南方沒有說話,不過那眼神算是默認了。
  「好,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一天的忙碌,盧興還是有所收穫的,他找到了肖進南的一個「女朋友」。肖進南的「女朋友」很多,他是一個私生活很不檢點的人,胡越曾經在法庭上說他是日嫖夜賭,這麼說一點也沒有冤枉他。
  這女人叫田麗,是個坐台小姐,她和肖進南在一起的時間最長,從肖進南的身上她也得到了不少,甚至足夠她重新過上安穩的日子!而她對肖進南也是很有感情的,她一直懷疑肖進南的死有問題,可是她是什麼人她自己清楚,人微言輕又有那麼一段不光彩的歷史,所以她也不敢說些什麼。
  如果不是盧興他們找到她,她至今還會把這些秘密埋在心裡。
  盧興從她那兒得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那就是所謂的貪污孫凱的印刷費用完全就是子虛烏有,肖進南曾經告訴過她,那筆錢他確實交給大唐了的,他冤枉!肖進南的話沒有人相信,可是田麗信,因為她親眼見證了當時肖進南的那種無奈,無助與彷徨!
  只是田麗拿不出一點證據,她還說肖進南不可能自殺,肖進南說了,這事兒他會一直和大唐鬥下去!哪怕是輸了官司他也會把胡越的事情給抖出來,至於是什麼事田麗也不清楚,但田麗堅信肖進南一定不會自殺,而且所謂肖進南自殺的那晚就是和田麗在一起的,那晚他竟然還安慰田麗,說這口氣他一定會掙回來的,後來他又說晚上約了人就離開了,第二天田麗就聽到了他跳樓自殺的消息,約的是誰田麗也不知道。
第七章 鎮南方找突破
  錢必多遞給盧興一支煙:「頭,你說這田麗的話能信麼?」
  盧興瞇起眼睛:「我信,她沒有理由騙我們。」
  錢必多的話題又扯到了鎮南方的身上,當聽盧興說鎮南方僅僅只是憑著孫凱的一本小說就想到了大唐案上,錢必多點了點頭:「那少年我看著就不簡單,也許他們真的能折騰出點什麼名堂,不過我有些不理解了,方局請他來不是也為了孫凱的案子麼,他怎麼就關心到垃圾池的藏屍案了?」
  盧興苦笑了一下:「不知道,那小子鬼得很,應該有他的想法吧。」
  正說著,盧興接到了石磊的電話,石磊好像很是興奮,他告訴盧興,鎮南方真的很厲害,馬上就查出了最近發生的四起謀殺案有三起與孫凱的小說有關。
  盧興楞住了,他只想到孫凱案暗合孫凱的小說,而其他的案子他卻忽略了,不過這也不怪盧興,他怎麼會想到其他的案子竟然也會與孫凱的小說有關?在他看來這些案子原本就是不搭界的,怎麼可能就扯到一起了?
  看來他得好好地把孫凱的那套書給看上一遍才行。
  仔細地聽完了石磊的述說,盧興的心裡很對鎮南方又高看了幾分。
  掛了電話,他把石磊的話轉述給了老錢,老錢也很是震驚,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按著書上的情節殺人,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可偏偏這事情還真就是這樣,盧興說道:「老錢啊,我們得加快進度啊,別真讓那小子趕到頭裡去了。」老錢點了點頭:「至少我們這邊已經有了線索,相比之下他們的調查難度就更大些,你說孫凱這小子,怎麼就搞出這麼多事來?沒事寫什麼『十誡』啊,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麼?」
  盧興笑了:「人家現在可真正的自在了,他啊,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是給我們找不自在!」
  鎮南方和小惠回到了住處,因為已經錯過了晚飯的點兒,只能胡亂地吃了點東西。
  鄧強案也很有意思,鄧強在七年前曾經因為一點口角,殺死了單位的同事馬文濤,事後他怕被發現,將馬文濤的屍體肢解,分成好幾袋埋在了山裡。這件事情本來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七年了都沒有人知道。
  這讓鄧強這七年來一直逍遙法外。
  原本這事兒以馬文濤的失蹤而成為了懸案,可不久前鄧強在家裡被人殺死了,是被人勒死在床上的,那天他的妻子帶著孩子回了娘家,偏偏就在當天晚上他就出事了。而在他的枕頭上還放著一個信封,信封裡裝著他殺人的證據,甚至還有當年被他埋掉的裝著馬文濤的屍體的那些袋子的照片,照片上有他埋屍的地址,其實當時警方覺得就憑這些證據就足以判定鄧強殺人罪的成立了。
  起初警方認為這案子應該是馬文濤的親友干的,可是一番周密細緻的調查下來,馬文濤的那些親友都沒有殺人的嫌疑,而他們根本不會想到馬文濤竟然是鄧強害死的,這事情也太詭異,盧興前一陣就是被卡在這個案子上,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鄧強殺人的這些證據殺害他的兇手是怎麼收集到的?為什麼要留在案發現場,莫非他是想要告訴大家,鄧強是死有餘辜,而他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替天行道麼?
  石磊在向鎮南方說起這個案子的時候很替盧興不值,石磊覺得這個殺人的人一定是個神精病,一個正常人不會想到用書裡的方法去殺人,一旦被人找到了這些案子其中的關聯,那麼他就在劫難逃了!
  可鎮南方恰恰就覺得這個人是個聰明人,因為雖然根據書中的情節以及手段殺人,看是有跡可循,可這跡最後還不是孫凱的那本書,要找到外在的關聯就太難了。
  鎮南方和方叢山說這個案子不是那麼容易破的也正是這一點,他有一個大膽的假設,如果他的假設是成立的,那麼在短期內破案的可能性還真不大。
  鎮南方覺得這個兇手應該是個虔誠的基督徒,而他之所以殺人就是他對「十誡」的維護,他殺死的那些在他看來根本就是不守「十誡」甚至褻瀆教義的異端。雖然「十誡」中有一條,不能殺人,可他自己並不認為自己是在殺人,而是在替上帝對這些異端進行懲戒,是在對這些異端分子的裁決!
  宗教能夠使人狂熱,這句話不知道是哪位大拿說的,鎮南方一直都覺得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包括小和尚,鎮南方都覺得,小和尚對他自己的信仰在很多時候都幾近盲目。
  想到小和尚,鎮南方笑了,也不知道這麼長的假期,這小子會去幹嘛,回寺廟唸經麼?俗話說,小和尚唸經,有口無心,真不知道釋情唸經的時候心裡想的會是什麼。
  見鎮南方一個人在傻笑,小惠皺起了眉頭:「抽瘋呢?」
  鎮南方這才尷尬地說道:「我在想小和尚唸經的時候會想什麼?」
  小惠輕哼一聲:「你還有閒心想那麼?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我呢。」鎮南方茫然地說道:「啊?你問我什麼?」小惠瞪了他一眼:「我問你,那個兇手明明知道鄧強殺了人,可為什麼要等到七年後才對鄧強動手?」
  小惠這問題還真把鎮南方問住了,他想了想:「或許他一直都知道這件事情,可他一直隱忍在心裡,只不過碰巧最近某件事情觸發了他內心深處的這件事情,點燃了他心裡那種扭曲的責任感,他覺得是該自己行動的時候了!」
  小惠歪著腦袋想了想:「你說,會不會是孫凱的書就是那觸因?」鎮南方瞇起眼睛:「這個倒是說不準,今天我們不是跑了馬文濤的幾個親戚和要好的朋友家麼,我看他們都不像是兇手,警方最初的判斷是對的。」
  鎮南方拿起一個蘋果,在身上蹭了兩下就吃了起來:「其實說老實話,渝城市刑警隊的整體實力還是蠻強的,不像我們曾經合作過的一些警察局,那個盧興對案子的感覺很準確,這就是老舒曾經提及的,一個辦案人員的感覺!」
  小惠也點了下頭,對於盧興的印象還是蠻不錯的,這是一個精明幹練的老刑警,他對工作的態度還是很值得尊敬的。
  「南方,這幾個案子之間有什麼關聯,你找到了嗎?」小惠輕聲問道。
  鎮南方聳了聳肩膀:「這個怎麼說呢,關聯當然有,第一,兇手都是參照了孫凱的偵探小說的作案手法,甚至目標對像的選擇也是,第二,它們都與基督教的『十誡』有關,這第三嘛,兇手是個智商和發表意見都相對高的人。」
  這第一點和第二點小惠能夠明白,可是說兇手的智商和情商都很高小惠就有些不明白了。鎮南方淡淡地說道:「以小說為藍本,遵循著書中提及的行兇手段殺人,看是有跡可循,實則根本就無法從兇手的作案手段來判斷他的個人性格特徵,看不出他的真正行事風格及手段。另外,你剛才也提到了,鄧強殺人的事情他應該早就知道了,可他能夠忍到現在,從頭到尾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什麼,這就說明他的個人情緒控制的能力很強,情商當然相對高。」
  「可是我們應該怎麼查這個案子?」
  鎮南方淡淡地說道:「其實最好的切入點就是我曾經給方叢山說過的那樣,重新調查大唐案,只是現在這個案子讓盧興在查,我們再插進去一來多餘,造成資源的浪費,二來也顯得我們沒本事,有拾人牙慧的感覺。不過我現在倒是有一個切入點,我想這應該也是不錯的突破口。」
  小惠有些驚喜地問道:「什麼切入點?」鎮南方微笑著說道:「傅龍案!別忘記了第三誡,『守瞻禮主日』,這個人的殺人手段我們已經知道,和孫凱書中的手段是一樣的,那麼他就是嚴格地遵循了書中的描寫,傅龍長期以來沒有陪自己的妻子、孩子一起做禮拜,虔誠地守聖日,這才是他被殺害的主要原因。」
  「那麼你想想,什麼樣的人才會知道他是不是虔誠地遵守誡律,禮拜守聖呢?」鎮南方把半個蘋果遞給小惠,小惠下意識地接過去咬了一口:「我明白了,一定是經常和他們一起做彌撒的人!」鎮南方點了點頭:「對,所以我們必須要好好查查,傅龍、周敏以及他們的孩子常常去做彌撒教堂,凡是去做彌撒的人,我們一個都不能放過!因為只有他們才能夠知道傅龍與周敏守聖日的具體情況!」
  「可你不是和石大哥說過,調查這些人的麻煩會很大麼?」小惠記起了鎮南方和石磊的對話,鎮南方詭笑道:「如果是以警察的身份去調查那自然會有些麻煩,可如果我們只是信徒呢?誰規定我們不能夠去做禱告,做禮拜啊?只要和那個任神父搞好關係,我想我們應該還是會有所收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