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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2節

  朱毅和小娟聊了兩個多小時才分手,朱毅才上車,舒逸就問道:「看來老師已經下了決心。」朱毅扭頭望了他一眼:「你觀察了這麼久,你覺得這個小娟怎麼樣?」舒逸發動了車子:「這個女人的心機很重,不過我感覺她在你面前應該沒有耍什麼心眼。對了,我剛才看到她好像哭了?」
  朱毅歎了口氣:「一個女人經歷了這些不容易,這淚水,也不知道是她積蓄了多久的!舒逸,我們剛才聊了很多,我覺得她從一進這個組織就已經被人家知道了底細,人家根本就只是在利用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信任,此刻他們既然已經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那就說明她的利用價值差不多到了頭了,所以她的處境現在很危險,甚至包括小周。」
  舒逸是個聰明人,再加上他對朱毅十分的瞭解,他已經知道朱毅想的是什麼了:「你這個時候讓她放棄,她會答應嗎?」
  朱毅淡淡地說道:「她必須放棄,她犧牲的已經更多的了,難道真要讓她把自己的犧牲都搭上嗎?不過嘛,這個女人我也不敢說完全能夠看得透,我也不能十分的肯定她真的就是孔馨,所以到時候你得請陸局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我想,總能找到辦法確認她的身份的!」
  舒逸說道:「老師,我覺得你不應該冒險!」
  「原本我確實下不了這個決心,可是現在,這個險我還真是非冒不可!」說著,朱毅把對金鳳凰的諸多懷疑說了出來,朱毅又說道:「既然小娟他們不能夠接觸到組織的核心,或許我可以從金鳳凰這邊找到突破!」舒逸說道:「我怕的是你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機會,如果他們根本就是想要你的命呢?」
  朱毅笑了:「如果是之前,我或許真正以為是因為關曖的緣故他們才會想要對付我,可現在想來應該不會是那麼簡單!否則他們也不會費這麼多的周折了,你想想,如果金鳳凰和關曖和那個組織沒有關係,他們抓我以後會怎麼辦?殺我?他們還不會這麼傻,哪怕金鳳凰再是有本事有手段,他也不敢對抗國家機器!假如他是那個組織的人,他們想要殺我,用別的方式不是更簡單,謀殺,暗殺都比把我弄去和他們面對面要安全得多吧,至少不用暴露自己,他們要把我弄去,說明他們並不想殺我,而是別有所圖!」
  舒逸知道朱毅說得沒錯,可是他的心裡還是不踏實,畢竟朱毅的安全可不是兒戲,陸亦雷讓他以私人的身份來滬市,就是因為陸亦雷擔心朱毅的安全,朱毅的份量別人不知道,他舒逸能不知道嗎?舒逸沒有說話,可他的心裡卻在盤算著怎麼才能夠阻止朱毅去冒險,他舒逸本事太大,朱毅只要進了虎口,那他也鞭長莫及了!
  看來得和陸亦雷說說,或許陸亦雷能夠說服朱毅,舒逸偷偷看了朱毅一眼,生怕朱毅猜出他的心思。誰知道朱毅卻開口了:「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夠暫時替我保密,別和陸亦雷說!」舒逸苦笑了一下,朱毅簡直就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他就是心思微微一動就被朱毅給察覺到了。
  朱毅又說道:「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並沒有馬上就行動,我雖然不怕死,但也不會傻到去做無謂的犧牲,我和小娟說了,我會好好思考一個萬全的辦法,舒逸啊,我去是為了查案,當然會顧及自身的安危,真要去送死就算是你們答應我還不干呢!」
第七十一章 晉陽被隔離審查
  窗外下起了滂沱大雨,申強站在窗邊,望著那被雨水沖刷得乾淨的縣招大院,深深地歎了口氣。自己曾經是躊躇滿志希望能夠通過這個案子為自己的提升積攢資本,可沒曾想到,這才多長的時間,自己就淪為了階下囚。
  他苦笑了一下,點燃一支煙。
  「申隊,飯來了!」負責「看守」他的是專案組的一個年輕人,當然,這種「看守」只是形式上的,喻中國早已經打過了招呼,而專案組的人大都也知道申強遭遇的是怎麼一回事,所以對他都很是客氣。
  申強轉身看了年輕人一眼:「小宋,謝謝了!」小宋微微一笑:「申隊客氣了。」申強坐到沙發上,把手中的半截香煙滅了,拿起筷子刨了兩口飯:「案子有新的進展嗎?」小宋搖了搖頭:「那朵木的女兒始終不願意開口說話,不過喻局說了,好像她知道些什麼,心理專家這兩天正在給她做心理疏導,看看是不是有用!」
  申強放下了筷子,帶著自責說道:「都怪我,要不是我太大意,那朵木就不會死了,孩子也不會沒了父親。」小宋安慰道:「申隊,這也怪不了你,他們既然有意要置那朵木於死地,就算不是你,換別人,他們也一樣會想盡辦法的。」
  正說著,喻中國推門進來了,小宋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喻局!」喻中國點了點頭:「你去忙吧,我和申隊說兩句話!」小宋出去了,喻中國望著桌子上才吃了兩口的飯菜:「怎麼不吃啊?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申強苦笑了一下:「不是,只是我不太有胃口。」
  喻中國笑了:「我知道你惦記著案子,但是人是鐵飯是鋼,你要不把自己的身體給保護好,以後還怎麼為國家服務啊!」申強淡淡地說道:「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喻中國看了他一眼:「怎麼了?這就洩氣了?這不像你申強的性格啊,在我看來你不是一個那麼輕易就服輸的人嘛!」
  申強也不再接他的話,而是問道:「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喻中國又點了下頭:「還記得那個路晚晴嗎?」申強當然記得,最後還是他把路晚晴帶到專案組的,只是已經被送走了:「周憫農的前女友。」喻中國「嗯」了一聲:「你曾經說過,當時只有你和晉陽知道周憫農藏在你岳父家的老屋裡!」申強瞇起了眼睛:「你還是懷疑晉陽?可是當時朱先生他們的人也知道周憫農藏在那兒!」
  喻中國笑了:「如果我說我對朱毅他們是完全的信任呢?」申強沒有說話,喻中國說道:「你加入專案組也有些時間了,朱毅和鄧琨身邊當時的那幾個幫手是什麼人你應該知道,他們都是軍安的優秀特工,而且全都是與朱毅出生入死的兄弟,另外,他們幾個級別最低的也是中校,是受過血與火的考驗的!」
  喻中國說的是肺腑之言,申強其實心裡也認可了他的話,可是從情感上他還是有些不能夠接受,晉陽和他的關係可以說也如同兄弟,要說晉陽會出賣自己他真的不相信。
  喻中國繼續說道:「晉陽也是你們局裡的同事,同在刑警隊,他具體了隨意出入警察局,刑警隊,甚至你辦公室的全部條件,你也說過,在茶杯上下毒的人應該是內部人,而他和尤局長都知道你的那個工作手段,雖然從這一點來說,他和尤局長都脫不了嫌疑,可是聯繫上次周憫農住處洩密的事情,晉陽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申強望著喻中國,他知道喻中國既然找他說這些,說明喻中國一定已經在心裡有了打算:「喻局,你想怎麼辦?」喻中國輕聲說道:「隔離審查!真正意義上的隔離審查!」喻中國強調了一下真正意義的隔離審查其實就是告訴了申強,他們要對晉陽動真格的。
  喻中國望著申強:「小申啊,我知道你和晉陽的關係很好,但是有一點我得提醒你,你是老警察了,在法理和人情之間你必須要有正確的立場!之所以我會提前給你說這些,就是希望你能夠在我們調查的過程當中能夠給我們適當的幫助,該怎麼辦我想你的心裡應該有譜!」
  申強的腦子很亂,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晚飯過後,晉陽像往常一樣和妻子方艷在樓下的小花園裡散步,兩個年輕人迎面走了過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方艷皺起了眉頭:「你們是什麼人?」兩個年輕人並不理她,而是望向了晉陽,其中一個說道:「晉陽,我們是專案組的,請跟我們走一趟吧!」晉陽一臉的錯愕:「是不是申強出了什麼事了?」年輕人淡淡地說道:「去了你說知道了!」方艷卻說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們是專案組的?」年輕人掏出證件遞給晉陽,晉陽沒有伸手去接,只是瞟了一眼。
  「方艷,沒事的,你先回去吧。」晉陽拉住了方艷。
  晉陽被帶到了縣招待所二樓的一個房間裡,接著就有三個人走了進來,晉陽認出其中一個是喻中國,專案組的副組長!晉陽上前兩步:「喻局長!」他想伸出雙手,可是卻被跟在喻中國身邊的兩個年輕人給攔住了,而他發現喻中國也是一臉的嚴肅,他的心「咯登」一下,看這樣子,他們把自己弄到這兒來並不是因為申強的事,倒是專門針對自己來的。
  果然,喻中國開口了:「晉陽,從現在起我們將對你進行隔離審查!」他才說完,身後一個年輕人上前來搜走了晉陽身上的物品:「喻局,證件,配槍沒在身上。」晉陽苦笑了一下:「我是出來散步的,帶那玩意幹嘛?喻局,我能問一下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嗎?」
  喻中國指了下沙發:「坐下說吧!」晉陽坐了下來,喻中國和兩個年輕人也坐了下來,其中一個攤開本子準備做記錄。
  「晉陽,你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把你請到這兒來嗎?」喻中國冷冷地問道。晉陽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喻中國冷笑一聲:「真不知道?」晉陽的眼球轉了兩圈:「是不是因為周憫農的事情?」喻中國沒有說話,只是淡然地望著他,晉陽的額頭滲出了細汗。
  「其實這些都不關我的事,是申強,偷偷放走周憫農,而且還勸我和他一起,與周憫農合作!也是他把周憫農藏起來的,就藏在他岳父家。」晉陽並不知道,這些情況申強早已經向喻中國匯報過了,因為周憫農早就把這些告訴了朱毅他們。而申強之所以沒有對晉陽說這些,也是因為這段時間專案組的事情太多,他和晉陽之間根本就沒有時間聚在一起,再說了,周憫農離開了,那件事情自然也就慢慢地在兩人的心裡淡了!
  喻中國點了支煙:「所以你就把周憫農藏身的所在洩露出去了?」晉陽連忙搖頭:「沒有,我怎麼可能那樣做,我和申強是好朋友,甚至可以說是好兄弟,再說了,對於周憫農的遭遇,我們都很是同情,因為我們也是警察,試想,那樣的事情換著發生在我們自己的身上又會怎麼樣?」
  喻中國冷笑道:「不是你還有誰?就只有你和申強知道周憫農藏在什麼地方,而這件事情是申強的主意,他的主張,而且那地方還是他提供的,他自己這樣的行為是什麼性質他應該很清楚,難道他會自己出賣自己嗎?」
  晉陽說道:「喻局,你這是什麼意思?」喻中國說道:「你知道你和申強的所作所為是在妨礙司法公正嗎?」晉陽怯怯地說道:「知道,可是我,我也沒辦法,當初我也提出過反對的意見,不過喻局你應該知道,我的小舅子方仲興兩年前就是因為這個案子死的,而當時,這個案子因為某些原因,停止了調查,明明知道仲興死得冤枉,申強都敢繼續查下去,我有理由退卻嗎?」
  喻中國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晉陽,他看出晉陽真的很害怕,正如申強曾經對自己說過的那樣,晉陽是個膽小的人。喻中國輕咳了一聲:「申強抓住那朵木的那天早上你是在局裡吧?」晉陽點了下頭:「是的。」喻中國又問道:「你有沒有進過申強的辦公室?」晉陽一下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一個年輕人喝道:「坐下!」
  晉陽一臉的苦澀:「喻局,你不會懷疑是我下的毒,毒死了那朵木吧?」年輕人說道:「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晉陽這才真正知道喻中國他們把自己帶到專案組的原因了,他說道:「我沒有去過,喻局,我怎麼可能殺人?再說了,我和申強的關係,就算我要殺那朵木也應該是用其他的方法,怎麼會嫁禍給申強呢?」
  喻中國站了起來:「好吧,我們暫時談到這兒,你好好想想吧,什麼時候想明白了,願意說老實話了就讓人告訴我!」說完他又對身後的年輕人說道:「把他給我看好了!」晉陽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控制不住一把拉住了喻中國:「喻局,你們不能關著我,方艷還在等著我回去呢!」
  喻中國笑了:「放心吧,我們會通知他你正在配合我們專案組工作的,這些天你就安心地呆在這兒吧,什麼時候把問題交待清楚了再說以後的事情!」
第七十二章 程明的左腎被摘除了
  花傲風風火火地闖進了雷霆的辦公室:「雷局,我們查到了,黑三的那個情婦我們查到了!」雷霆瞪了他一眼:「現在你可是我的刑警隊長,怎麼說話做事還這麼不穩重!」花傲尷尬地笑了笑:「這不剛有了進展就來向你匯報麼!」
  雷霆說道:「匯報什麼?既然查到了,人呢?人在哪兒?」花傲搖了搖頭:「人沒找到,估計已經跑了,這個女人叫荊香,東遼人,三十二歲,四年前在東遼濱洲市殺了人,然後畏罪潛逃,三年前來到暮山,化名徐嵐,在娘子溝開了個小飯館,聽說當時就得益於黑三的幫助,當然,也因此她成了黑三的情婦!這個荊香是在南方上的大學,能說一口流利的南方方言,她自稱是渝市人,黑三還給她弄了一個假身份證,所以一直以來也沒有人懷疑她的來歷!」
  雷霆皺起了眉頭,這個荊香竟然也是個逃犯!他想起了朱毅對這個案子的一些推測,他淡淡地說道:「就尋不著她的下落嗎?」
  花傲苦笑了一下:「還真沒打聽到她的下落,這個女人別看平時迎來送往的看上去很熱乎的樣子,可是她在娘子溝卻沒有一個朋友,除了黑三,沒有人能夠真正和她說上兩句話。就是她飯店裡的服務員平時她也很少囉嗦!雷局,你也知道娘子溝是個交通主幹道,她的飯店做的多是南來北往的那些司機的生意,如果她要逃,以她的本事,搭上某個司機,也就是一趟車的事情就可以離開黔州了!」
  雷霆冷笑了一聲:「看來她選擇在娘子溝開飯店也是有預謀的,早早為自己算計好了退路!」花傲說道:「我們已經向鄰近的省市發出了消息,請他們幫著留意一下,如果見到這個女人馬上通知我們。她原本就是通緝犯,我想她只要露面一定逃不了的!」
  雷霆扔了支煙給花傲:「從程灝的交代看來,黑三是殺害真的裴曉剛的兇手,很可能藏屍也是他幹的,原本他把屍體埋在了暮山縣國道旁的山上,只是沒想到那些天暮山縣卻遇到了幾十年沒見的大暴雨,山體滑坡,泥石流把裴曉剛的屍體給衝了下來。」花傲輕聲說道:「那雷局,盜取裴曉剛屍體的人會不會也是他?」
  花傲說到這兒:「一來黑三本人身手很不錯,在混混裡算是拔尖的,二來他原本就是我們局子裡的常客,對局裡的情況也比較熟悉,至少說他輕車熟路並不為過!所以我認為黑三盜取裴曉剛屍體的可能也很大!我們假設黑三是為他們服務的,而他的任務就是為他們處理一些善後的事宜,那麼裴曉剛屍體被發現就是他失了責,他必須進行補救。」
  雷霆微微點了下頭:「嗯,你這樣說也說得通,不過他盜屍體以後呢?化工廠宿舍的劫案,拋屍又怎麼說?」花傲楞了一下:「這個,我還沒有想好!」雷霆說道:「我們能不能這樣想,化工廠的劫案,拋屍其實就是他們行動的一個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