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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0節

  朱毅知道周憫農已經做了決定,他說道:「好,你說犧牲,證明是你,無論你的外表變成什麼樣子,只要聽到這個犧牲我就知道是你,而我們回應的暗號是『光榮』!小周,保重,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第三十八章 相互表現些誠意
  半小時後,小娟的車子果然在院子外停了下來,周憫農上了車,他沒有帶任何的行李,其實他也沒有什麼行李,身上除了一把槍,就只有證件和一些錢。
  「把手機給我!」小娟發動車子,淡淡地說道。周憫農聳了聳肩膀:「我沒有帶手機。」小娟斜了他一眼:「是嗎?」目光中充滿了不信任。周憫農冷笑一聲:「我有必要騙你嗎?既然決定了離開,我自然不會讓他們找到我,我又為什麼要帶那玩意?那不是給自己的身上放一枚定時炸彈嗎?」
  小娟皺了下眉頭,然後又舒展開了,她笑道:「我能不能理解你已經完全信任我了?」周憫農搖了搖頭:「你誤會了,我這樣做並不是說完全信任你,相反,你的話我能信一半已經就很不錯了,之所以我要這麼做,只是想拿出我的誠意!」
  小娟微微點了下頭:「好,我接受你的誠意。」周憫農放低了座椅,點了支煙:「我很想知道現在滿世界都在通緝我,你怎麼把我帶出去!」小娟說道:「放心吧,你不會被警察抓到的,如果沒本事把你帶走,我又何必親自來接你?我可不想為自己惹麻煩。」
  車子在小河灘邊停了下來。
  「現在我沒有條件給你做手術,只能暫時替你裝扮一下。」小娟從後備箱裡拿出一個小道具箱,周憫農看了一眼,竟然是人皮面具還有一些鬍子什麼的。他的臉上有些驚愕,小娟笑了:「這不是人皮做的,是硅膠,不過材質很好,因為超薄,你的膚色能夠彌補它的色差,也正因為這樣,如果不是十分仔細,很難看出破綻。」
  周憫農點了點頭:「好,就算是外形有所改變,可是萬一警察要查身份證怎麼辦?」小娟說道:「放心吧,我已經準備好了,現在你先閉嘴,別影響了我的操作。」周憫農不再說話,小娟開始在他的臉上擺弄著。
  「好了!」小娟停了下來,周憫農聽罷忙把頭湊到後視鏡前,他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孔,果然是看不出什麼破綻,就連皮膚連接處的粘縫也看不出來。小娟笑道:「是不是很驚訝?」周憫農確實很驚訝,他聽過易容這事,可是真正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他還是無比震驚,甚至比聽到人體改造的事情還要震驚,畢竟那是需要手術的,而易容這手藝則完全是無中生有!
  「給,這是你的身份證,記住了,你現在是山城人,黔州和山城的語言很接近,當然,你能夠懂一些山城的土音就更好了。你叫盧劍川,是個做小買賣的。」小娟把一個身份證遞給了周憫農,周憫農看了一眼:「真有這麼個人?」小娟說道:「你自己是警察,拜託,別問出這樣無腦的問題好不好,如果沒有這個人,一查身份證不就查出來了?」
  周憫農疑惑地問道:「這個人還活著?」小娟瞪了他一眼:「當然活著,不然敢讓你用他的身份嗎?放心吧,一會我再把他家裡的情況和你說一下,雖然警察應該不會問那麼詳細,可是以防萬一。」
  周憫農苦笑了一下:「我是盧劍川,那你呢,我們為什麼會在一起。」小娟說道:「我叫黎小娟,是你的秘書,也是你的情人。」周憫農笑了:「是嗎?」小娟臉上露出嫵媚:「想什麼呢?」周憫農搖了搖頭:「我可什麼都沒想!」小娟冷哼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其實說實話,小娟長得確實有些姿色,不過周憫農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心思:「得了吧,我對於人造美女沒有興趣。」小娟聽了氣結:「什麼?什麼人造美女,我可是秀色天成!」周憫農不再接話,這個話題很是尷尬,特別是現在孤男寡女,他可不想犯錯誤!
  「我訂了下午四點的機票,去滬市,所以中午我們得趕到市裡去,不過在這之前我也會先讓你看看我的誠意!」小娟輕聲說道。周憫農很好奇:「哦?你的誠意?」小娟微微一笑:「我之前答應過你,幫你救出路晚晴。」周憫農一驚:「晚晴?你們把她怎麼了?」小娟搖了搖頭:「不是我們,是他們,和我無關。不過有一點我可以保證,那就是她並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周憫農卻不相信:「你能保證真是路晚晴?」小娟說道:「你和路晚晴戀愛過,應該也算是很親近的人了,她是不是路晚晴我想如果見到她你比任何人都更有發言權,不是嗎?」
  車子竟然停在了縣招的門口,周憫農楞了一下:「縣招?」小娟嘟著嘴點了點頭:「有什麼問題嗎?」周憫農說道:「難道你就不知道專案組就在縣招嗎?」小娟說道:「我當然知道,也正因為這樣,縣招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一會你跟著我,別亂說話。」
  兩人下了車,才走到縣招的門口,就看到喻中國和鄧琨從裡面出來,喻中國和鄧琨看到周憫農和小娟的時候表情很平淡,他們根本就認不出周憫農了。可是周憫農的內心卻有些激動,不管怎麼說,鄧琨他們才是他的自己人,再想想自己未來要面對的日子,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小娟靠近周憫農,挽住了他的胳膊,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走吧,別讓人起疑心!」周憫農這才平靜了自己的情緒,跟著小娟到了一個房間門口。小娟敲了下門,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請進!」小娟推開門,和周憫農一起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套間,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三十幾歲的男子,他的身後站著一個二十四、五的年輕人。
  「娟子來了,坐,快請坐,咦,小高呢?」男子望著小娟,微笑著問道,他的目光卻死死地盯在周憫農身上:「這位兄弟好面生啊!」小娟輕咳了一聲:「毛老五,你別忘記了,我們是鐵路警察各管一段,我這邊的事情就不勞你掛心了。」原來那男子叫毛老五,毛老五聽小娟這麼說,並沒有生氣:「既然是這樣,不知道娟子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啊?」
  小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周憫農一時間有些拿不準,自己到底是坐下還是站著,而小娟也對他不管不顧,無奈周憫農只得站在了小娟的身後。
  小娟翹起了二郎腿,一隻腳還輕輕搖晃著:「今天我來是有件事兒,想從你手上撈個人。」毛老五皺了下眉頭:「撈人?什麼人?」小娟笑了:「一個女人,那晚你們的動作倒是蠻快的,就眨眼的功夫,你們就把人給弄走了,厲害!」
  毛老五望向小娟:「你說的是那個姓路的丫頭啊?我們可是按計劃行事,你剛才也說了,我們是鐵路警察各管一段的,你上我這兒來要人,好像也不符合規矩吧?」小娟冷哼一聲:「你以為是我想找你要人?若不是老師讓我來,我還真不願意和你們打交道。」毛老五楞了一下:「你說什麼?你說這是老師的意思?」
  小娟淡淡地說道:「不然你以為呢?」毛老五疑惑地問道:「之前不是說好了,照慣例嗎?」小娟聳了聳肩膀:「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我給老師掛個電話,你親自問問他為什麼要改變主意?」毛老五像是嚇了一跳:「娟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只不過是隨便問問嘛,你也知道,現在外頭風聲緊,我不得不小心一點。」
  小娟冷笑道:「你不是想知道高寒去哪了嗎?他就是懷疑老師的決定,所以……」小娟並不把話說完,可就是這樣男子的臉上已經滲出了汗水。
  毛老五扭頭望向那年輕人:「還楞著做什麼,趕緊把那女人帶過來。」年輕人忙向著裡屋走去,毛老五賠著笑道:「娟子啊,不是你老五哥不相信你,你可別往心裡去啊,還好你來得是時間,再晚兩天你要讓我把她囫圇個的交給你我可就沒轍了。」
  正說著,年輕人把路晚晴帶了出來,路晚晴看上去神情呆滯,毛老五說道:「好了,既然人讓你帶走了我們也得撤了,娟子,有時間和你五哥我多親近吧,你應該知道五哥對你的心!」毛老五臉上的笑有些猥瑣,小娟卻不以為然,臉上堆起了笑容:「好啊,有機會我一定會多和老五哥親近親近,老師也說了,讓我多留心關照一下五哥你呢!」
  小娟的話讓毛老五的臉色一下子慘白:「他,他真是這麼說的?」
  小娟笑道:「怎麼,你懷疑老師對你的關心?」毛老五咳了一聲:「娟子,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我們下個點再見!」小娟看了周憫農一眼:「帶上人,我們走!」
  周憫農從年輕人的手裡接過了路晚晴,小娟也和毛老五打了招呼,三人這才離開了縣招。出來的時候倒是沒有見到什麼人,上了車小娟才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置她?」周憫農想了想:「把她送到我住的地方,然後我給申強發個信息,剩下的事情讓他去處理吧!」小娟點了點頭:「嗯,估計等她醒來的時候毛老五他們也已經離開長流了。」
  周憫農問道:「這個毛老五是什麼人?」周憫農也是隨口一問,在他看來小娟不一定會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誰知道小娟卻說道:「毛老五是負責處理善後的人,也可以說他是負責殺人的人。」周憫農隱約有些明白了:「他剛才說再晚兩天他們會把晚晴怎麼樣?」
  小娟扭頭看了他一眼:「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方便告訴你,只要你好好合作,你總會知道的。」
第三十九章 小娟讓人看不明白
  申強的辦公室裡,晉陽埋頭抽著煙,他的臉色很難看,心裡也很憋屈:「說來說去,你不是說懷疑是我把周憫農住在你那兒的事情洩露了嗎?」申強說道:「晉陽,我只是隨便問問,你犯得著這麼激動嗎?」
  晉陽抬頭望著他:「我能不激動嗎?我們多少年的兄弟了,我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雖然說我的膽子是小了一點,可是作為朋友,我敢說自己還是很夠義氣的,再說了,這件事情還關係到仲興,幫你也是在幫我們家小梅,我為什麼要出賣你們?」
  晉陽越說越是氣憤:「你就擔保這件事情真的只要我們三個人知道嗎?周憫農就沒有把這事兒告訴他的夥伴嗎?他的夥伴就一定可靠嗎?」申強歎了口氣:「好了,算我錯了,行不!晉陽,你冷靜一點,如果我真的懷疑你,我會和你說這些嗎?」
  晉陽沒有說話,申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讓你來是一起商量一下以後該怎麼辦的,你就別置氣了,這麼多年的搭檔,我還不瞭解你嗎?」
  正說著,申強的電話響起了短信提示音,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周憫農讓我過去一趟,要不你和我一起去,你也是時候和他見上一面了。」申強知道如果這時候避開晉陽,指不定他的心裡還會怎麼想。
  晉陽見申強這態度,心裡才好受一些,點了點頭。
  車子在院門口停了下來,兩人進了院子,申強推開了房門,輕聲叫了一聲:「小周!」沒有回應,兩人進了裡屋,卻看到床上躺著一個女人,陌生的女人。晉陽皺起了眉頭:「這是誰啊?」申強也沒見過路晚晴,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又輕聲叫了兩聲小周,最後他斷定周憫農並不在這裡。
  晉陽冷笑一聲:「我說他不會又跑掉了吧?」申強的心裡也沒有底,周憫農的不辭而別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說道:「先不管這些,把她弄醒再說。」說著他就用力掐了下路晚晴的人中,也可憐路晚晴,原本也就要醒了,被申強這用力一掐,差點沒痛得暈過去。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剛醒過來的路晚晴一臉的驚恐,望著申強和晉陽問道。申強豎起食指「噓」了一聲:「我們不是壞人,我們都是警察,長流縣局的刑警。」路晚晴一頭的霧水,警察?怎麼不是被綁架了嗎,這是怎麼回事?
  申強問道:「能告訴我們你是誰嗎?」路晚晴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這是哪兒?」申強回答道:「這是我父親的家。」路晚晴又問:「那我怎麼會在這兒?」申強苦笑著說道:「其實我也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晉陽可不想再浪費時間閒扯:「我說姑娘,你到底是什麼人啊?」路晚晴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我還是想先看看你們的證件。」她不得不這樣的警惕,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申強和晉陽對望了一眼,兩人露出了無奈的笑容,接著都把證件遞了過去。
  路晚晴看過以後才放下心來,她說道:「我叫路晚晴。」
  申強和晉陽都大吃一驚。
  「你說什麼,你是路晚晴?」申強問道。路晚晴見他們這表情,不解地說道:「是啊,你們認識我?」晉陽苦笑了一下對申強說道:「你和她說吧!」申強這才說道:「我們聽說過你,只是沒有見過你。」接著他就把周憫農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路晚晴聽了也是一臉的詫異,這些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
  晉陽問道:「小路啊,有件事我想問下你,你是怎麼知道小周在長流的,又怎麼一來就找到了他?」當他們知道竟然是周憫農給她發的語音信息時,申強皺起了眉頭:「怎麼可能?」路晚晴苦笑了一下:「可確實是他的聲音,只是我見到他的時候他也好像很是疑惑,感覺壓根兒就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申強歎了口氣:「看來你知道的也不多,對了,你怎麼會在這兒?」路晚晴被問住了:「對啊,我怎麼會在這兒?」她的腦子裡好像閃過什麼畫面:「我記得那天被他們抓住以後就把我帶去了一個地方,我想想,頭好痛,我怎麼想不起來了?」晉陽說道:「別著急,慢慢想,總會想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