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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7節

  此刻警察已經開始對樓上樓下各個房間進行搜查了,領頭的是城關鎮派出所的姜所長。
  「老申啊,你動作倒是很快嘛!」姜所長見到申強,笑著說道。申強苦笑了一下:「我也是碰巧到這兒來的,原本是想和傅春來聊聊的,現在看來……」姜所長說道:「通過我們的初步勘察,兇手應該還沒有走遠,我們對整個旅館進行了搜索,應該是逃掉了。」
  申強聽到他這話才鬆了口氣,他現在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周憫農還在這兒,被警察堵住了就麻煩了。不過申強的心裡也充滿了疑惑,如果周憫農真的離開了,遇到這樣的事情他怎麼可能不和自己聯繫?他應該在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自己告訴自己這件事情才對,想到這兒,申強下意識地四下裡看了看,他有種預感,周憫農應該還在這兒。
  申強說道:「嗯,隊上的人馬上就到了,我先上樓去看看!」姜所長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申強應該更關心傅春來是怎麼死的才對,怎麼一來就說要上樓去看看,他轉念一想,或許申強以為兇手還會呆在這兒,藏在樓上吧!
  姜所長笑了笑:「去吧!」他的心裡卻很是窩火,樓上明明自己的人已經搜查過了,申強這擺明是對他們不信任。不過這也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刑警隊長呢?
  申強上了二樓,派出所的警察已經都下去了。他的心裡非常緊張,掏出電話,找到了和周憫農約好通話的號碼,他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應該和周憫農聯繫,他又擔心萬一周憫農還在這兒,自己的電話打過去,反而會讓他暴露了。
  申強在二樓走了一圈,沒有發現周憫農的影子,他這才真正鬆了口氣,他下了樓,剛好刑警隊的人也來了。
  周憫農已經離開了旅館,趁著警察進入傅春來的房間時離開的,他沒有走前門,而是直接從二樓攀上了屋頂,然後跳到鄰院屋頂,從鄰院的後牆翻出離開的。他的運氣不可謂不好,這一切並沒有驚動鄰家的人,而且時間上也剛剛好,就在他剛剛離開沒多久,警察就開始了對樓上的搜查。
  申強想得沒錯,出了這樣的事情周憫農是應該在第一時間和他聯繫,可是他漏算了一點,那就是周憫農為了安全起見,這次行動之前根本就沒有帶電話。所以在申強接到周憫農的電話時,已經是申強到了現場半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派出所的人已經撤了,這是一起兇殺案,理所當然是歸刑警隊負責。
  電話響了,申強看了一眼號碼,然後跟手下人交待了一下就閃到一旁接聽了電話。
  「傅春來死了!」周憫農沒有廢話,申強苦笑了一聲:「我知道了,正在現場呢,你沒事就好,沒時間多說,我這正忙著,見面再詳談!」申強很快就掛斷了電話,他現在正在工作,不能夠讓別人起疑心。
  喻中國接到了外勤人員打來的電話,告訴他周憫農回到了住處。沒多久,市局也打來了電話,向他通報了傅春來被謀殺的事情。掛了電話,喻中國習慣性地伸手在茶几上拿起了香煙,他能夠確定傅春來出事的時間應該就是周憫農外出的這段時間,可是他卻不相信周憫農會殺了傅春來。這是一個局,可是明明知道這是一個局你卻無法破解。
  喻中國拿起電話給鄧琨打了過去:「傅春來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鄧琨回答道:「嗯,我剛才接到了通報。」喻中國歎了口氣:「我還接到一個消息,那就是周憫農也才回到申強給他提供的那個住處。」
  鄧琨哪裡會不明白喻中國在暗示什麼:「你懷疑是周憫農殺了傅春來?」喻中國淡淡地說道:「我並不懷疑他殺人,我只是懷疑有人正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申強?」鄧琨問道。
  「不知道,現在還不好說,申強好容易才重新和小周建立了信任,我想他不應該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喻中國還是很理智地做出了判斷,鄧琨問道:「那現在我們怎麼辦?」喻中國歎了口氣:「我覺得我應該馬上和周憫農見上一面,只是我現在很擔心如果真有人在盯著他,我們的接觸會被人做文章!」
  鄧琨想了想:「我倒是有個主意,你剛才不是說了,他應該已經是和申強建立了某種信任,既然現在你有顧忌不能直接和小周聯繫,那麼我們可以找申強了,再怎麼說申強也是專案組的成員,你是副組長,你找他談工作,瞭解情況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好容易忙完了,申強從隊裡出來,看看表竟然是半夜兩點多鐘了。開著車子他就往周憫農的住處去,整個晚上他都在擔心周憫農,只是擔心歸擔心,他也只能夠等結束了工作才能夠去見周憫農。
  但沒想到才離開局裡沒多遠電話就響了。
  「喂,你好,我是申強,請問你哪位!」是個陌生的號碼,電話裡一個男子的聲音:「你好,我是專案組的小吳,申隊,喻副組長想見你。」申強微微楞了一下,這個時候喻中國想要見自己,這是個什麼情況?
  申強來不及多想,他忙說道:「現在嗎?」小吳回答道:「對,就是現在,你能到縣招來一趟嗎?」申強自然是不好拒絕的:「哦,我知道了,請轉告喻副組長,我大約十分鐘後到。」掛了電話申強給周憫農打了過去,他告訴周憫農,從現在起最好別出門,出了傅春來的事情,風聲就更加的緊了,他還把喻中國約見自己的事情也告訴了周憫農。
  周憫農雖然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還是對他說道:「朱毅臨離開的時候領他來和我見過面,朱毅倒是說他是個可以信賴的人,當然,能不能信賴你自己判斷。」
  小吳早就等在縣招的門口了,見申強從車上下來,他微笑著迎上前來,申強和他握了握手:「都這麼晚了領導還沒休息呢?」小吳輕聲說道:「不是聽說出了新狀況嗎?喻局就沒有睡,說是等你們完了聽聽你對案子的看法,快進去吧,喻局在等著呢!」
  小吳把申強領進了喻中國的房間裡,送上了茶水就退下了。申強坐在沙發上,有些侷促,小吳讓他等著,喻中國正在裡間通電話,馬上就出來。
  大約等了差不多十分鐘喻中國才出來,他笑著說道:「真是抱歉,和部領導通話,讓你留等了。」申強心裡雖然有些不是滋味,可是卻只能賠著笑道:「沒事,領導的事情更重要。」喻中國坐下來指著茶几上的茶杯說道:「別拘束,先喝口茶吧。」說著他掏出煙扔了一支給申強:「今晚辛苦你們了。」
  申強不相信喻中國大晚上把自己找來只是為了傅春來的案子,他笑了笑:「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喻中國點了下頭,他看了一眼申強手中沒有點著的香煙:「有火嗎?」申強說道:「我有,謝謝!」
  喻中國點上了煙:「其實這麼晚把你叫來是想向你瞭解些情況,你和周憫農是不是有聯繫?」雖然申強知道喻中國找自己來應該和周憫農有些關係,可他沒想到喻中國會這麼直接地問出來。申強一下子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了,只是楞楞地望著喻中國,喻中國接著又問出了另一個問題:「周憫農今晚是不是去找過傅春來,傅春來的死和他有沒有關係?」
  申強在想應該怎麼應對,此刻他更希望知道的是喻中國對周憫農的態度,不過他覺得這應該也是自己的一個機會,如果喻中國真像朱毅說的那樣值得信任,那麼自己能夠搭上喻中國這條船,那麼對於未來的發展應該很有幫助。申強是個機會主義者,他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機會,當然,他也有著自己的良知,他在為自己創造條件的同時也會把握住自己的底線。
  「我相信不是周憫農干的!」申強輕輕地說了一句。
第三十四章 真正壞的是人心
  喻中國並沒有感到驚訝,他點了點頭:「說說你的理由。」申強也不隱瞞,就把周憫農為什麼要去找傅春來的事情說了一遍:「原本我的意思是傅春來那邊我去接觸的,可是他堅持他去,他說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今晚的見面會出事。」
  「既然後來你們已經說定了由他去見傅春來,可你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那兒呢?」喻中國盯著申強的眼睛,沉聲問道。申強苦笑了一下:「我是不放心,我怕他會出什麼意外,在和周憫農分開後,我馬上回去換了輛車,然後就趕過去,誰知道我還是去晚了,那個時候派出所已經出警了。」
  喻中國的問話並沒有圍繞今晚的這個案子:「你給小周安排的住處,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今晚小周會去找傅春來的事情呢,除了你之外,還有人知道麼?」喻中國的兩個問題讓申強的心裡突然沒有底了,自己給周憫農安排的住處以及今晚周憫農會去見傅春來的事情除了申強自己,確實還有一個人也知道,那就是晉陽!
  可是打死申強也不相信晉陽會出賣他們,在申強看來他做的這些可以說也是晉陽想做的,該做的,方仲興可是晉陽的親舅子,他的妻弟。早在方仲興出事的時候晉陽就曾經義憤填膺,揚言一定會為方仲興討回公道。是的,晉陽的膽兒是不大,可是他也不至於在這件事情上出賣自己和周憫農。
  見申強沒有回答,喻中國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是不是還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些事情,申強,如果你真的為了小周好,希望你老實告訴我們。」申強無力地點了點頭:「是的,還有一個人知道,在我決定和小周聯手之前我就和他通過氣,其實他也算是我們的合作夥伴,只是我讓他躲在幕後,我想如果一旦這件事情敗露,我們也不至於全軍覆沒,至少還有人能夠繼續為我們奔走。」
  喻中國輕聲問道:「那人是誰?」申強回答道:「晉陽,也是我們隊裡的刑警,我們是多年的朋友,另外,負責阿彩案件的法醫方仲興就是他的妻弟,方仲興的事情相信喻局應該也聽說過了,我不相信晉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真的不相信他會出賣我們!」
  喻中國歎了口氣:「可是現在事實表明你們的每一步都已經落入了人家的眼中,當然,不排除你們已經被人盯上而不自知,但是我覺得對於這個晉陽,你還是小心留意一下。」申強的嘴角動了動:「喻局,那小周怎麼辦?」
  「傅春來的案子應該沒有直接證據指向周憫農吧?」喻中國望向申強,申強搖了搖頭:「還不知道,凶器上的指紋還沒有確認,不過我擔心很可能會和小周的吻合。」喻中國皺起了眉頭,申強說道:「我悄悄地初步比對了一下,估計還真有這樣的可能。」
  喻中國聽了也覺得很是無奈,他並沒有避開申強,直接給鄧琨打了個電話,掛了電話,喻中國對申強說道:「你設法再給他找一個安全的所在,這一次不許再告訴任何人,包括我們,讓他先安靜地呆上兩天,下一步應該怎麼辦我考慮下再說。對了,那個小娟有沒有和他聯繫過?」
  「沒有,他說小娟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一般,或許小娟當時也只是想利用他,現在看他自己本來就很多麻煩,也沒了利用價值,所以不再聯繫他也很正常。」
  喻中國卻搖頭道:「沒有那麼簡單,這個小娟是一把鑰匙,不能讓她就這麼消失了。申隊,我知道目前你們手頭上的案子壓力很大,不過我還得給你加加壓,想辦法找到路晚晴。」申強已經知道路晚晴是誰了,他也知道上次周憫農的不辭而別就是因為路晚晴的突然出現。申強說道:「我明白了,只要找到路晚晴,我們就知道她是怎麼知道小周住在我那的了。」
  喻中國喝了口茶:「對於路晚晴的事情你別向小周提起,另外,如果真找到了她,小周的一切情況都別向她透露。因為現在我們誰都無法保證,誰是真的,誰是假的,誰是敵,誰是友!」
  和喻中國的交談也就半小時的時間,可申強卻是如坐針氈,從縣招出來以後他急忙去了周憫農的住處。
  「我一直在想,是你一個人過來還是一幫人過來!」周憫農自嘲地笑了笑:「我現在有一種驚弓之鳥的感覺,聽到街上有車子經過的聲音心裡就隱隱會害怕,你確定他們沒跟著你來嗎?」
  申強望著一臉憔悴的周憫農:「或許朱先生說的是對的,至少我覺得喻局是可以信任的。」周憫農望著他:「所以你就把一切都告訴他了?」申強苦笑道:「是的,收拾下東西,我們車上說。」
  「去哪?」周憫農仍舊坐著沒動,眼裡充滿了警惕,申強說道:「他讓我重新給你安排一個可靠的住處,他還讓我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包括他們。」周憫農從他這話裡嗅出了味兒:「是不是還有別人知道我住在這兒?」申強的臉上有些尷尬:「這個,是的,趁天還沒亮,我們先離開這兒吧,有什麼問題在車上說。」
  周憫農跟著申強上了車,申強發動了車子,周憫農問道:「你準備把我送到什麼地方去?」申強扭頭看了他一眼:「我父親一個人住在城東,那裡很安靜,也很安全。」
  申強把和喻中國的談話幾乎一字不落的向周憫農轉述了一遍:「不過說實話,從內心來說我真不希望晉陽就是出賣我們的人。」周憫農淡淡地說道:「或許不是他,其實從老爹的案子過後,我總覺得無論我走到哪兒都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我。」
  申強一驚,他知道如果真有周憫農說的那樣一雙眼睛,那麼它盯住的一定就不只是周憫農,還有自己:「不管怎麼樣,這兩天你就在我爸那兒呆著,別出門,有什麼事情我會打電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