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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4節

  周憫農說道:「朱老師,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朱毅卻不放心:「你別掉以輕心,從你說的來看那個小娟可不是省油的燈,說是合作,可是主動權卻在她的手裡,你得逼著她拿出誠意來,合作嘛,總得相互拿出誠意不是?另外還有那個申強,我想他應該是個投機主義者,當然如果用好了也是一大助力,你可以試試接觸下,但你的一切行動必須讓老喻知道。」
第二十九章 靈山宏福禪院的小和尚
  喻中國回到縣招待所,一個年輕人就攔住了他:「副組長,組長請你到他的房間裡去一趟。」喻中國皺起了眉頭,單千秋找自己幹什麼,難道他那麼快就知道自己和朱毅出去的事情了?
  喻中國來到了單千秋的房門前,敲了敲門,裡面傳來單千秋的聲音:「進來!」
  喻中國推門進去,單千秋正在翻看著一本雜誌,見是喻中國,他笑著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喻局,來,坐,快坐!」喻中國坐下來,單千秋給他倒了杯水:「聽說剛才你和老朱一起出去了?」
  喻中國點了點頭:「嗯,他不是有個助手叫鄧琨的嗎?因為有事沒能夠參加碰頭會,我跟朱毅過去聽聽他這兩天查案的進展。」單千秋「哦」了一聲:「有什麼進展嗎?」喻中國把阿彩案子的一些線索說了下,單千秋聽得也不是很仔細:「嗯,有線索就好,查案的事情你就多多費心了,辦案我不懂,我是外行,我就不過多的指手畫腳了,你作主。」
  喻中國不知道他的葫蘆裡賣什麼藥,他從口袋裡掏出煙來,卻想起單千秋不吸煙的,又準備放回去,單千秋忙說道:「沒事,想抽就抽吧,我也不是不吸煙,只是後來啊一早一晚咳得太厲害,所以就戒了。」
  待喻中國點上煙,單千秋才輕聲問道:「那個周憫農你也見到了?」喻中國一驚,他沒想到單千秋會這樣問,他搖了搖頭:「沒有。」
  單千秋笑了:「喻局啊,你就別幫著老朱打馬虎眼了,雖然我不懂得辦案,但是我並不蠢,會上才決定讓他去黔州,他就急忙地拉著你走了,這是什麼,是他有事情要托付於你。交接案子為什麼不多帶兩個人去啊,明確是你們不希望有人跟著。」
  喻中國想辯解兩句,可是他知道單千秋既然已經把話挑明了,說明單千秋並不是一個好騙的人,他尷尬地笑了笑,吸了口煙。
  單千秋歎了口氣:「其實我又何嘗不知道你們想把我支到黔州去呢?作為我來說,在閩西還是在黔州沒有任何的區別,也就是坐閒而已,真正做事情的是你們,不過周憫農是跟著朱毅他們到閩西的,現在周憫農出了事情,而朱毅他們還在這兒堂而皇之地查案,對於我們專案組的工作開展沒有好處,這裡是客家人聚居的地方,客家的民風很淳樸,但也很容易激起他們對我們的怨氣,你說對吧?讓朱毅換一個戰場,也是為了他好。」
  喻中國淡淡地問道:「對於周憫農,單工的意思是?」單千秋笑了:「我沒有什麼意思,我也不知道你周憫農在哪兒,那是你的事情,不是嗎?對了,我已經交代他們了,以後他們有什麼案情要匯報找你就行了,我好容易出來一趟,我會帶上相機到處走走逛逛,領略一下這兒的民俗風情,不過一旦有技術上的線索,你得馬上告訴我。」
  喻中國沒想到單千秋竟然會有這樣的胸懷,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說道:「單工,你可是領導,你不能把擔子全都讓我一個人扛著吧?」單千秋指著喻中國:「喻局,你這話就說得虛偽了,真讓我來指導,我怕要不了幾天你們就一個個都討厭我了。」
  接到喻中國的電話,朱毅長長地鬆了口氣:「老喻啊,說句實話,起初我還真擔心有單工在,你在閩西的工作難得開展,現在看來單工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有什麼事情你就多和他溝通一下。對了,憫農我讓他住到了郊外的安全屋,陸優給你那電話能夠直接和他聯繫,另外我讓鄧琨多留幾天,那個阿霞家兩口子那邊他得幫你搭上線,阿彩的案子也不能放鬆了調查。」
  喻中國說道:「其實我很同意你對整個案子的推測,只是現在我們需要找到線索,抓住元兇!」朱毅苦笑了一下:「這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這個案子看上去好像很明朗,但要找到兇手,對於我們來說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喻中國倒是很有信心:「只要這個兇手存在,那麼他就不可能永遠地逍遙法外!」
  陸優見朱毅掛了電話,他才輕聲說道:「朱哥,機票訂好了,明天早上十點半鐘的。」朱毅接過他遞過來的機票,看了一眼:「你和老萬也是明天走嗎?」陸優點了點頭:「嗯,朱哥,其實我們很希望能夠留下來的。」
  朱毅笑道:「我也希望能夠有你們幫忙,可是陸亦雷說得對,既然這個案子已經成立了專案組,而且與軍安並沒有什麼關係,那麼你們再留下來反倒容易惹人病詬,你們還是回去吧!」
  老萬說道:「朱哥,你回到黔州應該也需要幫手吧?」朱毅望向老萬:「怎麼,你還想跟著我去黔州啊?」老萬搖了搖頭:「想,不過剛才朱哥你說得也沒錯,我們再跟著去會讓陸少為難,有人就會說我們軍安的手伸得太長了。」
  朱毅點了下頭,老萬瞇起了眼睛:「不過如果你真需要幫手,我倒是可以給你推薦一個。」朱毅確實是需要人手,他笑道:「不會也是你們軍安的人吧?」老萬說道:「不,他是靈山宏福禪院的一個小和尚。」
  朱毅可是宏福禪院的常客,可他卻不知道老萬說的是哪個小和尚。老萬笑了:「終於有朱哥你不知道的事情了?那小和尚是去年才到靈山宏福禪院去的,他叫釋情,自幼在雲嶺大般若寺長大,他的佛學造詣就連大般若寺的空靈上人都很是欣賞,不過他最厲害的還是他的身手,他是原少林寺羅漢堂首席、大般若寺武僧首教永渡大師的嫡傳弟子,也是關門弟子。人機警,踏實,應該是個好幫手!」
  朱毅楞了一下:「喲,一個小和尚竟然這麼大的來頭,你是怎麼認識的?」老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和他也是不打不相識,怎麼認識的我也就不說了,反正回去以後你有什麼支使儘管找他吧,只要說是我讓你去找他的,他一定不會推辭!」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朱毅他們就離開了長流,昨晚他去見了單千秋,算是告別,單千秋並沒有提周憫農的事情,只是說黔州那邊的事情就全都拜託他了。單千秋是個學者,但並沒有朱毅之前預想的那麼迂腐。
  中午一點以前朱毅就在龍洞堡機場下了飛機。
  讓他沒想到的是雷霆竟然親自到機場接他。
  上了雷霆的車,朱毅笑道:「我們的雷大局長怎麼親自來了?」雷霆說道:「一大早我和鄧琨通了電話,知道你今天回來,想想沒有人接你怪可憐的,所以我就勉強來給你送送溫暖唄!」朱毅說道:「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嘍,是你讓我感覺到了人間有情,人間有愛!」
  雷霆也笑了:「去哪,回家還是診所?」朱毅搖了搖頭:「都不是,去靈山,我想去宏福禪院看看。」雷霆扭過頭望著朱毅:「不會是求菩薩幫你破案吧?抑或是想去誑老方丈的茶喝?」
  「你今天可就是個司機,能不能安心你的角色,別那麼多廢話?」
  雷霆瞪了他一眼,接著歎了口氣:「憫農還好吧?」朱毅點了點頭:「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只要案子水落石出,他的罪名也就不存在了。」雷霆輕輕地說道:「早知道會弄成這樣樣子,我真不該讓這孩子去閩西,他若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太對不起他死去的老爸了。」
  朱毅對於周憫農並不熟悉,他「哦」了一聲,掏出煙來:「他父親你認識?」雷霆說道:「嗯,他父親是我曾經在警校時的教官,周儉之。」朱毅皺起了眉頭:「我想起來了,大百貨爆炸案中犧牲的那個排爆專家周儉之?」
  雷霆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地說道:「他父親是個好警察,他也是個好警察,我曾經答應過他父親會好好照顧他的,可是……」
  朱毅還從來沒有見過雷霆感性的一面,朱毅嗔道:「好了,我說他不會有事就不會有事了,只要我們努力把這個案子給破了,他不單不會有事而且還會是大功一件,你沒有對不起他的父親。」雷霆這才有了笑臉,他望向朱毅:「你沒有騙我?」朱毅說道:「我騙你做什麼?」
  車子在靈山宏福禪院的門口停下,朱毅和雷霆下了車,兩人並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走了後門,直接走向了禪房方向。一個小沙彌上前來攔住了二人的去路:「兩位施主,這兒是我們的禪房,遊客止步!」朱毅微笑著說道:「小師傅,麻煩你和方丈大師通報一聲,就說朱毅來討杯茶喝!」
  小沙彌見朱毅這樣子,心想或許真是方丈的朋友,他忙說道:「施主請在這兒稍候片刻,我去通報!」小沙彌去了,雷霆說道:「這小和尚一定是新來的,聽說山上新來了好幾個和尚呢!」朱毅當然知道,此次他上山就是為了見釋情的,此刻他確實缺少人手,雖然他也能夠從其他的地方借到幫手,可是真能讓他放心的並不多,這個案子也特別,他不能大意。
第三十章 令人咋舌的少年英雄
  周憫農獨自一個人在安全屋呆了整整一個早上,他有些坐不住了,他不相信他躲在這兒就能夠把案子破了。
  他也知道陸優和老萬已經離開了,就連朱毅也走了,只剩下了鄧琨,還有那個叫喻中國的人。他聽朱毅說喻中國是上面下來的,來頭很大,雖然和喻中國見過一面,可是他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他不能完全信任,依賴喻中國!
  周憫農拿出陸優給他的那個小手機,他想給朱毅打個電話,不過他還是忍住了,朱毅為什麼要回黔州?還不是為了自己,現在朱毅回去了自己再給他打電話會不會讓朱毅為難?
  周憫農又掏出另外一台手機,猶豫了一下,然後找出小娟的電話,摁下了撥號鍵,就在他聽到響鈴的聲音時,他馬上又摁下了掛斷。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小娟,他有著一種本能的牴觸,在他看來小娟就是一個魔女,殺人不眨眼的魔女,自己答應與她合作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他安慰自己,當時的情形選擇與小娟合作是唯一能夠讓自己活下來的機會,可是現在自己該怎麼辦?這個專案組,還有喻中國自己真能相信嗎?小娟又能靠得住嗎?
  周憫農越是這樣想,心裡越是不踏實,他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申強。不過他的耳邊又響起了陸優的聲音,自己住在申強的家裡,路晚晴是怎麼找到的,這件事情就只有申強、陸優和自己知道!不是陸優和自己洩露的,那麼就只能是申強了!
  轉念一想,這也不對,申強有必要這麼做嗎?他要是想對自己怎麼樣找到自己的時候就是最好的機會,用得著玩這樣的手段麼?而且申強是老警察,他難道就不知道這樣做自己立馬就會懷疑上他嗎?
  周憫農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看來自己是錯怪了申強,申強應該是值得信任的。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周憫農做了一個決定,他要離開安全屋,要到申強為他提供的那套房子去。雖然那個地方暴露了,但是他相信沒有人會想到他會再度回到那兒。希望申強留下的手機還在,不然自己還真沒有申強的電話號碼。
  黔州,林城,靈山,宏福禪院。
  朱毅和雷霆此刻正在方丈室和方丈大師一邊品著茶,一邊聊著。
  「朱毅啊,從絕塵雲遊以後你就很少上山了!」方丈大師笑道:「是不是覺得絕塵不在山上就找不到知音了?」朱毅說道:「方丈大師言重了,要說這知音啊,我可不敢說是絕塵的知音,他最絕的是什麼,那就是圍棋了,他的知音應該是聶國手那樣的人,我呢,要是和他對弈的話,那是找虐!說到品茶嘛,他不如我。」
  雷霆冷哼了一聲:「就你臭屁!」
  方丈大師說道:「唉,這就說明了,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不過啊,有時候知音在乎於心而不在乎於技,合了緣法,坐在一起,喝喝茶,下下棋,笑談古今豈不快哉!」雷霆望向方丈大師:「大師是方外之人,四大皆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什麼快哉不快哉的豈不是落了下乘?」
  方丈大師笑了:「出家人也是人,要真是能夠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就壞了,那樣不就是行屍走肉了嗎?就連我佛也有所喜所憎,天怒人怨時佛家也有獅子吼的。」雷霆尷尬地笑笑,沒有接話,參禪念佛他還真是個門外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