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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0節

  雷霆說道:「這個,這個……」雷霆一下子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答。
  蔣朝陽說道:「你看會不會是這樣一個情況,第一個裴曉剛的屍體就是第二個裴曉剛盜走的,他的目的原本是想用於『金蟬脫殼』,因為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危險,化工廠案其實就是他實施『金蟬脫殼』的關鍵一步,一來是擺脫警方對他的關注,二來也是想迷惑那些想謀害他的人!」
  雷霆細想了一下:「或許吧,可是那些人卻並沒有被迷惑住,他們還是找到了他,置他於死地!可是這中間又有太多的疑問,例如怎麼會有兩個裴曉剛,第二個裴曉剛的出現他的使命是什麼,既然第二個裴曉剛被創造出來,為什麼他們又要毀滅掉他?」
  蔣朝陽苦笑:「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看來只能抓緊時間破案了。對了,你有小周的消息了嗎?」雷霆「嗯」了一聲:「鄧琨給我來過電話,他說小周的處境不太好,不過應該很安全。」
  周憫農的處境不好,也並不安全。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是躺在一個手術台上,而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正在做著什麼,他想張口說話,卻發現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其中一個白大褂戴著眼鏡,大半個臉是被口罩遮攔住的。
  「醒了?」他的聲音很平淡,周憫農知道他是在對自己說話,另一個應該是個女的,是這個人的助手。周憫農知道他們在動自己的身體,他聽到那男的對那女的說:「好了,你來給他縫合吧!對了,指模做了嗎?」女人點了點頭。
  這男的已經停止了手上的工作,他望著周憫農,就像是望著一件藝術品:「別那麼急著起來,再睡兩天吧,兩天以後你就能夠見證一個偉大的奇跡了!」周憫農的心裡在吶喊,他隱隱感覺到他們對自己做了什麼。
  「安心地待著吧,明天我會讓你看到一則有趣的新聞,一則關於你的新聞,你殺了警察,就是那個刑警隊長,叫什麼來著,申強是吧?我倒是忘記了,你也是警察,而且也是個刑警隊長,我想這新聞一定會引起轟動!」
  周憫農的心裡在滴血,他想掙扎,可是他沒有一點力氣,唯一能動的就是一對眼睛。
  鄧琨已經從市裡回到了長流。
  陸優把昨晚轉移周憫農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鄧琨聽了點了點頭:「還沒有找到那個姑娘嗎?」陸優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旅店老闆倒是承認小周曾經領她去登記住宿,可是眨眼的功夫就沒見人影了。」鄧琨想了想:「你說小周並沒有如約在樓下等你,而是你到了之後打電話給他他才趕過來和你碰頭的?」陸優說道:「嗯,說好五分鐘後在樓下見的,七分鐘後我見他沒來才給他打的電話。」
  「帶我去見他!」鄧琨對陸優說道,陸優也不說話,跟著鄧琨上了車。
  到了那個農舍,他們並沒有見到周憫農。陸優抱怨地說道:「跑哪去了?我特意交代他的,這兩天哪也不能去,等朱哥回來。」鄧琨看了看屋裡的情形:「他好像並沒有在這兒呆多久就離開了。」陸優問道:「他會去哪呢?」
  鄧琨搖了搖頭:「不知道,或許是去找路晚晴,再不然就是去找申強,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他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真的逃跑了。不過這種可能性太小,以我對他的瞭解,應該不像是這樣沒有擔待的人。我們馬上回去,正面接觸一下申強,或許小周會去找他。」
  陸優還是有些生氣:「我告訴過他,現在誰都不能找,他在申強家的住處暴露,指不定就是申強搗的鬼,他再去找申強,這不是自己送羊入虎口麼?」鄧琨說道:「好了,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找到小周,朱哥可是說過,一定要確保他的安全。」
  朱毅知道周憫農離開給他安排的安全屋時,心裡也很是擔心。他讓鄧琨把電話交給陸優,仔細詢問了昨晚發生的事情,不過他沒有作出評價就掛斷了電話,他沒有想明白之前,一般不會輕易給出評價或者亂下結論的。
  周憫農為什麼會不聽他們的勸告私自外出,朱毅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他可能是太擔心路晚晴的安危,去找路晚晴了,這小子倒也是個重情義的人,可是就算是這樣也不應該不接電話啊,陸優給他打了幾個電話他都沒有接,電話通的,他卻沒有接,這又是為什麼?
  中午這餐飯朱毅根本就沒有心思,不過他還是微笑著應酬著這一幫所謂的專家們。他暫時放下了周憫農的事兒,這事情著急上火也沒有辦法。
  吃過午飯,朱毅就和鐵蘭打了招呼先離開了,下午的座談他就不參加了,與會的人他大致接觸了一下,想要確定目標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決定等鐵蘭的資料。
  回到酒店他打電話預訂了明天返回閩西的機票,泡了一杯濃茶,點上支煙,靠在沙發上思考著,他突然覺得周憫農的事情有些問題,可是問題在哪兒呢?
第二十四章 談下條件吧
  讓朱毅耿耿於懷的是周憫農遲到的那幾分鐘,陸優和他約的是五分鐘後在樓下見,可五分鐘到了以後並沒有見到他的人影,又過了兩分鐘他才打了周憫農的電話,周憫農趕過來大約又用了近一分鐘,也就是說周憫農遲到了三分鐘!
  周憫農說他是見到有人綁架了路晚晴,所以他才跟了過去,忘記了和陸優相約的時間,可是以朱毅對周憫農的瞭解,就算他說的是真的,他也不可能在明知要失約的情況下不及時給陸優打個招呼,陸優給他的那個手機朱毅是知道的,撥號並不複雜,一邊追一邊打個電話也不是什麼難事。
  朱毅已經抽了好幾支煙,最後他拿起電話給陸優又打了過去:「盡快找到周憫農,找到他以後別讓他離開你的視線。」陸優應了一聲,可他的心裡卻有些疑惑:「你是怕他再出事?」朱毅歎了口氣:「我是怕他已經出事了,你讓鄧琨和雷霆聯繫一下,把周憫農的資料調過來,局裡應該有他的體檢報告,例如指紋、血型什麼的。找到他之後,馬上進行比對。」
  朱毅的話讓陸優的心裡一驚:「你不會懷疑周憫農已經被掉包了吧?」朱毅說道:「多個心眼總是好的。」
  長流縣醫院後巷的一個出租屋裡,戴著口罩、眼鏡,穿著白大褂的男子焦急地看了看表對那女人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他怎麼還不來?」女人淡淡地說道:「可能是讓什麼事給絆住了吧。」男子說道:「他不會不來了吧?」女人冷笑道:「怎麼可能,他一直就想換個新身份麼?」
  「可是他對這個新身份卻並不滿意,他原本就是個通緝犯,現在這個身份也他媽的是個通緝犯!」男子笑著說道。女人從包裡掏出一包女士煙,取出一支點上:「放心吧,我和他談過,我告訴他這只是暫時的,只要挺過了這一關,他就能夠恢復警察的身份,說不定還能夠飛黃騰達!這筆錢他花得不冤枉,他要做的就只是扮演好自己的新角色就是了。」
  男子歎了口氣:「希望他趕快來,把這事兒做了我們好離開這鬼地方,回去過我們的神仙日子!」女人說道:「要不要我打個電話告訴老師,說你已經厭煩了這樣的生活?」男子聽到「老師」兩個字,他的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賠著笑道:「小娟,你這話說得,我怎麼會厭煩呢,再說了,能夠每天都跟你在一起那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他們的對話讓躺在裡間手術台上的周憫農聽得明明白白,此時周憫農身上的麻藥勁兒正漸漸消失,他開始感覺到身體的某種疼痛,只是他還是渾身沒有力氣,但這並不影響他大腦的思考。
  他的心裡很是害怕,因為他知道此刻人家已經「製造」出了另一個自己,只是他不解的是為什麼他們不直接殺了自己。
  「你都聽到了?」是那個叫小娟的女人的聲音,她已經走了進來用一種冰冷的目光望著手術台上的周憫農:「你一定很奇怪我們為什麼不殺了你吧?因為現在你還不能死,就算要死,也不是死在這兒。」周憫農的嘴動了動,他發現自己竟然可以說話了,只是那聲音很是微弱:「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小娟那冷冰冰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個微笑:「你看不出來嗎?我們是醫生,和其他的醫生不一樣,我們能夠給予任何人第二次的生命,你不必羨慕別人的生活,只要你願意,你就能夠變成他,你只需要支付一筆費用,而我們的收費並不昂貴,只要願意承擔這筆費用,那麼你就能夠成為你想成為的任何人!」
  周憫農的眼裡流露出憎恨。
  小娟收起了笑容:「我們的服務絕對是到位的,只要你自己不是太笨,露出太多的馬腳,就是大羅神仙也不可能識破你!知道為什麼嗎?」周憫農沒有說話,雖然他目前的境況很糟糕,可是他仍舊很是好奇。
  「或許你並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躺在這兒,告訴你吧,我們雖然已經創造了一個你,可是此刻他只是外貌和身材和你相似,而我們要的是一個絕對的你,這就包括他的指紋、血型甚至DNA都要和你的一模一樣!」
  小娟的話讓周憫農瞪大了眼睛,在他看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男子也進來了:「你和他說這些,他懂個屁!」
  小娟瞪了男子一眼,望向周憫農繼續說道:「其實現代科學都已經證實了,DNA是可以修復、複製和重組的,只是人們太迷信DNA了,認為無論它怎麼重組,也不會改變人的染色體特質,所以一直以來都將DNA的分析鑒定作為犯罪認定以及親子鑒定的標準。可是他們卻不想想,DNA既然可以修復、複製和重組,那麼在修復、複製和重組的過程中,假如DNA的鏈接方式或者編碼與非編碼序列被強行改變後是不是會發生意想不到的變異?假如我們控制了這種變異的程度,是不是能夠派生或者說創造出我們想要的DNA結果?」
  果然如那男子說的那樣,小娟說的這些對於周憫農來說完全聽不懂,但他卻知道小娟這話的關鍵是在告訴他,他們已經掌握了DNA變異的技術,他們可以讓那個被他們創造出來的自己擁有與自己完全一樣的DNA!
  男子皺起了眉頭,他不明白小娟為什麼會對周憫農說這些,在他看來周憫農已經是個死人了,一旦「新」的周憫農完全符合了各項指標條件,那麼真正的周憫農就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了。
  周憫農的心沉了下去,如果真如小娟說的這樣,那麼等到那個被創造出來的自己到來,完成了剩下的手術,那麼自己很可能就會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周憫農的心裡很是悲傷與絕望,就算是自己背上殺人犯的罪名時他也沒有像這樣這樣茫然無助。他並不是怕死,不,他也怕死,但這並不是他悲傷與絕望的真正原因,他是不甘心,他不甘心讓一個不相干的人就這樣繼續著自己的生活。
  「既然你們是做這種生意的,那麼我的生意你們接嗎?」周憫農突然想到了小娟剛才提到的,他們收取費用,然後就能夠讓自己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人,或許這是他唯一能夠活下去的機會了。
  男子卻笑了:「你想得美!我們確實是做這種生意的,可是我們的服務對像只有一種人!」周憫農突然想到了朱毅曾經對他說過的話:「你們的服務對像不會都是逃犯吧?」小娟也笑了:「看來你真是明白人,對,我們服務的對像都是逃犯,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會最安全!因為沒有人比他們更懂得珍惜生命,珍惜來之不易的新生!」
  周憫農艱難地說道:「我,我現在也是逃犯,所以我應該有享受你們服務的權利!」男子搖了搖頭:「你享受不起,雖然你是逃犯不假,可是你還是個警察,而且你……」他還沒說完小娟就阻止了:「閉嘴!」男子尷尬地笑了笑:「小娟,娟子,好像你只是我的助理吧?」小娟冷冷地說道:「手術的時候我是你的助理,可是平時的事務卻是我做主。」
  小娟望著周憫農:「你倒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我和你說了這麼多是為什麼,不過我懷疑你是否能夠承擔得起這筆費用!」周憫農淡淡地問道:「要多少錢?」男子說道:「一百萬!」周憫農的內心苦澀,工作這麼些年他倒是存了些錢,可也就是十來萬的樣子,一百萬對於他來說,那可是個天文數字。
  小娟也看出了周憫農的神色,她說道:「如果你能夠答應我們的條件,那麼我們可以分文不收!」男子驚詫地望向小娟,小娟卻只是望著周憫農。
  周憫農問道:「什麼條件?」
  小娟的目光變得凌厲:「代替他,跟著我,為我做事,只為我一個人!」小娟的手指向那男子,男子的臉色大變:「娟子,你,你竟敢背叛老師!」他話還沒說完,小娟的手中銀光一閃,她用手術刀割破了男子的頸動脈,接著用膝蓋頭狠狠地頂了男子一下,男子倒到了地上。
  「為什麼?娟子,這是為什麼?」小娟淡淡地說道:「因為我不想再聽命於一個瘋子,我們辛辛苦苦做了這麼多的事情,最後我們得到了什麼?我得為自己活!」周憫農此刻覺得小娟彷彿就像是個魔鬼,她那張美麗的臉上寫滿了猙獰。
  男子在地上掙扎了一會便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