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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4節

  舒逸歎了口氣,他的心裡也很難受,無論是徐圖的死,還是錢鋒的死對他的打擊都是很大,如果不是自己要錢鋒幫著查案,錢鋒也不會死,徐圖也是因為自己讓他去保護錢鋒才遭到毒手。舒逸想到這兒一拳狠狠地打在沙發扶手上,這些人也太猖狂了,竟然當街行兇,還是用槍!
  龍久淵在樓下打起了喇叭,有住戶忍不住開窗罵了兩聲,舒逸趕緊下樓上了車。車子離開了小區,舒逸遞給龍久淵一支煙,龍久淵接過去,一隻手扶住方向盤,一隻手點上煙:「這事我還不敢和你嫂子說!」舒逸說道:「龍處,如果不是我,他們就不會有事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錯誤地估計了他們的破壞力!」
  龍久淵說道:「好了,你也別自責,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決定,我也有責任,再說了,現在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一定要把兇手給揪出來!」舒逸說道:「看來我們這條線沒有跟錯,問題還真與出租車有關。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派出槍手,這就有些奇怪了,莫非錢鋒他們真的已經查到了什麼?」
  龍久淵淡淡地說道:「歐陽帥查過了,差不多一點的時候,錢鋒、大壯還有一個叫六子的人,他們三個先是在下合群的一家宵夜攤吃了點東西,然後三個人分開了,大約兩點十多分的樣子,六子在新天大道上出了車禍,交警部門說了,這是一起蓄意的謀殺,再接著就是錢鋒他們出事了!」
  「對了,歐陽帥說,錢鋒在和大壯會合前兩人是通過車載對講系統聯繫的。」龍久淵淡淡地說道,舒逸皺起了眉頭:「你是說他們用所有人都能夠聽到了頻道對講機約定了見面的地方?」龍久淵點了點頭:「是的,看來我們的方面沒錯,出租車公司內部有問題,而且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江楠死的那晚一定有出租車去接應了那個兇手,目擊者並沒有說謊。」
  舒逸說道:「這個目擊者為什麼要繞這麼大個圈子,他知道的一定不少,如果他願意多告訴我們一些也不至於犧牲這許多無辜者的性命了。」
  龍久淵冷笑道:「或許他根本就不是想幫我們,而是在利用我們,不過不管怎麼樣,發生了這樣惡劣的案件,我想整個林城的軍警都不會有安生的日子!警方一定會迅速做出反應的。」舒逸說道:「我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把兇手找出來,為錢大哥報仇,為徐圖和死去的那兩個出租車司機報仇!」
  龍久淵看了舒逸一眼:「我也想為他們報仇,可是對於我們而言,報仇並不是第一位的。」舒逸沒有說話,龍久淵又說道:「舒逸,你有沒有一種感覺,我們一直在著疲於表像,而在這些表像的底下應該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如果不把這個陰謀給查出來,就算是找到了殺害他們的兇手,又有什麼意義?」
  舒逸歎了口氣:「等天亮以後老師就回來了,希望老師能夠給我們一些啟示吧!」龍久淵苦笑了一下:「辦了這麼多年的案子,這一次真的是最鬱悶的,總是覺得可能接近真相了,可卻離真相越來越遠。」
  車子到了現場,歐陽帥把大致的情況說了一遍,三人都死了,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錢鋒和大壯的屍體離徐圖很遠,他們應該是徐圖攔住殺手後逃到這兒來的!」歐陽帥說道。舒逸查看了一下屍體搖了搖頭:「不,大壯這一身明顯是經過了掙扎的,而他身上的一些血漬並不是中槍留下的,而是被前面人的血濺到的,所以出事的時候他很可能是和徐圖在一塊的,倒是錢鋒,是在這個位置直接中的槍,說明在徐圖他們出事的時候他就已經離開了他們,他應該是……」
  舒逸向周圍看了看:「他應該是想來打電話,或許是發現了危險,徐圖和大壯就讓他先跑來打電話報警,徐圖拚命保護了大壯,大壯也跑到了這邊,最後兇手解決徐圖,才開車追上了錢鋒他們,又射殺了他們。」
  龍久淵的判斷也和舒逸的差不多,龍久淵問歐陽帥:「你讓人去查沒有,今晚所有可能聽到對講機的人,對他們逐一排查!」
  歐陽帥苦笑了一下:「這一點我也想過了,可我覺得不太現實,林城的出租車有上千輛,就算是凌晨也至少還有三、四百輛在跑著,加上公司內部的一些崗位,至少有四百以上的人能夠接觸到對講系統,這是公眾頻道,大家都可以聽到錢鋒與大壯的對話,另外,有點無線電常識的人都能夠接收到這個公共頻率,也就是說除了出租汽車公司的人以外,還有很多人都具備監聽這一頻道的能力。」
  舒逸知道歐陽帥說的沒錯,龍久淵卻說道:「你是豬啊,你以為我讓你把這四百人都查嗎?新車,那二十台新車,另外就是公司值班的人,今晚上班的人有沒有就是那晚江楠出事時上班的人,有多少,哪些人可能有嫌疑,縮小範圍來排查!」
  歐陽帥這才應了一聲離開了,舒逸想了想輕聲說道:「龍處,我們是不是被那新車給局限了思路?」龍久淵苦笑道:「怎麼?你真想讓我對四百多人都排查一遍啊?」舒逸搖了搖頭:「這倒不是,我在想那晚會不會根本就不是新車,那個所謂的目擊者的話不可不信,但我覺得也不能全信!」
  龍久淵問道:「理由呢?」舒逸說道:「因為一開始他就沒有說真話,如果他不是給出了出租車的線索,以他的證詞來看,根本就全是漏洞,站不住腳。」
第四十一章 黃秀玲
  「秀玲,晚上一起吃頓飯吧!」黃秀玲才從調度室出來,賀哲便迎了上來,黃秀玲嚇了一跳,等看清是賀哲後她才鬆了口氣:「賀經理,我答應我家那口子晚上一起去看他爺爺,老人家重病住院了這你也是知道的。」
  賀哲冷笑一聲:「你是林自強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了,你若是和林自強真有那麼恩愛,又怎麼常常和樊老六鬼混在一起?」聽到賀哲提到樊老六,黃秀玲一驚,左右看了看:「你,你亂說什麼?我和他沒有什麼關係!」
  賀哲淡淡地說道:「是嗎?樊老六在死之前可是和你通過電話的,而我不小心碰巧聽到了一些,你們好像提到什麼新車,還是鋁廠的那起殺人案……」黃秀玲臉色一變:「你,你偷聽我接電話?」賀哲白了她一眼:「那又怎麼樣,黃秀玲,你也知道,警方現在也正在調查這件事情,我想警方聽到這些一定會很感興趣,對吧!」
  黃秀玲咬起了嘴唇:「賀哲,你到底想幹什麼?」賀哲望向她飽滿的胸部,臉上露出賤笑:「你應該知道我想幹什麼?你說,一個成年男人和一個成年的女人,什麼才是他們最想幹的?」黃秀玲望著腦滿腸肥的賀哲,心裡是無比的厭惡,可是她又害怕賀哲把那事到處去嚷嚷,她輕聲說道:「好吧,你說去哪吃飯?」
  賀哲心想,去哪吃飯都無所謂,自己的心思根本不是在吃飯上,他現在更想吃的是這個成熟中帶著嫵媚,在公司算是一枝花的女人!賀哲盯上黃秀玲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懼怕樊老六那火爆的脾氣,雖然早就想對黃秀玲下手,卻只能心裡想想,現在樊老六死了,而他隱隱又感覺到樊老六的死與眼前這個女人有關係,有這樣的把柄握在手裡他自然要好好利用了!
  賀哲輕咳了一聲:「這樣吧,我們去經典時代吃飯,那兒離我家很近,吃完飯了到我家去喝喝茶,聊聊天怎麼樣!」黃秀玲並不是雛,哪裡會不知道所謂的喝茶、聊天意味著什麼,她笑了笑:「去你家,你就不怕嫂子嗎?」賀哲說道:「她領著孩子跟單位的人去游黃山了!得有個把星期才能回來呢!」
  黃秀玲媚笑道:「那不如我們買些小菜到你家裡去做了吃?何必到外面去花那冤枉錢呢?」賀哲楞了一下,他沒想到黃秀玲竟然比自己還心急,看來女人真是面具動物,明明心裡早就想了還要裝得一臉的清純,真是既想當婊子又還要立一個貞潔牌坊!黃秀玲這樣說他自然不會反對:「好,好,沒想到秀玲你還是一個會過日子的女人,就依你了!」
  黃秀玲看了看表,已經五點四十多了,她說道:「這樣吧,我去給自強打個電話,告訴他加班,讓他自己帶了孩子去看爺爺。」賀哲笑著說道:「去吧,去吧,我去把車開過來!」賀哲是出租汽車公司的副總,公司給他配了一部小車,望著賀哲的背影,黃秀玲的眼裡露出了凌厲的殺意,她轉身進了調度室,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
  歐陽帥遠遠地在車上看到了這一幕,雖然他聽不到兩人到底在說些什麼,可是從黃秀玲和賀哲臉上的表情,他還是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歐陽帥冷笑了一下,他倒要看看這個黃秀玲到底想幹嘛,歐陽帥查到了樊老六和黃秀玲之間有曖昧,而樊老六死的那晚黃秀玲正在當班,他還查到樊老六死前的一個小時黃秀玲曾經接到過一個電話,電話是從公用電話亭打來的,位置正好是樊老六當晚行車軌跡中的一個點。
  歐陽帥猜測那個電話很有可能是樊老六打來的,可是在歐陽帥詢問黃秀玲關於樊老六的死的時候,黃秀玲卻是一問搖頭三不知,她甚至沒有提到過曾經接過電話。由此歐陽帥更加相信那電話應該和樊老六有關了。
  歐陽帥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舒逸和龍久淵,兩人的意見是讓他盯緊了黃秀玲。當然,歐陽帥不是一個人,車上還有一個人,也是他們市國安外勤處的同事。
  「怎麼這麼久,快上車吧!」賀哲見黃秀玲來到車邊,他忙殷情地替她打開了車門,黃秀玲上了車,賀哲這才發動車子往他家的方向開去。
  歐陽帥他們遠遠地跟著,和他一道的小伙叫路鳴,他點上支煙說道:「帥哥,你說他們倆是不是一夥的?」歐陽帥搖了搖頭:「你沒看到那胖子看黃秀玲的目光?那可是充滿了狼性,我看他啊,一定是抓住了黃秀玲的什麼把柄,想把她誆上床去!」歐陽帥曾經聽過朱毅的幾堂課,從他們剛才談話的表情他還是看出了一些端倪的。
  路鳴笑了:「你還別說,這胖子倒真有眼光的,這女人也算是個尤物,該大的地方大,該有的也幾乎一樣不缺!」歐陽斜了他一眼:「怎麼我感覺你也像頭狼似的!」路鳴說道:「我只是從一個普通男人的角度去評價嘛!咦,他們進了菜場?」
  歐陽帥和路鳴下了車,也跟進了菜場,賀哲和黃秀玲竟然慢慢地逛著,買了些小菜。就在他們逛到一修水果攤的時候,水果攤前兩個男人吵了起來,賀哲有些怕事:「秀玲,差不多了,我們走吧!」黃秀玲白了他一眼:「你的膽子怎麼那麼小,要走你走,我還要買些水果!」
  說著黃秀玲就想擠上前去,要去別的水果攤位還是得從那吵架的兩人身旁經過。賀哲無奈只得跟上了黃秀玲。遠處的路鳴皺起了眉頭:「帥哥,我們是不是上前看看?」歐陽帥也覺得蹊蹺,怎麼突然就冒出了兩個吵架的人來。他們快步就向著這邊跑來,可是他們還是晚了一步。
  兩個男人原本只是吵架,但是情緒一失控就扭打了起來,只見其中一個抓起水果攤上一把切西瓜的刀就向著另一個劈來,那人反應也夠快,閃身抓過了正經過他身邊賀哲擋了一下,可憐賀哲竟然被那西瓜刀劈中,從胸口到小腹拉了長長的一條。
  賀哲瞪大了眼睛,他死也不相信自己這條命就這樣稀里糊塗地結束掉了。人群中發出驚呼,黃秀玲也嚇得臉色慘白,倒是那兩個吵架的人反應很快,趁著人群的混亂逃掉了。歐陽帥和路鳴擠進來的時候兩個惹事的男人已經不見了,賀哲也斷了氣,只有黃秀玲呆呆地站在一旁,望著血泊中的賀哲。
  歐陽帥望著黃秀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黃秀玲見到歐陽帥,她的心裡也是一驚,她沒想到國安的人竟然會出現得這麼及時,她馬是反應過來,歐陽帥應該是一直跟蹤著自己的,她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剛才發生的這一切把我都嚇懵了!」
  警察也很快就趕來了,封鎖了現場,在黃秀玲錄完口供以後,歐陽帥和路鳴表示要將她帶走,警察自然不會提出什麼異議,歐陽帥讓警方及時通報偵破進度,他心裡清楚,這並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絕對不會是一起普通的治安案件,所謂的吵架,爭執只是為了殺死賀哲作的鋪墊!
  黃秀玲被帶進了審訊室,這兒是舒逸他們專案組臨時的辦公室。歐陽帥和龍久淵就坐在黃秀玲的對面,對黃秀玲的調查一直是歐陽帥負責的,所以審訊工作也是歐陽帥來做。
  「黃秀玲,賀哲的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希望你能夠說實話!」歐陽帥望著她淡淡地說道。黃秀玲一臉的無奈:「歐陽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只是想去買些水果,原本見有人在吵架,我們就準備換家攤子的,經過那兩人的身後,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動起了手來,當我聽到了動靜扭頭看時,賀經理他,他已經出事了!」
  龍久淵站起來給黃秀玲倒了杯水:「黃秀玲,你能夠告訴我你們買菜買水果是準備去哪嗎?」黃秀玲的臉上一紅:「去賀經理家,原本他說請我去外面吃的,我怕外面容易撞上熟人,所以……」龍久淵盯著她的眼睛:「你和賀哲是什麼關係?」黃秀玲忙說道:「其實我和他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就算是有,也只是工作是的,他是公司的副總,而我負責調度室的工作。」
  歐陽帥問道:「不是吧,我看你們的關係好像蠻近的嘛,還一起買菜回家做飯,黃秀玲,普通同事之間可能會這樣嗎?」黃秀玲小聲地說道:「其實是他威脅我的!」歐陽帥微微一笑:「你說賀哲威脅你,他憑什麼威脅你?莫非你有什麼把柄被他抓住了嗎?」
  黃秀玲歎了口氣:「我公公一直臥病在床,我愛人的單位又不景氣,家裡的開銷大多靠我的這點收入,賀哲說如果我不聽他的話,他會調整我的崗位。」黃秀玲苦笑了一下:「如果真讓他給我穿了小鞋,那樣我的收入就會少了很多,家裡處處都要用錢,我,我也是沒有辦法!」
  龍久淵淡淡地說道:「賀哲讓你聽他的話,那他是想讓你做什麼?」黃秀玲咬著嘴唇說道:「還能做什麼,他就是想要我的身子,男人對女人還能做什麼?」龍久淵歎了口氣:「就因為這樣,所以你就找人把他殺了?」黃秀玲一驚:「他的死不關我的事!」
第四十二章 兇手落網
  龍久淵點上支煙,望著黃秀玲:「我問你,你和賀哲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據我們所知他對你有想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他為什麼早不威脅你遲不威脅你偏偏要選在今天?」黃秀玲搖了搖頭:「對不起,你問的問題我真的不知道。」
  龍久淵笑了:「因為樊老六對吧?」黃秀玲抬起頭來:「我和樊老六沒什麼!」歐陽帥說道:「是麼?可是整個出租車公司的人都說你和樊老六的關係不尋常。黃秀玲,我問你,那晚在樊老六出事之前,你是不是接到過他的電話?」黃秀玲矢口否認:「不,我那晚根本就沒有接到過樊老六的電話!」
  龍久淵點頭說道:「我曾經聽過朱老師說過,完全的重複就是膽怯,就是說謊,那晚你確實是接到過一個電話的!你既然說不是樊老六打來的,那又是誰打的?」黃秀玲說道:「我也不知道,是個喝醉了酒的瘋子,他在電話裡一通胡言亂語,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查。」龍久淵笑了:「查?你讓我們查什麼?查一個公用電話亭打出的電話?」
  歐陽帥說道:「黃秀玲,我們還真的查了,那個電話是從常青籐公用電話亭打出來的,而常青籐過去就是新天大道,那晚樊老六就是在新天大道返回的時候出的事,也就是說他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正是去新天寨的路上!我們還查過,那晚樊老六的行事是很謹慎的,他在公共對講頻道上並沒有透露自己的真正行蹤,他說的是在去金頂山的路上,也就是說,你接到了他的電話,而他也只告訴了你他是去的新天寨!」
  黃秀玲這下倒是鎮定了:「你們既然這樣說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我還是好句話,我根本就沒有和他通過話,你們認定了我和他通話,那麼你們拿出證據來!」龍久淵冷笑一聲,一下子拍了桌子上:「賀哲的死就是證據,別以為我們不知道,樊老六曾經為了你去警告過賀哲,讓他別對你對歪腦筋,而整個出租車公司的人都知道,你黃秀玲是樊老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