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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9節

  舒逸問道:「他們為什麼要陷害你?」林朝兵回答不上來了,他望著舒逸:「我一覺醒來,這個世界就全都亂套了!」舒逸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林朝兵把大半截煙在煙灰缸裡杵熄了:「我這一覺睡得太離奇了,我相信一定有人在搗鬼,而殺了素素,想要陷害我的就是那些人!我一直在燕京,至少我不可能是殺害她們母子的兇手,不是嗎?」
  舒逸點了點頭:「我們也沒有懷疑是你殺的人,我只是想讓你想想,有沒有什麼重要的情況遺漏了,我們也很想抓住殺害她的兇手,想幫你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對了,秦素素的男人你認識嗎?」林朝兵回答道:「不認識,我出事之前沒見過這個人,倒是我醒來過後見過他兩次,那還是因為素素!」
  舒逸來了興趣:「哦?說來聽聽!」林朝兵瞇起眼睛想了想:「我醒來之後,發現一切都變了,於是第一時間我想到了素素,你也知道,我的親人死得早,於我而言,素素算是我最親近的人了,可是當我找到她家的時候她的弟弟秦浩才告訴我她已經結婚了,而且都已經結婚了好些年了!你不知道,當時我真的感覺萬念俱灰,死了的心都有了!」
  舒逸能夠體會他的心情,輕聲說道:「那後來呢?」林朝兵說道:「但我還是想見她一面,或許這樣我的心裡才能夠踏實一些,於是我還是去了。」舒逸說道:「她見到你的時候一定很驚訝吧?」
  林朝兵點了點頭:「是的,她看到我的時候先是一驚,再接著好像還有些欣喜,但再後來,唉,是我辜負了她,如果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那天中午打死我我都不會回去了。」舒逸說道:「說說柳白吧!」林朝兵這才說道:「對,那男人是叫柳白,我去找素素的時候他也在家,他對我的態度很冷淡,而且還帶著敵意,他雖然笑著讓素素介紹一下我是誰,可我知道他早已經從我和素素之間的表情知道我是誰了!」
  「素素好像很怕他似的,和我沒說兩句話就一個勁地往外攆我,那個柳白卻說留我吃飯,我當然不會答應留下,我不會讓素素為難,更不願意那樣尷尬地呆著,所以那次就是見了個面我就走了。」
  「我和柳白的第二次見面就更不愉快了,那是我聽說姓柳的把素素給打傷了。」林朝兵的情緒隱隱有些激動,舒逸輕聲問道:「你是從哪聽說秦素素被柳白打傷了的?」林朝兵苦笑一下:「其實我和秦浩的關係一直都還不錯的,我是聽秦浩說的。」
  舒逸感覺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人物,那就是秦素素的弟弟秦浩。林朝兵好像知道了舒逸在想什麼:「你們這次沒見到秦浩嗎?」舒逸搖了搖頭,林朝兵說道:「秦浩一直都很不喜歡柳白,他還揚言,如果柳白再欺侮他姐姐,他就對柳白不客氣!」
  舒逸淡淡地說道:「柳白在秦素素遇害的當晚,被人從工廠叫了出去,然後也失蹤了!」林朝兵皺起了眉頭:「怎麼會這樣?如果像你們說的那樣,殺了素素和小斌是因為那所謂的照片,可是柳白呢,他們有什麼理由對柳白下手,哦,我知道了,他們一定想讓你們懷疑是柳白殺的人,一定是這樣的。」
  舒逸說道:「還是說說你和柳白的第二次見面吧!」林朝兵歎了口氣:「那天聽秦浩說柳白把素素打傷了,還進了醫院,素素的母親扭著柳白就去了派出所,她說要告柳白家庭暴力,不過素素卻勸住了,或許素素是想到家醜不可外揚吧!我和秦浩去醫院看素素,傷得挺重的,那臉上有傷痕,還有胳膊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
  「從病房裡出來,柳白就蹲在走道裡抽煙,當時秦浩就上去封住了他的領口,想要打他,素素聽到了忙從病房裡衝出來,死活不讓秦浩動手,我,我氣不過,還是給了柳白一腳,素素竟然氣憤地罵我,說她的家事不要我多管閒事,你說我冤不冤?我這不是為了她好嗎?那個柳白有什麼好的,這麼對她,她還要維護他!」
  舒逸淡淡地說道:「這你就不明白了,她嫁給了柳白,而且還有了孩子,女人,家就是她的全部,而她的男人就是她的天,她自然要維護自己的男人了,他們之間再有矛盾,打得再厲害,鬧得再凶,關上門了他們還是一家人,而恰恰相反,你林朝兵才是外人,懂嗎?」林朝兵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他不得不承認,舒逸說得沒錯,只是他的心裡卻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舒逸歎了口氣:「也是因為你打了她的男人,所以你們之後就再也沒有來往了,對吧?」林朝兵歎了口氣:「是的,後來我和素素在街上撞見,我和她打招呼她也不再理我了,她還真把我當成了仇人。」
第三十二章 壞事接踵而來
  離開了林朝兵,舒逸給龔志軍去了電話,提及了秦浩,他讓龔志軍和秦浩接觸一下,秦素素的死,秦浩或許能夠提供些線索。在電話裡,龔志軍告訴舒逸柳白已經找到了,不過就如舒逸猜測的一般,柳白死了,是被人殺死的。
  掛了電話,舒逸躺在床上長長地出了口氣,他在想著桑縣發生的這個案子與林城發生的到底有什麼關聯,除了林得旺與林朝兵有著相似的經歷外,唯一牽強的就是兩人都姓林,五百年前可能是一家,可是放在現在,他們卻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去的。
  舒逸原本到了啟封很想上無名山去見見朱毅的,可偏偏朱毅卻說很忙沒時間見他,他感覺朱毅是故意不見自己,看來朱毅真要把這個案子當成對自己的一個磨練了。
  舒逸歎了口氣,下一步該怎麼辦?他不知道,林城那邊已經陷入了僵局,雖然採納了龍久淵的建議,放了林得旺,可問題又出來了,林得旺根本就不願意離開,反而提出希望能夠給他保護,而且他也有自己的道理,都有人對他和他的家人下手了,他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向舒逸他們提出庇護,龍久淵也不知道會是這個樣子,他問舒逸怎麼辦,能怎麼辦?舒逸只能讓國安繼續對他提供保護,這是塊糍粑,粘上了就丟不掉。
  肖英母女倒是回去了,可問題的關鍵卻是林得旺,林得旺不離開,舒逸他們想看看他下一步會幹嘛就沒有機會了。這是一招以退為進,舒逸苦笑,這真是一個地道的純樸的農民能夠想到的辦法嗎?
  第二天一早舒逸就回到了林城,龍久淵在機場接到他,兩人上車以後龍久淵並沒有急著發動車子,而是點上煙輕聲說道:「朱老師知道這些情況了嗎?」舒逸點了點頭:「我告訴他了,可他卻說他那邊的事兒多,這幾個案子就由我們來處理了。」龍久淵皺起了眉頭:「他難道就一點提示都沒有嗎?」
  看來龍久淵也沒了轍,舒逸苦笑了一下:「提示倒是有,他說只要我們能夠找出幾個案子內在的關聯,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可問題是他說的內在關聯到底是什麼?」龍久淵想了想:「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舒逸說道:「老龍,有什麼你就直說吧,別總是賣關子!」龍久淵說道:「我哪是賣什麼關子,我只是覺得在我們面前擺著的是兩股力量,其中之一是想把某個秘密的外衣徹底的撕開,讓我們看到他們需要我們看到的真相,而另一股力量卻在極力想要掩蓋這一真相,不過不論是哪一種力量,他們的能量都是不可小覷的!」
  舒逸望了龍久淵一眼,龍久淵嘿嘿一笑:「看我做什麼,我是想到什麼說什麼罷了,而且這只是感覺,並沒有任何有力的證據。」舒逸搖了搖頭:「我現在的腦子很亂!說實話,從接手這案子到現在,我覺得擺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團亂麻,無論我怎麼理都理不整齊。」
  龍久淵發動了車子:「你可不能亂啊,你是我們的主心骨,你都亂了那我們就再亂了!」舒逸笑了笑,望向了車窗外。
  「回辦公室嗎?」龍久淵輕聲問道。舒逸輕聲說道:「算了,回去也是乾坐著,我去看看鄧叔吧!」龍久淵點了點頭:「也好,你和鄧先生好好聊聊,或許他能夠帶給你些靈感也說不定。」
  鄧琨才吃過午飯,正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喝茶:「從燕京回來了?」見到舒逸他微笑著說道。舒逸點了點頭:「嗯,才下飛機!」鄧琨給他倒了杯茶:「在啟封沒去看你老師?」舒逸癟了癟嘴:「不是我不去看他,而是他不願意見我。」鄧琨笑了:「知道為什麼嗎?」舒逸說道:「可能是怕我對他產生依賴吧!」
  鄧琨點了點頭:「是的,因為辦案是個腦力活,這腦子一旦真的有了惰性,那麼還真就不太願意動腦筋了。」舒逸喝了口茶:「鄧叔,我現在真是一點都沒轍了!」鄧琨說道:「不是吧,這麼容易就服輸了?」舒逸說道:「倒不是,只是我覺得自己雖然手上抓滿了線索,可沒有一條是真正對自己有用的,也沒有一條真正指向了哪個目標!」
  鄧琨歎了口氣:「能夠逮住一條線索那你就已經有了調查的方向,線索斷了沒什麼,接上就是了,除非是那線索真被清理乾淨了,不然總是有蛛絲馬跡可循的。而且想要掩蓋一個真相,他們是需要作為的,他們就必須對付知情的人。他們只要有動作,那麼他們就必然會留下更多的線索。」
  舒逸望著鄧琨,有些呆了,鄧琨笑道:「這樣看著我幹什麼?這道理其實很簡單!」舒逸說道:「可是我現在卻想不明白,這些案子除了那個時空維度以外,還有什麼內在的聯繫。」鄧琨說道:「這個我還真心幫不了你,現在你在具體負責這個案子,而所有的線索都攥在你的手上,拉哪條動哪條那可是你自己最清楚不過的。」
  舒逸原本是想聽聽鄧琨的意見的,可誰知道鄧琨說話也是這樣雲裡霧裡,他苦笑著說道:「鄧叔,你也不願意幫我?」鄧琨搖了搖頭:「我可不是不願意幫你,可是幫不了你,我這腦子和你老師比可就差遠了,不然我一遇到棘手的案子就會上趕著去找他?」
  「來,到了我這兒,就安心的喝茶,工作的事情,一會回去你再支高了枕頭慢慢地想!」鄧琨又給舒逸滿了一杯遞了過來。
  舒逸回到住處,他就這樣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煙。舒逸回想著龍久淵的話,如果真如他所說有那麼兩股力量在抗爭著,那麼自己為什麼不好好利用這兩股力量呢?讓他們彼此之間的矛盾激化,只要他們暴露了,從暗處走到明處,案情也就相對明朗了。
  舒逸打電話到辦公室,龍久淵已經離開了,他打龍久淵的傳呼機。
  龍久淵很快就回了電話,舒逸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龍久淵沉默了一下:「可關鍵問題是我們該怎麼做呢?現在這兩股力量都是暗處較著勁,而且看來他們並不想和我們有什麼瓜葛。」舒逸說道:「這樣,捋一捋這兩股力量都做了些什麼,然後看看有沒有我們能夠利用的地方!」龍久淵說道:「那好吧。」
  半夜,龔志軍的電話又來了,舒逸才拿起聽筒,龔志軍的聲音急切地說道:「舒處,林家的老宅子失火了,另外,老何死了!」舒逸楞了一下:「老何?何多金?」龍志軍歎了口氣:「是的,大晚上的不知道他怎麼就一個人跑到林家老宅去了,警方調查的結果是他被殺害後兇手放火燒了林家老宅,估計是想毀屍滅跡!」
  舒逸輕聲說道:「他去林家做什麼?他就沒有和你或者老王說過嗎?」龔志軍說道:「沒有,老王和老何是住一個屋的,可是老王卻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去的。警方也是在火災發生後,救了火才發現了老何的屍體的,殺人的手法和殺害秦素素的一樣。」
  舒逸說道:「知道了,你就多辛苦一下,繼續跟進吧!」舒逸才放下電話,電話又響了,是陸亦雷打來的:「思思出事了!」舒逸心裡很是震驚:「思思怎麼了?」陸亦雷說道:「二十分鐘前她突然從床上起來像瘋了一般,從別墅三樓跳了下去,飛雁和另一個工作人員起先並不知道她想幹嘛,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現在正在搶救中,也不知道會不會……」
  「那林朝兵呢?他沒事吧?」舒逸緊張地問道,陸亦雷回答道:「他沒事。」舒逸又問道:「陸局,老師知道這件事情了嗎?」陸亦雷說道:「我才和他通完電話,他讓我也告訴你一聲!」舒逸沒有說話,陸亦雷歎了口氣:「舒逸,我知道你現在的壓力挺大的,但我還是要提醒你,要抓緊破案,不然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思思的事情我這邊會好好的查!」
  舒逸說道:「陸局,你準備怎麼查?」陸亦雷說道:「你老師說思思應該是中魔了!」舒逸慘笑道:「中了魔?這他都說得出來。」陸亦雷說道:「他說得沒錯,他說是中魔,其實他的意思我明白,這是說有人控制住了思思的心智,讓她入了魔。」
  陸亦雷掛斷電話以後,舒逸的心裡還是很不安,他現在擔心林城這邊會不會也出什麼亂子,果然,才幾分鐘的時間,徐圖的電話便打來了:「組長,接到警方的電話,鋁廠的江楠被人殺死在家裡了,警方查到你們曾經去找過他,就打電話來詢問情況!」舒逸皺起了眉頭:「死的是江楠!為什麼是江楠?」舒逸真的不明白了,江楠在他看是根本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舒逸的車在江楠的住處停下,龍久淵便走了過來,舒逸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們才準備有所行動,沒想到他們的動作就這麼快!」龍久淵說道:「志軍那邊也出事了!」舒逸歎了口氣:「思思也發瘋了,跳了樓!」龍久淵瞇起了眼睛:「幾件事情都發生在同一時間,一定是有預謀的!這是在向我們挑釁啊!」
第三十三章 並非挑釁
  江楠是被人直接勒死在床上的,他的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現場的警察對舒逸他們說,當時鄰居聽到很大的動靜,鄰居還以為這老頭又喝醉了,在發酒瘋。江楠常常喝醉,倒也經常會發瘋,搞得咚咚響。
  現在看來江楠是因為掙扎,一雙腳狠狠地砸在牆壁上鬧出的動靜。
  兇手很專業,現場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而用來勒死江楠的,是江楠自己的腰帶,上面也沒有留下指紋,兇手一定戴了手套。
  舒逸問道:「既然鄰居以為是他喝醉了發酒瘋,那麼又怎麼會發現他已經死了呢?」警察苦笑了一下:「原本他今晚有夜班,交班的人見他一直沒有去停車場,離得近就過來叫他!」舒逸這才點了點頭。
  舒逸和龍久淵離開現場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點多鐘了,龍久淵說道:「有些餓了,走,去吃些東西吧!」
  兩人去了和群路,龍久淵點了些吃的,又點了半打啤酒,舒逸端著杯子輕聲說道:「他們為什麼要殺江楠?」龍久淵說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同時出了這麼多的事情,或許他們是在有意挑釁!」舒逸搖了搖頭:「不,這僅僅是挑釁那麼簡單,如果單純的挑釁,為什麼要選中江楠,他跟案子幾乎沒有太大的牽連。」
  龍久淵說道:「那你說為什麼?難不成是滅口?」舒逸笑了:「那我們又假設,如果他們是為了滅口,江楠有什麼值得他們滅口的?他手裡的錄音帶已經早就給我們了,包括那筆錢!」舒逸說完整個人突然頓住了:「不好,徐家那邊還有人在盯著嗎?」龍久淵楞了一下:「早就撤了,我們放出那消息根本一點用都沒有,找到林得旺我就讓他們撤了!」
  舒逸一把拉住龍久淵:「徐家的人有危險,走,我們趕緊過去!」龍久淵扔下一張百元的鈔票,跟著舒逸就上了車:「到底怎麼了?」舒逸說道:「馬勇的死,江楠的死如果真正有值得滅口的地方並不是他們知道些什麼,而是他們都見過一個人,就是林得旺!而按我們找到的那個林得旺的說法,他們見過的那個林得旺並不是我們現在掌握的那個林得旺,我這樣說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