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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9節

  西門無望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下午四點多鐘,李磊被西門無望帶回了警備區招待所。
  舒逸望著眼前這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男子的個頭高挑,顯得很單薄,還戴了一副眼睛,目光游離閃爍。直覺告訴舒逸,這是一個不那麼好對付的男人,舒逸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然後冷冷地看著他,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
  大約這樣子看了幾分鐘,舒逸才輕聲問道:「知道為什麼叫你來了吧?」李磊點了點頭:「我聽你們那位同志說了,說是因為我讓珊珊給我做假身份證的事情。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敢讓她這麼幹了!」
  舒逸笑了:「以後?你以為還會有以後嗎?」李磊楞了一下:「什麼意思?」舒逸突然變了臉,沉聲道:「你給我老實點,告訴我,是誰讓你拍走那部車的,那車現在在什麼地方?」李磊一臉的茫然:「車?什麼車?」西門無望說道:「還想裝傻?」
  李磊苦笑了一下:「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辦這身份證是用來買房的!因為我的名下本來就已經有了兩套房了,因為想再入手一套房子,所以才想了這法了,讓珊珊幫著整了個身份證來登記。」李磊的回答讓舒逸他們大跌眼鏡,這可是與他們當初的設想大相逕庭。敢情這李磊還是一房哥,如果是這樣那麼他一定是被人利用了。
  舒逸皺起了眉頭:「你說的都是實話?」李磊忙點了點頭:「我怎麼敢騙你們,不相信你們可以去查,樓盤是椰林國際大廈,B棟,27樓A座03號,這是用這個身份證登記的。」西門無望趕緊去調查落實去了,舒逸繼續問道:「除了你和劉珊珊,還有誰知道這件事情,我是指身份證的事情。」
  李磊說道:「地產開發商知道,這主意就是他給我出的。」舒逸問道:「告訴我開發商的姓名,地址,聯繫方式。」李磊不敢隱瞞,竹筒倒豆子,一下子就全撂了出來。他的心裡很清楚,這是國安在問話,相比之下自己的這點違章在國安問題面前根本就不足為道了。
  舒逸對身邊的看守說道:「讓西門無望把這個開發商給我帶回來!」看守出去了,舒逸說道:「你再好好想想,還有誰知道。」李磊又說了幾個人,都是會過手他的房屋手續的房產局的工作人員,舒逸一個也沒落下,讓西門無望和葉清寒抓緊一一排查。
  地產開發商被西門無望他們帶回來了,這家地產公司在南海也算是大公司了,老總費樂在南海也是個有名的企業家。一路上他還很是不滿,一直在說西門無望他們不能這樣對他,再怎麼說他也會什麼什麼代表。
  可當他發現自己是被帶到了南海警備區招待所的時候他也有些納悶了。
  他被帶進了臨時的一個審訊室,舒逸就坐在房間裡。見費樂楞在門口,西門無望推了他一下:「進去,坐下!」費樂坐了下來,看著舒逸:「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憑什麼把我帶到這兒來?」
  舒逸說道:「我同事應該告訴你了我們是什麼人!」費樂說道:「我知道你們是國安的人,可是就算你們是國安的人辦案也得講證據吧?」舒逸淡淡地說道:「你認識一個叫李磊的人嗎?」費樂點了點頭:「認識,港務局的。」舒逸繼續問道:「是你教唆他去仿造身份證來購房的?」費樂忙說道:「冤枉啊,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商人,怎麼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
  舒逸笑了,這個費樂看來也不是省油的燈,就他這樣子還奉公守法?舒逸輕聲說道:「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們就好好的查查,看看是不是真如你說的那樣,你是個奉公守法的商人,你和你的地產公司我馬上安排人做徹底的檢查!」費樂嚇了一跳,他知道自己的屁股底下哪裡會真的乾淨,這萬一真查出了點什麼問題,自己這幾年好容易才洗白的,苦功不就白瞎了?
  他忙苦笑著說道:「這個,對了,您怎麼稱呼?」舒逸輕聲說道:「我是華夏國安部五局九處處長舒逸!」費樂說道:「舒處長,你們找到我到底是什麼事啊?其實我雖然平時做生意偶爾有些違規的小動作,可是也無傷大雅啊,對,我承認,是我教他這麼做的,你也知道,我們這些開發商得有方方面面的關係,另外在華夏搞開發為什麼掙錢,也是這些房哥,房姐幫襯著。」
  「他們可是我們的衣食父母,所以我們自然要為他們提供最貼心的服務不是嗎?就像這樣出出主意已經是很普通的了,有時候我們還會親自把這一切都辦好,妥妥地交到他們的手上!」
  舒逸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廢話:「你怎麼做生意我沒有興趣,我只想知道,李磊提供的身份證複印件你們有沒有用到其他事情上?」費樂說道:「這怎麼可能?公司也有公司的規矩,假身份證、蘿蔔章這些我們哪裡敢讓外面知道?」
  舒逸說道:「可是卻有人用這身份證複印件干了其他的事情。」費樂說道:「那也不能夠說是我們做的啊?還有房產局的人,還有幫他辦證的人,憑什麼就指著我們開發商的人?」舒逸說道:「別人你不用管,我們自然會查的,你只要老實交待你和你們公司的情況就行了。」
  費爾這才反應過來,很可能是這個假身份證讓自己惹了禍了,他輕聲問道:「這個,舒先生,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舒逸搖了搖頭:「不能,你只有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之後,如果我覺得你真的沒問題,那麼我會放你離開。有一點你可以放心,你生意上的那些手段,無論合法與否與我們都沒有一分錢的關係,我們只關心我們應該關心的。」
  費爾這才把大抵的情況說了一遍,其實在他們看來,用假身份證來購房是一個普遍的現像,一來可以避開國家政策,二來也對一些買房者,特別是一些錢本來就來路不正的人一個安全保障。
  舒逸一直很認真地分析著他,舒逸覺得他不像是在說謊,他在教唆李磊辦假身份證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目的。而他們這邊的每一個環節他也保證不會把李磊的個人信息洩露出去。
  舒逸在審問結束的時候還是把他給放了,當然,舒逸也好好地嚇了嚇他,給他下了封口令。西門無望、葉清寒的調查結果也出來了,任何接觸過這個身份證及複印件的人他們竟然都沒有查出異常。
  舒逸的眼睛盯著遠方,西門無望輕輕歎了口氣:「舒處,眼看著時間越來越少,可我們還是沒有一點的線索。原指望順著這根線我們能查出些什麼有用的線索,不曾想竟然挖出個房哥來!」
第四十三章 高陽的秘密
  舒逸閉上了眼睛輕聲說道:「你們確定每一個人都已經查過了嗎?」葉清寒點了點頭:「是的,都查清楚了,確實都沒有問題。我也覺得奇怪了,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舒逸看了看表,馬上就到晚飯是時間了,他歎了口氣:「吃飯,我們先吃飯了再說。」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不怎麼說話,調查陷入了僵局,每個人的心裡都很不是滋味。舒逸只吃了少許就放下碗了,見大家的情緒都不高,他笑了笑:「怎麼一個個都垂頭喪氣的?從現在算起,我們至少還有三十幾個小時,三十多個小時,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夠找到線索的。」
  舒逸掏出支煙放進嘴裡,然後在身上摸了半天,竟然沒有摸到火機。坐在一旁的沐七兒從小包裡取出一個遞給了他,微笑著說道:「給你備了一個!」舒逸接過了火機卻沒有點,楞住了。他在回味著沐七兒的那句話,沐七兒不解地問道:「怎麼了?」舒逸半天才笑了起來:「謝謝,謝謝你,你讓我想明白了一個問題!」
  「葉清寒!」舒逸大聲叫道,葉清寒已經吃完飯了,正在門口和西門無望小聲地說著什麼,聽到舒逸叫他,他忙跑了進來:「舒處,什麼事!」舒逸說道:「走!你和西門到我房間裡去一趟。」
  回到舒逸的房間裡,舒逸說道:「你們不是在追查身份證到底是在哪個環節流失的嗎?」兩人都點了點頭,很是納悶地對望了一眼,他們不明白舒逸這是怎麼了,明明自己並沒有查出什麼他竟然看上去卻很高興。
  舒逸搓著手微笑著說道:「你們想想,會不會有這樣的可能,其實這個假身份證並不是一個,而是兩個!」葉清寒和西門無望並不笨,舒逸這樣一點他們也都明白過來了。舒逸說道:「這也是剛才受了七兒的提示,她說『備了一個』,我就在想,這身份證是不是也被人備份了!」
  西門無望說道:「現在看來很有可能,這是個假中假,我們只看到了明面的那一個,而另一個卻被我們自動過濾掉了!我們只盯住了明面的這個,就是查一輩子都不會有什麼結果!」葉清寒說道:「舒處,你的意思是說劉珊珊當初應該是造了兩個假的,一個交給了李磊,而另一個則交給了拍了車子的那人?」
  舒逸搖了搖頭:「我說有兩個假身份證,可是我並沒有說都是劉珊珊造的假,很可能有人利用了劉珊珊造假的這個事情,利用已經撤了的模板又偽造了一個!而這個人應該是和劉珊珊相熟的,甚至他還知道李磊這個時間段會找劉珊珊造假的事情。」
  葉清寒和西門無望都興奮了起來,舒逸這個猜測很靠譜,他們都站了起來:「舒處,我們這就去查!」舒逸說道:「嗯,縮小範圍,我覺得這個人應該就在警察局內部,甚至和劉珊珊的關係很近,或許就是她部門的同事!」
  葉清寒和西門無望走了,舒逸的心情好了許多。
  就在這時,一個外勤敲門進來:「舒處,高陽說想見你!」舒逸有些不解,高陽這個時候提出要見自己做什麼?他可不相信高陽會良心發現,告訴自己一切,他也不相信高陽會為了自己而出賣她的組織。在他看來高陽是個鐵桿的恐怖分子,相比之下蘇曼都要好對付得多。
  雖然是高陽告訴自己核彈的事情,可是高陽是出於挑釁的心理,而高陽是鐵了心覺得自己是不可能找到核彈的。
  舒逸還是決定去見她,聽聽她想說什麼總不是壞事,就算她說的是假話舒逸也能夠從中獲得相應的信息。怕的是她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說才不會有破綻。
  房間裡瀰漫著煙草的味道,看守見舒逸進來忙正了一下身子,舒逸擺了擺手,他並不在意這些細節。讓看守關上門,舒逸走到了窗邊,站在高陽的身後。高陽沒有回頭只是輕聲說道:「其實我很喜歡這樣的時候,華燈初上,車水馬龍,這樣的感覺很真實,能夠讓我覺得自己還活著。」
  舒逸沒有說話,他在揣摩著高陽的心思。
  高陽扭過頭來臉上露出微笑:「你一定在想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慨吧?」高陽穿得很性感,在這兒舒逸除了限制了她們的行動自由,其他的並沒有太多的限制,舒逸甚至沒有用強制性的一些手段來逼她們說出什麼。
  高陽穿了一條黑色的低胸長裙,這是後來舒逸讓聶子晴去幫她們取來的衣物。
  舒逸清晰地看到高陽胸前的那一抹溝壑,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也鑽進了他的鼻子裡。
  舒逸忙移開了眼睛,高陽笑得更燦爛了:「我聽說對付女人也是特工訓練的一個重要內容?或許你用某種特殊的手段征服了我,我可能就會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你也說不定!」舒逸退回到沙發上坐下,蹺起了二郎腿:「你覺得就對付你們幾個恐怖分子用得著那樣的手段嗎?你沒發現,我甚至連刑訊逼供都不屑。」
  舒逸盯著她的眼睛:「你應該也是經過一定的訓練的,你覺得你能夠扛得住多少種逼供的方法?」高陽的臉色微微一變,對於逼供的手法她自然不會太陌生,在參加訓練的時候僅僅只是一個模擬就差點要了她的半條命。
  舒逸說道:「別以為是我善良,更別以為我會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在我的字典裡只有戰友和敵人,而敵人卻是一個很籠統的概念,我不會因為他的年紀、性別而對他們加以區分,也就是說,對於敵人,我不會去考慮他們的個體差異,真正到了該動手的時候我會毫不留情。」
  舒逸的神情很平靜,語調也很舒緩,甚至他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微笑,可正是他這樣的態度卻讓高陽的心裡升起了恐懼,她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舒逸,在舒逸剛剛到南海時,在她第一次知道舒逸的來歷時,她並沒有把舒逸放在心上,雖然她也聽過關於舒逸的一些傳說,可是她總覺得那些都是經過了誇大的,又或者是舒逸曾經的那些對手根本就不足以與自己相提並論。
  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錯了,她原本以為舒逸不忍心對她和蘇曼用手段,現在她才知道,人家根本還不屑在自己的身上用手段。她甚至在想,舒逸是不是真的已經成竹在胸,把握住了大局,而自己和蘇曼已經成為了兩枚可有可無的棋子,是的,對於舒逸來說是棋子,對於她們自己的組織來說是棄卒!
  「你難道就真的不想從我這兒知道點什麼嗎?」高陽問道。舒逸聳了聳肩膀:「急什麼,我們不是還有三十幾個小時的時間嗎?怎麼?你就已經沉不住氣了。」
  高陽氣極,在她的心裡明明自己才是那個會笑到最後的人,可為什麼在舒逸的面前自己竟然會沒有一點的自信。
  舒逸站了起來:「如果你請我過來就是聊天的,那對不起,我的時間很寶貴!另外,你可以再繼續看看你喜歡的華燈初上的街景,因為我想以後你估計會很少有機會再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