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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6節

  沐七兒並沒有跟著舒逸到耿勇的房間來,房間裡就只有耿勇和舒逸。
  舒逸說道:「你打電話說又做了惡夢,是不是夢到了你的哥哥?」耿勇一驚:「叔叔,你是怎麼知道的?」舒逸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頭:「叔叔是猜到的。」耿勇歎了口氣:「叔叔,你說我哥他會不會死?」
  舒逸皺了下眉頭:「你怎麼會這麼想?」耿勇說道:「我夢到他們打哥哥,哥哥的臉上全是血。」舒逸拿煙的手抖了一下,煙灰落到了地毯上。
  舒逸忙把煙頭在煙灰缸裡摁滅,然後輕聲問道:「耿勇,我問你,你有沒有曾經和什麼人接觸過,這些人對你做過什麼古怪的事情?」耿勇不解地說道:「什麼意思?」舒逸說道:「就是你有沒有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耿勇想了想說道:「你這麼一說我好像記起來了,上次我和哥哥去參加一個同學的生日聚會,那晚我們都喝多了,醒來的時候KTV包廂裡人都走光了,就只剩下我和哥哥,後來我們還怪同學們不仗義,走了也不叫我們一聲,但同學們就當晚我們雖然喝了酒,但喝得都不多,而且,我和哥哥是先和同學打了招呼離開的,怎麼可能又回到了KTV,昏睡那麼久呢?」
  舒逸眼睛一亮:「你們到KTV的時候是什麼時候,你的同學們離開的時候又是什麼時候,你和你哥醒來的時候又是什麼時候。」
  耿勇想了想說道:「我們那晚到KTV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四十左右,我們先是在『老味鮮』吃了飯,然後才去的KTV,我那過生日的同學說,我和哥哥大概是十點四十離開的,而他們不到十一點半也走完了。」
  「但我和哥哥醒來的時候卻是凌晨一點多鐘,還是KTV打烊之後打掃衛生的服務員叫醒我們的。」
  舒逸說道:「那晚都有誰知道你們要去參加這個同學的生日派對?」耿勇苦笑著說道:「那可就不好說了,班上很多同學都知道。」舒逸點了點頭:「好吧,你昨晚都夢到些什麼?」
  耿勇想了想說道:「夢到他們打哥哥,他們把他打得很厲害,好像是讓他簽字什麼的,他不答應,就打他。」舒逸不解地問道:「簽字?」耿勇點了點頭:「是的,就是讓他簽字,他好像就這不是他自願的,是他們逼的,這個字他是不會簽的,他還說他不會害自己的親弟弟。」
  舒逸說道:「你是不是感覺這個夢就像真的一樣?」耿勇認真地回答道:「是的,就像我就在一旁看到的一般。」舒逸又問道:「你還記得你哥哥是被關在什麼地方嗎?」
  耿勇想了半天,突然摀住了自己的頭:「叔叔,我的頭好痛。」舒逸一驚忙站起來扶住他的肩膀:「耿勇,你怎麼了?」耿勇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身體:「疼,疼,別打了,別再打我了!真的好疼!」
  舒逸楞住了,耿勇這是怎麼了?難道這是耿忠現在正在受到毒打的緣故?那麼看來耿勇與耿忠之間的心靈感應還挺強烈的,耿勇這分明是感同身受。
  舒逸輕輕搖了搖耿勇:「耿勇,耿勇!」耿勇打了個冷戰,終於清醒過來,他的眼裡隱隱有了淚光:「叔叔,叔叔他們又在打哥哥了!好疼好疼!」舒逸摟住了他:「放心吧,叔叔一定會救出你的哥哥,抓住那些壞人。」
  耿勇輕輕地嗚咽著,舒逸問道:「你能夠看到你哥哥被他們關在什麼地方嗎?」耿勇說道:「好像是在一個廠子裡,我看到好像有些機床什麼的。」舒逸點了點頭:「好吧,你好好休息一下,別怕,叔叔就在你的隔壁。」
  舒逸回到了房間,沐七兒問道:「這孩子還好吧?」舒逸搖了搖頭:「不太好,他對耿忠的感受特別強,耿忠好像遭到了他們的毒打,耿勇就像自己捱了打一般,竟然會感到渾管見所及的疼痛。」
  沐七兒有些詫異:「『心靈感應』真的這麼神奇?」舒逸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但看上去確實是這麼回事。」沐七兒問道:「有沒有可能這孩子在說謊?」舒逸皺起了眉頭:「可能性應該不大吧!」
  舒逸掏出電話給鎮南方打了過去了。
  「南方,有個事情你去落實一下,要快。」舒逸說道。鎮南方聽舒逸說得如此慎重,他說道:「好的,你說吧,什麼事!」舒逸說道:「你查一下玉山有哪些廢棄的工廠,特別是廠子裡還有機床的。」
  鎮南方問道:「為什麼要查這個?」舒逸回答道:「是耿勇,他說他夢到了他的哥哥被關押到一個廠房裡,那裡面還有此機床,廠房好像還不算小。」鎮南方說道:「好的,我馬上就查,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舒逸說道:「對了,閆錦源的情況怎麼樣?」鎮南方回答道:「已經去做CT了,看看腦部有沒有什麼損傷,人家可是說了,要當面向你道謝呢。」舒逸說道:「謝不謝的我看就算了,不過我還真有事情要和他聊聊。」
  鎮南方說道:「是不是關於他和他弟弟之間的『心靈感應』的事情?」舒逸說道:「嗯,現在看來他們的所謂『心靈感應』多半是誘發的,至於用的手段嘛,我現在還說不上來。」
第八十章 有限的合作
  陸亦雷給舒逸回來了電話。
  「舒逸,這件事情我已經和父親勾通過了,他的意思很明確,查,必須查,一查到底,不管這件事情涉及到誰都得查。軍事研究院竟然有人背著軍方從事這一研究,其心可誅,就是父親的原話。」陸亦雷的情緒有些激動。
  舒逸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
  「不過父親說了,調查的結果無論如何都必須先向他做匯報,另外這件事情要控制在小範圍內,除了九處的成員,不要擴大。」陸亦雷轉達著陸國光的意思,陸國光也是有顧慮的,這潭水有多深,有多渾就連陸國光也沒有底。把範圍控制住確實也是很有必要的。
  舒逸聽了淡淡地說道:「陸局,我準備和諸葛鳳雛進行有限的合作。」陸亦雷一驚:「什麼?諸葛鳳雛?你怎麼想到跟他合作,又怎麼合作?」舒逸說道:「我感覺他對這件事情知道得比我們要多得多,我懷疑他已經安排了人手介入其中。」
  舒逸頓了頓繼續說道:「另外我懷疑諸葛鳳雛的目的不僅於那幅字畫,而他應該還有更深層次的目的,至於是什麼我現在還不能肯定,所以也得通過接觸來進行瞭解。」
  陸亦雷沉默了,諸葛鳳雛是什麼人他是知道的,舒逸也是清楚的,真要這樣做到時候會不會授人以柄?陸亦雷輕聲問道:「你考慮清楚了?有這個必要嗎?」舒逸說道:「我考慮過了,很有必要。陸局,如果你覺得這麼做會讓你們為難的話,你們就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情吧!」
  陸亦雷淡淡地說道:「舒逸,你這是什麼話,不管怎麼說你的一切行為都是得到了我的首懇的。你的一切行動都代表了軍情局,放手去做吧,真有什麼問題我替你頂著。」
  舒逸的心裡有些感動,長期以來陸亦雷一直就很支持自己的,這種支持不僅僅是人力和物力,最主要的是陸亦雷敢於替自己承擔責任。如果沒有陸亦雷,或者他早就被掃地出門了。
  舒逸沒有說謝謝,那話很沒有營養。
  「陸局,放心吧,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舒逸說道。陸亦雷笑了:「我相信你,你舒逸還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
  掛了電話,陸亦雷的臉色變得凝重,最後他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父親,目前已經有人把狀告到陸國光那兒去了,但那只是小事,至少在陸國光看來是小事,他也頂得住。
  但與諸葛鳳雛的合作就是一件大事了,雖然舒逸說得簡單,有限的合作,可是落到別人的眼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往小了說就是急功近利,為達目的而喪失原則立場,往大了就,舒逸和諸葛鳳雛真的扯到了一起,搞不好會有人給他安上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
  他來到陸國光房間門口,想了想還是推門進去了。
  陸國光正坐在沙發上看書,見陸亦雷進來一臉的沉重他把書合上放到了茶几上,然後取下了老花眼睛,望著陸亦雷:「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陸亦雷坐了下來:「父親,我剛才和舒逸通了電話。」
  陸國光點了點頭:「把我的意思轉告他了?」陸亦雷說道:「是的,不過他提出了想和諸葛鳳雛進行有限的合作。」陸國光的眉頭微微地皺了一下,但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哦?說說他的理由。」
  陸亦雷說道:「他的理由有兩點,第一,諸葛鳳雛好像對於『心靈感應』的事情知道的很多,舒逸想通過他來對這個案子進行突破。其二,舒逸覺得諸葛鳳雛在這個時候拋出這樣的誘餌,他的目的應該不僅僅是《滿江紅》,而是更為重要的事情。」
  陸國光手裡拿著老花眼鏡,輕輕地把玩著,然後抬起頭望向天花板:「那你看呢?」陸國光並不急著發表自己的意見。陸亦雷苦笑道:「現在警察部那麼已經告了他一狀,這個時候他再這樣做很可能會觸雷。」
  陸國光微微一笑:「你能想到他舒逸就想不到嗎?」陸亦雷說道:「他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否則他也不會打電話我尋求支持了。」陸國光搖了搖頭:「亦雷啊,你錯了,他打電話給你並不是想要尋求支持,他是在傳達一個訊息。」
  陸亦雷楞了一下:「傳達一個訊息?」陸國光點了點頭:「對,你想想,這個時候他和諸葛鳳雛進行合作確實很可能讓有些別有用心的人抓到把柄,可你真正站到他的位置上去考慮,這樣做其實對於他來說還是利大於弊的。」
  陸亦雷說道:「父親,我還是不太明白。」
  陸國光說道:「警察部那邊的投訴我們可以無視,但他和諸葛鳳雛的接觸我們就不能無視了,搞不好舒逸就要惹上大麻煩。舒逸真出了問題的話人家不會去找國安的麻煩,因為警察部的投訴已經被我給壓了下來,真出了事那麼責任最大的自然就是我。」
  陸亦雷微微點了點頭,陸國光的話自然是不會錯的,可他還是不明白陸國光說的舒逸是想傳達一個訊息的話,那麼他傳達的又是什麼信息呢?
  陸國光歎了口氣:「舒逸這是在婉轉地告訴我們,這一次人家針對的很可能就是我們陸家,而有沒有舒逸和諸葛鳳雛的合作這檔子事人家都是要出手的。」
  陸亦雷瞇起了眼睛:「父親,你的意思是說,所謂的『心靈感應』這件事情很可能是有人對陸家潑髒水?」陸國光微微點了下頭:「你想一下,當初是我極力阻止不允許這項研究繼續,也是我一手促成將『共感覺』研究的所有資料封存,特別是軍事研究院又一直是在我的管轄之內。」
  陸國光說到這兒便停住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陸亦雷見杯子裡要沒水了,忙起身為父親倒了杯水。陸國光指了指茶几上的香煙:「給我來一支。」陸亦雷忙給他點上一支,陸國光笑道:「這個舒逸的腦子還真的好使,他這一手玩得也很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