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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4節

  鎮南方笑了:「可是他卻沒有把這個情況說出來。」
  「他醒了?」游雅馨大吃一驚。鎮南方淡淡地說道:「是的,他已經醒了,就在今天一大早。」
  游雅馨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醒了就好,我一直在為他擔心,我把那幅字交給他差點害了他的命。」鎮南方微微一笑:「沒事,他是屬小強的,不會那麼容易掛掉。」
  游雅馨說道:「是我讓他別說的,這不怪他,你應該知道,很多時候我們都無法去分辨自己身邊的到底是敵人還是朋友。」
  是的,特別是這樣混亂的情況下,朋友與敵人就更能分清了,可能今天是朋友,而明天就會成為敵人,也有可能今天兩個人還鬥爭得你死我活,可明天又會坐到一起把酒言歡。
  所以游雅馨有這樣的顧忌很正常。
  「你把那幅字寄給酒吧夥計的事情,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鎮南方問道。
  游雅馨想了想:「我父親也知道,對了,還有林媽!」鎮南方瞇起了眼睛:「這樣看來很可能是林媽把這件事情給透露出去了!」
  「應該不會吧,林媽可是個老實人,她到我們家已經快十年了,就連我爸都十分信任她。」
  鎮南方淡淡地說道:「有時候人是會偽裝的,你也不能肯定她是不是就是在偽裝自己。」游雅馨笑了:「偽裝一天兩天還行,可是讓一個人偽裝十年,我怎麼都覺得不靠譜!」
  鎮南方也笑了:「確實是有些不靠譜!還有一個人不知道你會不會無意中把這件事情告訴他。」游雅馨馬上反應過來了:「你是在說高偉吧?」鎮南方點了點頭。
  「沒有,姐姐出事以後,我們的聯絡也少了許多,偶爾就是通通電話,幾乎沒有怎麼見面,再說了,爸爸當時就說過,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游雅馨說得很在理,鎮南方又問道:「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把林媽也瞞著?」
  游雅馨歎了口氣:「在游家我們什麼事都不會瞞著她的,就算我瞞,我爸也是不會瞞的。」
  「為什麼?」鎮南方好奇地問道。
  游雅馨輕聲說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我父親對她好像有點意思。」
第五十七章 投石問路
  結束了和游雅馨的談話,鎮南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游雅馨提供給他的信息。
  游彬對林媽有好感,對於林媽來說,游家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這是游雅馨透露出的不滿,但又何嘗不是游雅馨給出的暗示?林媽知道游家的很多秘密,游家出事,林媽又適時的失蹤,這樣林媽的嫌疑自然就很大。
  再者那暗道的入口就在林媽的房間裡,林媽在那個房間住了十年,難道就一點都不知道嗎?
  不過游雅馨和高偉的關係也很不正常,按照游彬的說法,不管他再怎麼反對,游雅馨都很堅決地選擇了高偉,甚至為了高偉還搬到學校去住,大有要和游彬決裂的架勢,可之後她和高偉之間表現卻讓鎮南方大惑不解。
  特別和游雅馨談到最後,鎮南方問她為什麼要向高偉提出分手的時候,游雅馨說是因為游彬對他們的事情極力的反對,游彬的反對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游雅馨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妥協?她說是因為姐姐的死給父親的打擊太大,她不想再讓父親傷心,難過。
  理由很充分,可這麼充分的理由她卻不用來說服高偉。
  鎮南方還記得高偉說過,他去醫院就是為了向游雅馨要一個解釋的。
  游雅馨的這一切都充滿著矛盾,假如她因為父親對林媽有意思,甚至信任林媽比信任自己而有所不滿,那麼從正常人的角度來看她更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向高偉提出分手,因為此刻她的內心就需要關懷,需要一個傾訴的對像,這個對像最理想也最適合的人選應該就是高偉。
  可她竟然在這個時候提出和高偉分手,這樣的做法有悖常理,是她和高偉在做戲,想要掩飾什麼,還是她和高偉之間發生了一些別的什麼?
  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把那幅字寄給楊凡到底是怎樣一個心思,她說她曾經給楊凡去過電話,可是無論是楊凡還是伍姐都不曾提起過這件事,楊凡到現在都沒有醒來,這個問題也無法核實。
  鎮南方也玩了個心眼,他故意說楊凡已經醒了,就是想看看游雅馨的反應,游雅馨聽說楊凡醒了確實像是吃了一驚。
  鎮南方給邢樹去了電話,讓他交代負責看護楊凡的人務必要格外小心,他不知道今天向游雅馨透露楊凡醒來的消息會不會給楊凡帶去麻煩,其實楊凡醒來不過是時間問題,他已經脫離了危險。
  李菁蕪泡了一杯咖啡,悠閒地坐在辦公桌前,對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剛剛裝裱好的。這是李菁蕪自己的作品,是準備參加全國畫展的。她已經好久沒有靜下心來作畫了,自從開了這家畫院,她全部的時間和精力都落在了經營上,她苦笑了一下,很多時候她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個畫家還是商人。
  一個女孩輕輕敲了敲門,其實門是開著的,李青蕪抬起頭看了女孩一眼:「什麼事?」女孩說道:「李總,有客人想見你。」李菁蕪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有說是什麼人嗎?」女孩搖了搖頭:「沒有,不過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
  李菁蕪笑了:「小丫頭,你也學會識人相面了?好吧,請他到這來吧。」
  不一會,一男一女就被領進了李菁蕪的辦公室,男人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套黑色立領中山裝,小平頭,人有些清瘦,卻很精神,女人大概二十七、八,一襲白色的長裙,長長的頭髮斜披在肩上,模樣很美,是典型東方傳統美人的樣子,讓人感覺像是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兩人在一起很是般配,他們身上都流露出一種高貴的氣質。
  「兩位請座。」李菁蕪微笑著招呼二人在沙發上坐下,自己親自給他們泡了茶。
  「不知道兩位找我有什麼事麼?」李菁蕪坐下後輕聲問道。
  男子微微一笑,望向李菁蕪的那幅新作:「李總這幅畫是新畫的吧?」李菁蕪下意識地也看了看那畫卷,點了點頭:「許久都沒畫畫了,手有點生了。」男人搖了搖頭:「李總過謙了,此畫大氣磅礡,筆意自然灑脫,不拘於小節,細微之處點到為止,引人無限的遐想,看來李總果然深得赤石大師的精髓啊!」
  李菁蕪楞了一下:「先生認得恩師?」男子說道:「有幸有過幾面之緣,不過他倒是和我的老師有著很深厚的友誼。」李菁蕪問道:「令師是?」
  男子回答道:「朱毅。」李菁蕪說道:「你是朱老的學生?」男子點頭說道:「嗯。」李菁蕪笑了:「朱老可是華夏心理學領域的泰斗,也是恩師的摯友,這麼說來我們也算是故交了!」男子笑道:「久聞李總是赤石先生最得意的弟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李菁蕪說道:「先生過譽了,還沒請教先生貴姓?」男子說道:「我叫舒逸,這是我未婚妻沐七兒。」李菁蕪「哦」了一聲,雖然說舒逸已經告訴自己是朱毅的學生,可是她卻並不知道舒逸是做什麼的,更不知道他找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李菁蕪給舒逸的杯裡續了點水:「舒先生不會是專程來看菁蕪的吧?」
  舒逸掏出煙來,隨即看了一眼李菁蕪:「可以嗎?」李菁蕪笑道:「請便吧,偶爾我自己也會來上一支。」舒逸聞言忙遞給她一支,她也不客氣接過來點上。
  舒逸這才說道:「實不相瞞,今天我來是想請李總幫忙掌個眼,鑒定一幅字畫的。」李菁蕪說道:「哦?能夠入得了舒先生法眼的一定是稀罕的寶貝了。不過,先生為什麼不去找恩師呢?他的鑒賞能力可要比我這個半吊子要強多了。」
  舒逸說道:「遠水解不了近渴,還希望李總能幫我這個忙。」李菁蕪點了點頭:「那好吧,好在我這兒也有幾個鑒定專家,實在不行我就把他們都請來。」
  舒逸說道:「還是等李總先把把關了再說吧。」他一邊說一邊從包裡掏出一幅卷軸。
  舒逸小心翼翼地把卷軸慢慢打開,映入眼簾的是蒼勁有力且又龍飛鳳舞的數行行草:
  「怒髮衝冠,憑欄處,蕭蕭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空,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遍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落款很簡單:紹興四年,武穆。
  李菁蕪的臉色微微一變,她抬頭望向舒逸,舒逸的臉上還是帶著淡淡的微笑:「李總覺得這是否真跡?」李菁蕪半天才說道:「岳飛存世之作並不多,菁蕪也沒能夠有幸得見其真跡,所以不敢妄下斷語,不過從紙色墨香來看,確實是幅古跡。」
  她抬起頭來望著舒逸:「不知道先生這幅字是從何而來?」
  舒逸說道:「來於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