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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7節

  圓法掛斷了電話。
  然後對身邊一個男子說道:「車銳怎麼也到黔州來了,他不是去了東山省嗎?」年輕人楞了一下:「我們沒有收到信息。」圓法冷冷地說道:「薛明,你們外事處什麼時候開始耳目這麼閉塞了?」薛明臉色微微一變,低下了頭:「顧局,對不起,我們確實沒有收到消息,可能是我們安排在車局身邊的人出事了。」
  圓法擺了擺手:「算了,這也怪不得你們,你趕緊帶派組人過去,給我盯緊了車銳,我這邊想辦法讓他離開,千萬不能讓他破壞了我們的計劃。」薛明應了一聲,然後退了出去。
  圓法的目光很是凌厲,他緊緊地握住了拳頭:「車銳,你休想壞了我的好事,『蚩尤血』我是志在必得!」
  西鄉旅館內,龍飛揚和孟靜的房間。
  兩人都是一臉的沉重,龍飛揚大口地吸著煙,孟靜皺了下眉頭,起身把窗戶打開。
  龍飛揚輕聲說道:「你說,這件事情我們到底聽誰的?」孟靜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車局這麼急忙地趕到西鄉來,恐怕顧局並不知情。」龍飛揚說道:「車局的話你應該聽明白了,他並不贊成讓『蚩尤血』重見天日,他說這是個不祥的東西,一旦重新面世,將會撳起一場血雨腥風。」
  孟靜苦笑道:「可顧局是給我們下了死命令的,一定要配合舒逸拿到『蚩尤血』。」龍飛揚淡淡地說道:「你可別忘記了,這命令還有後半段,他不是還說嗎?一旦拿到『蚩尤血』就想辦法找個借口把舒逸給……」他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是抬眼看了看孟靜。
  孟靜說道:「唉,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非得讓我們這些小角色來做選擇題!」龍飛揚說道:「別管為什麼了,我只知道我們必須選擇。」孟靜說道:「怎麼選?一個是局長,一個是副局長,他們都是能夠決定我們前途和命運的人。」
  龍飛揚咬了咬牙:「別去考慮他們的背景和身份,我們只要選擇一個不偏離自己良心的答案就好了。」孟靜抬起了頭,望著龍飛揚:「龍大哥,你的心裡是不是已經有了答案?」龍飛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孟靜,你覺得舒逸這個人如何?」
  孟靜說道:「他是個好人,而且給我的感覺蠻正義的,而且很重感情。」
  龍飛揚又說道:「如果我說顧局和車局我誰都不選,你會支持我嗎?」孟靜紅著臉,點了點頭,龍飛揚說道:「我的意見就是無條件支持舒逸,在看不明朗兩個大局長在玩什麼名堂的情況下,我更相信舒逸一些,畢竟他救過我們的命,憑這一點,我相信他。」
  孟靜說道:「那兩個局長這邊怎麼辦?」龍飛揚回答道:「應付,拖字決。」孟靜歎了口氣:「顧局把張松留下的意圖你想過嗎?他可能並不信任我們。」龍飛揚說道:「嗯,所以張松需要有人來制衡,這個人最好是車局的人,任由他們去斗去。」
  孟靜笑了:「難怪,車局說要給你派個助手你沒有反對呢!」龍飛揚說道:「也不知道舒處此去屯堡要呆多久。」孟靜說道:「他去多久對我們都沒有太多的影響,我們不是有任務嗎?如果真能夠釣到大魚,拿到舒逸想要的那些個畫卷,那怎麼也是大功一件吧!」
  龍飛揚像是想到了什麼:「對了,趙老財家丟畫的事情你覺不覺得有些奇怪?」孟靜搖了搖頭。龍飛揚說道:「趙家有這幅畫已經很多年頭了,莫棟說趙家一直對這畫很看重,珍藏得很好,這說明什麼?」孟靜說道:「說明趙家很可能是知道這幅畫的來歷的!」
  龍飛揚點了點頭:「對,正因為他們知道這畫的來歷,所以他們也一定知道這畫與尋找『蚩尤血』有著密切的聯繫,他們才會如此珍視,保護得很好,可偏偏就在這緊要當頭給弄丟了,雖然趙家報了警,也三番五次催促警方趕快破案,可他們自己卻沒有任何的動靜。據我所知,趙家也是古武世家,趙家的人多少都會些功夫,他們沒理由丟失了如此貴重的東西而不緊張,只是把希望寄托在警察的身上。」
  孟靜說道:「你的意思是趙家的畫可能根本就沒丟,他們只不過是想製造一個假像?可如果真是這樣,我們能想到,舒處會想不到嗎?」
  龍飛揚淡淡地說道:「舒處是有大智慧的人,他或許早就想到了,不然也不會對趙家丟畫的事情不聞不問。」孟靜說道:「如果他早就知道了,為什麼還讓我們做戲釣魚?」龍飛揚說道:「他要釣的或許是其他的幾幅,就算是他要釣趙家也無不可,以逸待勞沒什麼不好。」
  孟靜笑了:「我明白了,你是想趁舒處不在的這些日子設法把趙家的那幅畫給弄到手。」龍飛揚點了點頭:「今天晚上我準備去趟趙家。」孟靜輕聲問道:「夜探?」龍飛揚搖了搖頭:「不,我要大明其白的登門拜訪!」
  趙老財這個名字帶著很濃厚的鄉土氣息,這個名字如果放在建國初期或者文革期間,足夠他死一萬次了。
  趙老財並不老,也就是四十多歲,只是他爹趙永福給他起了這樣一個名字從小就把他給喊老了,或許是因為名字的緣故,趙老財長得也比較著急,四十多歲的人楞是長得跟五十多的一樣。
  吃過晚飯他照舊是坐在院裡的竹躺椅上,手邊一張小凳子,上面放著一隻大茶缸,裡面泡了一缸子苦丁茶,手上拿著一個小收音機,閉著眼睛,聽著廣播裡的京劇選段,另一隻手還不時地打著小拍子,聽得興起偶爾又跟著哼了兩句。
  在他身邊坐著的是他的小女兒趙喜丫,是鄉衛生所的護士,是市裡衛校畢業的,今年二十三歲,她很得趙老財的疼愛,原本趙老財是想要花錢在市裡給她謀份差事的,偏偏這小女兒非要回到鄉里,她說父母在,不遠行,兩個哥哥老早成了家,她回來可以多照顧一下父母。都說女兒是父親的貼心小襖,這話放在趙老財的身上一點不假。
  每天趙老財聽飯後小曲的時候喜丫都會靜靜地坐在一邊納鞋墊子,不時還會幫趙老財上煙上火,加茶續水。面晚飯後趙老財的老婆一般都會去伙著鄉里的一些麻友湊上一桌。
  看到兩個陌生人登門,趙喜丫站了起來迎上前去:「你們找誰?」
  丫頭的話讓趙老財也從小曲中回過神來,睜開眼睛,坐直了身體,望著眼前這一男一女。
  龍飛揚微笑著說道:「我們找趙老財。」他一邊說,一邊歪頭望向院裡的趙老財。
  趙老財說道:「丫啊,請客人進來坐吧。」喜丫請龍飛揚和孟靜進了門,搬過兩張椅子:「二們請坐!」轉身去屋裡泡了兩杯茶,然後規矩地站在了趙老財的身後。
  趙老財端起他的大茶缸喝了一大口,然後撈起小凳上的煙抽出一支遞給龍飛揚,這是一包很劣質的香煙,竟然連黃嘴都沒有,可龍飛揚還是接了過來點上。趙老財自己也點上一支,然後才笑道:「我和二位應該從來沒有見過嗎?」
  龍飛揚也笑了:「嗯,可以說是素昧平生,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們是市警察局的,我叫龍飛揚,這位是我同事孟靜。」龍飛揚掏出了證件,原來他們也有著這樣的身份特權,舒逸對他們這個神秘部門的理解看來還是沒有錯的。
  趙老財並沒有接他遞過來的證件,而是微微一笑:「市局的,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龍飛揚說道:「我們聽說你丟了一幅畫?」趙老財原本渾濁的目光微微一亮:「是有這麼回事,我已經向鄉里派出所報了案。」龍飛揚說道:「因為你這幅畫聽說很是名貴,鄉里向市局做了匯報,最後市裡決定親自接手這個案子,我們來就是想向你就這幅畫的相差情況進行核實。」
  趙老財點了點頭:「這樣啊,那你們問吧,我一定好好配合,我也希望早點將那幅畫給找到,那可是我們老趙家的傳家之寶!」
  龍飛揚抽了口煙:「你那幅畫叫什麼名字,誰畫的,什麼時間畫的?」趙老財淡淡地說道:「不知道,那幅畫上沒有題名,也沒有落款,只是從那畫已經泛黃上看應該是有些年頭的東西了,你們也知道,這東西老了就是古董了,我就想那畫一定很值錢的,不然也不會有人打它主意,把它給偷去了,你們說是不?」
第六十九章 趙家的陳述
  龍飛揚拿起了喜丫泡好的茶喝了一口:「我倒是聽說過一幅畫,和你這畫有些相似的地方。」趙老財的眼睛又是一亮:「哦?」龍飛揚笑道:「我聽說曾經有幅《苗疆迷霧圖》,是幅巨作,後來給拆分成了五幅畫頁,除了第一幅有個題頭,最後一幅有個落款以外,中間的三幅就是什麼都沒有,只是裸畫。」
  龍飛揚捕捉到趙老財眼裡的變化:「我在想,趙家丟失的這幅畫會不會就是其中之一呢?」趙老財淡淡地說道:「說實話,對畫我是不太懂,我只知道那是一幅老畫。」龍飛揚說道:「我想趙家應該不只這一幅畫吧?」趙老財皺起了眉頭:「警官,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龍飛揚說道:「我想看看趙家的藏畫。」趙老財楞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趙家沒有什麼別的畫了,僅此一幅。」龍飛揚笑了:「如果趙家不是有藏畫的嗜好,那麼我是不是應該認為這幅畫有很特別的意義?」
  趙老財有些不高興了:「兩位警官,我是失主,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們不去幫我找畫卻在我這兒浪費時間,我真的懷疑警方的辦事能力!」孟靜輕聲說道:「你別激動,畫我們要找,可我們總得搞清楚這是一幅什麼畫吧?就憑你隨口這麼一說,我們上哪找去?」
  趙喜丫在一旁靜靜地聽著,臉色陰晴不定。
  龍飛揚補充道:「況且我們也得搞清楚你是不是真的丟了那幅畫吧?」趙老財一下子站了起來:「你們是說我報假案嘍?」龍飛揚沉聲說道:「叫什麼,坐下!」趙老財讓龍飛揚那氣勢給嚇了一跳,只得乖乖地坐了下來。
  趙喜丫終於忍不住了,她拉著趙老財的衣袖,勸趙老財坐了下來:「阿爸,你就和警察說實話吧!」趙老財扭頭瞪了喜丫一眼:「你……」接著他一聲歎息,頹然地坐了下來。
  龍飛揚看了孟靜一眼,兩人交換了個眼神,流露出的就兩個字:有戲。
  孟靜對趙喜丫說道:「你是?」趙喜丫輕聲說道:「我是他女兒,我叫喜丫。」孟靜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喜丫啊,來,你也坐吧!」趙喜丫看了一眼趙老財,趙老財沒有說話,她搬把椅子也坐了下來:「阿爸,你就告訴他們吧!」
  趙老財看著女兒,喜丫又說道:「與其整天為了那幅畫提心吊膽的,還不如把實情告訴警官,人家都已經給我們家下了最後通牒,阿爸,你也不想看見我們家出什麼事吧?」趙老財咬了咬嘴皮,又是一聲長歎。
  龍飛揚說道:「什麼最後通牒?出什麼事?」趙老財又掏出他那包劣質香煙,龍飛揚忙把自己口袋裡的煙拿出來,遞給趙老財一支,趙老財苦笑著搖了搖頭:「別,我就是這賤命,從開始抽煙這抽的這玩意,習慣了,改不掉!」喜丫說道:「我阿爸這個人做事認死理,包括抽煙,我們也給他買過好煙,帶嘴的,可是他偏就喜歡這個。」
  龍飛揚尷尬地笑了笑,把自己的煙收了起來,接過趙老財遞來的煙點上。
  趙老財一邊抽著煙一邊說道:「你們說得沒錯,這幅畫就是《苗嶺迷霧圖》其中的一幅,應該是第三幅吧!這幅圖是文革時一個插隊的知青交給我父親的,聽父親說那個知青後來摔下山崖死了,這玩意就留在我們的家裡了。」
  龍飛揚望著趙老財的眼睛:「是他告訴你們這是幅什麼圖的嗎?」趙喜丫搖了搖頭:「不,之前我阿爸也不知道這是幅什麼圖,直到我畢業回來以後,有一次我在衛生所提到家裡有這樣一幅畫,我們呂所長聽了很感興趣,他到我們家來看了之後才告訴我們這幅畫是《苗嶺迷霧圖》中的一幅,他還明確是說是出是第三幅。」
  孟靜輕聲問道:「他又是怎麼知道的?」趙喜丫回答道:「我也好奇,就問他是怎麼知道的,他說他以前曾經在什麼地方看到過,至於什麼地方他記不起來了。」龍飛揚對趙老財說道:「你繼續!」
  趙老財接著說道:「就在一個月前吧,一個外鄉男子找上門來,說是想出錢買這幅畫,一開口就是兩萬元。」龍飛揚有些走神,關於趙老財家的事情現在聽來怎麼和莫棟跟舒逸說的出入那麼大?莫棟說這幅畫是趙家傳下來的,而趙家是古武世家,他們很看重這幅畫,一直嚴密地保護著,可聽趙老財說出來的又是另一個版本。